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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把这混账小子拖回庄里去!”那老官人一手捂脸,一手指使一二家丁,那两个家丁膀大腰圆,一左一右伸出手架起那小公子。
“爹,我不能回去,先得教训这臭道士!”那小公子挣扎着说道。
“拖走!”那老爷心头也是有气,自己来寻儿子,却平白无故被儿子不分轻重的敲了一棍。瞅着那道者说道:“我家老太君有嘱咐,出门不打道士,今日且先饶你!”回头招呼另两个家丁搀起自己,带着儿子匆匆去了。
那少年随被强行拖走,回过头来口里尤在叫骂:“贼道士,本少爷,不,本少侠回头还来找你麻烦,你等着瞧,还有恶婆娘!鸟道士…凶婆娘…”
那老爷在此地本来就是一号人物,自己儿子当众骂街,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怒道:“捂了那小混账的嘴!”
一家丁便伸手去捂,哪料到那小公子狠狠咬了他手一口,转头又冲那家丁大骂一通。
见着少年顽劣,道者也瞧的呆了,直至那家人走远,才对楞在面前的一众少年说道:“你们……”
话刚开口,那光头喊:“老大走了,咱们群龙无首,散了散了!”
说完一众小泼皮顿时鸟兽散了。
道者莞尔一笑,拉着气呼呼的小姑娘,到了街边一个小店打听起那小公子的缘故来。
“道长,若是过路客,便匆匆离开本地吧,那一众小泼皮可不好惹,虽然只是十三四的雏儿,可为首的那罗小公子的爹,就是刚才被他儿子打伤脸那位,可了不得,远近二十里第一乡绅,腰缠万贯,寻常人惹他不起的!所以本地无论谁家被他罗小公子打了闹了,都是白搭,最多就是赔偿点银子了事,道长若没什么要事,速速离开的好!”那店家劝道。
“原来如此,我就料到是富家宠出的祸根,哈哈!”道士听了面上没有着急神色,反而纵意笑了两声,“对了,敢问若想寻这罗小公子,得往哪走?”
那店家暗讨,这道士莫不是疯子?人家寻他麻烦还来不及,他还敢寻上人家家里去?罢了,瞧他气度架势,该是大道观来的一个不通事故的呆板道士,我若指点了他,反倒害了他,思及至此手往反方向一指,道:“从这里往西去二十里,那里朱漆红门的大院便是了。”
道士道了声有劳,拉上小姑娘便走。走了不过二十步,小姑娘却气呼呼一跺脚停了下来,口里嚷嚷“不走了不走了!”
道士说道:“姻姻,怎么不走了?”
那姻姻反问道:“咱们这又去哪?”
道士说道:“方才不是说得明白,去寻那小子么?”
那姻姻又不答反问,道:“先说清楚,你是想去寻那小子晦气,还是想纳那小子为徒?”
道士却似乎习惯了姻姻如此说话,也问道:“各有怎么一个说法?”
“若你想纳他为徒,这条路就走正了,”说及至此,姻姻脸色一红,银牙歪咬,“若是去寻他晦气,路却走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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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OKben。 老道仁宽持定力,少年仗义显猖狂(下)
见姻姻转身独自生气去了,道士又哈哈大笑起来。偏偏街上此时已然走了瘟神,又热闹了起来,自己和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在路中间傻站,虽然自己不拘小节,却也终归不妥。随即又拉起姻姻往回走。边走边说道:“姻姻,为师的心意你怎么不知道呢?兀那浑小子祸害一方,为师去收他为徒,教化一番,也算是造福了一方百姓,积无量功德啊。再说为师有言在先,早便与你商量好要与你寻一师弟,你忘了么?”
姻姻听了把他手一丢,道:“收徒怎么能收这种怄气浑小子!?说什么‘造福一方百姓’,堂堂‘屹天尊’要是真又造福一方百姓的心思,天下早就太平了!”
道士被他说出,脸上正一阵尴尬,姻姻却接着说:“若天尊师父你真想收那浑小子,我便是死也不答应!”
屹天尊心想,姻姻所说也并非无道理,一个怄气纨绔公子,怎配修我仙法,成了长生?但那小子言谈心思眉宇音笑动作神情,当真千灵百巧,是大合我口味。假以时日调教出来,或许造化远胜于我……烦恼顿生之际,屹天尊吸了口气,心想罢了罢了,有缘无缘,顺其自然!
“姻姻,我们走!”
独自又转身走。
姻姻追在他身后,道:“师父啊,咱们一会往南一会往北,现在又往南,头都要晕了,还是往北走吧!”
道士抚须道:“为何?”
姻姻道:“开始那父子一行,分明往北去了,店家指你向南,是诳你,后来你想还是去找那臭小子,又拉我回转往北,被我一说,又向南,这下我却偏要往北!”
道士见她赌气,暗觉好笑,便道:“那你去向北,我在这边二十里外等你。”
“哼!独自去正合我意!”姻姻一撒腿便径直追向北去了。
单说这小姑娘心思却也奇怪,一心想教训那罗小公子一番,又怕师父莫名其妙收了他为徒,那小子若真成了自己师弟,该是十分丢脸的事情一件。现在倒好,有自己独自去寻他晦气,又不怕师父收他。正是两全齐美。
“别别别!停一停父亲!我不行了……”那罗小公子刚被拖出不及两条街,便一脸愁苦酸痛的嚎叫起来。
罗老爷自从这宝贝儿子一落地便宠溺至今,便是他闯下天大祸事,也不曾真的打骂过。即使今天受了他一棍,拉了他一阵气也消了大半,此时听见儿子嚎叫,宠溺之心又起,忙说道:“扇儿,你怎么了?”
那罗小扇捂着小腹,带着哭腔喊道:“憋坏了!憋坏了!!再不让我撒尿,我的小鸡都要爆炸了!”
这一句正说中罗老爷心事。此子乃是独子,香火延续全在他身上了,若真憋坏了那里……罗老爷哪还敢往下想,忙道:“快,带你们少爷去茅厕!”
“父亲!爹爹!快放我下来我自己去!他们拉着我我怎么方便啊?我下来自己跑去才快!爹,您往后不想抱小孙孙了么?放我下来吧!”
罗老爷宠溺他已是多年习惯了,深怕自己的宝贝受一点不爽,哪会去思考这话多么荒谬幼稚?正要开口说放他下来的时候,旁边一个老管家说道:“禀老爷,放不得呀!恐是少爷又诳你,上次他不也是……”
“好你个吴管家!”罗小扇见他从中作梗,急道“你心也太狠了!居然想憋坏我断了我罗家香火!”
那料到吴管家见罗老爷面上犹豫,一把拉住他,道:“放不得放不得!上次少爷不也是尿急,结果一泡尿洒了七天么?老爷,放了再找回来可就难了,再说今天是老太君的寿辰,少爷若再惹事……”
“好你个吴管家,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罗小扇急了,故意吸口气把脸憋红,“吴管家你太阴狠了!到底是何居心啊!?断了我罗家香火,你有何好处?!”
罗老爷一听,一把推开吴管家,吼道:“快,把小少爷放下来!!”
“爹,您不妨先回庄里等我,我方便完了,便自觉回来。”罗小扇一下地,便又生龙活虎,自觉不妥,又假假提着裤子,匆匆跑进一条小巷。
“扇儿你快些,今日是你奶奶寿辰,方便了就与我回去,切莫再乱跑了!”
那罗小扇在巷子里左拐右拐,翻过几个矮墙,又跑过几条小街,从一处破墙进了一个旧庙,见那些兄弟们都垂头丧气坐靠在一起,高声招呼了声:“兄弟们!”
一众少年见是罗小扇去而复返,自然大喜过望,却又有些伤感。
“怎么了?一个个垂头掉脑的?”罗小扇不解问道。
“瓜皮昏死过去了,怕是阎王要命了。”那光头说着指了指墙角,先前从房檐上坠下的那拿网少年已如沉睡,被另一少年照料着。
“瓜皮?”罗小扇眼眶一红,冲过去拉起瓜皮的手,捏在手里死命摇,“瓜皮,瓜皮醒醒!”忽然想起如何断人生死,忙伸右手探到瓜皮左胸,一探发现瓜皮已经没了心跳。大吃一惊眼泪盈眶,忽然感觉手中他的手还有余温,忙伸手在自己怀里掏出许多碎银子,递给身边小弟,道:“你们快去请张大夫!不,把王大夫李大夫一并请来!动作要最快!!!!”
那三个小孩才从后面墙洞钻出去,前面院子里却传来了一声娇气的冷哼。
一个俏影从墙头飘然落地,正是姻姻追了过来。
“这不是和臭道士一起的恶贼婆么?有胆敢送上门来?兄弟们,杀了她替瓜皮报仇!”罗小扇一见来的竟然是她,顿时火冒三丈,一甩面上的眼泪鼻涕,操起一根棍子,率众向她袭去。
“小混账!谁是恶贼婆?”姻姻最恼人家辱她,不由也跟着脸红怒骂。
“哼!叫你知道!谁挨我棍子,谁就是恶贼婆!臭贼婆看打!”说罢不分轻重,棍举头顶,朝姻姻奋力扑去。
姻姻虽然练气不久,但运起力气,也抵得过大力壮汉。伸手便把罗小扇的棍子一把接下。罗小少爷只觉虎口一麻,棍子没打到就脱手而出了。人还不及退开,反被姻姻翻来一棍敲了下肩头,打得跌倒在地。
罗小扇虽被打到,却何曾服过软?开口又骂:“恶贼婆!臭贼婆!婆娘家哪有舞刀弄棒的?”
那姻姻见他被打到也泼皮,也不恼火,对骂道:“你打不过我还撒泼?哈哈笑死我了。刚才谁说的‘挨棍子的便是贼婆’?莫非你口口声声骂的贼婆,是骂自己给自己听么?”说完哈哈大笑。
这帮小混混,平日里虽然喜欢惹事,无赖了些,却也未曾干过伤残人命的勾当。眼见自己这边一个瓜皮生死未卜,一个老大被打倒在地,他们哪被如此欺负过?
不用招呼,“老子跟你拼了!”“打死她!”众孩拿起棍棒便一拥而上,也不把她当姑娘家了,使出吃奶的力气直往姻姻身上劈头盖脸的招呼去。
姻姻一遭围攻,顿时慌了手脚,虽然自己与这一众泼皮少年年纪相仿,但凭数月修为,却也不惧。而那一众少年,义气上头,也发了狠,与姻姻倒拼了个相当。
姻姻左右执支招,手忙脚乱,急得骂道:“好一群不害臊的臭小子,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光头不觉也当头挨了一棍,骂道:“操!就你还弱女子!抵得上两头牛了!今天兄弟们就是一起上才把你打倒,也是光荣!”
罗小扇见光头头上隆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