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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奉命投生,欢慰之余,想起师言,生后还有许多磨折苦难。女的再一算计,日期尚早,还有个把月的光阴。不禁静极思瑜,意欲乘此余闲,一路游赏前去。一则禁闭年久,略为开拓心目;二则近来元神坚定,不异生人,如非还想深造,井消前孽,以免他年重劫,直连这次转世皆可无须。法力更是比前高强,此去正要经过旧日强仇的巢穴,大可顺便一试,报复前仇。立即提议先行,一路游玩前往。男的本爱重女的,又见师父洞门禁制已撤,可见出入由心,决无妨害;否则行时便不撤禁,也须有话。又当久禁之余,都是好事喜动而又刚愎自恃的素性,闻言应诺,随同起身。先仗玄功变化,飞往仇人洞中去看。
事有恰巧,那仇人是个旁门中的能手,恰在二人到前一日走火入魔,并算出二人次日要来报复前仇,预先早有了一番戒备。二人却不知底细,只见仇人身同木石,倚着洞壁居中端坐。以为正是复仇机会,一到便冒失下手。哪知中了仇人诱敌之计,身才飞近,便吃埋伏困住,连困了十多日。二人元神被魔火苦炼,眼看危机万分,总算五行有救。
那仇人的一个爱妾原是小南极旁门中人,相貌极美,被仙人强迫为妾,怀恨多年,无计可施。这次仇人走火入魔,事前原曾防到有此一着,一切均有算计。知自己这一关如难渡过,爱妾必要背叛,预先设下圈套等候。那爱妾果然中计,困在后洞,本难脱身。因二人一入伏,仇人元神专注前洞,略为疏忽,竟被逃出。此女以前见过二人,加之同病相怜,又爱男的相貌英美,知道仇人心毒,他年修炼复原,必不甘休,想把二人救出,以为异日之助。她深悉洞中机密,骤出不意,竟将门户倒转,冲入阵内,将二人一同救走,可是自身也受了点伤。到了外面,仓猝之间,那爱妾当二人故意运用元神出来报仇,不知本身已然尸解,向男的卖好勾搭。女的见她如此淫贱,自是忿怒,两下言语失和,便在附近山头上斗将起来。男的因对方有解危之德,并未和己反脸为仇,又为邪媚所惑,见双方功力相差无几,竟作旁观,只是口中相劝,两不左袒。女的见男的并不相助,越加愤恨。
正在相持不下,仇人一个同党至友忽应仇人之约赶来,邪法厉害。二人因非肉体,吃了一次大亏,较能见机,飞遁神速,侥幸逃走。那爱妾竟被杀死。二人因在洞中被困,难禁魔火苦炼,先将两粒灵丹用去,虽然保得元神未受大伤,到了投生之时,却吃了亏。
加以所受邪氛余毒未尽,一入母体,便迷本性。除却身健力大,生自能言外,前事已全茫然。直到割体分解,被申无垢救走,禁卧石上,磨去好些火性,日久自然悟道。见时再以法力点化,方始明白过来,追忆过去生中经历,痛苦伤感了一阵。
申无垢重又教授二人本门心法。如此又经好些年,申无垢飞升期近,不能再留,把二人唤至面前,先将本门法术、法宝倾囊相授,然后说道:“你二人根骨虽是上等,夙孽也重,所以这一生令你二人残废一手,以及幼年许多苦难,皆为消灭魔孽之故。依我当初心意,你二人难满以后,仍可以我法力、灵丹之助长生。无如恶根未尽,幼时又喜杀生,造孽不少。你二人中,我侄儿造诣最深,今生转了女胎,性更乖戾。那十几年中,我正闭洞修炼,无暇前往引援,难又未满。不料未到时机,便因细故,口角愤怒,自行解割,血流大多,重伤晕倒,死已三日,我方赶到。再晚片时,尸体便为野兽所食了。
我见你二人血已流干,时正有事,难于久停,百忙中抽暇,先将地上积血用法力收起,装入瓶内。将你二人带回山来,用灵丹化了原血,一同灌服。再用我本身元气度人体内,使其血气流行复原。同时又医好伤口,方得保住性命。当时你二人回生尚须三日,我急于要赴好友之约,又欲借此磨练你二人的心志,略化气质,故将你二人禁卧石上,将近一年之久。直到静中生出明悟,我才现身相见。”
“照你二人这多年的修为,单论法术、法宝,自非庸手。无如我以前所学本非玄门正宗,散仙地位也是艰难,全仗我心志坚定,不畏艰难险阻,数百年勤苦修持,居然被我躲过道家四九重劫,悟彻玄机,得参上乘正果,方有今日。虽然我爱你二人,不惜尽心传授,但那最后一关须功到自成,全仗你们自身奋勉,到时稍有疏忽,前功尽弃。据我推测,你二人必难到那境地。现有两种打算:一是从今日起,各择一所洞府,照我传授,用上六甲子的苦功,到了我所说境地,再出修积,内外功行圆满,自然成就正果。
这样便可躲过好些魔障,只是说时容易做时难,未必能够做到。二是只做散仙,专一防御道家每三五百年一次的劫难,不去谋求上乘正果,也可长生,享那神仙清福。这样你二人却须和睦,同居一洞,互相扶持,不能离开,始得如愿。最忌是中途参商,遇上外魔侵入,或是前生情孽纠缠,一人势孤,无力解免,以后遭遇之惨,便不忍言了。”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一回迷途罔返 独炼妖经恶气难消 同攻老怪
话说二人敬谨领诺,送师飞升以后,商量了些日。貌美的一个觉着天仙位业太难,散仙自在,无拘无束,只要法力真高,有何灾劫可畏?想走第二条路。貌丑的一个虽不以为然,无如乃妹天性倔强,什事都须由她,不听人劝。两世生死至交,患难同胞姊妹,知她为人偏激刚愎,有自己同在一起,所说虽不尽听,到底要好得多,大错的事尚作不出;如若离开,事更难料。不忍舍之而去。意欲稍变师意,仍在一处,只是各修各道,既免离群索居,彼此也可照顾。哪知夙孽纠缠。
貌丑的一个终日在洞中静修,轻不出外。乃妹偏生好动,又觉自己貌如仙人,却短了一条臂膀,是个缺陷。乃师飞升已数十年,更把临去的遗命忘了个干净。乃姊自从分体,被师父救回山去,修炼了十多年,方得下山归省,不料父母已在头两年相继死去。
既觉亲恩未报,又以生来残废,仍以小时父母所命之名天缺娃作了法号,久了,人都称她为天缺大师。貌美的一个却不喜这旧日名字。因所居神峰山中有一胜境,绣野平铺,四山环绕,上面桃花盛开,似若红云,生性爱红,便以红云城主自称。并在当地另用法力建了好些楼观亭台,收了几个男女弟子,意欲创立教宗。为了那条残废臂膀,着实费了不少心机。
以二人的法力,接上一臂原是易事。可是天缺连这本身都认作暂时躯壳,一意修为,哪有心情矫揉造作,毫不以此为意。红云却两世均有洁癖,自负仙骨冰肌,决不肯用他人的肌体来接续凑合。偏生先后天均有缺陷,当初不合性气太暴,不到日期自行割裂,再想重生一臂,使四肢长全,已不可能。红云心仍不死,后来连费了多年心力,知道除了再转一世,专仗自身法力尚难如愿。必须寻到几种天生灵药,再把灵娇仙府的千年蓝田玉实,求得一枚,另用一周天的玄功,这样生出来的肢体筋骨始能与原体一样,稍不齐备,便是无益有害。比起常人起死回生,残体复原,直要艰难百倍。天缺因红云平日树敌大多,所需灵药如青麟髓、灵玉膏之类多在仇家手内,前往索取,无论明暗,均要大动干戈。已是神仙中人,何在此区区形骸?红云执意不从。天缺恐有不测,只得转而相助。姊妹二人又费了若干心力,才把所需灵药连明求带暗取一同备齐。
这时天缺修道正当紧要关头,原定第二年天缺道法炼成之后,如法施为,以便红云坐关时有人护法,免致疏失。没想到红云心急自恃,觉着最关紧要而又难求的蓝田玉实,已蒙赤杖仙童慨然相赠,为防外人闻风盗夺,并还指示服食之法,令姊妹二人各把所赠一枚玉实当面服了下去。其次如灵玉膏之类,多半均是姊姊天缺出面,托人索取而来。
对方既已相赠,自无再来侵害夺还之理。只有青麟髓和蜗皇丹这两种药是由盗夺而来,用时虽也少它不得,但所得颇多,为防万一,除现用的一份外,下余还有好些,均已分别密藏封禁,就当时有什差错,仍可重新设法补救。何况法力高强,洞中禁制重重,严密异常。洞中素无人敢妄自登门,天缺坐关,外人并不知道,门下并有好几个得力弟子,料无一失。盼了多少年,好容易才可如愿,又是一举可以成功的事。自来夜长梦多,应该当机贵速,还等一年作甚?红云认为乃姊过于谨慎”口中应允再等一年,等天缺在后洞一坐关,她便在前洞立即设坛,闭洞行法,令门下男女弟子分别守值,并照料灵药。
本来到了四十九日,便可把诸药合炼的灵丹服食,只蜗皇丸是等一年期满,收功之际服用。哪知蜗皇九的主人与她结仇甚深,法力颇高,被盗时人正他往,回山间起门人,得悉经过。此次乃红云一人自去,做得又狠,把所有蜗皇九全盗了去,一个未留,自然怨毒更甚。但知天缺法力较高,胜败难卜,便往磨球岛离朱宫借了一件穿行地底的法宝和两粒丙火神雷。蜗皇丸主人先期藏在神峰山侧相隔数十里的一个危崖后面,施展法力,裂石而入,在崖壁里面开一仅可容身的小洞,将崖石重新封闭复原。自在里面入定,运用玄功,算准对方,到了紧要关头,由预领机宜的两个得力门人去往前洞行法攻打。也不与敌人明斗,只是时隐时现,出没无常。敌人若不理,便以猛力攻洞;敌人一出现,立即遁走。一味引逗,以分敌人心神。自己同时由崖壁之内施展玄功变化,用所借法宝开路,以元神隐去形迹,暗中穿行地底,直达敌人所设法坛之下。骤出不意,突然裂地而出,抢了存放蜗皇丸的葫芦。跟着一个神雷,将丹炉连所炼丹药震成灰烟。再一雷,将洞震塌。然后破壁飞去一
红云千虑一失,洞中尽管禁制重重,埋伏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