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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借宿的一座大帐幕,主人是个年已花甲的老翁,老翁膝下有两个儿子三个孙儿,一家六口,并无妇人,倒也方便。
主人倒是个好客的江湖人物,除了腾出一块干净地方,给四人打尖休息外,掌灯时份,又邀四人同吃晚饭。
吃饭的当儿,台儿上摆的都是一些烧烤猎味,虽然粗点却甚美味。主人为解客人旅途寂寞,拿出两瓶陈年美酒和四人共酌。
樽前,主人和客人三杯下肚,共话江湖盛事,塞外风光,宾主之间,说得兴高采烈。凌霄子问起主人来历,才知这个六旬老人也是武林中人,是塞外百花拳一派的人,只是并非一流高手,而是泛泛的外家武师而已。但对狩猎畜牧,却是大有经验,名字叫阿图汗。
客人问了主人来历,主人自然也回问客人的名号出处。
凌霄子也不隐瞒,径道名号,并为昆仑三剑引见。阿图汗一听当前四人俱是中原顶尖儿武林高手,不由肃然起敬。又问四人迢迢万里,前来漠外,有何贵干?
凌霄子眉心微微一斗,心中已有计较。笑道:“咱哥儿是为赴几个武林朋友之约而来,他们与我等约在哈特鲁厮会,却没说在哈特鲁什么地方,当真糟透,不知老丈可曾会过敝友数人?”
阿图汗怔了一怔,问道:“敢问贵友大号,容貌怎样?”
凌霄子答道:“他们一共五个人,为首一人乃是个青年汉子,名字叫耿仲谋。”
说到这儿却不说下去,微侧着头,对倪老大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替自己把话说下去。
倪老大心知凌霄子并未见过耿仲谋等五人的面,只闻其名,要他说出各人面貌哪能够呢?当下,乃笑着接下去道:“那叫耿仲谋的,年纪不过三十,方脸儿,浓浓的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人物俊朗极了,他有一个伙伴最为出色,红眼儿,鹰儿嘴般的鼻,枯瘦如干尸,长指甲,一双血红的掌,名号叫赤炼道长!”
阿图汗怔了一怔,反复呢喃道:“列位英雄是这几个人的朋友?”
凌霄子笑了笑,淡淡地道:“阿图汗,咱要骗你做甚?”
阿图汗沉吟有顷,才慢慢地道:“这几个人,我老头和他们见过面哩,而且都论交为友了!”
真玄双眉一挑,纵声笑道:“这么就更妙了,是自己人,还忌惮什么?”
阿图汗犹未答话,但听凌霄子已自忙不迭地抢着问道:“耿仲谋他们那伙人去了哪儿,可曾告诉老丈!”
阿图汗轩眉一笑,道:“耿大侠倒也真够朋友,他不但把去处告诉我,而且教老儿抽空去找他呢!”
他稍微一顿,忽作恍然道:“莫非他已料定我老儿会碰上各位,是以才把行踪相告,好借我的嘴巴转告各位!”
凌霄子哈哈笑道:“对了,他的意思大概如此!”又问:“那么,他告诉你住在哪儿?”
阿图汗欲言犹止,先端详各人几眼,然后才慢慢道:“列位英雄既是耿大侠的朋友,我老儿说了谅也无妨,本来么,他是叮嘱过我,不许随便告诉别人的。”
凌霄子有点不耐烦,躁急道:“你这老头子怎地一点也不相信人,婆婆妈妈做地?”
阿图汗无奈,只好说了出来,他道:“耿大侠留下地址,他现在便在托托山万福洞中修为!”
凌霄子一听大喜,反复自语道:“万福洞,万福洞!”
又问:“阿图汗,万福洞在托托山什么地方?”
托托山虽然不是什么名山大岭,但也不小,比起中原的天目、括苍要大得多,如果不知就里,要找也不容易,是以凌霄子才有此一问。
阿图汗是在这一带长大的,而且以游牧为生,这儿的地理自是烂熟。他听了话,沉吟道:“万福洞么?唉!这地方倒极偏僻,如果是外来的人,倒不易找,老前辈不问,哈,我老儿差点忘掉告诉列位了。”
说到这里,阿图汗忽然住嘴不说,站起身来,离座而出,各人都觉诧异,凌霄子双眉一斗,问道:“阿图汗,你到哪儿去?”
阿图汗嘻嘻笑道:“我去拿一件东西给老前辈瞧瞧,列位一看便会明白!”
凌霄子想了想,笑道:“好罢,你拿东西去!”
过了一刻,阿图汗去而复返,手里果然拿着一张卷起的纸,慢慢地走到跟前,又慢慢地把那张纸摊开,他手中拿的,竟是一张地图。
座上各人不期然地伸长脖子,把头凑了近去,凌霄子一看,心中亮了起来,但见那张地图,山川形势分明,一地一岭俱都列得详详细细,乃是一张塞外的地形图。
塞外多沙漠,经风一刮,时有沧桑巨变,在那一带讨生活的游牧者,有时不免因此迷失道途,是以每一家人都备有此物应变,那座托托山既在塞外,自然包括在图里了。
凌霄子一睹此物,如获异宝,忙不迭地叫道:“阿图汗,你把这东西借给我好不好,待老夫找到了耿仲谋之后,再还给你!”
阿图汗心中觉得好笑,像这种地图,在塞外人家看来,极是平常,凌老头竟把来视同宝贝,岂不可笑?
但他不敢失仪,没有露出神色来,只笑笑地道:“老前辈既用得着,别说借用啦,我老儿送给你便是!”
凌霄子大喜过望,口中却假惺惺作态道:“这怎可以,你家不用此物么?”
一举手,已把那张地图纳入囊中,此老倒不客气,连道谢也没有说。阿图汗哈哈一笑道:“难得小老儿有缘,得识武林前辈高人,区区微忱,何足挂齿!”
当下,宾主相谈甚欢,直喝到月落鸟啼,才各扶醉阑珊散席,自归寝处。
翌日,凌霄子取出一些银两,相谢阿图汗赠图厚待雅意,然后匆匆而别,径自领了昆仑三剑续登征途。
托托山距此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约在五百来里之谱,此一带已衔接漠荒,那戈壁大沙便在七百里外,沿途行来一派荒凉,镇日里劲风飞扑,弥天尽是黄沙飞扬,旅人行客,在路上行走倒是不大好受。
凌霄子一行四众,足足走了两天三夜,直到第四天清早,才在迷蒙风沙中,隐约瞧见托托山那庞然山影,这其间,陡听得倪老大大声叫道:“凌老前辈,前面那座山儿,可是托托山么?”
这时,凌霄子早也瞧到了,不由失笑道:“这一带除了托托山以外,还有这么的高大么?”
他边说边自行囊中,掏出阿图汗给他的那张地图来。当下四人乃停步不前,按图观山,默察八骏三雄所隐匿的所在那一个方向。
四人琢磨了好半晌,才知自己站处的地方是托托山之东,而八骏三雄藏身之处则是托托之北,依图示并不怎样远,相距不过百里,若取捷径,便是越过山脊,攀临峰顶,再斜斜朝北泻落,那么,只消两个时辰,便可抵达。
凌霄子目注地图,口中笑道:“耿仲谋这小子心思倒是灵巧得紧,那鬼地方委实不容易找到,如果没有地图,怕翻转了整个的托托山也难发现。”
说到这儿,凌霄子得意地朗声敞笑起来。但见倪老大皱皱眉头道:“既是恁地,咱就趁早赶程,免得天色晚了,迷失道途!”
凌霄子颔首道:“倪老大,用不着你唠唠叨叨,老夫也自要赶路,到得那儿时,切勿躁急,耿仲谋此人殊非泛泛,凡事小心为是!”
倪老大一笑便已飞身领先前扑,其余三人亦续展轻功,朝山巅直走。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已抵达峰顶,四人放目一望,不由眼底一亮。
这峰顶竟是一个盆地,那个所在好大好怪,方横有百来二百亩宽敞,到处林木苍翠,花香鸟语,泉流淙淙,万转回应,彷如乐音交织,似此漠荒穷壤,也有这般好去处,端的怪绝。
凌霄子心念怦然一动,叫道:“昆仑三剑,你等且休急赶,先看看这所在再走不晚!”
倪老大也叫将起来道:“是啊!凌老前辈,这儿确是怪极,距离戈壁这么近,怎会有如此的景致?”
凌霄子却没有答话,只拿眼朝西进溜动,半晌,皱眉道:“不对,耿仲谋那小子不会去得太远,一定在这附近。”
真玄一听,心中诧然,急口问道:“凌老前辈怎地料到八骏三雄会匿伏此地?”
凌霄子哈哈笑道:“要是老夫所料不差,耿仲谋此人倒是不可轻视了。”
越说越奇,昆仑三剑心中各自嘀咕,倪老大忍不住又待追问,凌霄子已然说出了,但听他续道:“耿仲谋在未精研阴阳老怪绝世武功以前,自问技业功力都不能和武林顶尖儿高手抗衡,怎会把自己行止翔实告诉一个不相干的人,他对阿图汗的一番话,不过想转移别人耳目罢了。”
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再说下去道:“不过,八骏三雄也不会去得太远,一定选下这个幽美的所在,暂作栖身之地。”
倪老大心中不服,笑道:“躲在这儿有什么用?还不是在托托山里,离开阿图汗告诉我们的地方,只有百里之遥,我们能找到,难道别人不会?”
凌霄子瞪了倪老大一眼,哈哈笑道:“老夫若不把这哑谜道破,料你哥儿三人也不心服!”
他边说边把手向一株千年古柏指去,又道:“你哥儿瞧,那是什么标志?”
昆仑三剑一听,急展眼朝那柏树看去,但见那粗可两人围抱的树干之上,竟给人刻下三匹骏马,栩栩若生,再端详,才知雕刻这三匹马不是用利器,而是凭金刚指力勾划而成,不只勾划得妙,且功力极高,指透树身,深可盈寸。
真玄吃了一惊,喃喃自语道:“姜是老的辣,凌老前辈所料果是不差,不过,只有一事,贫道却感大惑不解。”
说到这儿,凌霄子已抢着不屑地问道:“还有什么不解?难道这不是八骏们的标志不成?”
真玄摇摇头道:“贫道不是这个意思,我心中疑惑的是八骏三雄既然要避江湖人物耳目,怎地又到处留下标志,岂不自贻别人眉目么?”
凌霄子怔了一怔,才道:“老夫不是说过么,八骏三雄在这儿不过是暂时性质,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必然远走高飞,耿仲谋那小子到处留下他门派标志,还不是和他借阿图汗的嘴巴来告诉江湖人物,说他在托托山里一样么,这小子倒工心计,嘿嘿,可惜撞上了老夫!”
他自鸣得意,说话之间,夹着声声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