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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音落-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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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痕瞧着地上顷刻就多出的一排尸体,恍惚了片刻,反应过来没好气地对身侧地人瞪了一眼。
她中了毒,身体有些虚弱,这一眼,在旁人的眼中便成了“眉目传情”,说不出的娇嗔可爱。‘
朔月心中一动,上前不顾她的反抗将人半搂着,马儿早在刚刚的打斗中被杀了,他望着没有丝毫停下的大雪,低低叹了一声,搂着人往山上走去。
找着一处山洞,该是猎夫的住处,里面有张床并一张小木桌,一只水壶,几只缺口的杯子和碗,墙角处甚至还堆了些砍好的柴。
朔月满意地一笑,将人放到床上,命令她躺好,便去生柴烧水,将随身的一把匕首在火上烤了烤,他起身坐到床畔,托起人倚在自己怀中,“你中了毒,我需将你的伤口割开,放出毒血,会有些疼,忍得住?”
无痕此时已是脸色苍白,嘴唇却泛出诡异的紫色,她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朔月小心地撕开她的衣袖,看了她一眼,一咬牙,匕首利落地割开了皮肉。血肉模糊的在白皙的臂上分外刺眼,他看得都有几分不忍,转眸望向她时,却见她咬着牙,眼睛睁得极大。
看来是个有故事的人,他心道。
两手按在伤口两侧挤出毒血,挤了会儿,觉着这样有些不顶用了。他心下一横,索性埋头,双唇贴上那伤口的时候,他清楚地感觉到身下的身子颤了一颤,这一颤,他便也跟着颤了颤,心跳没来由地慢了一拍。
无痕虽然意识模糊,但仍然知道这人是如何帮自己排毒的,她想阻止,却是有心无力,只得咬牙闭眼,默默受着。
朔月将毒血一口口吸出吐了,血终于开始慢慢泛出红色。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两枚丹药出来,一颗自己服了,一颗喂进了已经昏迷的人口中,扣着她的下巴一抬,那药便被咽了下去。
他一笑,眸光又移到她臂上伤口处,从自己里衣上撕了些干净的布条下来,又咬碎了两颗丹药敷在伤口处,小心地包扎好。
掌中的肌肤白皙滑腻,他望着望着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鬼使神差地埋下头,缓而慢地轻轻在那伤口处吻着。
待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如同着了火一般跳开几步远,床上的人……明明是个男子,他可是毫无断袖之癖的啊。
朔月走出山洞吹了阵子冷风,直冻得牙齿打颤才回去山洞。将烧开的水倒进杯子,凉了会儿,一手托起床上的人,一手端着杯子逼着喂了半碗水进去。
怀里的人昏迷着,水顺着嘴角流出来没进了衣襟中,他揪着衣袖想要帮她擦,却在半途僵住了。
今儿个是魔障了?朔月扶着额头很是郁闷。
小半夜的时候,无痕发起烧来。朔月倚着桌子打盹被她轻微的哼哼声惊醒,手探到她额上,心中一叹,去外面取了雪水,将毛巾浸湿了敷在额上。如此过了一个时辰,热度降下了些许。然而,未等他高兴,床上又抱着被子抖着喊冷。
朔月抚着额,默然注视着床上蜷作一团的人,一咬牙,将外衫脱了,钻进被中。
无痕身上的衣服早被汗水浸湿了,这样穿着是要生病的,朔月又是牙一咬,将她的外衫里衣一股脑除去了。
然后,他傻眼了。
怀里的人肤若凝脂,昏暗的烛光下透出几分旖旎的光泽。这,对于游历花丛无数的他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可是,她身上裹着的那层白布条是什么?他心中有什么开始慢慢清晰,手在离布条一寸余的地方颤了许久,终是覆了上去。
一层层的布条被揭去,他眼中的欲l火越烧越盛,终于到了最后一层,他的手蓦然顿住。
不可以。他对自己说,这样不好,她到底是为了救自己受伤。
可是,看看不碍事吧?另一个声音道。
不行!这一层下的风景,他闭上眼就可以想象该是怎样的美丽,这样的诱惑太大了。
朔月闭上眼深深呼吸,这个人身份不明,他不能冒险。
良久后,他睁开眼,盯着那一层白布条瞧了许久,最后叹息一声,垂头在上面连绵地印了几个吻,抖着手又将那布条一层层替她裹好了。
将人在怀里搂紧,他盯着她的睡颜,心中一个念头起,起身到外衫里寻来一物,融在水里,用毛巾蘸了轻轻在她脸上擦拭着。
果然,倾城之色逐渐显现,他眼中的欣喜在完全擦尽后化为惊喜。
原来是你!
小翎韵,都长这么大了啊。
他低笑数声,将毛巾往盆里一扔,又爬上了床,将人重新搂紧,睁着眼望着洞顶一夜,脑中想起了多年之前的一件事和今年轰动天下的一件事。
小翎韵,放心,我会护你的。
他低头在怀里人额上落下一吻,这样一夜到天明。

关于上朝

卯时一刻,内侍在殿外叫起。青色帐幔内一阵翻动,半刻钟后,一人垂头叹气地揭开半边帐帘,淡声道:“更衣。”
数名宫娥推门鱼贯而入,为首的两名,一人手捧龙袍,一人则手捧凤袍。瞧见屋内的人,宫娥将龙袍收起,另一人上前,抖开凤袍为今日要上殿的女帝穿上朝服。
无痕摆手示意宫娥停下,自己动手整理衣物。
片刻,整理妥当后,无痕抖抖衣袖,负手而行,踏出殿门的那一刻,她回头狠狠瞪一眼青色帐幔,果然,那人正探出头来冲她笑得分外得意。
早朝的德政殿内,以御乘风为首的群臣正围作一圈讨论着什么,很是喧闹。
只听一人道:“我赌今儿上朝的肯定是皇上。自从陛下生下小殿下后,就是皇上上朝了。”
自从朔月回来后,群臣自觉地将朔月称为皇上,无痕称为陛下。
另一人摸着胡子笑:“言之有理,我再加一注。”
这加注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做了尚书的常青。他做事向来稳妥,众臣见他如此,也纷纷加注。
待众人都有了选择,御乘风气定神闲地走过来,褪下拇指上的扳指在“陛下”二字那押上,“我今儿押陛下。”
众臣见状,大笑道:“御丞相,今儿你要是输了,这扳指……”
“归你们。”御乘风很大方地摆手道。
众臣眉开眼笑,这扳指可是件世间难得的古物,价值连城。
这里正热闹着,听得外面总管太监一声尖细的“陛下驾到——”
众人迅速将东西收起,分列两边,只是大多人都哭丧着脸,御乘风却笑得像只狐狸,心里算着今儿又能赢多少银子。
无痕一展凤袍在龙座上坐定,太监照例是一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常青上前道:“启奏皇上,盛国再次来信,商量联姻一事。”
无痕眉峰微微一动,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知道了,你去一封信,就说我国今年的朝圣节邀盛国帝后和公主前来观礼。”
常青拱手道:“臣以为,此信由陛下亲笔所写更显诚意。”
无痕忖思片刻,应了。
众臣又上奏了些不大不小的事,一个时辰后,退朝。
御乘风笑盈盈地站在殿门处,虽侍的奴仆手中捧着个木匣子,大臣们一个个地走过来将输掉的银子摆进去。
常青最后一个过来,凑近问:“怎么样,今儿收获不小吧?”
御乘风挑挑眉,“常尚书,喝酒去?”
常青乐呵呵地应了。
无痕一路往内廷走去,将要到她和朔月寝殿的时候,她忽然转身往另一边走去,边走边吩咐:“将早膳还有折子送到‘两仪殿’来。”
“两仪殿”是她日常处理政事的地方,自从朔月回来后,她便很少过去了。
然而,刚踏进“两仪殿”门内,她便觉察出不对。
待进得内殿,果见那一大一小的两人手撑着下巴,眉心微微蹙着,唇往一边撇着。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神态,无痕抚额,儿子怎么就不能稍微像她一点呢?
“娘亲,爹说我们今天要在这用早膳,一早就把言儿叫起来了。你看,言儿眼睛还红着呢。”一早就被拉起来的小人儿指着自己的眼睛像刚刚下朝的娘亲告状。
朔言刚刚出生的时候,初为父母的两人就为称呼烦了阵子,叫“父皇、母后”吧,与“皇上、陛下”显然不对,但也不能叫“母皇、父皇”吧?两人一转思,索性跟寻常人家叫起“爹娘”来了,又好听又亲切。
无痕伸手捏捏儿子肥嘟嘟的小脸,“爹欺负言儿了?我们今天不理他可好?今儿言儿随娘歇在这可好?”
“好啊,好啊。”言儿开心地拍手,得意冲自家老爹扬了扬下巴。他好久没跟娘亲一起睡了,今儿终于可以独自霸占娘亲了,呼呼,气死爹爹,哼!
“咳。”被忽略许久的人终于忍不住低咳了一声,赔笑道:“生气了?”
无痕扭过头,抱着儿子到饭桌前坐下。
朔月忙贴过去,“是你早上比武输了,愿赌服输,可怪不得我啊。”
“言儿,来,喝粥。”无痕舀一勺子粥送到儿子嘴边,就是不愿意理某人。
朔月眼巴巴地在一边看着,不满地嘟囔:“我碗里也空着呢。”
无痕斜他一眼,又夹了块糕点给儿子。
一顿饭下来,小言儿吃得心满意足,他老爹脸黑得可以磨墨了。
“来人。”朔月大声道:“将太子带去花园玩。”
朔言赖在无痕腿上不肯下来,朔月不客气地伸出一只手将他拎到门外,挥退了所有宫娥内侍,“砰”地一声甩上门。
“怎么,还想打架?”无痕讥诮地一笑,拿起一块桂花糕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嘿嘿。”朔月讨好地走过去,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好了,不气了?明儿我去上朝还不行吗?”
“行。”无痕爽快地一拍手。
“那我可以吃了?”朔月笑道,眼里闪过狡黠。
“可以,你请便。”无痕大方道。
“好。”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内室走去。
“诶,你做什么啊?快放我下来!”
“我饿好几天了,夫人,为夫都快饿死了。”
“可是,唔——”
门外,宫娥捂嘴偷笑,小声退开。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无痕选中子衿时,念出了这首诗。
子衿低垂着眼,身子微微发抖,却竭力控制着。
新来的这位少主,看似温和优雅,然手段利落残忍地让人心悸。她很小就到了沁音阁,对生死存亡早已见惯,饶是自己的生死都是不大放在心上的。然而,那日见到公子就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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