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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呼吸,抬眸,她还是那个骄傲的倾城。
将木梳金簪递还小酒,微微福身,转身,一步一步朝那极华丽的马车走去。
朔月注目着那道白色的背影,在这树叶凋零的秋日,人烟稀少的窄道上,是如此的孤零寂寞。
远方的路上,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心中顿生一股惆怅。
“公子——”小酒轻唤一声。
“嗯?”敛神,展笑。
“我帮你束发吧。”
“好。”
转身,任小酒轻且快地将三千青丝束好。
“公子,我们去哪?”
“宁州。”
“无痕公子也去么?”小酒捏着梳子,继续问。
“他去做什么?”不满地皱眉。
“公子——”
“嗯?”
“无痕公子是男子。”小酒提了提气,说完了,不着痕迹地退后几步。
“小酒!”拳头落空,转身,那欠揍的小酒已在马车上上坐着了。
“你今天晚饭不要吃了。”这小子,是被他宠坏了。
“啊?”小酒悲叹一声,他只是好心地提醒一下自家公子,以怕公子泥足深陷,他做错什么了?要扣去他的一顿饭?
果然,伴公子如伴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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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靖州城往北走,过荆州,雍州,再往北行约一百里,穿过一片名为“乌齐科尔”的沙漠,就是盛朝与柔族的交接处——茹茹城。
九月的时候,柔族的气候是白日高夜晚低。所以,柔族的人民白日都穿的比较清凉。女子上身喜穿丝绸做成的无袖短衫,下身着及膝以下的裙子,脚上多是以竹为底的编织的系带鞋子。
且女子素来爱美,柔族女子则喜爱将一头长发婠成高髻,髻上坠彩珠,颈上、腕上和脚踝处也会系着各种珠链。这样跳起舞来的时候,珠链相撞,便银铃作响,颇为喜庆。
而男子就简单许多,只将衣服衣袖卸下系于腰间,换上绸裤凉鞋便可。
待太阳落山之时,再罩上棉衣。只是,这样换来换去也是异常的烦的,所以,一般没什么事的时候,到了晚上,柔族的人们多会回家,烧好炕,燃气火炉,一家人窝在屋中吃着烤好的羊肉,喝着温热的奶酒。
除了这些异于盛朝的民风外,柔族的药草特别多,唔,只要你稍微留心一些,就可在山上树林草地里随便采到许多的草药,运气好些的话,会得到一些价值连城的名药。而柔族的人们也是靠这些草药与其他国家通商,换取一些其他的东西。
一辆马车自南向北,在“乌齐科尔”沙漠上缓慢地行着,马车上坐着个人,从她绾着的发髻来看,依稀能辨出是名女子。
观之容,许是行路匆忙,面上已有了许多的灰尘,本色的样子已经看不大清楚,只一双灵动的大眼格外清澈,猜想应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马车停了,女子进了车里,拿出一边的水袋,凑到已经昏迷不醒的人嘴上。
这人着青衣,冠青簪,面容极其俊秀,宛若天人之姿。原来这两人竟是无痕公子和他的丫鬟子衿。
只是,此时这无痕闭着双眸,唇色苍白,蹙着的眉头显示着他此刻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公子,喝点水,就快到茹茹城了。”子衿揽起他,将水灌入他的口中。
昏迷的人本能地吞咽了几口,子衿心中欣喜,还能吞咽,说明公子此刻还有意识。
“噗!”
手中的水袋还未放下,那笑还未及眼底,刚刚喂进的水已被悉数吐了出来,水吐尽了便是一大口的血,血落在地上,很快地就凝结成血块,却是紫色。
“公子?”子衿慌忙地将他扶正,手抵着他的背,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
“子衿,”昏迷的人慢慢睁开眼,从怀中摸出一枚玉簪,“我在这等你,你拿着这玉簪去找城主。”
“公子,子衿带你一起去。”子衿抱着他,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无痕摇摇头,指甲掐进肉里,努力使自己清醒,“马车在沙漠里行不快,你将绳子解下,骑马去,一个时辰便可到。这里人少,我不会有事的。”
“不行,”子衿态度很是坚决。她如何也不会放公子一人在这毫无人烟的沙漠里。
“子衿,这是命令,你快去。”无痕冷了语气。
子衿看他片刻,见他原先苍白的唇色已经发紫,嘴角残留着血渍,整个人无端的妖娆了几分。心知是不能再耽搁了,抬目眺望远方,见有一棵大树,遂将马车赶至树下,解了马,又叮咛了几句,这才打马狂奔。
无痕闭目靠在车中,手按着胸口,突然心口一紧,接着便是嗜心剥骨般的疼痛,忍不住又是一口血喷出,血已成黑色。
“哈!他低笑一声。
每年的九月是蛊毒发作之时,而解药里有一味药方叫“红极草”,因生于柔族北面最高的山上,颜色艳红而得名。
这“红极草”只在秋天盛开,且摘下后须得在半月内服下,否则药效全无,与一般的杂草无异。“红极草”周围必有毒出没,一般很少有人冒此危险采摘,只有王族和贵族会派人在这个时候采下提取它的汁水并将其冷冻,成为一味价值连城的救命药。
往年蛊毒发作前期,他和子衿都会到那山上采“红极草”,
只是这次因参加武林大会耽搁了几日,原本加快行程倒也赶得及,哪想这次蛊毒竟提前了五日发作?
无痕紧皱着眉,身上犹如火烧一般,难受之极。身上不消片刻已经被汗水浸透。他撩起衣袖,隐隐可见左臂经脉中一块凸起快速窜动,瞬间又消失不见。
过了片刻,热浪慢慢退去,他静静地等着。下一刻浑身一颤,他靠着车壁滑落下去,双臂紧抱着自己,抵挡这犹如落入千年寒潭般的冰冷。
血,顺着唇不断地涌出,他努力撑起一丝神智,点穴止血。
这五日,每天都会这样发作三次。
就在他快要陷入昏迷时,车帘掀动,模模糊糊地见到一抹影子朝自己靠近,他只觉得那人衣服上的味道有些熟悉,但浑身难以抑制的痛让他无心琢磨,他只觉得安心,慢慢地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来人看着车内脸色苍白,嘴唇乌紫的人,目内痛色一闪而逝。
伸手将无痕扶起,轻柔地将他身上的衣物一一除去,直至露出白瓷般的脊背,心中苦笑:你这番姿态怕是只有我能见着了。
掌贴上光滑的裸背,身心都被冻的一颤。
“这样都能撑到现在,你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周身真气聚与掌心,缓缓输入体内。约莫半个时辰后,将他放在车内榻上,拭去额上沁出的汗珠,又自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两颗药丸,一颗自己吞了,一颗喂无痕吃了。
“唔——”昏迷的人轻哼了一声,眼睫轻颤,似有醒转之势。
“啪!”睡穴被点,无痕再度昏睡了过去。
来人倚着车榻,静静地凝视着昏睡的人,许久,伸手触上那天人的容颜,轻笑。
“你这家伙有时真让人想不通,看着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其实心思藏得比谁都深。”来人长声一叹,许久后自言自语道:“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远方渐有马蹄声传来,再看那熟睡的容颜一眼,一个纵身从车窗飞了出去,只一会儿,就没入了飞扬的尘沙中。
【我欲乘风】
“他的蛊毒已经压制住了,子衿姑娘无须担心。”
“如此,多谢御公子了。”
……
无痕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恐怖之极的梦靥,梦里面到处都是鲜红的血色,火光冲天,尸横遍野,挣扎的哭喊声一遍遍在他耳边响着,就像索命的鬼一样缠着他不放。
一只白骨森森的手从漫片的血里伸出来,掐着他的脖子……无痕瞬间惊醒;坐在床上许久才缓过神来。一身的冷汗,他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除了疲惫外,并无甚不妥,看来蛊毒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抬目打量了一番自己目前留宿的地方:红木雕花的床,蓝色绣着银色花纹的帐幔。
伸手将帐幔拨开,不由得一笑。
七彩玉珠做成的链子围着一只铃铛坠在帐幔上,伸手抚上银铃,轻轻一动,便是“叮铃叮铃”的声音。
外间说话的声音渐渐没了,不一会儿只见两人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子衿已经换了一身浅蓝的裙装,走在她身侧的是穿着一身堇色长袍的俊朗男子。
不同于朔月的仙姿妖态,这名男子给人一种极其清新优雅的感觉,尤其是他勾唇一笑,便能让人如沐春风。
“乘风,”无痕走下床,一改平日的淡漠,眉眼间都是笑意。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御乘风微微侧过身子,避过扫过来的掌风,面露愠色道:“刚醒过来还不消停?”
无痕嬉皮笑脸的收回手,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问子衿:“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子衿走到一边衣架上取过一件白色的披风给他披上,“现下天气已经转凉,公子蛊毒刚压住,切莫再着凉了。”
“子衿,你现在越来越啰嗦了,过个几年,谁敢要你啊。”心情极好的无痕难得的开起了子衿的玩笑。
子衿瞪他一眼,随即抿唇一笑,也顾不得羞涩,“要是如此,子衿就嫁给公子,可好?”
“噗!”御乘风刚给自己到了杯水,这才喝一口就给喷了。
“别!”无痕忙退后一步,“我可消受不起,要不——”他戏谑地一笑,“把你嫁给御公子可好,这辈子包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噗!”御乘风再次喷茶,无奈地将杯子搁下,慢条斯理地掏出丝绢擦了擦嘴边的茶渍,“有你这样当主子的?穿件厚的衣服,出来用晚膳。”
无痕点头,任子衿将自己包的像个团球。
“宫廷小黄瓜,佛手金卷,金丝酥雀,红海珠香……”无痕望着满桌的菜“哎哎”一叹,“每次来都要乘风你破费,小弟都不好意思了。”言罢顺手拿起搁在一边的淡青色酒瓶。
“子衿——”弱弱的声音。
“公子,你还不能饮酒。”子衿毫不犹豫地将酒瓶拿走,落座后,给自己和御乘风两人一人倒了一杯酒。
无痕愤恨地瞪二人一眼,执起筷子,夹了块黄瓜塞进口中。
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眸一转。
“你先在这养两天,等你好些了就带你去。”不等他开口,御乘风笑着说道,眼中带着淡淡的无奈。
“恩恩。”无痕满足了,也不恼刚刚没酒喝的事了,开心地大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