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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刷子也有,据说还是从北边鞑子那里传过来的,不过一到了中原,做的手艺反比鞑子精致。牙刷子的式样和现代的牙刷极为相似,只不过那毛刷不是尼龙的,而是猪鬃。刷牙的牙粉如今也有几十种了,都是各种中草药制成的,各具洁齿、清香、固齿的不同侧重的效果。不过冯大掌鞭、丁浩他们是用不起的,他们都是用牙刷子蘸了青盐沫刷牙。
丁浩正在院子里弯着腰刷牙,丁大小姐一身利落地走了进来,她提着马鞭,还是一身男人打扮,一见丁浩便露出浅浅笑意,说道:“阿呆,冯大掌鞭起了么?”
丁浩连忙漱了漱口,起身道:“起了,我们正准备吃点饭就马上去寻大小姐。”
丁玉落道:“我以前出门,没带过这么多人马,柳执事他们也没多少经历,亏了冯大掌鞭,昨晚我要安顿的事太多,倒把冯老爷子忽略了,这不一早就来见他,一路上,还得老爷子多加指点。”
两人正说着话,一扇房门“哐当”一声开了,一个少年从里边急匆匆地抢了出来,左边脸上还有五道鲜红的指印,张口大叫道:“店家,店家,赶快出来,我家老爷的东西丢了。”
院子里许多人正在洗漱,闻声都向他愕然望去,只见此人穿着小衣,还没穿戴整齐,一脸惊惶神色,随后又有一人从房中踱出,此人方面大耳,眉如重墨,正是昨夜在饭馆中就餐的那个中年人,他的衣衫也没穿整齐,咧着怀,一脸的乌云,好像狂风都吹不散。
店掌柜的闻讯匆匆跑了来,急急问道:“客官,您丢了什么东……”
他还没说完,那少年已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气急败坏地嚷道:“看你这店还算干净,怎么竟有宵小之徒,我家老爷的重要物事不见了,你身为店主,可脱不得干系。”
那店主姓裘,叫裘老实,也确实是个忠厚老实的本份人,一听这话顿时着慌了,赶紧撇清道:“哎哟这位小客官,您可不能乱说话啊。我这小店,小本经营,只是给南来北往的客官有个吃饭睡觉的地儿,您自个儿的东西可得自己个儿看好,这才一宿的功夫你说东西丢了,到底你有啥东西、又丢了啥东西,我这开店的可不知道,也负不起那责任……”
“嘿,你撇的倒干净,没门儿,东西找不回来,你这老东西得去蹲大狱!”
这边正说着,冯大掌鞭从屋里走出来,丁玉落随意地扫了正与店主争执的主仆二人一眼,迎上冯大掌鞭,抱拳道:“冯老爷子,这些日子可辛苦你了。一会儿吃过早饭,还得劳烦老爷子帮着张罗起来,咱们越早上路越好。”
“呵呵,老冯吃的就是这碗饭,谈不上辛苦,东家有吩咐,叫个人来知会一声就成了,怎敢劳动您的大驾,一会儿我就去张罗。”
“站住!”那中年人突然阴恻恻地说话了,看他双目,隐隐泛着红意:“我的东西没有找到之前,哪个敢走?这店里所有人,统统给我留下!”
跟在丁玉落身后的柳执事闻言冷笑道:“你丢了东西,干我们屁事?你说不许走就不许走?真是神仙放屁,好大的神气,误了我们家的大事,把你零剐了卖肉,也换不回本钱。”
那中年人愠怒不已,他还未说话,侍候他的小童已迎上前来,指着柳十一喝道:“放肆!你好大的狗胆!我家老爷是临清县尉,走马上任去的,偏在这家贼店里被人摸去了官印,这是何等大事?你的事再重要,大得过我家老爷?官印找回来之前,人人都难逃干系,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老实呆在那儿,谁敢走就是做贼心虚。”
丁玉落一听,几乎急出一身汗来,县尉是仅次于一县县尊的官儿,那是一县主管司法治安、刑狱诉讼的地方大员,他的官印丢了那还得了?丁家势力大是不假,地方上的官吏也给面子,可这不代表就能凌驾于地方官吏之上?对方既是临清县尉,想要强行离开怕是不成的,这官印要是一时半晌找不回来,丁家粮队难道就困在这清水镇里?
那县尉也是真的急了,本来丢失官印是大事,而且是不好张扬的大事,他也盼着能悄无声息地把这事给解决了,不想那小厮不知利害,竟然张扬了开来。这一来遮掩不得,还没上任就丢了个大脸那是一定的了,可事关自家前程,他此时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当下把心一横,森然道:“刘晓,你拿我的札子,去召本镇乡役耆长,让他们带些民壮来此维持秩序,再快马赶去临清县,向县尊老爷禀明情况,请他派个都头带一班捕快,来此缉贼问案。”
县尉身边的小厮答应一声,飞也似的跑出去了,不一会儿,本地的里长保正、户长、乡书手等一干小吏听说本县县尉大人在此丢了官印,便火烧屁股似的率着一群急急召来的民壮向这里跑来,把长风酒馆围的水泄不通。
霸州丁家 第015章 我去见他
更新时间:2009118 10:16:44 本章字数:3699
那县尉取出文书,向里长保正们说明了自己身份,原来此人姓赵名杰,是刚刚调来本地的县尉,一路跋涉赶来上任,不想却在这店里丢了官印。
丁玉落在一旁向冯大掌鞭问清从这儿到临清县衙再赶回来,纵是快马奔驰也得一天,如果等那县尊老爷点齐三班衙役捕快,再施施然的赶到这儿来,可就不是三天两夜的事了,她如何等得起?
眼见那位赵县尉让人把整个客栈围得水泄不通,她便与柳十一、陈锋,杨夜、李守银等几个管事计议了一番,这些人对付些乡间小吏还成,真见了朝廷的正式官员先就怯了,哪还想得出好主意,无奈之下,丁玉落便袖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自己赶去求见赵杰赵县尉。
赵县尉召来镇中民壮,正让他们逐间客房进行搜索,细致得连一只蟑螂也不许放过,自己咬着牙,鼓着腮帮子坐在客房里运气,及至听说丁玉落请见,一时不明她的用意,便让人把她放了进来。
丁玉落见了赵县尉,连忙上前抱拳参见,恭声说道:“县尉大人,小民人乃霸州丁氏家人,此次押运粮食到广原是充作军粮之用的,事情十分紧要。大人丢了印信之事,小民敢保证我丁家上下不会涉及其中。丁家贩运军粮,也是为朝廷效力,还请大人多多体恤,能高抬贵手让我丁家车马上路,丁某愿以霸州丁氏身家作保,同时留下人来听候大人垂询,直至案情真相大白。”说着一张银票就悄悄递了过去。
赵杰丢了印信,眼看连县尉都做不成了,此时简直看谁都像是贼,如何肯就此罢手,当下冷笑一声道:“你拿广原军来压我么?他广原军再大,也管不到我临清县尉头上。霸州丁家我倒是听说过的,若是寻常事,本官卖你个面子帮本并无不可,可是本官的官印丢了,本官的前程都将不保,如今自顾不暇,你想让我放过你们?我这印信一刻找不到,便不得一人离开,没得商量。”
丁玉落再三相求,心烦意乱的赵县尉暴躁起来,拍案喝道:“丁家财大势大,怎么竟使一个女子运粮?我看你女扮男装,又裹胁这许多壮汉同行,就可疑的很,再要聒噪,本县尉就扣了你的粮车,把你下了大狱,什么时候查得明白再放你出来!”
丁玉落无奈,只得唯唯而退,见了柳十一等执事期望的眼神,黯然摇了摇头。此时镇上民壮正在后面逐屋搜查,已经被搜过身的人都在饭馆里等着消息,饭馆里一片静谧,过了半晌,长风酒馆的掌柜愁容满面地走了出来,大家连忙问道:“裘掌柜的,东西找到了么?”
裘老实摇摇头,叹道:“还没呢,仍在搜查,赵大人那脸色可怕的很,小老儿不敢在后面呆着了。听赵大人那口气,势要等来官差,直至此案查个明白了。”
旁边座位上那桃花眼的年轻人正在吃包子,闻声阴阳怪气地道:“都说你裘老实憨厚,我看也不尽然。要说耽搁了行程,我们这里人人着急,只有你这店主,那可是巴不得的事情,瞧瞧,瞧瞧,这一盘包子,都赶得上昨晚四个菜贵了,你这价儿涨的还真及时。”
裘老实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壁客官,你可真是冤枉小老儿了。昨夜镇上一下子住进上千号人来,把小店储备的肉、菜都吃光了,今儿早上实在没别的东西了,就这包子,蒸了一屉又一屉,也供不上趟儿,这个这个……提价也是无奈之举。”
这时那个青布棉袍的年青人沉不住气了,他“啪”地一拍桌子,起身说道:“岂有此理,为官一任,牧守一方,本该造福百姓。可他这位县尉还未上任,倒摆起官老爷架子来了,他一个小小县尉丢了官印,就要全客栈的人都在这里等着?这官印一天找不到,本公子就要在这里候一天,要是一世找不到,本公子还要在这里娶妻生子不成?”说罢拂袖而起,举步就要出店。
他刚到店门口,两个握着梭枪的民壮一下子拦在门口,冷喝道:“站住,奉县尉大人令,官印没有找到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
“滚开!”那青布棉袍的汉子把眉一扬,昂然道:“本公子是太原秦家的秦逸云秦公子,这西北地面上,不管什么地方,本公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敢拦我?”
在座的人但凡出过远门儿的,还没有不知道太原秦家的,一听他是秦家公子,酒馆中顿时一阵骚动,但是仔细瞧瞧他的打扮,众人又露出不以为然之色。太原秦家富比王侯,秦家公子出门儿会这般寒酸?会连一个家仆小厮都不带?
那把门的户长一惊之后瞧他模样,也是冷笑连连,显然是根本不相信他的话的。二人在门口争执,丁浩冷眼旁观,向冯大掌鞭低声问道:“老爷子,太原秦家很有势力么?”
冯大掌鞭道:“那是自然,太原府的秦家,广原府的李家、平原府的折家和唐家,那是西北四大世家,秦家在四大世家之中排名第三,以贩马为主业,富可敌国,结交的都是王侯将相一流人物,如果这人真是秦家公子,就是咱霸州知府见了都得恭恭敬敬待以上宾,不过……看他模样,这谎扯得实在是大了点儿。”
丁浩听了,转目望向那自称秦逸云的秦公子,目中露出思索之意。
此时,那位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