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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看着,旅店里的家具布置倒是很jing致,可是阿婆自己所穿的只是极为简陋的麻布衣,而且袖口不知还缝补了多少次,想必是将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了这间旅店上。自己的生活之清苦就可想而知了,这样一位老人还在如此受苦,随风看着都有些不忍。
想拿一点银子给她,可是阿婆怎么也不肯要。最后还是随风佯装生气才让她勉强收了下来。
见阿婆收了银子,随风和她又谈了几句,便找了个借口要回房休息。
转过身,边走着边皱着眉头,他刚才以无名剑诀中的巽风篇催动纯钧剑,剑速实在是快极,一剑出完也不过只顿了一瞬,阿婆竟然一下就拉住了自己。刚才扶住她的时候,她身子内气血充盈却不像个老人,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看着随风渐渐走远,阿婆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很是欣慰的笑容。放下了手中的扫帚,缓缓地从木翕旁拿出了三根檀香,又以火折将其点了起来,插在了神像前的香坛里。喃喃道:“大帝,我看的真真切切的,那个少年虽然只出了一剑,但分明是大帝您亲创的道之剑诀。按照您的吩咐,弟子已在此等候了千余年,一千多年了啊!终于在今ri让我有幸在此等到了他。总算完成了大帝您的嘱托,您在仙界可以安心了。”…;
她越说越是激动,最终实在忍受不住,两行清泪从皱纹满满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接下来,随风便和杜阿牛在阿婆的望唐客栈里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三个月。这三个月过得倒也平淡,濑户家也曾来寻过一次衅,足足来了七八个武士,随风只用了不到三招便将他们尽数打翻在地,没过几天濑户家主亲自前来赔礼道歉。至此,阿牛对随风的武功更是钦佩。
随风也曾问过传说中的徐福之庙到底在何处,想要去探访一次。可是他每次问阿婆,阿婆都让他不要太过心急,不妨等到欢庆ri再去。
这一等就是三个月,后来随风才知道,原来所谓的欢庆ri就是传说中徐福登临扶桑的那天。后世为了纪念他,年年都要举行活动庆典。这一天,阿婆说要亲自带随风他们两人过去。连旅店都暂时地关了。
“走吧。”随风看着身前突然停下来的阿婆,有些奇怪,轻声地催了一句。
“噢,好,走吧。”阿婆又看了看旅店门口那刻着望唐的招牌,不知为何,眼里似乎流露出了一丝的不舍。
随风看在眼里,心里默默地又添了一丝的疑惑。
好在徐福的庙宇离着东牟娄郡并不远,出了集镇,大约只有七八里路。七八里路虽说不用半个时辰便能走到,可是阿婆这般大的年纪,好像也没有什么吃力的感觉。就连杜阿牛都有些微喘。
阿婆似乎也察觉到了两人的眼光有异,笑着道:“老身年纪虽大了,可是每次店里要买一些食材都是我去的。跑得多了,腿脚便也好了。今ri是欢庆ri,待会在庙门口会有许多各类庆贺的活动。你们既然来了,不妨多玩玩。”
到了徐福庙前,果然如阿婆所说的一样。有着各类人群聚集,除了大部分是香客之外还有其他各sè买些杂货的卖艺的,甚至随风还见到了卖冷淘的。原以为这冷淘只在江南一带盛行,没想到竟也传到了扶桑。若是这里再有个戏台,简直就和中土的庙会一模一样了。
阿牛本就一直混迹于江湖底层,从来也没有好好的玩过庙会,一见庙前这样热闹的景象两眼都有些泛光。
阿婆看他这样痴傻的样子,不经笑了,“阿牛,阿婆陪你在这里好好逛逛,怎么样?小风,徐福的墓冢就在整个庙的后院,你要是有兴趣就自己去看好了。”
随风还没来得及说话,阿婆已经拉着阿牛进到了人群里,没多久连背影都不怎么看得到了。
随风苦笑一声,捏了下鼻子,只是去庙里拜祭一下徐福先人而已,自己一个人去也是一样,也就没怎么在意,一个人走了进去。
第七十一章 仙人墓冢
好容易挤进了宫观内,这一点倒是不似中土,中土无论是大庙小庙,殿宇一定不止一间。可是这徐福庙只有这简简单单一间主殿而已,而来此庆贺的善男信女足足有数百之多,即使随风用出了幻步轻功依旧很是费劲。
到了殿内,除了殿内那些神职之人有些与中土不同之外,其他让人感觉就像是回到了中土一样。
正中是一尊真人大小的塑像,是一个中年的男子,身着的也是秦时风格的长衫,并不是伟岸风姿却很有几分韵味。有点像仙风道骨的感觉,也许是扶桑和中土理想中对神仙的定义不太一样,所以稍稍偏了几分味道罢。
塑像下是三个蒲团,上面还跪着三两个虔诚的香客。而在蒲团边,是一尊方案,方案后面是一位方士装扮的中年男子,正以几枚铜钱为来访的香客算卦。
随风稍稍瞥了一眼,用的是后天的算法,与他以先天八卦测算差了不知几许。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做声,耐心地等着蒲团空出来,既然都来了此地,若是不拜一拜前辈高人实在是说不过去。
等了片刻,一位女香客说完了自己的祈求,起身离去。随风紧接着到了蒲团前,双手十指交叉就要跪下。
这时边上的算命方士猛地一眼看到了随风,随风的衣着还是之前的大唐风格,与周围人相差仿佛。是以方士一下就看出了随风不是扶桑人士,十有仈jiu便是从大唐而来。方士不知为何眉间一喜,连前来问询的香客都扔下了,朝着随风的方向就过去了,随风在蒲团前还没来得及跪下,就被方士猛地一下拉住了手臂。
方士此举一下就把随风吓得一惊。
看到随风眼里满是疑惑,方士用ri语解释道:“我是徐福宫观的住持,请问您是从中土大唐而来吗?”
随风在阿婆的旅店里待得这三个月,除了内功外长进最大的就是扶桑语了。此时他基本已经与当地人较为随意地交流了。
随风刚才就在角落里见过他,倒也么什么不信的。只是对他的来意有些不解,疑惑道:“在下确实是大唐人士,不知住持大人找我究竟为了何事呢?”
住持有些发愣,刚才还满是欣慰的脸上也多了一丝尴尬。展开了手掌,掌内是几枚已经有些铜绿的铜钱,看样子是有些年头了。顿了顿,才道:“本座在此替人占卜测算已经有很多年了,近ri我便算到了会有一个中土人前来,此人能解开此庙中最大的秘密。”
他的一席话说得随风有些发懵,什么就解开秘密了,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疑惑道:“住持所说的那个中土人便是我么?那又是什么秘密呢?”
住持yu言又止,看了看四周。他刚才突兀地扔下了前来问卜的人,一把拉住随风的奇异举动早就吸引了不知多少人的注意,周围一圈香客都好整以暇地听着他们的谈话。住持脸上又是一阵尴尬,这才低声地对随风道:“先生还是和我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详谈吧。”
说完了,带着随风向后殿走去。突如其来的事情让随风一头雾水,自己不过是想来简简单单地上一炷香而已,怎么又牵扯到了什么秘密中呢?可是他虽然疑惑,心里却隐隐有所预感,恐怕和徐福先人有关,说不定便能解开自己的疑惑。
到了后殿,住持看着随风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说来惭愧,徐福先人逝世前曾留下了一个羊皮卷轴。卷轴上有一句话,只是我们谁也不认识到底写了什么。历代住持都认为其中藏着大秘密,便一代一代地传了下来。直到近年,东学之风盛行之后,我也曾问过那些遣唐的使者,可是他们也都不认识,只说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文字了,恐怕只有中土人才能看得懂。”…;
随风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住持上来就问自己是不是中土人士,原来有着这样一层原因。同时也暗暗有些震惊,竟然还有徐福亲笔写的卷轴,看来此地确实就是他的墓冢了。徐福是秦时人士,所留的文字不外乎隶书或是小篆,至多是更为古老一点的大篆。
他自幼便研习各类书籍,认读大篆自然是不在话下。
略微思量一下,便道:“不知那个卷轴现在何处?也许小子可以为先生解惑。”
住持大喜,“先生果然能识得卷轴上的文字?我这就去取,你在此稍候片刻。”说着,转身匆匆去了。
本来随风满心的欢喜,可是突然想到住持所说卷轴内竟然只有一句话,一句话能写什么呢?更不会写什么秘密了,想到这里,随风心里便凉了几分。
正当他在寻思着这些疑惑的时候,住持已经双手捧着一个金丝楠木盒走了回来。金丝楠木在中土都是极为昂贵的木料,更何况在较为落后的扶桑,简直可以作为绝世珍宝了。不过,从外观来看,这个木盒不知有多久的历史了。好在楠木质地细腻,保存得好倒是不易腐坏,只是原本金sè的光泽却有些褪sè了,虽然如此,其外围的刻痕还算是清晰,随风看起来就和他在登龙台前所看的那些篆刻是一样一个风格,只在秦时盛行。
即便经历了长久的沧桑,可是整个木盒还是一点都未破损变形。整个严丝合缝,没有露出一丝的间隙,恐怕一般人就是拿在手中也不知道如何开启。
住持似也是长久没有打开过了,摸索了许久才拧对机关。就听“咔嚓”一声,木盒周围缓缓露出了一丝缝隙,顶盖缓缓升了起来。住持轻轻一推,将盖子推了开来,露出其中的一卷羊皮。
羊皮时间久了便会有些发黄,而这张羊皮整个地都染了一层浅浅的黄sè。住持小心地将其取了出来,递到了随风面前,“这就是徐福先人所留的卷轴,你自己打开看吧。”
随风也有些激动,也许一个千年的秘密就要在自己手上解开。连展开卷轴的手指都有些颤抖,好在羊皮一直都保存在木盒内,虽然历经千年洗礼,倒是也没有完全变干变脆,还留了一分柔xing。
卷轴被缓缓地展开,正中就只有两个大字神武。随风所料不差,这两个字都是大篆,以不知名的颜料所写,到现在竟然还没有一丝褪sè。
“神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