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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是以,为兄琢磨出一条妙计来,这次赴中土时,迳到天姥一线天访寻大哥南宫化,劝他到江湖上去找师妹,如是找着了,彼两人既结为夫妇,大哥继秉门户,她为主母,岂不就两全了么!”
南浩、南琴二人听了,为之动容,自己这位兄长,胸襟如此的豁达,诚属可喜,因连声称是辞出。
两人离开大堂后,正待各回宿处,忽听南浩叫了一声:“琴妹!”
南琴愕然顾视,问道:“三哥有何话说?”
南浩在桑龙姑一系中,序齿列为第二,但此刻已合史三娘所出,以玉箫郎君为长,则变成排行第三了。
南浩笑了一笑,欲言犹止,半晌才道:“琴妹,你对本门掌门兄长放弃与赤城山门人比量的准备,有何感想?”
南琴答道:“二哥虽有长者之风,亟欲以德化人,与赤城解下这椿梁子,只是依小妹看,赤城中人,未必有此雅度?”
南浩道:“我也是这么想,二哥素性懦弱,犹疑寡断,只知礼义道德,以为人家也和他一般,全无准备,未来天姥绝顶比量之事,我倒担心着呢?”
他轻叹了一下,又道:“其实,练武防范,乃我辈分内事,二哥就这么固执,准备是一件事,以德化人是一件事,不是说咱的五魔阵法操演熟了,便拿此去欺压别人,若不准备,将来吃亏是在自己。”
南琴皱眉道:“三哥说的有理,似此如之奈何?”
南浩眼珠子一转,悄声道:“就是为此,我要与你商量,咱五魔阵法无论如何是练不成了,掌门兄长与芝妹妹一定不肯参加,玲妹早已横死,只剩下你我两人,怎生练去?因是之故,未来和赤城派中人比划,也只有由你我去出力支撑,他们不练,难道咱不会偷偷地练么?”
说到这儿,但听南琴忧形诸色道:“赤城山奔雷剑法名震天下,以你我二人能耐,即使苦练,也未必能胜,何况武会之期又迫在眉睫,倘若二哥、芝妹肯出手倒也罢了,只凭你我,哪有操胜券之望?”
南浩笑道:“琴妹的性子当真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虽然你我不是对方敌手,但我兄弟姊妹中,除去二哥芝妹外,尚有一人,足可当此大任,此人武功已复,咱非想法求他出手不可!”
南琴心中一亮,喜道:“你是说现居天姥一线天的南宫化大哥哥么?”
南浩道:“不错,大哥武功卓绝,不在娘在世时之下,若得他出手,赤城派中奔雷神剑,何异儿戏?”
当前这对小兄妹,哪里知道赤城山奔雷双剑合璧之威力,昔日玉箫郎君已屡为九凝、方洪合剑所挫,故而口出大言,彷佛胜券指顾在握。
当下,兄妹两人商议一番,乃悄悄修书教人回中土觅玉箫郎君交给他。书中把南雍在宝岛动态详陈无遗,说掌门如此做法,殊属不智,对龙形一派未来名声,影响殊巨,亟盼玉箫郎君为之筹措应付等语。
这封信果然辗转传入玉箫郎君手里,是以他身在中土,才知宝岛近况动态。
玉箫郎君把话说完,但听秋娘问道:“炎哥哥那么你对此事的主意如何?”
玉箫郎君敞声大笑道:“本派掌门二弟既有此宏量大度,我南宫化何必强自出头。唉,我自改悟以来,对于打斗争气的事,早看开了。”
他望了葛衣人一眼,笑道:“不过,赤城派辛大侠伉俪,向来乖谬,浩弟所虑,不无道理,倘对方蛮不讲理,不以和为贵,那倒棘手。我看,此事还得仗老前辈声望鼎力,始可化干戈为玉帛!”
葛衣人哈哈笑道:“龙形、赤城两派,俱都是老夫故旧,哪忍心看着老朋友的后人,互相阋斗。”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分解。
第二十一回 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一转腔,脸色一变,点点头道:“南宫化的话不差,所虑者只在源鸣夫妇俩那副牛般的脾气,不过,此事老夫早已成竹在胸,又为你等解纷排难的!”
玉箫郎君欣然道:“老前辈当真有了把握!”
葛衣人瞪目道:“好小子,老夫岂是随便撒谎的人,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稍微嘘了一口气,又道:“老夫为你等排解这场纠纷,一不恃老卖老,以大压小,二不显武功镇慑对方,强自出头。
只须略施小技,要赤城中人心悦诚服便是,不过……”
说到此处,葛衣人引手一指,道:“还须花派掌门人莹儿相助,方可成事。”
玉箫郎君是何等人,当真闻一知十之流,但见他憬然叫道:“晚辈明白了,老前辈是要替辛大侠治疗那伤残之症,作为化解仇怨契机么?”
葛衣人点头道:“对极了,老夫便想如此,要知当年令庶母桑龙姑曾口出大言,二十年后,赤城门人如胜了她的儿女,就给赤城老人治那残废之疾,并把紫府秘笈奉还。今者,老人物化已久,死者不能复生,要为其疗治也不可得,恰好老人门人辛源鸣也是残废,正好代替他师傅留给我们疗治,这场过节,不是迎刃而解么?”
玉箫郎君想了想,竟似未怿,皱眉道:“那么,紫府秘笈怎生交还,此物庶母在生之日,早已投下寒潭之中了,还拿什么交出?”
葛衣人呵呵朗笑道:“这倒无妨,赤城门人要寻桑龙姑交出秘笈,事属代劳,只要老夫答应不予追究,辛源鸣怎好意思强要,若此,岂非变成觊觎别派武学,老夫以为辛源鸣纵然固执,断不敢如此。”
经葛衣人一解说,玉箫郎君心上愁云顿时开朗,酒阑之时,玉箫郎君对葛衣人道:“唐古前辈,晚辈兹次到西蜀来,目的不外访寻秋娘妹子,既然找到了,断不想再事稽留,恰好又与你老相遇,不如一起赴宝岛如何?”
葛衣人颔首道:“本来咱与秋娘也想赴宝岛一行,扫祭故人陵墓,带便看看南雍那孩子怎生治理宝岛,既有缘在此会合,一起赶程正是方便。”
于是,诸人乃乘搭宝岛海船,翌晨初晓,便已扬帆,遄返宝岛了。
舟中无话,光阴如驶,弹指已然宝岛在望,舟行约莫两个时辰以后,船抵宝岛,自有巡逻武土飞奔禀告岛主,船才靠岸,南雍已带同岛上重要人物,前往海滩迎迓,相见之下,执手寒暄,自有一番喜悦情景。
寒暄既过,葛衣人环视来接各人,除去南家几个后人外,还有数位须发俱白的老人,方巾素服,谦谦儒雅,一望而知是读书人之辈。
葛衣人私下忖道:“这几个老头便是南雍这孩子自中土聘来此处教化岛民的贤士?”
正待开口动问,南雍已为引见,果是所料不差,这几位长者,全是前朝遗老,不仕新朝,宁愿避世此一孤悬海岛,舌耕糊口,其志甚为可嘉,葛衣人倒也肃然起敬。
南雍见了秋娘,如获至宝,当下,乃引领众人,回抵住处安歇。同时为尽地主之谊,南雍乃吩咐下人,大排筵席,为紫府宫诸人及本门师兄弟洗尘,当日直闹至三鼓方散。
翌日,南雍兄弟数人,领了秋娘和葛衣人到得塞外怪杰墓前吊祭一番,秋娘乍睹恩师新墓,想起南星元生前对她的爱护,情胜慈父,不由大恸,哭得眼儿宛如胡桃核般大小,玉箫郎君以及南雍手足五人,也是悲怆莫禁,俱皆痛哭流涕。
拜祭既过,回抵屋里大堂,围坐议事,葛衣人问起南雍对端午日比武之事,南雍坦示心意,求葛衣人相助,觅得化干戈为玉帛的方法,葛衣人慨然应诺,同时,并将史三娘托莹儿代其地位,以及赴雪岭天火之所觅虫遇险等情详为告诉南雍。
南雍听了,避席一揖,对莹儿道:“耿姑娘高义如许殊令在下感激,本门得姑娘舍身解难,龙形派存在一日,永不敢忘却大德!”
莹儿谦逊回答道:“兄台与莹儿并非外人,何必说这些客气话,再说武林忠义之门,互为援手排解纷难,乃分内事,莹儿何德何能,安敢劳及兄台言谢!”
如何对付赤城派比武之事谈论停当,南雍乃与秋娘相叙,在言谈中,秋娘尊以掌门之份,口口声声,称他做“掌门师兄”,不敢稍有托大自炫。
忽然,只见南雍推案而出,朝秋娘施礼,道:“难得妹子返回宝岛,愚兄夙怀心事,可以了啦!”
秋娘一听,已知其意,却佯装听不明白,露齿一笑道:“妹子返回师门,省视师墓,以尽为人弟子厥职,不知掌门有何心事怀萦?”
南雍脸色一整,沉声道:“本岛原为先君与师妹经营而成,我手足数人,虽是岛主儿女,却是自幼离开爹爹,只有师妹,长随老人之侧。而此间岛民对师妹威望,甚为悦服,南雍继膺岛主,不过权摄,兹师妹已到,自当让贤,还望师妹勿却,克日秉掌岛务,毋负岛民所期。”
秋娘淡淡一笑,还未答话,已听南浩、南琴齐声叫道:“二哥,说得有理,师姊既孚众望,何妨继秉岛政!”
半晌,才听秋娘问非所答,说道:“敢问掌门师兄,此岛是否龙形派开宗立柜之地?”
这倒问得奇了,竟大出南雍意料之外,初意以为秋娘必谦让逊谢,坚拒所请,到那时,南雍乃请长兄南宫化与秋娘结为朱陈,并摄岛政,掌执门户,怎料到她竟有此一问。
南雍不由怔了一怔,信口答道:“宝岛既为龙形派祖师所经营,为本门开宗之地,自不待论,不知师妹,从何问起?”
秋娘笑道:“既是龙形派的地方,秋娘那有什么资格为本岛主人?”
南雍手足数人听了大诧,只听得南浩大声问道:“师姊不是龙形派的子弟么?”
秋娘应道:“过去不错,是龙形派弟子,可是现在却不是!”
这句话,不只使南星元的几个儿女困惑万分,抑且有点不悦,要知不认师门,便是等于背叛师门。南雍一听,心下盘算道:“若秋娘不认龙形派中子弟,则一切计划都要变成画饼啦!”
他沉声道:“先君在世,待师妹并无半点差错,何以他老人家身归道山以后,师妹便翻脸不认,是何道理?”
秋娘笑道:“师兄说哪里话,师傅在日,待我如己出,这一点,秋娘怎不知道,再说,如非纪念师傅在生恩德,我还会迢迢千里,来孤岛奔丧么?我之说今后不能为龙形一派掌门,自有道理。”
这话也不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