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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就在这时,追兵之中传来一声大喝:“玉儿!大伯在这里,别再跑了!”
轰!
沈琢玉的脑袋好像顿时炸了开来,脚下不觉停住,讷讷地立在当场。
“是沈穆……是沈穆……是沈穆!!”
他做梦都想手刃沈穆,此时乍然听到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如何还能保持冷静?
仅仅数息,骑手们便已追到近前。
沈琢玉早已忘记先前的计划,嘴唇都因过度激动而在剧烈颤抖。身周所有事物仿佛和他再无关系,只是徐徐解下背上的剑匣,缓缓打开,将那柄黝黑而又布满裂纹的长剑抽了出来。
骑手们早就得了命令,见到此人,杀无赦。
当下毫不犹豫,一阵铿铿响声,纷纷抽出长刀,凌冽的刀锋尽皆劈向沈琢玉。
他们不约而同,都在转着一个念头:若是自己率先杀了此人,定能立下大功!
这个信念让他们无比兴奋,战力远超平时,借着战马疾驰之力,刀锋上的力道岂止百斤?
就在他们热血沸腾之时,却见沈琢玉猛然仰头,向着无尽的夜空,发出一声狼嚎般的吼叫:“沈穆,给我滚出来!”
这声音中灌注了他全部的修为,几个骑手都想抢先砍下此人头颅,已然离得过近,霎时耳鼓砰的一声,随后剧痛传来,再也听不到一丝声响,竟被生生震聋。
沈琢玉双目徒张,手中的雪恨仿佛受了感召,一道道血纹骤然一亮。
嗤!
雪恨平直划过,半空里亮起一道血红的半弧,几名骑手尚未反应,便已身首异处。
“沈穆,给我滚出来!”沈琢玉再次咆哮,足下一点,身形直纵两丈多高,越过数匹无主之马。
众人齐呼而上,却见雪恨当空,锋利难当,所过之处,无论人、畜、兵器,俱是一刀两断,血洒漫天。
沈穆端坐马上,双目眯着细缝,纵然相距十丈之遥,中间更是隔着三十余人,仍觉杀气腾腾,扑面而来。
“这个杀神真的是玉儿?”他不由怀疑,只因当下的沈琢玉,和他记忆中的那个聒噪不休的稚童全然对不上号。若不是他这些年修为猛增,此时恐怕也要被这气势所慑。
这时间,骑手们不断落马,林中血雾弥漫,沈琢玉步步迈进,手下竟无一合之敌,此时此刻,他心中只剩一个念头:杀了沈穆,报却父仇。
而原本黯淡的雪恨饮过人血,终于耀出妖异的豪光,伴着鬼嚎般的厉啸,不断收割着人命。
众人眼见这番惨状,望向沈琢玉的目光中已然尽是畏惧之sè,再无之前那抢功的心思,甚至隐隐生出退意。
“此子不过是仗着兵器之利,想我数百之众,难不成被他一人吓倒?”沈穆冷哼一声,高声喝道:“谁若退后一步,老夫定让他生不如死。还不速速围杀此人,先夺头颅者,赏银千两!”
众人一听,心神巨震,匆忙勒住退后的马匹。他们久在沈府做事,深知沈穆向来言出必果、狠辣绝情,若是再退,定然生机全无。既然如此,还不如冒险上去,倘若侥幸抢得了头颅,几辈子的钱一回挣够,岂不快活?
如此一想,胆气顿粗,不知是谁率先大叫了一声:“他一人两手,还能敌得过咱们百双拳头?”
另一人应道:“说的好,乱刀将他砍了,谁抢得快,人头便算谁的!”
说话间,一人终于按耐不住,抢先冲上。这下子,仿佛大堤上破开了缺口,众人的情绪瞬间爆发。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般响起,众人挥起兵器,纵马齐上,便如决堤的洪水,yu将一切吞入腹中。
沈琢玉早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面对这般阵势,依旧迎面而上,奈何敌人四面八方、源源不断而来,纵然雪恨再利,也是杀戮不及。
他刚刚结果一人,后一人又挥刀砍来,如此前赴后继,就连喘息的时间也无。时间一久,他亦觉得气促神虚,手脚酸麻,一剑逼退了数骑,匆忙后跃一丈,孰料又有三五把长刀挟着冲势一齐劈来,逼得他又退三步。
他这般一退再退,任谁都能瞧出他快到极限,仿佛一千两就在眼前,众人愈发争先恐后地扑上。沈琢玉匆忙招架,又毙数人,可气海空空如也,实已力不从心。
沈穆见状,寒声笑道:“玉儿,你终究太嫩,就这点能耐,如何能为你爹报仇?”不知何时,他的双掌冒起了氤氲热气,正是内力臻至极限,进而外溢的表现。
原来,从一开始,他的惊天掌力便已开始蓄力,只待众人耗尽了沈琢玉的余力,他便用最强的掌力,拍向最虚弱的沈琢玉。
这便是沈穆的心思,他向来求稳,为了胜利不择手段。
死伤上百的手下,不过为了换取一个最佳的时机,而这个时机,已然到来!
沈琢玉且战且退,渐渐恢复清醒,心知今ri若要报仇,实在千难万难,只得暂且退去。握剑的右手隐隐发颤,勉强又将三人砍翻,刚要转身逃遁,却听沈穆一声大吼:“今ri之后,沈岳亭再无后人!”
沈琢玉闻言一怔,仰头看去,沈穆脚踏众多骑手,双掌上的气息凝如实质,就如泰山崩倒一般,直向他压来。
第152章 死里逃生
掌劲未到,掌风已至,近旁几个骑手直不起身来,身下马匹四蹄发颤,撑了一息,只听喀嚓脆响,几人连人带马,粉身碎骨。
沈琢玉骇然后跃,手中雪恨刺向沈穆面目,岂料掌劲之大,犹胜掌风十倍,剑锋竟被生生压弯。
沈穆沉声喝道:“乖侄儿,这便送你去见爹爹!”双掌错开剑锋,径自拍下。
沈琢玉只觉身周空气都被掏空,闷得睁不开口鼻双眼,全身动弹不得,心下尽是不甘:我父仇未报,怎能轻易死于仇人之手……
眼见下一刻生死便分,忽地传来一声锐响,沈穆只觉后颈袭来劲风,骇得他急忙横移三尺,如此一来,掌劲亦被带偏,沈琢玉压力顿减,就地一个翻滚,躲向一侧。
轰!掌劲倾泻而下,现出个一丈方圆的大坑。
沈琢玉纵然躲得迅疾,仍被掌劲扫中,顿觉五脏翻腾,全身麻木,哇地吐了一口鲜血。
沈穆受人偷袭,恼羞成怒,只见一旁的树干上多了柄半寸飞刀,当即四下一望,忽见东面的一处树丛微微晃动,显是有人从那儿奔过。
跨上一步,正犹豫是否去追,忽听众人惊呼:“他跑啦!”沈穆心头一惊,蓦然回头,却见沈琢玉被人搀着,隐入漆黑林子之中。
“快追!”沈穆厉喝,众人急忙纵马飞驰,争相追上。
沈穆随手撂下一名经过的骑手,抢过他的马匹,紧随而去。
沈琢玉被人搀着艰难前行,哑声说道:“哭什么,我又没死……”
来人泣不成声,“你又骗我,若我不找来,你就死了……”如花的容颜泪珠成线,正是被他骗离的苏采萧。
苏采萧此前跑出去没有多远,立刻便发现沈琢玉没有跟上,一时间,芳心直往下沉,心知又被骗了,当即不顾一切地跑了回来,却见无数火把向着另个方向去了。
她不作别想,立刻跟随而来,可她速度远远不及马匹,很快便被甩的无影无踪,纵然如此,她依旧没有放弃,仍然沿着这个方向找来。
等到她赶来时,正逢沈穆出掌,yu给沈琢玉最后一击。
她当机立断,先用一把飞刀逼开沈穆,趁机靠近沈琢玉所在位置,同时再出一柄飞刀,却是shè向空处,沿路惊动草丛,引开沈穆注意,好让他误以为人在别处。趁着他迟疑的间隙,从他眼底下救出了沈琢玉。
沈琢玉伤势极重,苏采萧只得搀着,速度实在不快,眼看最先的几骑便能追上。
二人只顾着竭力奔跑,不料脚下一虚,前面竟是个斜坡。二人重心顿失,紧紧相拥,顺着斜坡滚落而下。
这短短数息,二人皆是想到:这一段同闯江湖的经历,不也是从滚下一段斜坡开始的么。
斜坡并不如何陡直,苏采萧忙将沈琢玉扶起,回首一望,几个骑手略一张望,旋即控马滑下斜坡。
“如今可怎么办?”苏采萧急道,此时若被围堵,二人再无生机。她援救沈琢玉时,可算是有勇有谋,如今将他救出,反倒没了主意。
本以为沈琢玉定能像往常一般,想出个神奇的主意,助他二人成功脱困,孰料一转头,却见沈琢玉面如死灰,咧嘴笑道:“如今看来,咱们只有一起死了……”
苏采萧一愕,倏然止住哭泣,咬唇道:“好。”说罢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刹那,沈琢玉蓦地清泪长流,他深情望着采萧,只觉这一个好字,足以让他死而无憾。
只是心中实在百思不解,轮回幻象早已表明,他终会和苏采萧结为夫妇,既然如此,为何今ri又会身陷绝境,不但如此,苏采萧本可逃脱,竟又去而复返,难道生不能同眠,却要死后同穴吗?
想到这里,沈琢玉忽地心神一颤,暗自骂道:沈琢玉,采萧对你情深恩重,不惜生死相随,你自己死便死了,有何道理任她受伤?
当下豪气再生,一对眸子斗志重燃,当此之时,那几骑欢声呼喝,挺抢刺来。
苏采萧本已闭目就死,只盼和情郎来生再聚,耳边却传来了沈琢玉的怒喝之声。
她睁眼一瞧,沈琢玉竟是冲上斜坡,向那几骑迎去。
他奋起最后力气,凌空斩出一道剑弧,当先那骑手无处躲闪,连枪带人断作两段。
这一下耗力甚巨,他禁不住一个踉跄,忙用雪恨撑地,这才不至摔倒。
追兵见他力竭,壮了些胆气,呵斥一声,再度挥刀砍来,却没想到沈琢玉挣挣扎着站起,雪恨的红光再度闪过,眨眼间又杀四骑。
这番困兽之斗的气势着实骇人,之后的数人急勒缰绳,暂不敢轻易上前。
沈琢玉趁这间隙,回头望向采萧,含笑道:“我知道,即使我叫你走,你也不会理会,可我在世一刻,就该护你周全,谁若想伤你,须得踏过我的尸体……”
苏采萧听罢,泪如雨下,正yu上前,却听隆隆巨响,坡上先是露出一人,接着便是第二、第三人,最后密密麻麻,立满了骑手。
沈琢玉木然望去,遥见沈穆当先一骑,双目如炬,死死将他锁住。
沈琢玉惨然一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