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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一刹那她觉得还是出去死在外面好了。可是这雨牢进来容易出去难。她被困在里面了。
好在这雨线虽让人剧痛,只要不往外冲,就不会造成明显创伤。她忍受着疼痛向雨幕外望去,看到三方兵士们都无可逃遁,很快横尸遍眼,其状惨不忍睹。
凭着鸩族人可夜视的目力,透过风雪间隙,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距离雨牢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临风而立,银袍翻舞,任雪片袭身却浑然不动。仰头望着那看不清的峡顶。
她认出那是凰羽。看他一动不动站着,她本以为他是有灵力护身,雪片伤不了他。不过片刻之后,就看到他的银白衣袍上洇出朵朵血红,脸上也被划开了一道道细密口子。
她大惊失色,心道这人是傻了吗?在雨牢中高声叫道:“凰羽尊上!”
他听到了,侧脸往这边看了一眼。
问帛拚命挥着手:“进到雨牢里来!这里雪片进不来!”
他的脸上的神情有些茫然迟钝,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问帛见他身上血迹越来越密,急得又跳又叫:“雪片伤人,您躲一下,倒是躲一下啊!”
凰羽露出恍然领悟的神情,手捏了一个指诀,身周弹开一个封印,将雪片挡在外面。问帛松一口气。这人明明是可以在雪中自保,可是刚刚看他那样子,竟像是忘了一般。
这是真傻了吗?
她突然发现他的身上除了被雪片所伤的血点,疾风掠过他的身周,从手腕脚腕处卷起淋洒的暗红血花,脚下的雪地已是红了一片。她记起九霄曾说过他的手腕脚腕被禁咒所缚,他这是为了摆脱禁咒而受了伤吗?但他好歹止一下血啊,就算是了不起的神族,也是会失血过多而死的啊。可是这个人在做出封印后就再没了动作,也没有理会雨牢中的她,任她怎样呼喊也充耳不闻,只凝目向上空望着。
峡谷之上,九霄与青帝没有给北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三军甲马不知数,但见银山动地来。
最后方的北军纷纷坠崖,还没有落到谷底,就在半空里死于杀人的雪片之中。阴风怒号,日月昏暗,尸骸踏碎,冤魂万古。
九霄只知道峡谷中有邪风兽奔跑,厉风在穿峡而过,风系杀阵已然启动,却猜不出这个风阵究竟有多厉害。只想着尽快把这场战争结束,也好知道凰羽是否安好。心中焦灼,目中泛着嗜血的暗红。鸩军感应到鸩神的魔煞一般的杀意,更加疯狂地进攻屠杀,北军很快呈现败像。
对岸保持着清醒的青帝以传音之术对颛顼道:“颛顼,此时投降还来的及,黄帝念及血浓于水,必会从轻发落。若再不醒悟,十万北军会成为你的陪葬。”
九霄与他离的近,隔着茫茫雪落,看到清颛顼的嘴角勾起一个阴鸷的笑,残酷而嗜血。他道:“十万陪葬如何够?”
九霄胸中怒焰盛起,眼神一厉,飞身而起,直接落入颛顼身前的众北军中,毒刺划过,身周十丈内绿火蓬然而燃,除了有封印护身的颛顼毒火不能侵身,成百上千的北军化作焦炭,她手执毒刺毫无阻碍地冲向颛顼,沁毒的黑色锋芒挟着迫人煞气。电光间冰矛与毒刺交错而过,九霄的攻击如疯狂一般拚尽全力,颛顼被撞得飞出,连人带兽凌空退至峡谷上空。突然翻身跃起,拍了一下灵兽背脊,发令道:“拦!”
灵兽晃下脑袋,身形轰然涨至原先的百倍之大,露出利爪巨齿,挟雷霆之势扑向追击而来的九霄。
九霄狠,发疯一样的九霄更狠。可是这灵兽仗着身形巨型、力大无穷,竟被它纠缠住了,眼睁睁看着颛顼跃下风阵呼啸中的峡谷,临去时还远远看了九霄一眼,漆黑眼底不知藏着多少意味。
九霄被灵兽拦住,身后的鸩军见此情形,不顾谷中雪片袭人,奋起直追,如黑云压顶般追向颛顼。青帝也执一把长剑跃入追去。却见颛顼下落的过程,那只来回在峡谷内奔跑的邪风兽恰巧跑到他的身侧,他手中冰矛投出,正中邪风兽的脊背。
青帝暗叫一声“不好”。
邪风兽中枪,发出一声震天痛吼,不再像原先那样来回跑,而是不顾方向,拼命挣扎乱奔,撞在崖壁上发出轰然巨响,石块隆隆塌落。青帝顾不得追颛顼,执剑迎向发狂的邪风兽想要制服它,却被它巨大的冲撞力冲撞开,喉间一阵腥甜。抬头望去,见它已朝上冲出谷去,青帝心中震惊,执剑直追。
邪风兽被背上剧痛逼疯,奔出峡谷,在峡谷两岸疯狂乱蹿,所过之处劲风骤起,原本无害的雪片作化锋利刀片一般,横扫岸上三军。
黑色森林顿成地狱。离峡谷边缘最近的北军片刻之间已有大半倒下,外围东军阵营也传来阵阵惨呼,上空飞翔着的鸩兵更是纷纷坠落深渊。
青帝与九霄大惊失色,发出“退后”的命令,大军如退潮般后退,却是逃不过邪风兽的速度。
青帝追向邪风兽,拚力阻住它的逃蹿,却有些力不从心。它应该是被颛顼注入了极多的灵力,再加上受伤狂暴,若魔鬼一般难以制服。
九霄这边终于放倒了颛顼的灵兽,拍着肩后赤翼,接着就想冲入谷中去营救凰羽。耳边传来罂粟的一声尖叫:“九霄!”
她狂乱的头脑猛地一醒。停住身形,回头看了一眼青帝。只见与青帝恶斗的邪风兽身周环着剧烈旋风,想要上前帮忙的兵士要么被卷走,要么被雪片杀倒,根本帮不上忙。这邪风兽十分狂暴可怖,青帝似乎是阻不住它的势头,情况很是危急。若它再奔跑起来,怕是东军、鸩军,连同北军都要覆没。
她望了望峡谷深处,峡谷中也是风雪弥漫,望不见她想找的人的身影。再回头看看苦斗的青帝。邪风兽咆哮反击,大尾抽在青帝背上,他的口中喷出血雾。
罂粟没有再说话,她知道九霄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狂风暴雪还在继续,遍野哀号。她终于掉转毒刺,冲向邪风兽。
青帝发觉她加了战团,间隙里冲她喊了一声:“你去救凰羽!”
她没有回答,凶狠地朝着疯兽一连串攻击。她不能走,她看的出青帝一个人抵不住。
青帝又喊道:“去救他!炎帝说他不能再涅槃重生了!”
她的心口如受重击。邪风兽的利爪趁她动作一滞的时候扫过她的肩部,皮开肉绽。
她却没有撤出,只有一滴冰凉的眼泪在空气中飞落。
离邪风兽最近、陷于杀阵之中的北军,后有峡谷万丈,前有东军拦截,已几乎全军覆没。他们不会料到,他们不是死于敌手,而是死于他们的黑帝的杀阵之中。
九霄万万料不到颛顼会对自己人那样狠绝。不过瞬息之间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杀尽自己的北军将士。此役已败,他颛顼还有可能逃生,却是带不走一兵一卒,北军只会投降。
他不会将一兵一卒留给对方。其狠绝令人胆寒。
、第80章 夺魄+结局
【第80章 夺魄】
他不会将一兵一卒留给对方。其狠绝令人胆寒。
东军与鸩军也深受杀阵之害,伤亡颇重。青帝和九霄与邪风兽缠斗时杀人雪片略有减缓,大军及时撤退五里之外,总算是暂时安全。他们干看着二人力斗异兽,想要靠前帮忙,却是冲上去多少阵亡多少,根本靠不得前,问扇等副将只好下令原地待命。竟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
合青帝与鸩神二人之力,一头邪风兽本应能够制服。然而他们却诧异地发现他们可以伤到此兽,却杀不了它。青帝突然醒悟,大声道:“此兽即是杀阵!”
颛顼的风系杀阵不仅仅是布在峡谷内。邪风兽才是这个杀阵的核心所在。
一般杀阵是死的,限制于一定范围之内,要么杀尽,要么被破,其威力总归是限于一处的。而颛顼竟设此异局,做了个活的杀阵出来,邪风兽跑到哪里,哪里就是杀阵。变为杀阵的邪风兽不再是一个有生命的东西,也就不会死亡。所谓杀阵,不杀至一切寂灭,不会消逝。
他们若把它当成一头异兽来对待是杀不死它的,要转换思路,把它视作一个杀阵来破除。
颛顼精心设置的活杀阵岂是好破的。青帝和九霄轮流拖住它,另一个施展破阵术法,竟迟迟找不到它的弱点。
稳重如青帝也心焦起来。若他们二人力竭,让邪风兽跑了,去到哪里,哪里就会变为死亡之地,后果不堪设想。
……
在风邪兽被颛顼刺中背部的时候,那不寻常的兽吼声震天撼地,雨牢中的问帛也被惊到,明白是出了事,却不知晓是发生了什么。
一直静立在雪中的凰羽却是目中一凛,向远处疾掠而去。问帛讶异抬头,只见谷顶落下一个黑衣的人来,凰羽就是冲着那个人去的。半途中他的手中祭出法器离焰鞭,手心一吐,鞭稍火龙般吐出。
那个黑袍人落在地上,就势一滚,避开一击,离焰鞭抽在雪地上,雪雾和火光四溅。
黑袍人手臂撑地抬起脸来,问帛在雨牢中看得清楚,竟是颛顼。北军的首领独自坠下峡谷,那么这场战争他应该是落败了吧!
问帛猜着九霄和青帝会很快追杀而来。然而峡谷上空只有利风呼啸,雪片横扫,并没有人追下来。难道是被这风阵所挡?
颛顼看清了袭击他的人,呵了一声:“你居然跑出来了!”旋即看到了凰羽手腕脚腕的血迹,恍然道:“原来已把禁咒挑断……逃出来却不快些溜走,偏要等着我来。这真是命中注定啊。我留你不杀,本是有用的。”
凰羽道:“留我有用?难道又想以我做人质吗?”
“人质?”颛顼呵呵笑起来:“你一个被放弃的棋子,能拿来威胁谁?”
凰羽的眼底如死水之潭,这样的嘲讽也激不起波澜。只平静地问:“那你留我做什么?”
颛顼俊美的脸透着狠戾之色,低低的声音透着危险意味:“要你的凤凰心魄。”
未等凰羽答话,颛顼两手在空中一张一合,掌心现出霜白气团,空中的许多雪片被吸进手中,手心再一吐,锋利雪片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声音,直袭向凰羽,击在他身前的封印上,封印顿时破碎,凰羽被激得后退数丈,封印被毁,雪片削入血肉,细细伤痕渗出血迹。
他的脸上却没有疼痛之色,对雪片的伤害浑不在意,只问道:“你要心魄做什么?”
而颛顼做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