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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事,预示机宜。
现在奉命去往且退谷北方埋伏,等鬼老过时,骤出不意,予以重创。妖人师徒近更倒行逆施,摄取生魂愈多,人被看中,决无生理,命方二弟回来告知众人,在这三五日内,最好藏伏谷中,不可妄自走出,未成年的童男女尤应小心等语。又赐灵符一道,以备万一之用。方二弟归途又遇方三弟妹,言说方、司二弟现在左近埋伏。因是弟兄久别,匆匆回家禀知方老伯母,便和我们同往相见。
“那地方在且退谷外三四里一片草原之中,方、司二弟奉了银发叟之命,在彼设有奇门遁法,不发动时,人看不见,外观只是大小乱石和些树木错列其间。三人正在行法布置,见我们去了,惟恐泄露行藏,忙将门户开放,引进一看,里面就着原有大青石设有法台,占地数顷。四面均有旗门,另外附有三十六柄专戮凶魂厉魄的飞叉。风雷之声隐隐可闻,景象甚是森严。方、司二弟说他们刚由幻波池送信回来,到时开山盛礼方在举行,明早事毕,朱真人同了好些峨眉派的男女道友便即赶到。听那口气,也许今晚子夜以前,便有几位先赶来的。方、司二弟回山复命之后,他们师父银发叟不愿因人成事,却算计鬼老和几个有力的妖徒炼就元神化身,只有三阳真火能制。峨眉、青城诸道友虽然法力高强,扫荡妖穴自在意中,但为首诸妖邪行踪飘忽,机警绝伦,除他仍是不易,至多消灭他的原身,所炼元神仍恐被其遁走。现时北郊妖鬼徐完已然伏诛,党羽全尽,无可逃奔,只有竹山教诸妖邪可投,鬼老师徒事急必往相依。此地乃他必由之路,特命方、司二弟带了护身符篆法器、旗门飞叉,来此埋伏,设上旗门,用乙木丙火之法,连同专炼来诛戮妖人的太阳戮魂飞叉,以为一网打尽之计,永除后患。
“我二人到时,仙法尚未布置完竣。谈了一阵,知二人事完,便立即回山。他们虽想和师父求说回家省亲,住一二日再去学道,但是银发叟督饬甚严,近日修炼正勤,如非为了诛戮鬼老,援救元弟出险,直一步也不能离开,能否许他们归省,尚不一定。如干事完便中回家,又带着许多旗门、飞叉、法器之类,这些东西均不能往家中停放。鬼老师徒元神还许被飞叉钉在法牌之上,务须回红菱噔去消灭,随带到家,尤为可虑。所以事完即行,不能在外片刻停留。方二弟天性孝友,不舍就走。所设法台,又最好多添一人坐镇。恰巧陈道人赠了他一道灵符护身,便被留在那里,候到仙法布置完毕,将我送出阵地。本想回来享知家父,藏在附近偷看,方、司二弟力说鬼老师徒厉害,又当挫败忿激之际,遇上决难幸免。便他二人,近虽炼成飞剑法术,如非师父所炼法器、旗门、灵符俱都现成,只须到时心神镇静,如法施为,便能发生极大威力,身在阵中,仙法防御周密,不致受害,照这样也不敢攫其凶锋。并说他们师父十分期爱,此次许是故意托辞,不肯出面,有心要试他们勇气胆量,到时却在暗中防护相助都不一定。家父和司老伯父也力诫行险,才息了此念。
“现时元弟已决无害,二位仙姊如欲往援,最好是在亥于之交前往。事前应先往且退谷东南暗寻方、司、二弟,问明铁砚峰妖穴门户方向,以及出入之法。否则妖穴深藏地底,隐秘非常,埋伏重重,不特无门可入,并还打草惊蛇,反而误事。如于子时赶到,正好幻波池诸仙赶来,可以合力下手。即或妖人邪法厉害,一时不能消灭,战到天明,朱真人率峨眉、青城请道友也随后赶到,万无不胜之理,岂不稳妥得多么?”
南绮耐心听完前事,心始稍安,觉雷迅之言煞是有理。无如救人心切,意欲少时往寻方环、司明,询问妖穴出人门户。雷春父于和铜冠叟、方母四人再三力劝说:“连日妖徒时出生事,且退谷外相隔山阳妖穴不远,白日前往,妖徒不时出没往来,容易撞上。
二位仙姊虽然法力高强,方、司二人埋伏难保不被识破。还是乘他深夜闭洞炼法之际,前往相见,比较稳妥。”吕灵姑也从旁劝说。南绮无奈,只得勉强留下。雷、方、司三家主人自有一番款待。
好容易盼到戌初,南绮重和灵姑告辞,主人知留不住,指明途向,送出村去。南绮、灵姑随即起身,一晃飞到且退谷口,便即落下,悄悄往谷外走去。时正下弦,四山云雾溟濛,残月匿影,一片漆黑,偶见三五昏星在当空隐现闪动。平林茂草之中虫呜卿卿,荡漾空山。隐闻虎啸狼叫之声或远或近,相互应和。奇石怪树宛若鬼怪,兀立原野之中,似欲搏人而噬,显得景物分外阴森凄厉,再看雷迅所说方、司二人埋伏之处,果是草树繁茂,怪石纵横,并无异状。估量人藏其内,恐放剑光惊动妖人,便各运功力,看准方向途径,往乱石堆中走去。走了一会,算计早到,仍无动静。南绮忍不住说道:“雷大哥明明说在此,如何还不见方、司二人?莫非我们走入奇门里面,方、司二位和我们不曾见过,错当做是敌人了么?”灵姑答说:“许是我们把路走错。方、司二位道友既然奉命在此设伏,我们看不见他们,他们必能看见我们。如误认作敌人,我们身已入伏,应有景象现出,否则便应赶出,怎会静悄悄全无迹兆?”南绮道:“此话不然。我想二位道友也许拿不定我们是敌是友,尚在暗中观察,故未发动。要不,哪有走这一阵,还没走到之理?为防妖人警觉,不便施展,等我打个招呼试试,就知道了。”
灵姑未有回答,猛觉二人身旁有微光一闪,跟着一片风雷之声隐隐敛去,耳听有人问道:“二位仙姊可是裘元哥哥的同门师姊么?”二人连忙回顾,见身后突然现出两个道装童子,年纪和裘元差不多。都是手持法牌,腰悬革囊,背插飞叉,一般打扮。南绮原听裘元说过火山猿司明的相貌,料那身量稍高的一个必是方环。忙答:“我二人正是裘元的同门吕灵姑、虞南绮。道友可是元弟好友方、司二位么?”二童喜道:“果是二位仙姊,差点没有冒失。我二人正是方环,司明。裘元哥哥可曾脱身了么?”南绮答说尚未,自己初到,也因为元弟之事,来向二位道友请教去妖穴的门径。方、司二位忙答:
“这里虽在阵中,不愁妖人听见,但非谈话之所。二哥现在法台之上,可同去那里坐谈吧。”随令二人前行。
进约十几步,殿前突地一亮,现出当中法台。当地本是一片高低错落的石堆,法台便设在一块约有亩许方圆、两丈来高的大石笋上。方环之兄方端,头发披散,赤足禹步,居中仗剑而立,神态甚是端肃。面前地上放着金、木、水、火、土五行法物和三面令牌。
四面各设了一座三尺多高的小旗门,空中悬着二十多支大小飞叉,光作碧色,叉尖齐对来路,寒光闪闪,势欲腾起。方端的头上有一片白光,将整座法台罩住,看去好似敌人将到,就要发动情景。南绮知方、司三人初次临敌,又主持这种极有威力的阵法,方端更是连师门都未入,所以分外看得重大,十分谨慎,不敢丝毫疏忽。因已入了中枢要地,外人不便走上,便把脚步停住。方环已当先赶往台前,口唤:“二哥,裘哥哥的两位师姊来了。”方端原在台上候令发动,早看见二女从对面走来,因方、司二人还未发话,未敢轻动。闻言用手中长剑将前面法物移动,台前一面立有一片烟光飞扬而过。方环始纵上去,回手招呼司明,陪了二女一同飞身上去。方端随将面前法物回了原位,又是一片烟光明灭,然后将剑插向身立之处,走了过来,互相礼叙。二女略谈来意。
方环正在述说妖窟地穴出入门户方法,忽听破空之声由远而近,似往前面飞来。司明急道:“敌人来了!”说时方环已慌不迭抢向方端前立之处,将石地上插的长剑拔起,手掐灵诀,向外一阵挥动。同时方端也已抢进,代将法物移开。司明首先飞身往来路暗影之中飞去。方环随将长剑转交方端,仍令照着前传之法坐镇施为,自己匆匆退出,悄告二女:“现又有人入阵,因幻波池有几位道友许要先期赶来,查探妖穴虚实,来人似由远处飞来,不知是敌是友。如见明弟火花暗号,便须迎敌。我二人无什法力,虽有师父传授的仙法,可以随心运用,终恐疏失。难得二位师姊来此,来人如系敌党,不是鬼老师徒,还望相助一臂,以防被他们逃走,泄漏机密。”二女应了,侧耳一听,那破空之声已然落在奇门埋伏以内,四下里别无动静。目光为禁法所阻,心又挂念妖穴之事,想走,话未问完,又不好意思,不禁为难。
方环对方端道:“明弟去了,怎无动静,也不见来?二哥哥可将火宫方位现出,看看是自己人不是?”方端刚应得一声,司明忽然同了两个长身玉立的道装女子,由黑暗中直往台前飞来。见面便高唤道:“方二哥,我姊姊和石大师妹看望你来了。”南绮定睛一看,内中一个正是乃姊舜华的好友,武当山半边老尼门下石氏双珠中大的一个缥缈儿石明珠。同来一个青衣女子明艳如仙,比起石明珠还美,司明说时,见她玉脸生嗔,微瞪了司明一眼。方氏弟兄已把正面禁制移开,一同飞上。方端也忙把剑插好,走出位来,口呼:“表姊,怎一别多年,今日才回?”
宾主七人互相礼见之后,才知青衣女子乃司明之姊司青璜,现在半边老尼门下。众人良友骨肉,不期而遇,自是喜慰非常。及至一问来意,怎得找到?司青璜才说:“因近来修为精进,学成飞剑,奉命回家省亲。先到旧居,见方、司两家都己搬走。心想老父、姑母必在附近山中隐居,不会太远。因是思亲心切,正准备连夜查访。路过金鞭崖,忽想起观中道友相隔颇近,旧居一带,共只这两家人住,也许知道,试往探询,崖已封禁。失望欲走。忽遇伏魔真人门下高足陈大真,竟知底细,并说及诸人奉命救裘元出险,共杀妖人之事。匆匆回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