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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何人?!”沈穆身在半空,厉声大喝,忽觉后颈寒气袭来。
沈穆汗毛直竖,体内真气翻涌,翻身便是一掌。
铿!
掌刃相击,沈穆手掌剧痛,豁开一道骇人的血口。那兵刃上余劲巨大,竟将他直接拍下地面。
沈穆堪堪站定,抬头一瞧,骇然道:“是你!”
来人面寒如霜,目光噬人,右手一柄黝黑长剑,一剑不中,第二剑紧接着刺来。不是沈琢玉,又是何人?
沈穆惊骇不已,心道:这才多久不见,此子的内力怎又突飞猛进?他从刚才那次对撞,已然隐隐感知,沈琢玉的内力又上了一层。
沈穆微觉不妙,他历来求稳,绝不会轻易涉险,眼珠一转,疾向后方窜去。谁知那燃烧的屋子里再次冲出一道火蛇,相比之前又粗了数尺,将他退路尽数拦住。
沈穆愈加震惊,侧向拍出一掌,雄浑的惊天掌力将那火蛇震散。孰料火焰之后骤然伸出一只肉掌,与他正面相碰。
啪!沈穆的掌力本就将尽,顿被对方压住,脚下连退十步,已然受了内伤。
赤红的火焰翻卷,一道人影在其中若隐若现,沈穆从未见过这般浴火之术,心中震惊之余,更生恐惧,当即喝道:“阁下何人,为何阻我去路?!”
那人冷笑一声,并不理他,脚下步步紧逼。
沈穆徐徐后退,时不时转头观望,却见沈琢玉一动不动,静静立在暗处。
沈穆不知他是何用意,心中愈发不安。
他此时夹在中间,后面有个实力猛增的沈琢玉,前面还有个未知的高手,这般凶险的处境,还是他平生头一回碰到。心下不禁懊悔,若是此时柳御风没走,大可用他的神箭破开一个方向,断然不会像眼下这么被动。
紧急关头,他余光突地瞥见东面还有一处去路,心想:眼下的形势,以一敌二绝不是明智之选,不若趁着夜sè,先避上一避……他稍一蓄力,毫不犹豫纵了过去,几乎足不点地,实已用出平生最快的身法。
岂料凭空竟又闪出一人,一掌拍来,沈穆躲之不及,只得出掌相迎。
啪啪两声脆响,二人瞬间连对两掌。
沈穆飞速退回,竟被激地气血翻涌。他向来自负掌力,今ri竟会连输两回,着实让他难以置信。凝目看去,却见东面空空如也,刚刚与他对掌之人居然不见了踪影。
“怎会这样?”沈穆怒哼一声,再度扑去,刚刚迈出去三步,一股强风迎面袭来。沈穆不敢硬接,急速后掠,但这一回总算看出些端倪。
原来那人从未离开,只是身着黑衣藏于夜sè,仓促间极难发现。
到了这时,三条退路尽皆锁住,沈穆再无选择,若想遁走,已是千难万难。
他心念急转,苦苦思索对策,却听沈琢玉幽幽说道:“我要和他做个了断,你们不要插手……”
黑暗中的二人也不出声,依旧守着原位,显然是默许了。
沈穆一听,心中窃喜,忖道:此子心xing懦弱,最好对付,若能和他单打独斗,当然再好不过……急忙说道:“甚好,你我俩人的恩怨,本该由你我俩人解决。”说话间,手掌悄然开始蓄力,只需足够的时间,“惊天掌力”便会越蓄越强,他的胜算亦会更大。
沈琢玉却是转过头去,眼神空寂如谷,呆呆望着火海中的村庄和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口中喃喃道:“沈穆,你杀我父母,杀我挚爱,如今连无辜的村民也不放过,你杀这么多人,为何从未受过报应?”
沈穆闻言,却是心中犯疑:我杀他父母和村民的确没错,可我何时杀他挚爱了?
他存心拖延时间,也不理会这些,当即笑道:“报应之事,也须遵循天道,老夫向来顺天而为,如何会遭报应?”
沈琢玉惨笑一声道:“天道,什么叫天道,如果真有天道,岂会站在你那一边?”
沈穆哈哈笑道:“天道便是规则,老夫向来都是制定规则之人,老天自然相佑!玉儿,还有一事你须明白,这些人并非老夫所杀,杀他们的另有其人。”
他一边说话,一边蓄力于掌,到了此刻,手掌已泛起淡淡黄光,只是藏于袖中,旁人无法察觉。他见沈琢玉的眼中分明露出几分疑惑,心中顿时一喜,趁势说道:“你可曾想过,他们为何会死?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吗?”
此言一出,沈琢玉全身微震,怒道:“你说什么……”
“哈哈,老夫说错了吗?若不是因为你,老夫和他们无冤无仇,有何理由赶尽杀绝?所以说归根究底,杀他们并不是老夫,而是你!”
沈琢玉一听,心中如翻江倒海,身子一晃,竟是有些晕眩。
要知他乍然见到尸山火海,只当苏采萧也葬身于其中,本就已经心灰意冷。
如今沈穆几句粗劣的挑拨,却实实在在戳中了他的痛处,一时间,竟让他真的陷入了奇怪的逻辑:是啊,如果我没有来这里,他们又怎会遭人屠杀,我总是这样,走到那里,都会招来杀祸……沈穆要追杀我,摩尼教也要追杀我,我一个人躲得远远的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连累那么多人?上一次连累采萧,我竟然还不自知,如今她终因我而死,还有王大嫂,还有王大嫂肚里的孩子,还有那么多无辜的村民……
就在下午时分,他还和苏采萧有说有笑,为何短短半ri,就成了天人永隔?他百思不解,头痛yu裂,恍然又回到了下午之时。
那时,他独自去寻找贾神医,穿过稻田,问过几个村民,终于找到了贾神医的居所。
第161章 何为真相
当他看到那间新盖的茅屋,不由会心一笑,只因这茅屋和那关桥村的草庐一个模样,想必贾神医定是惦记着关桥村的生活,才会如此做吧……沈琢玉转着念头,脑中不禁浮现出那个憨厚慈祥的老鱼仙。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他怀着复杂的心绪敲响了屋门。
“谁啊?”屋里传来贾神医的声音,沈琢玉有些激动,轻咳了声,应道:“我,阿玉!”
门开了,贾神医一见是沈琢玉,亦是闪过一丝喜sè。
“哈哈,你这小子忽然能说话了,老子还真是不适应。”贾神医笑着将他引至屋里。
“你身子好了?”
“好了。”
“哈哈,你这身子果然不一般……”
二人说话间,沈琢玉四下一看,屋里除了张破床,竟连个能坐的地方也无,比之关桥村那间屋子还要简陋几分。
“贾神医,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琢玉随口问道,挨着床沿坐下,鼻端弥漫着一股熟悉的药味,恍若回到了过去。
贾神医挨着他坐下,笑道:“还不是你家那老头,看你一直不回家,非要出门寻你,老子不放心他一个人,就只好一起来了。”
沈琢玉不由一惊:“老鱼仙出来找我了?”
贾神医嗯了声,“不过出来没多久,我们就走散了,老子左右都出来了,也不急着回去,听闻福建的鱼好吃,就跑过来了。”他说话时眼神看向别处。
沈琢玉看他神sè不对,总觉得这老头瞒着什么,只是他此时担心老鱼仙,也顾不得这些,又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儿?”
贾神医摆了摆手,“你不用担心,那老头子一个人能去哪里,这会儿肯定是回渔村了。”
沈琢玉还想再问,却被贾神医截口道:“对了,你小子是不是见到轮回鼎了?”
此言一出,沈琢玉的眼睛立时瞪得滚圆,怔了半晌方才惊觉:“你怎么知道轮回鼎?”
贾神医也是一愣,叹了口气道:“老子当然知道,老子治不好的,也只有那玩意儿能治了,老子问你,轮回鼎是不是还在皇宫?”
沈琢玉茫然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贾神医笑道,“老子当年可是做过御医的,当然知道轮回鼎。”
“你?御医?”沈琢玉这下次更加惊讶,在他印象里,贾神医虽能治好许多怪病,可他治病的法子实在有些奇怪,按理说来,皇帝绝不会请他这样的人做御医的。
“怎么,你小子不信?!”贾神医吹了吹鼠须,当即将他当年进入皇宫,成为御医的往事说了一通。
原来,早在很多年前,贾神医便已接触过轮回鼎,那时他还真的是宫中的御医,只不过从不治病,而是专为皇帝研制不老神药。
后来,皇帝费尽心机弄来了轮回鼎,把它交到了贾神医手上,命他尽快制出神药。贾神医尝试了多年,发现了轮回鼎并非“炼药”而是“炼人”的秘密。
“炼人?什么意思?”沈琢玉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奇怪。
贾神医摸了摸脑袋,尴尬道:“炼丹的事情老子也不jing通,不过大体意思便是,轮回鼎能将人体炼成鼎炉,若要炼丹,则须那人以身为炉,再次提炼……具体怎么做老子也不知道,后来老子查遍了古籍,才找出了有关‘愁死阎王’的记载。”
“愁死阎王?怎又扯到那药了?”沈琢玉听得一头雾水。
贾神医得意一笑,道:“这‘愁死阎王’可不简单,它除了本身的神奇功效,还是轮回鼎的最佳药引。可惜那古籍上记载潦草,晦涩难懂,老子光是弄明白“愁死阎王”的配方,就将近花了三年。那狗皇帝等不及了,便说,若是老子一年内还是制不出不老药,便要砍老子的脑袋。老子知道此事绝难办到,虽然不怕那皇帝老儿,却也不想背上个谋反的罪名,这不,只好连夜逃出了皇宫,跑到关桥村去了。”
当他说完这些往事,沈琢玉震惊之余,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在脑中理清了头绪,方才问道:“我这病虽然难治,却也不是非要轮回鼎不可,听你的口气,似乎早知道我会见到轮回鼎。”
“那是当然,那小子向老子发过毒誓,他说一定治好你的病,我才肯把轮回鼎的秘密告诉他的!”贾神医瞪眼道,可当他看到沈琢玉惊呆的表情,顿时恍然:“难道……那小子一直瞒着你?”旋即他又摇头道:“不会啊,如果他从头至尾都瞒着你,那他又该如何你让你帮他炼出内丹?”
沈琢玉怔了半晌,已然猜到贾神医口中的“那小子”是谁了,他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过往的许多想法都在瞬间崩塌,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