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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大,皮帘有搭绊扣紧还不觉得;这一揭开,风便猛扑进来。灵姑偏脸和老父说话,毫不留神,风狂力猛,呼的一声,大半边皮帘立即朝内卷来。洞门高大,帘用许多兽皮联缀而成,并用长竹对开,钉有十来根横闩,以备扣搭之用,分量不轻。天蜈珠虽有定风御寒之功,偏巧灵姑恐行猎时万一四人走散,不在一处,就将珠交与老父带好,以防受寒,没在身上。吕伟行时又想起有毒的弩箭只可防身,用以行猎,要割弃许多兽肉,虎豹之类的猛兽常弩又难致命,意欲将镖囊带去,回身往取,没有在侧。灵姑帽兜未戴,骤出不意,竟被皮帘横条将脸鼻割破了一条口子,流出血来。众人俱都慌了手脚,纷纷将灵姑唤住,坐向一旁。吕伟自更心疼,忙着看伤势。还不算重,只刮破了些肉皮。当下取来清水和自配创药,将伤口洗净敷上,用布扎好。吕伟方说:“灵儿受伤,明天再去猎吧。”话才出口,又听虎啸之声,灵姑因众人俱已穿着齐备,仍欲前去。吕伟疼惜爱女,见她兴致甚好,不愿强留,便命灵姑稍为歇息,套上帽兜再走,以防伤口受风。灵姑应诺。
老少四人一同出洞,纵到洞前积雪上,侧耳静听,虎声已息。再滑向前崖,登高四望,到处白茫茫空荡荡的,哪有一点虎的影子。适听虎啸似在碧城庄左近传来,便往庄前赶去。到时一看,已然来晚一步,阱前满地虎迹,阱被虎爪爬碎了两面,两兔不知是被虎吃去,还是跑掉,已不在阱内。气得王渊顿足大骂。牛子看出有迹可寻,笑道:
“渊少爷,你不要气,这回我们打得到它,你跟我走好了。”于是四人便循虎迹滑去。
先还以为虎归旧穴。及至滑了一阵,越滑越远,细查地势,竟是去往山阴一面。四外冰封雪盖,地形已变,这条路从未走过,不知怎会到此。
吕氏父女恐走得大远,途径与贼常来路相背,恐万一来犯,不甚放心。牛子却因沿途虎迹尚新,接连不断,又只有去路,并无来路,力主前往。说:“狗贼害怕飞刀,夜里都不敢来,何况白天?山阴本是野兽聚居之地,往日嫌远没有去过。洞中粮少,既然误打误撞走到这里,莫如乘机看上一回,野兽如多,、日后也好再来打猎。何苦半途回去,白费力气?”几句话把三人说活了心。灵姑又看出那地势仿佛昔日亲送向笃闭关修道时曾经走过;记得再行十来里,越过两处高山野林,便是所居崖洞。久已想去看望,因路甚远阻,没有前往,此时冰雪封冻,滑行迅速,一会即至,即便虎猎不到,也可乘此相见,向他道谢,就便请他占算贼党踪迹和异日休咎,岂非绝妙?便向众人说了。于是一同脚底加劲,赶紧滑行,向前驶去,片刻工夫,滑出二三十里。
吕伟见大小雪堆乱坟头也似,为数何止千百,一眼望不到底,堆旁不时发现又深又黑的洞穴。方疑途径走错,想唤灵姑询问,忽听来路高崖侧面人虎呼啸之声。刚听那人一声暴喝,仿佛耳熟,猛觉脚底一沉,轰隆一声,存身雪地忽然崩陷了一整块。四人因为防冷,俱都挨近吕伟而驶,前后相隔不出两丈,所陷之处恰与四人立处大小相等。四人俱都身轻矫捷,长于纵跃,雪地陷落虽然骤出不意,也可纵开,不知怎地都觉身似被地粘住,一个也未纵出圈去。
那地底当初原是盆地森林,千年古木,虬枝交互,结成一片,绵延数十里方圆不见天日。雪落上面,越积越多,逐渐冰冻凝固,看是雪地,下面却是空地,先见空穴便是原来树问空隙。冰雪厚达两丈,被成千累万的林木枝干托住。这还不说,最奇的是崩雪之下,本有两边大树的枝干相互托住,落时竟就四人立处往下沉坠。先沉之势极速,过了上面雪层,忽然改为缓缓下沉,不偏不斜,稳沉至地。不特人未受伤,冰雪也一点没碎。倒是上面四外冰雪齐往陷处崩聚,却不再坠,晃眼便将陷孔填满。森林地本阴黑,吃上面层冰积雪之光一回映,反倒清明起来。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二回挥铁掌 狭路肆凶谋放飞簧凭 崖伤巨寇
话说四人落地以后,看出当地便是向笃旧居的森林。地隔顶上雪层几达数十丈,积雪如银幕也似张在树梢之上,雪光反射,明彻毕睹。除高处旁枝偶见三五冰凌下垂,树稀之处略有两小堆融而复冻的冰块外,地上仍是落叶深厚,低枝苍润,杂花吐萼,点缀其中。灵姑、王渊特意离开天蜈珠一试,竟是早春嫩寒时节光景。想不到这么穷阴凝闭荒寒之区,会有如此美景奇观,王渊首先抚掌称妙。灵姑道:“你还高兴呢,从雪坑里掉下来,没受伤就是便宜,看怎么上去吧。”王渊道:“这个无妨,刚掉下来我就想到,上下相隔虽高,都与这些大树连住,别的不会,莫非爬树上去也不会么?”牛子在旁笑道:“渊少爷倒说得容易,可知上面的冰雪有多厚么?就算能到上面,怎钻得出去?”
王渊道:“说你蠢牛,你还不服。姊姊不是有飞刀么?不会把飞刀先放出来,把冰雪剜个窟窿,再爬上去么?”牛子点头赞道:“还是渊少爷会想法,我真是个老蠢牛,连小主人的飞刀都会忘了。”
吕伟事经得多,觉得那雪层崩陷得奇怪,尤其快落地大半截如有东西托住一般,上面雪洞封闭更速,也无片雪由孔中下坠,料有缘故。方在寻思,听三人在旁商议,插口说道:“灵儿先莫忙,只要人未受伤,有树攀援,上去不难。倒是这事情太怪,你们可想出是甚缘故么?”灵姑闻言也觉事奇,只想不出是何缘故。正待答话,牛子忽瞥见左近树后有一肥鹿探头,定睛一看,身后还随有三只小的。猛想起林内正是野兽窟宅,不禁心花大开,忙喊:“有鹿!”扬手就是一箭。鹿性多疑,见有生人,正在树后窥伺,闻声惊退,刚掉转身,牛子这一箭恰好射中后股,立即负箭,率了同行三只小鹿,带箭穿林而逃。牛子如何肯舍,喊声:“快追!”拔步先跑。四人本为出猎而来,灵姑、王渊更是少年心性,立即相率追去。吕伟无暇再想,随同追赶。
那鹿甚是狡猾,四人追出老远,没有追上。四人离洞已久,又在雪层底下,都忙着打到一鹿,好早点赶回。灵姑见追不上,便把飞刀放出。怎奈林木大密,目光常被遮住,四人路径又生,那鹿只在前面密林里出没隐现,银光过处,在把沿途林木藤树伤折许多,依旧没有追上。又追了一程,吕伟心悬两地,越追越远,觉洞中人少,诸般可虑,忙唤:
“灵儿莫要追了,我们此时尚在险地,玉灵崖又无多人防守,看把路走迷,今天回不去才糟呢。”灵姑、王渊闻言,心中一动,方欲止步,那鹿又在前面探头回顾。气得牛子手持腰刀,怪喊追去。灵姑见鹿好似有心逗人,也觉有气,觑准出现之处,一指飞刀,银虹电射,只听一声惨叫。四人相次赶到一看,鹿已被飞刀斩为两段,只是只公的。适才所追大小三鹿,皮色鲜明,身躯肥健,显然与此不同,竟被跑掉,不知何往。
牛子因穷追未得,还自忿忿。灵姑道:“算了吧,人想杀它,它不逃怎的?杀它不了便恨,那被杀的又当如何?这东西与人无伤,与物无害,如非我们食粮将尽,怎肯随便伤害:天已不早,等我用飞刀把它分成几片,赶紧用绢扎好,找路回洞去吧。”正说之间,忽听前面鹿呜哟哟,杂以猿啼和群兽奔腾之声,只被密林挡住,却不见影。王渊好奇,撇下死鹿,奔向前去。刚绕出树外,便即缩回身来,急喊:“姊姊、伯父快来!”
吕氏父女知又发现兽群,本心携带攀援俱甚艰难,不愿再多猎取。因王渊不住顿足招手,直喊:“快看!”又听兽群奔窜骚动甚急,便同赶去一看。
原来那森林只剩前面一排,过去竟是一座山崖。崖前大片空地,堆着两三丈高的冰雪,围崖三面俱是高矗参天的林木,和来路一样,上面盖着一层雪幕。左边林木最为高大,虬枝繁茂,撑出老远,上面托着那厚冰雪,兀自不曾压倒。全林只这里独透天光。
林际草更肥沃,树下栖息着一群野鹿,还有几只猿猴,攀援纵跃,嬉戏于矮干侧枝之间。
不知为何受惊,齐向左边林内纷纷逃走,三人到时已看不见几只,耳听群鹿踏叶之声由近而远,转眼都寂。再问王渊:“可有什么没有?”王渊答说:“到时猿、鹿尚有七八十只,别的未见。。因对崖与积雪相连,似可通到上面,寻路回去,故此急喊。”
吕氏父女查看形势、果可通行,无心得此,自是欣喜。催促牛子将鹿肉捆扎停当,分别背上。把雪滑子重又穿好,各施本领,攀上雪崖,寻路往回滑去。因在林中逐鹿绕行了好些时候,到处冰雪堆积,又无日色可辨方向,跑了不少冤枉路。等到辨明路径,才知那地方相隔碧城庄并不甚远。尤其雪中滑行,往返更速。灵姑上来时见崖前雪地里有好些虎迹,看出适追之虎也是由此上下。林中既是兽窟,以后行猎便有地头,不致无兽可猎,暗把路径记下。先还愁远,及至寻到来路,相隔匪遥,越发欣喜。
四人回抵玉灵崖洞内,天已入夜,且喜洞中无事。当即把鹿肉烤吃,各自饱餐一顿。
吃时,灵姑谈起雪地不曾崩陷以前,好似闻得虎啸声中有人呼叱,声甚暴厉,恐非善类。
牛子道:“以前向笃手下原有一族野民,平日专以林中蛇兽为粮,定是他们在那里打虎,决不是什么汉人。”吕氏父女想起昔日凶徒借野民线索来洞暗算之事,以为牛子料得不差,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日,牛子、王渊都极力怂恿,再往后山森林中行猎。吕伟见昨剩鹿肉如匀着吃,足够三四日之用,雪吼除了残余,还有一只整的未动,虽说骨多肉少,合起来也能吃好几天。便道:“我们所剩兽肉尚多,这类野味越新鲜越好吃,何苦多杀生灵,打些来放着?昨晚似乎天气转暖,只要雪一化,便可搜寻贼党下落。休看雪大冰坚,说化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