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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飞行迅速,十来里路瞬息可达,妖道赶来,原来得及;偏生徐虎胆小,惟恐敌人觉察波及,未敢当时飞起,下到半腰再飞,未免稍为耽搁。
妖道闻报,又急又怒,忙请白晓主持妖阵,自己飞赶前来。及至飞过岭脊,恰巧看见爱徒被人腰斩,一声惨号,两半段残尸手脚乱挣,飞舞坠地。对方仇人又是个年幼道童。妖道生性刚暴,先前二妖徒惨死,本就恨极,这一来益发急怒攻心。因那三人落地后剑光已然敛去,只见道童一道青光,没有看出厉害;又仗着新近得了十几口飞剑,还有两件法宝;怒火头上,只恨不得当时将仇敌杀死出气。于是怪吼一声,扬手便是十来道青黄光飞出,分取四人。谁知后面三人还未动手,道童口喊一声:“来得好!”左肩一摇,又是一道青光飞出,护住全身,先前那青光早随道童手指处,倏地伸长数十丈,朝黄光横截上去。妖道见道童小小年纪,飞剑如此神奇,心方惊异,对方三道白光已如电射飞来,连那青光穿入黄光丛中,龙蛇飞舞般略为掣动,闪了几闪,便听铮铮几声,黄光立即断碎了好几道,化为千百点残星,陨落如雨。妖道才知遇见强敌,单凭飞剑决非对手,不敢再斗,倏地掣回残余青黄光,飞空往回路逃去。就这样见机得快,逃得迅速,有两道黄光稍为落后,仍被敌人飞剑追上,绞做粉碎。气得妖道咬牙切齿,又是悔恨,又是痛惜。这里四剑仙见他飞剑比妖徒强不许多,才一照面便逃走,未免轻敌,各纵遁光随后追去。双方一逃一追,星飞电驰,眨眼无踪。
狄氏姊弟见妖道如此脓包,满拟必定伏诛,一心还在盼望剑仙归途路过,请其少住,打探恩人裘元夫妇下落。谁知当晚妖徒徐虎、曹珍来取酒食,竟说四剑仙追到东山谷,被妖道和胖魔君白晓发动埋伏困住。并说四人飞剑法宝俱极厉害,尤其那小道童虽然年轻道浅,法宝偏是灵奇异常。入阵以前,妖道竞被四人追上,如非自晓在阵中赶出抵挡了一下,几为所伤。妖道新受乃师所传的十四口飞剑,也被擒去了十之七八。因此怒火中烧,特命多取美酒,准备擒到四人摄取生魂时,嚼食他们的心肝下酒,以泄忿恨。狄氏兄妹一听这等凶法,妖徒说时神情又那么肯定,以为四剑仙必无幸免,心虽恨极,无如身是凡人,爱莫能助,只得委之命数,忍气献出酒肉。
次日妖徒又来,一问,说四人因有飞剑、法宝护身,虽然困住,急切间仍不能伤他们。第三日来,又说须将四人飞剑、法宝炼化以后才能除他们。狄氏姊弟不知妖阵厉害,心疑妖徒所说不实,定是用甚诡计将人困住,对方飞剑、法宝神妙,却奈何不得。妖徒走后,狄胜男想起恩人裘元也是青城门下,一则爱屋及乌,二则双方强弱亲眼得见,人只一出困,妖道绝非对手。正和阿莽商量,借送酒肉为名前往探看,相机行事,不料灵姑和石玉珠赶来听去。
二女问话时,灵姑老觉心动。正要问妖道姓名来历,石玉珠性烈尚义,与峨眉、青城两派门下颇多交往,一听被困的是青城门下,而且被困已历三日,先已发急,狄氏姊弟也是情急,见有救星,抢着说话,全无头绪。石玉珠听二人说了这些时早就不耐,不等灵姑发问,接口说道:“朱、姜二位真人近年来开宗收徒,门下弟子深浅不一。四道友被困三日,妖道不知布甚妖阵,灵妹之事定应在此。事不宜迟,速往救援除害为是。”
说罢催走。灵姑自然惟命是从,各纵遁光往东面山谷中飞去。狄氏姊弟见二人剑光比囚剑仙还要强烈神速,才知所言不谬,惊喜交集。不提。
这里灵姑和石玉珠往东飞行,不多一会便到了东山谷上空。那山谷是葫芦形,妖阵设在葫芦中腰,被四围山崖遮住,人不近前不易看出,谷口山崖险峻,东山一带峡谷有好几条。二女匆匆赶来,不知妖阵设在哪条谷内,飞得甚高,已然飞过,才发现下面谷凹中邪雾隐隐。石玉珠虽然救人心切,来得匆遽,毕竟修炼多年,久经大敌,备历灾厄,一见妖阵设得如此隐秘,便料妖人并无真实法力;不过凭着一些炼就魔火邪气作祟,四剑仙轻敌过甚,因而失陷。所有阵中的一切玄妙,全在主持全阵的法台之上,如能骤出不意,凭空下击,破去阵中枢纽,妖人伏诛无疑。心中转着念头,并未停飞。
灵姑自知法力有限,一切听命。见已发现妖气,玉珠不但没有停落,反催遁光加紧前驶,方疑玉珠没有看到,忽听玉珠低喝:“速降!”随往斜刺里危崖上面飞去,灵姑紧随在后。刚过崖顶,石玉珠便用本门隐身法连灵姑一齐隐去,嘱令噤声,将手一指来路。灵姑回顾,一道黄光正由远处追来。二女落处为全谷最高所在,那黄光不如二女飞行迅速,等二女降落崖顶将身隐起,才得赶到,想也看见二女改道,便往崖顶追来。落地现出一个面容狞恶丑怪的道士,一到便破口大骂:“何方小辈,赶来窥伺?”灵姑定睛一看,不由怒火中烧,目眦欲裂,当时便要飞身出斗。
石玉珠一见妖人行径,知道自己飞过时被他发觉,只知是正教门下,还拿不定是否仇敌,所以赶紧追来查看:如是仇敌,仍用诱敌之计将来人引入妖阵,与四剑仙一齐困陷,用魔火烧炼;如是无心路过,便也放过,不去招惹。见忽在近崖降落,更起疑心,非查看个水落石出不可。这一来正好将计就计,调虎离山,破那阵中法台。却见灵姑激怒欲出,忙用手一把拉住,不令轻举。跟着手掐法诀,准备施为。那妖人性如烈火,也颇机警,二女虽未出声,只是轻微动作,已被觉出有异,扬手便是一团紫黄色的焰光,朝二女身侧打到。说时迟,那时快,双方也只一瞬间事,妖人发出魔火,石玉珠的移形换影之法也已发动,伸手指了两指,拉了灵站便往左侧飞去。
妖人只瞥见焰光落处,猛冲起两道青光朝前飞去,也没想想先见剑光一青一白,这时怎会变了两道青光。一心以为敌人有心来寻晦气,因惧魔火厉害,不敌而退。看那青光飞行比前较缓,必已受伤无疑。先困四人已有数日,未能收功。自己法力平常,全仗师父所炼魔火和所请帮手。惟恐正教中能手得知,或是路过发觉,前来破阵救敌,一个失利,不但爱徒之仇不能报复,弄巧还要身败名裂,日常都悬着心。新来这两个仇人剑光甚强,分明是正教中小一辈的能手,如被逃去,必将强敌引来。不禁又急又愤,怒吼一声,纵起黄光,破空追去。
灵姑实忍不住,二次要想动手,又被石玉珠拦住。晃眼妖人已远。石玉珠见灵姑急躁异常,便笑道:“这妖孽又逃不脱,你忙作甚?”灵姑眼已垂泪,切齿悲愤道:“我也知道姊姊不会容妖孽走脱,可知这妖道便是与小妹有杀父之仇的毛霸么?”石玉珠道:
“伯父仇人如是妖道,那更好了,贤妹只管放心,无论如何,我必使贤妹手刃亲仇便了。”灵姑含泪谢了。
石玉珠道:“妖道已中我诱敌之计,此时阵中法台上只剩他的帮手和妖徒,正好下手除他。”灵姑还恐阵破以后,妖人见机遁走。石玉珠说:“正要这样。妖道如在阵内主持,见势不佳,必定收了魔火逃走,反有脱逃之虞;如乘他未到以前将阵破去,妖道回来不舍那些魔火法宝,定要拼死来夺,势非伏诛不可。不过这类魔火甚是厉害,妖阵也颇玄妙,我们飞刀、飞剑只能防身,破它却难,恰巧你在元江所得五丁神斧是他克星,大可一试。妖阵法台背山而设,上有一团绿光。我们到了那里,我由正面进攻,你可隐伏云空之中。只听一声雷响,速施展你师传心法,用飞刀护住全身,骤出不意,突然飞坠。等那绿光迎上,再用神斧,不论下面是人是物,只管直劈下去,法台自然立碎。然后再挥动斧光,斩断幡幢,扫荡妖氛。那被陷四位道友由我去救。彼时妖道也必赶回,如见魔火已尽,胆怯欲逃,我还另有擒他之法,决不任其漏网。现在妖道已然追出老远,事不宜迟,急速去吧。”说罢,一同飞起,直上云空,晃眼飞到妖阵上面。石玉珠嘱咐灵姑仔细,务听雷声进止,随往阵前飞落。
那胖魔君白晓,当初原是妖道七首真人毛霸师叔,后因师兄弟失和,才行离开。和毛霸却是相投,妖法、剑术俱比毛霸要强得多。因毛霸得了妖师所收瘴毒炼成的五色毒烟,白晓心存觊觎,日前特意寻来。恰值毛霸和几个正教门下寻仇,欲报杀徒之恨,便说:“论剑术、道法,你均非仇人之敌。现在仇怨已结,踪迹全知,你不寻他,人也容你不得。为今之计,只有用你师传毒烟和我平日炼就的凶魂厉魄,在东山谷隐僻之处设下十二都天神魔火阵,将敌人诱来,一网打尽,才可免患。”
毛霸既怀杀徒之仇,又恐敌人不肯放手,自知毒烟虽然厉害,师父兵解以前因恐造孽大甚,没有收摄生魂相合祭炼,灵效太差。也因师父生前不喜白晓,全由于他自身心软胆小,明明是旁门,偏要怕痛怕痒,诸多顾忌,以致心意不投,断绝往来。白晓对于自己仍颇看重,他又是个尊长,患难相助,决无他意。此举不但报了杀徒之仇,还可把师父至死不传的炼魂秘诀学来,事后如法摄取生魂祭炼,使这毒烟化为魔火,横行人间,为所欲为,有多称心。哪知白晓胸藏奸诈,谋夺他的法宝。
二人商定以后,便即依言行事。白晓立将那能发能收的一葫芦毒烟要过,表面设台布阵,暗用极恶毒的禁法,将生平所摄凶魂选出四十九个,使与毒烟融为一体,操纵自如,另放出一些凶魂守护幡幢做幌子。毛霸上了大当,一点不知,自恃师传毒烟邪火收发由心,葫芦仍在自己手内;白晓连收诀都没有问,可见无他。待将四仇敌陷住,静俟魔火炼完四人护身宝光报仇之后,就势收摄生魂,开始祭炼,高兴已极。
几天过去,那些毒烟全与凶魂凝为一体。白晓深知邪非正敌,妖阵如被敌人发觉,立有强敌寻来,本心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