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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口古人遗留的至宝与本门法宝、飞剑,必能一举成功,到时不问妖人如何,只照预定行事好了。”
众弟子一同拜命起立。
伏魔真人姜庶道:“竹山教所炼妖阵,有一座白骨坛,内有九十九名凶魂戾魄合炼的神魔镇守。非禀赋纯厚,真阳极旺盛元神,不能破他。我和大教祖要主持全局,无暇分身。众弟子中,只阿莽、胜男可以胜任。少时可由大弟子纪登将他姊弟护送到我那里,等我回山另有修为。我和大教祖去后,除纪、陶二人事完仍旧留守外,陈大真、杨诩等五弟子仍各分头行道。吕灵姑、纪异暂时与裘元、虞南绮一路,随意所之,修积善功。
等往峨眉见到妙一真人夫妇,如鉴你二人孝心,格外恩怜,以回天妙法,使你二人父母能提前数年原体复生,再行传知。众弟子俟我与大教祖、众仙行后,在观中小聚歇息,便各分头下山便了。”
说完,天已大明,二位真人也就起身出殿。众弟子随去丹室外院伺立恭送。待有片刻,矮叟朱梅、伏魔真人姜庶两位教祖,陪了侠僧轶凡、郑颠仙、麻冠道人司太虚一同步出。众弟子一齐拜倒,朱真人含笑命起。跟着把手一挥,一片金光疾如闪电,破空直上,晃眼射入云空,只剩一点金星,在朝云层里流空飞渡,一瞥即隐。新来诸弟子初次见到师长遁光如此神速灵奇,俱都敬佩异常。
纪登、陶钧乃先进师兄,又是主人,便邀众人走往前殿,备酒款待。众人知他们不往自己房中延款,是因胜男姊弟身高之故。即使前殿那么高大,阿莽尚须俯身出入,到了里面,仍不能随意走动,坐下尚可,如若站起,伸手便及殿顶,头与顶相差不过数尺。
裘元因师父曾许自己随意行道,又是一行四人中的主体,南绮已然应允回家,足可在家住上些日,略修子职,毫无梗阻,心中高兴。见胜男神态还算从容,阿莽自惭身太高大,又与诸先进同门初见,跌坐在蒲团上面,其状甚窘,笑道:“掌教师尊仙机法力端的神奇。你看全观殿房比别处庙宇要高得多,尤其这两具蒲团也是又高又大。我前未下山时,便是这样,觉着此崖乃青城绝顶,山高风大,殿房里应矮些才好,怎倒比别处庙宇高出两倍?心还奇怪。今日一见,竟是为狄家姊弟设的。你们看莽弟坐在那里都有那么高,谁家要有高大房子,到过年打扫顶棚时,请他前往,不用架梯搭桌椅,绑竹竿,只消一块大粗布,一把大管帚,两大缸水,由他站起身来,和擦洗鸽笼一样,一点不费事,全打扫干净了。”南绮接口道:“照你这一比方,我们都成鸽子了?”引得众同门都笑了起来。
众中只五岳行者陈大真与座上诸人是全见过,余多初晤。适才师长尊客在座,不便多言,这时重又叙谈,互致敬慕,甚是亲切。罗鹭和裘元更是至亲,裘元便说父母家人对他渴念,每次回家俱曾询问踪迹,因不曾相遇,无可回答。难得在此重逢,又是同门,少时便要归省,务请姑父同往,小住些日。罗鹭答说:“我要和尤师兄同行修积外功,尚有小事未了。并且十数年来,每年清明必回扫墓,只没到你家去。此时无暇,明春回家扫墓,必去访看你父母好了。”裘元小时和罗鹭最是亲热,闻言便拿出小孩脾气情态,一味软磨。罗鹭正想询问尤璜是否同去,忽听南绮埋怨纪异道:“既有此事,先前你怎不说?元弟,我们快回去吧,那妖鬼大约寻到甄家去了。”众人闻言惊问。
原来纪异天明前来时,路过环山堰左近,见一人在近山路上为两狼所困,忙上前将两狼杀死,救了那人。问他深宵夜驰,有什急事?那人答说他乃甄家下人,因小主人为一妖鬼所困,当晚已经寻上门来,只有前村一位表亲才能救他,此人偏去金鞭崖未回。
“现因事更急迫,奉主人之命,前往访问归未。那至亲姓名却不肯吐。纪异一听金鞭崖,便料与裘元有关。当时急于见师,自知法力有限,没敢冒失,便告那人说:“我正往金鞭崖去,必将此信息代达。”那人原是初遇救时感恩,无心吐出真情,后听盘诘,便有悔意。闻言越觉天下无此巧事,随口支吾了几句,慌不迭转身走去。
纪异到后,因初拜师,又听无名钓叟叮嘱,说朱真人平日随便,不拘形迹,伏魔真人姜庶却是礼法严谨,不可率意,言行必须恭谨,以免受罚。又见诸先进同门敬畏之状,更不敢大意。又觉村民多愚,惯喜大惊小怪,既为妖鬼所困,如何还能命人出来求援?
并且环山堰相去金鞭崖不远,寻常妖鬼怎敢在教祖眼前作怪?话又不曾问明,恐怕失错,迟疑未吐。再加二位真人正向众弟子指示传授,不能妄自插口。又要留心静听训示,就此丢开。跟着师长起身,直到纪、陶二人二次要往前殿款叙,方始想起前事。先想和裘元说,裘元偏又和罗鹭谈笑正有兴头。此外只有南绮最熟,便转过去,说了经过,南绮一问那家地址,正是甄济家中,料定漏网妖鬼神目童子邱槐前往寻仇。甄济不知轻重,这等不分日夜命人去裘家询问,必将妖鬼引到裘家无疑。裘元便是妖鬼深仇,本人不在,妖鬼何等凶毒,必拿家人出气,翁姑家人安危大是可虑。又知为时已久,不由大吃一惊,忙向众人说了。
裘元首先忧急。罗、甄两家也是老亲世好,罗鹭闻言也甚关切。又知裘元入门不久,恐其不敌,乃允同往。纪登却认无关紧要,否则早有师命。当下议定,除罗、尤二人与裘元夫妻、吕灵姑、纪异同往外,余人仍照预定行事。真要不济,众人现在观中,往援也来得及。裘元心念父母,方寸早乱,勿匆说了两句,一行六人便和众同门作别,往环山堰飞去。
到家一看,全家老幼平安无事,心才一宽。家人言说甄济自从裘元刚走,便派人来问,答以未回,随即走去。由昨日黄昏起到今早,竟派了三四次人来,并命心腹下人在此守候,等裘元夫妻一回,立即请往,先未说出真情。下从多知他独子娇生,一向少爷脾气,想到什么,当时便要做到,只当他久候裘元未归,心中悬念,仍照主人的话回复。
后见来人神情惶遽,来得频繁,才行入内禀告。时已夜间,友仁闻言,唤进甄家派来的下人盘问。下人说道:“小主人忽然发现妖鬼要寻他拼命,先还不甚惊慌。今日黄昏,妖鬼竟在附近现形,知已寻上门来,可是小主人终日守在房里静坐,步门不出,也不知如何看到的。先只发急,令小的快来访请裘大少爷,没肯说出妖鬼寻他之事。到了黄昏日落时,才把小的唤进房去,低声说了前事,命来探看大少爷归未。如值初回,不肯就去,可以告知小主人正在危急,如去迟了,就许全家丧命。”正说之间,下人入报,甄家又命人探看。友仁闻说大惊,知金鞭崖僻在深山之中,除爱子外无人去过。荒山深夜,虎狼险阻,飞行固是近便,顷刻即至,常人如何去得?来人说时又极惊惶,说:“妖鬼甚灵,说话稍不留神,被他听去,立是祸事。如非少主知机缜秘,谨守密室之中,早已被他寻到。如向金鞭崖焚香跪祷,通诚求援,必被觉察,反而坏事。”友仁夫妻空自愁急,无计可施,幸亏挨到天明,尚未接到甄济凶信。心想大自日里,妖鬼当不至于横行,心才放定了些。正商量选派两名强壮胆大的佃仆持了弓矢器械,假借行猎为名,依照裘元平日所说方向,往寻金鞭崖所在,令将子媳追回,爱子忽然回转,竟已得信,并还同了罗、尤、吕、纪四人,均系道术之士,不由喜出望外。
友仁夫妻因六人刚从金鞭崖赶回,内中又有久别重逢的至亲好友,以为白日无妨,意欲少留,款待叙阔。罗鹭道:“这类妖鬼不比寻常,并无日夜之分。照来人所说,必是寻仇到此,人尚未被寻见。否则甄表侄学有旁门法术,又得峨眉灵符防身,或能抵御片时,他父母家人必被波及。事不宜迟,早去为是。元儿与妖鬼仇怨更深,幸是大哥大嫂宅心仁厚,福大命大,否则早无幸理。闻说妖鬼飞遁神速,行踪飘忽如电,我们人数虽多,难保不被其漏网。万一逃来此间,乘隙加害,如何是好?我们六人不能全去,拟请尤师兄在此保护,以防不测。余人隐秘前往,以防惊逃。若寻他不到,我们又不能在这里守候。必留下未来隐患,裘、甄两家俱难安枕了。”裘元闻言,恐父母受惊,也欲随同尤璜守候在家里,罗鹭笑说:“无须,有尤师兄一人已足。此去须防妖鬼逃脱,人数越多越好。你是妖鬼大仇,有你在场,容易激怒,他复仇心切,不甘就退,我们下手也容易些。并且他对你家原不知道,我只是备个万一。你如在家,妖鬼既看不见你,又不能加害甄济,势必见人就杀,见物就毁,转有害处。”裘元只得罢了。
说罢,正待作别起身,忽见甄家一名心腹下人气急败坏,奔将进来,言说:“妖鬼已然白昼现形,进了花园,公然要小主人现身受死,否则杀死全家,鸡犬不留。幸而老主人已先避入小主人室内;全家上下,小主人事前均有安排,妖鬼一现形,全都避开,无人阻拦,也未张扬,才未伤害。小主人又会仙法,妖鬼一到,立有红光飞出,将书室笼罩,来时有人偷看,妖鬼手上发出数十丈绿光黑烟,将红光围了个风雨不透。现在人鬼正隔着烟光叫骂争吵。明知大少爷未回,但听小主人说,只此一个救星,心中忧急,姑且赶来撞撞。不料竟已回转,想是主人全家命不该死。裘大少爷去吧。”说时声泪俱下,叩头不止。罗鹭料知事急,不等说完,便和友仁夫妻道声:“再见。”带了裘元、南绮、灵姑,纪异飞身赶去。下人们见裘、罗诸人竟是飞仙一样,俱都惊喜异常。友仁忙嘱见到诸人不许向人走口,否则仙人怪罪,便担当不起了。下人们自是奉命惟谨不提。
甄家花园在环山堰后青城山麓之下,却不当入山的道路,甄父暮年喜静,特意建了这么一个别业,隐居纳福。一切均就原有形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