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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数十壮汉—阵吆喝忙碌,纷纷把绳子拉起来。
高举着右手的镔拐张立即朗声道:“拉!”
朗喝声中,同时倏然将臂挥下。
数十壮汉一见,立即嘿声用力,俱都后倒身躯,个个使出了浑身力气。
随着壮汉们的身形后移,已有部分干枯的硕大树身,立即随着轧轧响声而倾斜。
树身虽被拦腰斩断了一半多,却并没有因为数十壮汉的拉力而沿缝折断,它依然在那里屹立苦挣,由此也可看出树身的坚固,因而也更显示了紫金鱼鳞厚背刀的锋利和威势。
随着数十壮汉的拉力,树身裂隙逐渐张大,就像怪兽张开的血盆大口,看来惊心骇人。
终于,咔嚓一声破裂爆响,树头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枝断叶溅,尘烟飞扬声势也极惊人。
也就在硕大树顶倒地的刹那之后,纷纷奔向了断树前。
只见一个咬牙切齿,怒瞪独眼的蓬头黑袍老人,正立在枯空了的树心中,鲜血仍不断地由他的肩下胸间汩汩地激流出来。
原来,宝刀正由他的肩下五寸砍进了他的胸腔,经过心脏而达右肺。
由于宝刀依然嵌在他的胸腔内,所以鲜血也径由刀面流到刀柄而滴到地上。
许格非等人一看那个被杀的黑袍独跟老人,不自觉地震惊急呼道:“啊,是老魔!”
浪里无踪和镔拐张、银箫客三人,也不由震惊地惶声道:“这,这不是天王吗?”
参加打捞工作的百多名壮汉们,一听说是天王,俱都脱口惊啊,立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议起来,似乎在说,我们神龙见首不见尾,武功冠天下的天王。怎的会躲在大树的空心内?
许格非看了怒目圆睁的老魔一眼,倏然伸臂将宝刀由老魔的胸腔内抽出来。
顿时,寒光夹杂着血光,依然森森逼人,刀面上的鱼鳞花纹,也若隐若现。
许格非却懊恼地说:“没想到他竟事先偷偷地藏在大树中……”
话未说完,古老头已黯然一叹道:“宝刀通灵,恶魔劫数,他也该以如此奇特之死,来慰那些被他害死的武林豪杰了。”
如此一说,浪里无踪才喟然道:“所谓在劫难逃呀,谁会想到他藏在大树中反而因此丧了命呢?”
单姑婆立即哼了一声,恨声道:“什么都不是,是他该死,是他应得的报应,当年他把宝刀丢进水里,今天宝刀却要了他的命。”
尧庭苇见百多壮汉都在那里议论纷纷,因而望着镔拐张,提示道:“张前辈,宝刀已经捞上来了,弟兄们该拆架休息了。”
镔拐张一听,立即朗声道:“宝刀捞获,大功告成,诸位弟兄均有奖赏,现在开始拆卸竹架,拆完回去休息。”
宣布完毕,百多名壮汉立即欢呼一声,马上开始拆架工作。
尧庭苇又望着银箫客吩咐道:“请刘前辈派几个人抬—具上好的棺木,抬到后山为他运座坟竖尊碑,所谓人死为大,我们也不必计较他过去的血腥罪恶了。”
银箫客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向一个四旬年纪的中年人身前走去。
镔拐张却望着许格非,谦声道:“总分舵上有几位擅长铸刀的精手,请少主人将刀交我,命他们细加琢磨,必然恢复旧观,焕然如新……”
话未说完,许格非已双手将刀捧上,并感激地说:“一切就拜托张前辈了。”
镔拐张双手接过宝刀,径向不远处的数十壮汉中走去。
浪里无踪则一肃手道:“我们回厅上谈吧!”
于是,一行人众,在百多名停止工作欢呼恭送的壮汉欢声中,离开了沉羽潭。
到达大厅中,天光恰好正午。
许格非等人纷纷净面弹尘,立即摆上了酒席。
一俟镔拐张和银箫客匆匆赶回,大家立即入席就位。
酒过三巡后,浪里无踪才凝重地问:“听说你们昨天夜里,曾到后山去了。”
丁倩文便趁机把昨夜遇到老魔的经过,简扼地况了一遍。
镔拐张凝重地说:“这么说,老魔早已知道少主人今天要捞宝刀,特地事先藏在潭边的大树内偷窥了?”
浪里无踪颔首道:“那是当然。”
银箫客却感叹地说:“他藏在树中偷窥,与隐身在七八十丈外的断崖上偷看有什么分别呢?也许在对面断崖上看得更清楚更真切。”
浪里无踪则感慨地说:“这就叫劫数嘛!”
单姑婆却庆幸地说:“宝刀总算捞上来了,这也了却我们少主人的一桩大心事。”
雪燕儿一听,立即黯然道:“可是,我爷爷现在还没救回来呀!”
如此一说,浪里无踪不由正色关切地问:“哦,对了,怎的没听你们谈起长白上人的行踪下落呀?”
丁倩文见许格非剑眉紧蹙,并无要说话的意思,急忙抢先道:“已经有了线索,只是还不敢肯定罢了。”
浪里无踪和镔拐张不由同时关切地问:“是个什么线索?”
丁倩文解释说:“我们得到的确实消息是上人现在被困在一个叫胡敬峰的人家里。”
浪里无踪和镔拐张以及银箫客三人听得目光一亮,不由同时惊异地说:“胡敬峰?”
三人说罢,并彼此惊异地对看了一眼。
许格非一看,不由精神一振道:“丁伯父和两位前辈可是认得此人?”
浪里无踪首先慎重地说:“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交情并不深厚……”
许格非听得精神再度一振,更加急切地问:“这人现在何处?”
镔拐张则回答道:“他们的祖籍是皖北五河县境的小羊镇……”
雪燕儿立即道:“这个胡敬峰是住在察干哈马国。”
浪里无踪听得目光一亮道:“是呀,他现在好像也搬到塞外去了。”
许格非等人听得精神一振,不由齐声兴奋地说:“那就不会错了,很可能就是他。”
浪里无踪和镔拐张、银箫客对个惊异眼神,却迷惑地问:“长白上人怎的会被困在他家里呢?”
许格非见问,不由懊恼地叹了口气。
丁倩文则急忙把当初病头陀和胖弥勒狼狈为奸,为了要挟许格非,挟持了长白上人前去察干哈马国以及后为屠龙老魔追上,杀了病头陀和胖弥勒之后,老魔反受白素贞要挟将上人经由白素贞安置的事简扼地说了—遍。
浪里无踪三人听罢,不由迷惑地说:“胡敬峰乃一代大侠,他怎的会参与劫持软禁长白上人的勾当呢?”
许格非不由而带煞气地问:“丁伯父,这位胡敬峰的为人如何?”
浪里无踪正色道:“很豪爽,讲义气,称得是位英雄人物。”
许格非迷惑地看了尧庭苇和丁倩文一眼,迟疑地说:“这么说,这个胡敬峰可能另有其人……”
话未说完,浪里无踪却断然道:“不,我说的这位胡大侠,他也的确因事离开了他的家乡小羊镇,而迁居到塞外去了。”
丁倩文正色问:“这么说,八成就是他了。”
浪里无踪和镔拐张同时颔首凝重地说:“要照你们所说的情形看,很可能是他。”
邬丽珠突然不解地问:“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迁居塞外呢?”
浪里无踪见问,不由慨然一叹道:“说来还是为了他造福乡临,为民除害,受到广大乡亲的拥护和爱戴才离开的五河县……”
如此一说,许格非等人都不禁惊异迷惑地问:“这是为什么?”
浪里无踪淡然一笑道:“说来话长,等我以后有时间再向你们述说好了。”
尧庭苇也觉得办的重要事太多了,而要商议的事也不少,实在不应再把时间消耗在淡论别人的往事上,因而关切地问:“现在丁世伯和张刘两位前辈,既然都知道胡敬峰大侠的塞外住处,我们什么时候前去迎回师祖长白上人呢?”
浪里无踪正色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镔拐张接口道:“由此地到塞外,较之中原虽然近了不少,但一去一来也需费时一月,这么长的时间跋涉,总要准备几天……”
许格非立即道:“那是当然。”
说罢,不禁又神色暗然道:“现在晚辈除了接回师祖长白上人外,还有二件心事,就是先父的灵柩,至今下落不明,如今,老魔又死了……”
了字刚出口,银箫客突然道:“老魔一死,找到许大侠灵柩的机会反而增多了。”
如此一说,众人俱都惊异地看向银箫客。
尧庭苇恍然似有所悟地说:“刘前辈是说,老魔一死,参加当年移走灵柩的人已无生命威胁,如果我们公开宣布这件事,那些人很可能说出来?”
银箫客立即赞声道:“苇姑娘完全说对了,我们不但不加他们的罪,来报还有赏,他们自然就放心地说出来了。”
如此一说,纷纷称有道理。
银箫客继续正色道:“还有一点,我们不说他们参与,我们只说他们风闻或看到者,一经证实,同样重赏。”
如此一说,又是一片盛赞有理声。
第二天,各坛地区分别贴出了大张红纸赏告,上面写的大意,和银箫客说的完全一样,只是写明了赏银一千两只赏给第一个先行报告而经证实的人。
第二十二章 约战嵩山
赏告一贴出,整个总分舵上的三堂九坛主十多个地区,立即为此事喧腾起来。
许格非和尧丁四女,以及古老头单姑婆,一看这情形,知道找到大侠许双庭,老管家许福,以及王武师三人的灵柩绝对没有问题了。
但是,喧腾尽管喧腾,就是没人出面前来报告线索。
原本自认非常有把握的银箫客,整天坐镇在大厅上每见进来一人他都会目光一亮。
到了日落黄昏,依然未见有人出头。
许格非等得格外焦急,对找回父亲三人灵柩的心情更迫切了。
于是,几人再度集会在穿厅上讨论。
古老头首先道:“根据屠龙老魔为人之奸诈和狠毒以及他做事的手法之绝,老奴以为被屠龙老魔调去转运灵柩的人可能都遇害了。”
如此一说,纷纷颔首,许格非只气得恨声道:“老魔一身罪孽之深重,实该千刀万剐,昨天在不知情的境况下一刀杀了他,实在太便宜他了。”
浪里无踪立即宽慰道:“根据我的判断,未被杀害,老魔对有利用价值的人和物,都会妥善保管,这件事,我们可由最先发生的地点说起。”
许格非只得痛心悲愤地说:“最初,家父的灵柩和王武师的棺木,是由舍下老管家许福运往包头城的华风寺,但是,尚未到达华风寺老许福,就被尧恨天派人杀了。”
说此一顿,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