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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贱婢,我便是终南三煞中的五方神叟朱缺。我因寻你已非一日,适才五云仙使归报,查见尔等踪迹,现来岭上相待。晓事的速将合沙奇书呈来,听我处置,以免累及无辜。”
裘元、灵姑入门未久,哪知厉害,闻言大怒,便欲发话。石玉珠见机,急声低喝:
“灵妹和裘道友不可妄动,在此少候,待我陪了南妹前去会他。”裘元、灵姑见玉珠面带愁急,南绮更是满面惊惶,起身欲行,才知变出非常,来人不是好惹。灵姑天生义侠,尽管心中失惊,敌忾同仇,并无退意。裘元料知爱妻有了劲敌,急怒交加,哪里肯听招呼,怒喝:“要去都去,谁还怕他?”抢先便要飞起,吃南绮一把揪住道:“你找死么?
事不与你相干。这厮料也无奈我何,你去反而碍手,老老实实与我等在这里为是,不听话我真生气了。”
说时对方又喝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如觉我以大欺小,可将你那业障师父朱矮子找来好了。”南绮一面强止裘元,心中本在盘算主意,闻言猛生急智,大喝:“你既有此胆子,我就通知师父一声。”说罢,将身侧转,手伸到法宝囊内,暗中施为,将两玉匣附在梯云链上。准备停当,重又暗嘱裘元、灵姑不可妄动。倏地手扬处,一道青碧光华破空而起,疾逾闪电,瞬息无踪。裘元听南绮说过,梯云链阳的一面专飞万花山长春仙府。似此手还未交,先把阳链飞回,必是情势危急,万无生路,才出此策,好生着急。知道明说决不让去,只得点头应允。谁知五方神叟朱缺竟知此宝妙用,哈哈大笑道:
“贱蝉妄想逃走么?此时话未说明,任你闹鬼,少时且看你这梯云链能否逃出我的手底。
你们几人无一是我对手,依我相劝,既然事不相干,最好不要来此见我,免得遭受池鱼之殃,我不直寻你们便是为此,休要不知好歹。”南绮、玉珠也不和他斗口,一面示意裘元、灵姑不要妄动,一面各自一打手势,双双往左侧岭上飞去。
二人刚一飞走,裘元便要跟踪随往。灵姑知他气盛,拦劝道:“南姊有难,我们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不过她和石姊姊都那样说法,必有原因。石姊姊既然随往,许有转圈之望。事出仓猝,不能详说敌人底细。相隔不远,一望可及,与其去了愤事,不如姑且留此静以观变,相机行事,敌人真要倚势欺人,再与他拼不迟。”说时胜男忽然惊叫道:
“这厮正是昨日来的那驼背,不是阿莽在恶鬼峡遇的那怪老头。和我们从未见面,谁又失过甚约来?”二人定睛一看,那自称五方神叟朱缺的已在右侧岭头现身。人既瘦小,背脊朝天,又昂着一颗须发稀疏的尖头,一手拿着一根短杖,乍看直与山羊等类野兽相似,相貌丑怪,从未见过。玉珠、南绮与他对立,双方似在争论,朱缺语音急促,神情暴躁,听不十分真切。石玉珠似为双方和解,语直而恭。朱缺为玉珠所屈,不住用杖击地,火光随手而起,声色皆厉,大有动武之势。二人已听出朱缺并非南绮失约的谷中怪叟,另是一人,因知合沙奇书为南绮所得,恃威强索。不料上来把话说错,没吓住人,反吃石玉珠拿话间住,恼羞成怒,益发横来。二人都是初生犊儿不怕虎,朱缺这人又从未听说过。尤其裘元见爱妻受人欺侮,义愤填胸,忍不住道:“天下哪有这等不讲理的?
吕师姊要不去,我先去了。”灵姑忙答:“要去,你我一路。”裘元已纵遁光往右侧岭头上飞去,灵姑只得悄嘱胜男姊弟不可妄动,自己也随即飞往。甫绮回顾二人先后飞来,不禁大惊,未容裘元说话,忙回身拦道:“此事与你们无干,赶来则甚?还不快退回去。”言还未了,朱缺已哈哈笑道:“无知小业障,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好意留你生路,偏要自来送死。既敢前来,一个也休想回去。”
玉珠、南绮闻言,知对方已变脸,互相一使眼色,抗声同答道:“朱真人,你倚势横行,强要霸占他人之物以为己有,去害自家同门,这等岂是修道人所为?我们不过念你与师长相识,委曲求全,你怎如此蛮横不通情理?谁还怕你不成?”说时一面飞身后退,与裘元、灵姑会在一起。同时早把飞剑、法宝纷纷放出,将四人全身护住。朱缺狞笑道:“无知鼠辈,敢在我面前卖弄?”说罢将口一张,喷出一青一黄两股真气,直朝四人身前射去。满拟所炼两仪真气无坚不摧,似此后生未学的法宝、飞剑,纵不似摧枯拉朽,当之立折,也必受伤损毁,难作护身之用。不料石玉珠深悉此老专长,早已防到,预将自己飞剑抢到外层,暗将元江得来的彩霓练敛去精光,藏在飞剑之后。等朱缺张口喷出两仪真气,忙把剑一收,彩霓练突地暴长,化为一片精光彩霞,挡向前去,迎个正着。同时灵姑见众人剑、宝齐施,心想:“这驼背妖人必是厉害。”…面放起飞刀护身,以防有失;一面将五丁神斧取出待要一试。一眼瞥见青黄二气飞来,便在刀光护身之下纵出圈外,扬手一斧撩去。石玉珠见灵姑出圈,惟恐有失,忙纵遁光向前拉回告诫时,斧上神芒钊举,青黄二气已被绞断大半,电一般缩退回去。
朱缺也是轻敌太甚,先见前面敌人剑光无故自退,以为石玉珠识得厉害。忽见眼前霞光灿烂,有异寻常,两仪真气竟被逼住,不得上前,方在暗忖:“是何法宝,如此厉害?”心虽惊异,仍想运用真气去毁敌人法宝。正在运用玄功,猛又瞥见一团银光裹着一个黑衣少女,由彩霞后飞出。跟着由银光中飞出半轮宝月,几股精芒。这才想起两件俱是前古异宝,知道不好,忙收真气,已是无及。那青黄二气原是朱缺用本身真元之气炼成,虽不同生共死,也与本身同共休戚,经此一来,无异损伤不少道力。阴沟里翻船,如何不急,立即怒喝:“小狗男女,竟敢如此无礼。速将玉匣奇书献出,处罚还轻,否则休想活命。”
裘元被南绮强拉住,不得纵出,见灵姑破了敌人青黄二气,甚是高兴,闻言怒骂道:
“不要脸的老畜生,你的伎俩已然领教过了,有本领只管施展。实告诉你,那玉匣适才已被我姊姊送往师父那里,你连这点都看不透,休说吹气冒烟,便放屁也没有用处的了。”朱缺闻言,猛想起适才南绮所放梯云链,光华中隐含宝气,因事出仓猝,以为南绮是用此宝飞往青城求救,这时才想到,已是无及。此事关系重大,自己虽不怕矮叟朱梅,但奇书落在他手,必要开视,得了书中奥妙,不特不能再为己用,必还用以克制自己。越想越恨,厉声喝骂道:“大胆业障,我因与你师父井河不犯,来此只想取回此书,本不想伤害你们,谁知你们如此刁狡无礼。死运临头,还有何说?待我杀了你们这几个小业障,再找朱矮子算账好了。”
朱缺说罢,昂首一声长啸。随听鹤鸣之声,适见五只白鹤忽自云中出现,回翅欲下。
朱缺手往四外一指,中有四鹤立即四面飞去,只当中一只最大的停在中央。那四鹤飞出半里远近,也各按方位停住,银羽翻风,滞空不动。看去直和五只大风筝一般,离岭头约有十余丈高下。跟着朱缺二次张口朝空连喷,便有五色彩烟按着五行方位朝空射去,其疾如箭。初喷出时细才指许,到了空中,烟头被五鹤衔住,立即由小而大,平铺着舒展开来,晃眼弥漫满空,凝为一片彩幕,将众人笼罩在内,朱缺又将右手短杖并入左手,五指齐张,乌爪般朝地猛力一抓,立有五股黑烟直人地内,随听地底一片轻雷之声隆隆响过。
灵姑被石玉珠拉回后,见朱缺行法部署,几番欲出,俱被石玉珠拦住,附耳低声道,“我们几个人看面色俱不应有灾难,所遇敌人却这等厉害,其中必有解救,少时自见。
这厮不比别人,战既不可,逃亦不能,只有守在这里静心待救。我的彩霓练足能防身,你那五丁神斧也有好些妙用,这样万无一失,否则这厮玄功奥妙,诡计甚多,此时出去,一个不巧,便被他用五行隔影之法将我们隔开,那时彼此不能相顾。我还稍识他的底细;你虽有宝刀、神斧,功力尚浅,容易上套;南妹和裘道友更无敌他之力,如用梯云链遁走,听这厮口气,也未必能行,何苦白吃他亏呢?”
这时朱缺已然退立颇远,四人正低语聚议间,忽听厉声喝道:“你们这些小业障已然人我罗网,我只消略为施展,上下四外五行神雷一齐发动,尔等立成齑粉,形神全消,不过我意在取书,我知天狐梯云链飞行甚速,朱矮子接到必来,暂容你们半夜活命,权作押头。我闻朱矮子和姜庶创设青城派,你们必是他的爱徒,如肯将书赎人,还可免死。
天明朱矮子如若未来,不是恐怕丢人,装聋作哑,便是想舍却门徒,吞没此书,日后再设法寻找报仇,那你们就没命了。你们奉命下山,遇到事急,必有向他求救之法。你们俱是好资质,能有今日造就,煞非容易,如若惜命,速将你师召来,免得劫难当头,悔无及了。”
石玉珠见朱缺误把自己也认作青城门下,暗中好笑。有心乘机向师父半边大师求救,继思:“终南三煞中,朱缺最是有名的狠毒,现将他激怒,本该下毒手施为,怎还语气之间明激暗缓,好些迁就,与传说大不相似?令人不解。适才灵姑神斧一出,他那真气立即退去,前半还被斧光搅散。莫非此宝是他克星,惟恐两败俱伤,故以虚声恫吓,又想借此将朱真人引来,委曲商说么?”南绮、裘元、灵姑三人因玉珠不令与敌说话,南绮更是从小就闻终南三煞威望,俱未开口。
朱缺见四人静静的,只在宝光笼护之下一言不发,重又出声恫吓。这样一来,玉珠益发料他也有短处,便笑道:“朱道长,你弄错了,我们四人乃是三位师长:家师是半边大师;这位乃大熊岭苦竹庵大颠上人弟子;只袭、虞二位是青城门下。但三位师长到此也须讲理。那合沙奇书本是虞南绮得自蛇王庙大人姊弟手里,是感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