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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琢玉愣住不动,讷讷道:“前辈,那位傲雪婆婆爱时强烈,恨时彻骨,想必就是创下那凌绝宫之人,对不对?”
万古愁点了点头,叹道:“她临死将女儿托付给我,总算让老夫稍感宽慰。从那以后,老夫便在凌绝宫住下,一心照顾女儿。十年之后,天下高手围攻凌绝宫,老夫大开杀戒,却也不能力挽狂澜。老夫无可奈何,只好护着女儿和少数宫中之人离开,总算保住了凌绝宫的一点血脉。那个时候,老夫的女儿也已怀上身孕,不久,老夫便又多了个乖乖外甥女。”
沈琢玉听他说起往事,仿佛真的看到了当年那个落寞男子,一手护着妇孺,一手挥着长剑。
直至“乖乖外甥女”五字从他口中吐出,沈琢玉的双目顿时彻亮,全身都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
万古愁突然面色不善,冷哼一声道:“这一次,老夫回到大雪山,我那乖乖外甥女竟然提出,要我下山寻一个叫做沈琢玉的少年。老夫以前并不知道你的全名,可是一听她的描述,立刻心生怀疑。在那之后,老夫立刻去问陈福,与他几番印证之下,才知就是你这小子!哼!老夫如今真是懊悔莫及,若不是那年在青山上,老夫和乖乖外甥女错过了,岂会让她认识你这臭小子?这几日老夫所见,你这臭小子沾花惹草,太不老实,你若不好好反省,老夫是万万不会带你去见她的!”
万古愁自说自话,沈琢玉哪还听得进半句,只见他他躬下身去,抱头狂笑,直笑得热泪长流,仍然不止。
万古愁见他癫狂至斯,面露不解。
此次他受苏采萧所托,本来早就带着沈琢玉离开,哪知事情接连不断,加上木可儿的存在,反让他犹豫起来。
当年他为情所苦,当然希望外甥女有个好的归宿,可这小子武功虽高,却实在有些风流,这一点让他很不放心。
眼下他说出所有事情,不过是武痴的性子又犯了,希望沈琢玉心无旁骛,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他最后一剑。
他一振玉剑,正要欺上,不料沈琢玉蓦地扬起身来,抹了把脸,脚尖一勾,将酒坛提到手中,仰头灌了一大口,道:“无须多说,前辈若愿引路,晚辈感恩戴德,前辈若是不愿,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定会将她寻到!”说完此句,他重重将酒坛砸到地上,继而纵声长啸,化作一道流星,向着万古愁飞去。
万古愁心头微惊,旋即大笑一声,“好!说得好!光这一点,便要强过老夫当年!值得老夫使出这最后一剑!”他怪叫一声,亦是迎了上去。
两柄玉剑,画出两道灿烂的轨迹,恍如天地碰撞,爆出刺眼的光芒。
不羡神仙羡红尘,最后一剑,取法苍穹,剑意无穷,剑势无边。红尘剑法在这一刻,终于达到了最大的威力。
沈琢玉心境大变,从绝望中死而复生,手中的破剑道体悟了新的奥义。
苏采萧的消息,无疑是一颗火种,在他心中燃起了铺天盖地的大火。
破,是为了重建,五大兵道皆为破坏,可破坏之后,是一律打杀,还是重新开始?
于是,第六兵道——“轮回兵道”应运而生!
沈琢玉含笑出剑,结合了摩尼灭世经的内功,剑势中再无仇恨,再无杀戮,而是生生不息,循环不绝的希望之光。
这一用力法门,纵然是吴爽也不曾体悟。一来他未曾学过摩尼灭世经,二来,他的一生都被仇恨所困,是以他的剑道中,只有破坏,绝不会给对手留下任何余地!
然而,若是不留余地,一味地以硬碰硬,如何能将对方之力化解?
今时今日,沈琢玉结合两家所长,终于一朝顿悟。
这一招过罢,二人错身而过,许久,屋顶归于沉寂。
万古愁忽地扔掉长剑,仰天喝道:“傲雪!老夫终于想通啦!想通啦!”喝罢纵身一跃,飘然而去,很快便没入夜色之中,空留快意的笑声,犹在半空里回荡,久久不绝。
沈琢玉目送他远去后,身形一阵微晃,而后颓然坐倒,大口喘气。
他虽胜了,却也耗去了所有的气力。最后的一招轮回兵道,将万古愁的最后一剑化为虚无,犹如拨云见日,死地重生。
万古愁败了,或是说红尘剑败了。
红尘是个大樊笼,万古愁曾用这剑法困住了天下英雄,却也慢慢困住了自己。每当他忆起痛苦过去,便会独自舞剑,将这旷古烁今的红尘剑法一遍遍演练,久而久之,这剑法便成了他难以逾越的心墙。
红尘剑一败,他也终于脱出这樊笼,二十载心结尽皆去了。
第218章雪山之巅
翌日一早,三人离开小镇,花了半日功夫,赶到江边港口。。
其时间,大江如带,白光万顷,无数水鸟曼舞在水天之间,绘成一幅壮丽画卷。
眼见此情此景,三人的眉头皆是舒展开来。
白帆扬起,登上一艘大船,西行之路就此开始。
甲板上,几个孩童正在玩耍,木可儿看得有趣,加入其中,很快就打成一片,咯咯的笑声不时传来。沈琢玉静静旁观,暗道这个娇俏可人的女子,哪还有半分魔教妖女的样子。
“我该告诉她吗?”
他犹豫不决,又看了一会儿,转而望向江面,昔日带着采萧和安宁渡江的情景,恍惚就在昨日。
“安宁……不知他现在过得怎样?”正自胡思乱想,忽听身旁一声叹息,侧目看去,原来是木可儿。
她刚刚玩得着实尽兴,两鬓香汗涔涔,头发有些凌乱。她伸手捋了捋,忽地笑道:“故事的结局,你准备何时告诉奴家?”
沈琢玉愣了一下,奇道:“你怎知道?”
木可儿得意一笑,笑容里却带着几分落寞,“你心情转好,定是知道了结局,而且结局还不赖,哎,怎样都好,只要你未赶我,奴家便很开心了。”
沈琢玉沉默了一阵,正色道:“木姑娘,等你知道了结局,你再决定,是否继续与我们同行。”
木可儿的眼中一阵闪烁,毅然摇头道:“无论结局如何,奴家都会继续走下去。”
此言一出,沈琢玉一时愣住。
耳边,江涛呜咽,如泣如诉。
沈琢玉沉默了半晌,暗暗叹了口气:罢了,随她怎样吧……他定了定神,便从和采萧的相识说起,直到误以为采萧被杀结束,其间所有的经历他都概述了一遍,只是有关万古愁自身的往事并未多提。
这一个时辰里,木可儿始终未发一言,直到沈琢玉说完,她才幽幽说道:“原来你还有这样的过去,奴家从不知道,你的心里藏着这么多事。”
沈琢玉犹自沉浸在回忆之中,讷讷望着江面发呆。
“既然如此……”木可儿忽地笑了起来,“奴家更要去了,奴家很想看看,让你这么魂牵梦绕的人儿,到底长个什么样子。”
沈琢玉早知她不会轻易放弃,当下再不多言。
只不过,当他想到自己正奔着苏采萧而去,方才的一切愁意很快便烟消云散了。
这一路,三人一直在船上度过,只是在经过港口时,才会偶尔下船转转。
万古愁心结虽去,武痴的性子却一点没变,他百尺竿头,早就难以寸进,如今得了这么好的一个对手,岂会轻易放过?是以只要一得空,便会寻沈琢玉切磋武道。而沈琢玉初涉天人合一境界,虽然凭着第六兵道战胜了红尘剑,可若万古愁使出绝技寂灭指,他恐怕还不是敌手。他自知这一点,自然十分珍惜和万古愁过招的机会,从中领悟颇大,进境神速。
他二人切磋之时,木可儿常常在旁观看。她虽然武功不高,却也能瞧出二人的厉害,惊叹之余,受益良多,如此一来,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停停走走,约摸一月时间,大船终于驶入四川境内。其后三人改走陆路,继续西行。不出几日,便瞧见天地之间,隐约立着一片巍峨山脉。
三人弃了马儿,沿着绵延无尽的冰川步行前进,只见入眼处尽是雪白,旭日一照,端是刺眼。
“那就是大雪山么?看那山顶上全是积雪,为何这里却一点都不冷?”
问这话的正是木可儿,她身着白色袄子,衬着赛雪的肌肤,一点红唇娇艳似火,在这冰雪世界里着实美艳。她从未见过雪山和冰川,初来此地,兴奋异常,可这里的气候实在有些古怪,这才让她忍不住发问。
沈琢玉也正奇怪,当即接道:“万前辈,我听闻凌绝宫的人善使机关,难道这古怪的天气和他们有关?”
万古愁行在最前,闻言只是笑道:“机关之术,岂能改变天气,冰川就是这般奇怪,每逢五六月时,即使一袭薄衫,也不会觉得有多寒冷……”
话音未落,山谷里隐约传来轰鸣之声,三人俱是止步,沈琢玉凝神细听,奇道:“那雷声又是什么?”
“那可不是雷,而是是冰川崩塌,不过此物的威力之大,和惊雷相比犹有过之。老夫自忖武功不俗,遇到此物,也要避而远之。可见人力有穷,绝不可与自然相斗,要不然,只会被天地之力碾成湮粉。”万古愁说罢,长长叹了口气。
沈琢玉和木可儿相视一眼,皆对这雪山又惊又佩,再看身周的冰川时,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敬畏。
行了几日,地势渐高,气温也缓缓降下,三人早就备好御寒衣物,此时终于派上用场。
这一日,旭日当空,映的漫山冰雪如水晶般彻亮。
万古愁忽地手指前方,正色道:“那便是大雪山了,当地人称其为‘贡嘎山’,意为‘最高的雪山’,高愈千仞,直入青天,山顶上的积雪终年不化。若没有上佳的身手和内功,绝难攀上此峰!”
沈琢玉惊道:“莫非当年的凌绝宫就在那里?”
万古愁点头道:“正是。所以说,凌绝宫起名为凌绝,绝非夸大。”
沈琢玉忖道:竟将地址选在雪山之顶,当年那位傲雪婆婆,该是何等骄傲的女子……
三人皆是身负武功,木可儿虽然差些,所幸还有沈琢玉从旁帮助,倒也一路顺利,傍晚时分,三人终于攀上了峰顶。
原本沈琢玉以为,山顶上定然是除了茫茫白雪便空无一物了,不料远远瞧去,风雪之中居然伫立着众多硕大的巨石,厚厚的积雪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