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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打着主意,身形也不慢,一纳真气,竟然用起内家千斤坠功夫起来,硬要跪实地上。讵知他一发劲,迸出的真力,恰与卷地而到那股罡风撞碰在一块,一时间,只觉对方那股罡风劲道无比,给它一撞之下,立时一个踉跄,斜斜溜了几步,险些儿颠仆地上。
其实,剑魔本来已然立足不牢,颠仆地上之势已成,只见莹儿陡地扬起左袖,一股罡风,劲而不厉,已然飞到,恰到好处便把剑魔斜倒身形挡住,才不致出丑当堂。
但听莹儿声道歉:“得罪,得罪,辛大侠幸勿见怪!”
这一下,剑魔当真折服,满面通红地应道:“不敢,不敢,耿姑娘神技非凡,在下心服了。”
既不肯受他叩头相谢医伤大德,剑魔在无可奈何中倒也罢了。只好和妻子眇目妇双双重新向耿莹儿作揖,口头上称谢一番。
剑魔辛源鸣疗伤之事一了,却听葛衣人笑道:“史姑娘,现在轮到你啦!”
一叫过后,却是没有反应,众人不由齐拿眼向史三娘望去,但见她神色踌躇,似有些不愿,只顾默默无言,蜷伏在一旁凝思。
莹儿冰雪聪明,心知史三娘辈分之尊,生性之傲,轻易岂肯受人施惠,尤其是瞧到剑魔要叩头谢莹儿方才那一幕,心中自然踌躇起来了。
但听莹儿朗朗地笑对剑魔道:“辛大侠,你也太迂了,没有听到唐古前辈的话么?既彼此已属至交,何劳挂齿相谢?再说,功劳也不在我莹儿,医好尊驾顽疾,玄玄子居功厥伟,若没有那般神物,我要施治也无能为力,哈,如要申谢,何不冲着那条虫儿呢?”
这番话,说得各人哈哈大笑,莹儿也忒是聪明,忒会说话,她不只语气滑稽,且暗示她就算医好史三娘,也不敢居功,更用不着史三娘来向她道谢,且给史三娘铺好路子来就医残废之疾了。
哄然大笑之声一歇,只听得史三娘长长一叹,喟然道:“罢了,思想起来,是老娘不好,源鸣并不迂,受恩申谢,于礼甚合,迂腐固执倒是老娘。罢、罢、罢!莹丫头,快些来为老娘疗治不遂之症。”
语讫,但听哗喇喇之响杂作,史三娘的身躯已然弹上了半天,冉冉落到剑魔适间坐受疗治的那块石上,因她手足俱废,连坐也坐不牢,只是蜷伏一团,便已在那儿听候耿莹儿来医治了。
这其间,但听莹儿低低啸了一下,那条玄玄子自她的袖底钻了出来,莹儿一把拿了,依样画葫芦,又要给史三娘温炙脉道,也是自任督两汇炙起。
这一番却和治疗剑魔时大异其趣,玄玄子每炙一处,既不闻嗤的声响,也不见冒烟,触处宛如未炙,这可怪了,不只莹儿心下疑惑滋生,在场观看的人,也大感意外。
好不容易身上八脉以及三十六道大穴俱经玄玄子那种奇虫炙过,半点反应也没有。此际,莹儿禁不住地问道:“史前辈,你没有运气辅助疗治?”
史三娘露齿一笑道:“怎会没有?我早就行功啦,运的是本门正宗心法混元一气,没有奏效,那就难说了。”
莹儿心似不信,沉吟半晌,才道:“那么,史前辈且试走路和挥动两手瞧瞧?”
史三娘摇摇头道:“我自己身上的情形还不知道吗?方才你温炙脉穴时,我周运内元,总是不能达到四肢,这时却要我舞动手足,岂不笑话?”
她口中如此说着,同时劲贯到四肢去,但觉四肢软绵绵如昔,果然没有医好。葛衣人见此情形,搀腔问道:“史姑娘你伤的比辛老弟重些?要不然怎地不能奏效。唉,这可棘手啦!”
史三娘瞪一瞪眼,说道:“怎会比他重,当年我给桑龙姑所毁是震断四肢筋络,续筋驳络须用药物,莫非单凭温炙之道,不足以济其功?”
葛衣人点点头道:“史姑娘说的是,你的伤确是不比辛老弟重,嗯,我看其中必有缘故。辛老弟当年误服六合剧毒,生命危在旦夕,剧毒后虽被抑下两足,放血排毒,但脚跟脉络也已挑断,和史姑娘不也一模一样吗?他不用药物也可复原,史姑娘你却不能,这是何故呢?”
葛衣人这番话极备道理,要知六合毒非同凡响,乃阴阳门秘功之一,中毒之人,纵然侥幸救活,也必残废,不仅残废,经那剧毒摧毁之处,伤患之处,肌肉尽死,筋脉且已粉碎,似此大伤大残,尚且能治,况史三娘四肢仅是受普通内家真力震断而已,似此情形,哪不教当前这几个高手俱陷迷惑之境?
过了半晌,复听葛衣人呢喃而问,道:“史姑娘,当你被温炙时,体内可有异感。是了,咱如不探本寻源,怎生治疗这般伤残?”
史三娘犹未答话,莹儿已抢先说道:“晚辈给史前辈点戳穴道时,似觉有一股无形劲道反撞开来,手里拿着的玄玄子也浑身颤抖,似乎受不了那股反撞劲道般的,却不知道是何缘故?”
葛衣人心下一亮,似有所悟地问道:“那股劲道热也不热?”
莹儿叫道:“热啊!我隔着玄玄子也觉省有些热辣辣地,这倒奇了,像玄玄子那东西,已是天下最热之物,真非史前辈体内发出的劲道,比起那光皮畜牲还要热些!”
葛衣人呵呵笑道:“这就对了。莹儿,你忘记了么,史姑娘练的是什么功,她不是以阳罡为主的技业么?混元一气功,火热天下闻名,不过,我想不会比玄玄子更热,大抵彼此性能都是热极,一能之下,合并起来,其热自然益甚了,这并非混元功比玄玄子强些。”
他顿了一顿,续道下去:“毛病便出在这儿了,温炙疗伤,可以愈辛老弟,是因他没有火热能耐,是以一治便瘳,史姑娘可不同,她因练的是混元功,体内对热的感应,早已习惯了,混元功既不能把她的宿疾治好,用玄玄子来温炙自难奏其肤功了。”
史三娘哈哈笑道:“唐古老儿说得倒有道理,老娘早知今生休想把残废治好,今日果然,玄玄子乃天下奇物,尚且无法愈我痼疾,何况其他?”
陡然间,但听一人大声叫道:“史前辈怎地小觑天下无物?除了玄玄子外,还有别的能愈你老人家的伤残,你相信不相信?”
此语一出,端的石破天惊,场中各高手齐齐一愕,定眼看去,口出大言的人,赫然是新传九龙一脉的秋娘。葛衣人不由灵窍一通,哈哈笑道:“老夫倒忘记了,以热攻热,不能奏效,以风传达,流窜四肢,热到脉通,筋络自续,不无道理。罢了,史姑娘,你便让秋娘这孩子试一试,或者可竟未竟之功!”
说到这儿,史三娘忽地敞声大笑起来,笑声凄厉,桀桀而啼,直如夜鬼吼哭,这神态,是在史三娘返璞还真之后初次见到,葛衣人心下不由一凛,失声叫道:“史姑娘,怎样啦!”
半晌,厉笑戛然而止,但听史三娘幽幽说道:“唐古老儿,我知你是一片好意,只是,唉,想不到我史三娘二十年前的冤业,今日竟要了结在下一代人的手里。”
秋娘听不清她话里的意思,颤抖呼道:“师娘,徒儿可没有害你的意思啊!”
当前这小妮子,本出龙形派南星元门下,称史三娘为“师娘”可没有错,前此不过因她已改隶九龙门户,故不以此相称,此际情急,不期然脱口便叫将出来了。
史三娘瞪目道:“我可没有说你害我的?”
葛衣人接上道:“秋娘,你没有明白你师娘的意思呢!她不是说你要害她,为你师傅报仇,而是说她以本门前辈之尊,今天却要自己门下弟子来给她医治伤残,一时感触,狂笑起来而已。”
史三娘又是一阵嘿嘿笑道:“是不是,唐古老儿,如老娘的宿疾,当真给秋娘医好了,那还不是现眼报吗?”
葛衣人皱皱眉,犹未答话,却见一个身影,疾然掠到,此人俊逸秀朗,翩翩而前,宛如玉树临风,来者不是别人,乃是史三娘嫡亲骨肉玉箫郎君南宫化。
玉箫郎君人未到,话先发,但听他朗朗叫道:“娘亲差了,秋娘岂同普通门人,她既身怀奇技,正是可喜可贺,你老人家也该老怀弥慰才是,她来为你老人家治疗宿疾,于理正合,娘你怎地反生感触?”
史三娘一见儿子心头便开朗,情绪稍稍平抑,双眉一斗,问道:“我儿,秋娘给我治伤,于理正合,是何道理?”
玉箫郎君不慌不忙,先稳定了身形,才慢慢地答道:“秋娘是孩儿的妻室,当然也是你老人家的媳妇啦,老人家有病,媳妇懂得医理,悉心为姑氏治疗,正合人伦道德,哪会不合情理?”
他透过一口气,续道:“娘你也别往本门上一代的恩怨想,应该把医你的看做家事,那便心安理得了。再说,你老人家的伤残,是毁在二娘手里,爹爹纵有不是,不能全怪在他身上,更与秋娘无干!”
不错,当前此一老一少两妇人,关系端的错综复杂,不只有师徒之份,亦有姑媳之亲,玉箫郎君畅论取舍之道,比喻得非常恰当,史三娘听了,心胸自是豁然开朗,但见她默默寻思,良久,颔首微笑道:“都是你娘不好,固执成性,迄未解除。我儿,你对事理,甚是分明,娘委实高兴,亏你给娘开导,要不然,娘又将蒙不明之名了。”
语讫,斜斜挂着脖子,问秋娘道:“贤媳,你要怎生医治老娘,且说给我听了!”
当前这执拗的妇人,此际也改口呼亡夫遗徒为“贤媳”
了。场中气氛,顿时溶溶恰恰,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了。
秋娘恭谨地回话道:“启禀师娘,徒儿会曾受前代奇人浴风子隔世传艺,授予风震神诀,今便以风震神功来给师娘疗伤!”
秋娘改投九龙门坛,史三娘早已耳闻,听了话莞尔一笑道:“老娘知道,你得奇遇,风震神诀不错乃名满武林的绝世武学,只是你怎生省得可疗我疾?”
秋娘嗫嚅答道:“徒儿和唐古前辈一般想法,由师娘运元自疗,风震神功戳脉催送,庶可达四肢筋络,使自续自驳,谅可奏效,不瞒师娘说,徒儿为愈你老人家心切,是以才敢提出,其实没有把握,不过想试一试而已!”
史三娘摇一摇脑袋,叹道:“你可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生气,一半还不是为唐古老儿那句‘试一试’的话,现在你也这般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