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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风在一旁默默听着,许多心绪已经乱了,另一些心绪却明朗起来。
乱了的心绪是自己的生世之谜。本还以为,自己的生父生母或许是瑾郎和婉馨。因为,婉馨对瑾郎的情感,无疑是情真意切,独一无二的深爱。那几个月的相处,就连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被婉馨的真情所打动,要不是遇见凝香,恐怕就得深陷迷情。
再者而言。以婉馨的品貌,就算是神仙,恐怕也难以自控,更何况玄风这样一个情窦朦胧的傻小子。玄风从始至终羡慕瑾郎,羡慕瑾郎能有婉馨这样一个深情温婉的伊人。更羡慕婉馨对瑾郎历隔千年真心不变,爱如始终。
如果说能有谁可以和婉馨在一起,无疑这个人就是瑾郎。偏偏自己又跟瑾郎长的十分相像,不免让玄风联想到自己就是瑾郎的儿子,生母自然是婉馨。
偏偏这时候火根老祖的一番话打破了玄风所有思绪,尤其是那句“都说我那爱女与水恭瑾生了真情”。这句话对别人而言似乎无所谓,对于玄风而言简直就是平地炸起一声雷!
婉馨口中的瑾郎,自然就是火根老祖口中的水恭瑾。因为,把婉馨之前说过的所有言语,与火根老祖方才所说的话一起联想,水恭瑾这个人的身份就变的明朗起来。
让人不明白的是,婉馨与水恭瑾的感情那么深,火根老祖居然只字未提!非但如此,火根老祖倒是觉得,自己的爱女跟水恭瑾如有一番真情存在,反倒成了一件让火根老祖大快人心的事,这又是怎么回事?
更让人费解的是,火根老祖居然把玄风当成了自己的小外甥。缘由是,玄风身上居然有火根老祖之爱女火凤凰的影子!
玄风想,倘若此事是真。那母亲不就成了火凤凰?火凤凰又是谁?难道水恭瑾移情别恋,居然和火凤凰结为夫妇?那婉馨的感情岂不成了泡影?
玄风十分纠结。纠结婉馨的感情不当成为泡影,婉馨这个人是那般完美无瑕,圣洁如玉。怎会把真情投入泡影?难不成是单相思之苦?
不对!如果是单相思之苦,桃渊瀑、木谷、木古仙人就不会成为他们二人共同的记忆。还有,婉馨说过,瑾郎可以破译木谷丹炉上的天文。倘若两人不是真心相恋,婉馨又怎会知道那么多关于瑾郎的事情?
火凤凰,水恭瑾,这两个名字无疑又成了玄风心目中寻找生世之谜的重大线索。还有一点,似乎明朗。自己长了一张特殊的脸,这张脸跟水恭瑾十分相像。也就是说,不管当年水恭瑾娶谁为妻,生父只能指向一个人——水恭瑾。
但是,这些乱七八糟都不是最让人苦恼的。最让人苦恼的是,既然生了自己,父母却又为何双双抛弃自己而去,甘心让自己的孩子孤苦伶仃于惊兽天渊?
惊兽天渊那是什么地方?九死一生的魔兽疯狂之地,倘若没有九灵从小的照顾,自己又如何能活到现在?“死孩子谷”,这一称号忽然飘入了玄风脑中。“死孩子谷”乃是抛舍“死婴”的绝情邪恶之地。把自己丢弃在惊兽天渊,跟抛尸到“死孩子谷”,又有什么分别?
想至此处,玄风潸然泪下。这泪水并没有流出眼角,而是硬生生逼落在了心底。玄风感叹自己命苦至极,生来竟是要被父母所遗弃的!为什么要被父母遗弃?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既然生来就是要被遗弃的,那为何还要生出来?
灵儿苦苦要来幽冥古界寻找自己已逝的父母,足见灵儿多么亲爱她的父母。同时,玄风也能够感受到灵儿的父母,曾是多么疼爱灵儿。以至于仙逝十余年,灵儿始终初衷未改,一意要来幽冥古界,找寻父母。
然而,玄风自己,却又哪里去找寻失去多年的父母?这样的狠心的父母,自己还应不应该找寻?
一念未平,另一念又起。为什么偏偏自己对父母这么感兴趣?他们倘若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却为何不来寻找儿子?
爱恨难平,义愤填膺。乱七八糟的生世苦恼,加上心中的诸般烦乱情绪,猛时间水火交织,玄风居然“噗嗵”一声,晕倒在了宏伟阎罗古殿的台阶之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可人疼的凝香
凝香幽幽,如甜似蜜。沉睡中的玄风,感到柔软的身背下,仿似铺下了一层柔软如丝的棉被褥。但是,这被褥却又如此清凉,如此馨香,如此让人心醉情迷。这是花的香气,奇异的花香。玄风知晓,这股花香并不是什么地方都有,除非是躺在凝香谷里。或者,睡在凝香的身旁。
凝香就在身旁,因为,玄风已经听到了凝香哽咽的哭声。哭声很低,哽咽声很小。但是,玄风还是听得真真切切。对于玄风而言,凝香这个小妹子的印象,早已深深印在了脑海中。哪怕是一片衣襟,一声喘息,一个眼神,一阵香味,玄风都可以立时认出凝香。
这一刻,亦是如此。
“凝香,你怎么又哭了?你在哭什么?”恍恍惚惚,玄风已经看到了凝香,看到了凝香小脸上,清凉如晨露一般的泪珠,已经悄悄地滴落在了自己的脸上。玄风的手动了一下……
“爷爷,他醒了!谛听,他醒了!”这声欢快的尖叫,更是让玄风确定,凝香就在身旁,而且很近,很紧。
玄风睁开眼的时候,神清气爽,静心欣然。首先看到的是一双小手,又白又嫩,如脂如玉,正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脖子。自己的头枕在一双娇嫩的小腿上,小腿又软又绵。玄风立刻意识到,这双腿是凝香的!
忽然,玄风坐了起来,把凝香吓了一大跳。等凝香回过神来,她的小身骨,已经蜷在了玄风的怀里。玄风整个人,却是坐在一大片花毯之上。
“看不把你压坏了,疼不疼?”玄风顾不得向其他人打招呼,事实上连看都没看身旁的别人。轻轻揉着凝香的小腿儿,心疼的要死。
凝香两眼直挂着晶莹的泪珠,呆呆望着玄风,似乎已经被玄风适才的突发冲动吓坏了。
“鬼机灵,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不言不语了?”玄风轻轻地为凝香擦干了眼角的泪花,笑道:“你又调皮了吧,要不然,怎么会有泪花?怎么样,还疼吗?”玄风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揉。
“嘿!”哪知凝香忽然伸出小胳膊,使劲抱住了玄风的脖颈,把自己的小脸紧紧贴在了玄风俊逸的脸庞上,轻轻道:“吓死我了!还好,还好。我还活着,你也还活着。咯咯……”凝香的朗笑,如莺声娇巧,总能让人爽心愉快。
“小淘气,你抱得太紧,哥哥都喘不过气了!快松开!咳咳……”玄风着实受不了,凝香的心性总是大起大落的放纵。纵然风凝二人相识时间不算短了,玄风一样不能猜出凝香的小鬼心思。
凝香依言松了松小胳膊,但是,一双小手还是把着玄风的脖子不放。一对儿灵动的大眼睛神采奕奕,水晶一般看着玄风咯咯直笑。忽然,娇嫩的小嘴儿,在玄风的面颊上印下桃粉心绪的深深一吻,这才欢快无比的松了手。坐在玄风腿上笑道:
“吓死我们了!我还以为你中了妖气死了,害得我赔了你好些眼泪。现在好了,你又活了,现在把眼泪赔给我吧!咱们也好两不相欠!”
玄风闻听凝香此言,实在太过天真,分明就是孩子气嘛。笑道:“傻话。眼泪怎么还能赔来赔去?再说了,眼泪又不是我身上的一个物件,怎能说流就流?你这小家伙,总不能为了流眼泪,把我的眼睛挖出来不成?”
凝香两眼一怔,道:“把眼睛挖出来?不成不成!就算你舍得,我也舍不得!算了,反正以后日子还长,你慢慢还我眼泪就是了!这许许多多的眼泪,我都会替你记得。等到日后,我要一滴一滴的数,直到你还清为止!”凝香说的一本正经,似乎这许多眼泪,玄风真就非还不可了。
“呵呵……”正在这时,火根老祖的朗笑声传了过来。“玄风小兄弟,你害我们等的好苦呀!现在醒了,感觉好些了吗?”通明如火的敞袍上,八卦天火印熠熠生辉,赤发须眉的火根老祖,御火而行,跟着谛听,已经走到了玄风身畔。
玄风急忙放脱凝香,起身行礼。惭愧道:“劳神诸位久等费心了,玄风向诸位请罪。”
“请罪?何罪之有?不过多等了一会儿罢了!”火根老祖哈哈大笑,“你这小兄弟倒是多礼了,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适才你妖气缠体,忽然晕厥。我和谛听曾两度施法,怎奈你体内真元强硬,非但丝毫不起作用,反倒把我们的法术逼了出来。无奈,只好替你护法守体,荡开妖气,以免被睡梦中的你,误吸体内。
不过,还是凝香这小鬼有本事,花毯一铺,不一会儿就醒了。来,告诉爷爷,你这小鬼,用的倒是哪门本事?”火根老祖话间,已经拉住了凝香的小手。
“本事?我的本事就一个字!”凝香小脸上居然是神秘的诡笑。
“喔?什么字?”火根老祖十分好奇。
“这个字说来不雅,不说更妙。”凝香嗤笑嘻嘻,似乎不愿说出秘法。
火根老祖一向直性,越是隐瞒不说,心中越是想知道。脱口道:“你这小鬼又懂什么雅与不雅?但说无妨,不说爷爷这心里老是痒痒,只要说出来,就不痒了。”
“一定要听?”凝香眨着大眼睛笑道。
“一定要听!”火根老祖满腹好奇。
“听了不会后悔?”凝香笑了,诡异的笑了。
“嘿嘿!你这小鬼,不就是一个字吗,听了怎么会后悔?哪个字,快快说来,爷爷心里好痒!”火根老祖已经迫不及待了。
“哈哈!既然爷爷非要听,那我可就说了,但是咱先说好:只许听,不许学!
咯咯!任你们谁都想不到,居然会是一个‘偷’字!”凝香这回是大笑捧腹,得意洋洋。
要说“偷”,在别人看来是“偷”,在凝香看来算是“借”。一说起“偷、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