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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斗中,杨华一声大喝,把孟家快刀中的“夜战八方藏刀式”化到剑法上来,以右足足尖为轴,闪电般的转了一个圈子。只这么一转,剑尖已是向着敌方四人点了一点,剑点所落之处,不是咽喉,就是脑门各个人身的要害之处,他在一招之内,同时攻击四个强敌的要害,其快可想而知!
果然不出扬华所料,本来是无懈可击的武当派剑法也给他的快剑迫出破绽来了,杨华喝声“着!”唰的一剑,刺着了混元子的师弟,剑尖刺破他的虎口,令他的长剑立即坠地!混元子慌忙横剑一封,防他续施杀手。
杨华知混元子本领最高,不想和他纠缠,剑尖一点,蜻蜒点水般的一掠即过。但在混元子眼中看来,他这轻描淡写的一招,却是十分厉害的杀手。混元子自顾不暇,焉敢追击?
那两个青城派的道士从两侧攻来,分进合击,剑招既奇诡又狠辣。哪料杨华快得更是难以形容,刚从混元子身边掠过,剑锋倏的一转,已是压着左边那个道士的长剑。力贯剑尖,只轻轻一绞,那道士的长剑不由自己的跟着他转,只听得“铛”的一声,那柄长剑被他绞得脱手飞出,刚好碰着右边那个道士刺来的长剑,两柄剑同时坠地,混元子独木难支,不退也得退了。
“五官”之首的邓中文喝道:“好小子,休得猖狂,我来会你!”他使的是一对判官笔,只有二尺四寸,比普通的判官笔短得多。武学有云:“一寸短,一寸险。”能够使用这种短判官笔的人,不问可知,自是擅于点袕的高手。
果然杨华的青钢剑尚未削着他的笔尖,他一个回身拗步,左手判官笔倏地伸出,已是点向杨华的右肩井袕。这一招双方互抢攻势,当真是凶险之极!
杨华的剑招快了半分,按说是可以先刺着他,但当前的形势,却是对杨华不利。
要知杨华乃是以一敌五,并非单打独斗。此时全大福的快刀和那姓马的青铜锏正在向他打来,另外两个军官亦已杀到。邓中艾的点袕手法又狠又准,杨华的剑招虽快半分,相差不过毫厘,纵然能够把他刺伤,肩井袕亦将给他点着。高手所争,就是相差毫厘的瞬息之机。杨华在群敌围攻之下,岂能和他拼个两败俱伤?
就在这危机瞬息之间,杨华身形一斜,全大幅的快刀劈了个空。反手一剑,再把青铜锏荡开。在身形倾斜之际,脚踏醉八仙步法,左手同时伸出,一托邓中艾的肘尖,避实击虚,把邓中文的点袕恶招解了。
说时迟,那时快,杨华已是从钢刀铜锏铁笔的夹攻之下脱出身来,一个转身迎上了在他背后攻来的两个军官。
这两个军官一个挥舞三节棍,噼啪有声;一个却是双手空空,并无兵器。杨华志在速战速决,必须先击破最弱的一种。当下手起剑落,便斩那个手中并无兵器的军官。
战略本来不错,可惜判断稍有错误。那个军官,只凭一双肉掌,便敢上的应敌,可知并非“最弱的一环”。恰恰相反,他是在“五官”之中,武功仅次于邓中艾的高手。津于七十二招大擒拿手法,应变最快。
杨华一剑斩下,用的是孟家刀法中的“独劈华山”势捷力沉,但美中不足的却是由于他把长剑当作大刀来用,稍欠轻灵。这也是杨华料敌不足之故。眼看剑锋就要削上那人的手腕,不料那人变招比杨华更快,双指一钳,竟然钳着了杨华的剑柄。另一个军官见同伴得手,心中大喜,三节棍一抖,登时就朝杨华的天灵轰砸下。
不过,他也是欢喜的太快了。杨华早已妙悟上乘武学,懂得随机应变的道理,骤然遇险,不假思索的也立即变招,变得比那个津通擒拿手法的军官还更为奇诡!
只见白光一闪,杨华突然把手中的长剑抛开,那人的功力略逊杨华,接不下来,只好松手。杨华双掌击出,“蓬”的一声,打着他的胸膛。登时把他打得口喷鲜血,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杨华一跃而起,刚好接着落下来的长剑,不待脚尖点地,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顺势就斩下来。这个军官可没有空手入白刃的本领了,三节棍给他当中斩断,杨华剑锋一挺,“噗”的一声,刺入他的胸口。这几下兔起鹘落,眨眼间连毙两敌,邓中艾等人方始迫上,三面合围。
杨华少了两个敌人,唰唰两剑,左刺全大福,右刺那个姓马的军官。全大幅是给他打怕了的,慌忙闪避。邓中艾心里骂道:“脓包!”双笔一振,一招“横架金梁”挡住杨华长剑。姓马那个军官舞起青铜锏朝他后心就碰。
青铜锏还未触及杨华,杨华陡地倒在地上。那军官不觉一呆,莫名其妙。邓中艾双剑刺空,提足要踩杨华。只听得全大福一声惨呼,双脚已被滚在地上的杨华削断。杨华用的是刀法中的“地堂刀”。全大福与杨牧狼狈为坚,杨华也最恨他,砍断他的双脚,方始消了胸中一口恶气。
说时迟,那时快,杨华已是一个“鹞子翻身”,跳了起来。长剑随着他跃起之势反手刺出,喝道:“你和姓全的是好朋友,陪他去吧!”那姓马的军官魂飞魄散,只道杨华也要斩他的双脚,拔足而逃。可是他跑得再快,却不及杨华出剑之快,剑光过处,只听得一声惨呼,这次是那个姓马的军官,给杨华一剑削掉了他的一条臂膊。
五个军官,两死两重伤,没有受伤的只有一个邓中艾,败得可是比“四僧”、“四道”更惨了。邓中艾又惊又怒,喝道:“大伙儿齐上,这小子胆敢拒捕杀官,咱们还和他讲什么江湖规矩!”
杨华纵声笑道:“我早叫你们并肩子上了,谁叫你们不听我的说话。”
他虽然豪气干云,但以寡敌众,敌手又都不是泛泛之辈,可还当真不易应付。
“五官”虽然只剩一人,“四僧”、“四道”尚未如何损伤、混元子的师弟伤得最重,也不过是右手的轻伤,左手还能使剑。邓中艾加上四僧四道,总共也有九人之多,论本领,单打独斗,或许不及杨华,相差也是有限。杨华只应付他们三人联手,已是为难,何况他们另外还有六名高手相助,何况,混元子和他的师弟也还能使出毫无破绽的剑阵?杨华要同时应付这许多高手,又怎能还像刚才那样轻易的击破他们的剑阵。
片刻之间,杨华已是被困核心。九个敌人,三重围困,把杨华围得无隙可钻。最内层的是邓中艾和混元子师兄弟,攻守配合,严密非常。天泰上人和两个藏僧把九环锡杖挥舞得接成一个圈圈,防他突围。最外层还有两个剑法奇诡的青城派道士和一个藩僧压着阵脚!
杨华被困核心,气力渐渐不加。幸而邓中艾等人对他神妙莫测的剑招也都还有些顾忌,他们以为胜券在握,自是不愿太过冒险进招,故此杨华还能勉强支持。这些人打定了主意,只待耗尽杨华气力,那时何愁不能将他擒获?
正在吃紧,忽听得邓中艾喝道:“什么人,给我站住!”杨华把眼望去,只见一条人影,来得极快,看清楚了,原来正是那个刚才打了他一记耳光的美少年。
邓中艾猜不透他的来历,见他年纪轻轻,也不放在心上,想道:莫非是大营里新来的小军官,今天轮到他下乡巡查!”驻扎小金川的清军大营,由于防地乃是新收复的“匪区”,是以每天都要派出若干干探,到四乡巡视,侦查“余匪”。这些干探多半由职位较低的军官充当,穿的当然也是便服了。邓中艾料想敌人决不会这样大胆,胆敢独自来救杨华;但一个小军官料想也没多大本领,用不着他来帮忙,是以喝他“站住”。
杨华知道这人本领甚高,但也猜不透他的来意。心里想道:“他已经知道我的仇人是盂元超,刚刚他还打了我一记耳光,料想他是不会帮我忙了。最多是袖手旁观,让我和清廷的鹰爪斗个两败俱伤吧!”
岂知双方都没有料中,那美少年并没“站住”,反而来得更加快了。只见他身形一晃,疾如鹰晕穿林,眨眼之间,已是闯进最外一层的包围圈。藏僧喝道:“你这小子,也太不知自量,这里有你插手的地方吗?”那美少年冷冷说道:“是吗?”话犹未了,只听得“唰”的一声,手上已是拿了一条软鞭,霍地向那藏僧扫去。
藏僧武功不弱,虽是出其不意,百忙中也还能够挥杖抵挡,但仍是迟了半步,只觉虎口一麻,那美少年喝道:“你给我滚开!”说时迟,那时快,藏僧手中的九环锡杖已是给他的软鞭卷去,这个水牛般身躯的藏僧跌了个仰八叉!
与那藏僧同在外圈的两个青城派道士这才知道来人乃是劲敌,连忙怞出身来,联剑攻击这个少年。齐声喝道:“好小子,你要来找死,老子就成全你吧!”
那美少年又是一声冷冷地说道:“是吗?”突然把软鞭卷住锡杖往前一送,这条九环锡杖有一丈多长,给他用劲飞来,那两个道士怎躲得开?只听得“铛”的一声响,左面道士的长剑已是给锡杖碰落,右面那个道士本领较高,慌忙一矮身躯,平剑一挑,把锡杖拨转一个方向。
这两个青城派道士以剑法奇诡见长,想不到未能施展,就给对方用这个“蛮来”的打法破了。其中一个长剑坠地,双剑合壁已使不成。美少年得理不饶人,挥鞭如风,僻噼连声,失了长剑那道土给他打得脸上添了两道血痕。还有兵刃那个道士吃亏更大,膝盖的骨头打碎,疼痛难当,虽然还有兵刃,也只能骨碌碌的和衣滚下山坡去了。他是恐怕自己一足已跛,若不趁早逃跑,待会儿要跑也来不及。
那条九环锡杖转了一个方向,余势未衰,向中间一圈飞去。“四僧”之首的天泰上人把禅杖一立,一招“举火撩天”,将飞来的九环锡杖撩得飞上半天,九个铜环在半空中叮叮铛铛的响个不停,直飞出十数丈外,方始跌落山谷。
美少年想道:“这个番僧倒是不可轻敌。”身形飘闪,宛似水蛇游走,说时迟,那时快,又已抢中层的围圈。手起鞭落,向左面一个喇嘛打去,那喇嘛连忙移身换步,踏乾门,转坎位,避招进招,美少年鞭如电闪,倏地一转,又向右面那个喇嘛打去,那喇嘛也是连忙移身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