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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忽然有种奇异的青草香气传来,远处有浓雾飘过来,很快飘到这些人面前。
一个人从浓雾中慢慢走了出来。浓雾慢慢散尽了,这个人的五官在清冷地月光中清晰起来,哪是敛了所有月色精华的一张脸,美的几乎让人忘记呼吸,只是这份美中还带着说不出的宁静和圣洁。
“师父,好久不见了!”
之前金吾说济世的话,还是对众人产生了影响。所有人都没有动,看着这个忽然出现在浓雾里的人。
很多人都是济世的朋友,之前也见过跟着济世的这个小徒弟。只是眼前这个人变化太大了。才没有多长时间,他原来的光头已经被到后背的长发代替了。神色之间再也没有以前的天真,倒是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淡漠和疲惫。
济世愣愣地,好像太过震惊以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师父……”了尘又叫一声。
济世“啊”了一声,好像才醒过神来。
“你……你逃出来了?”
了尘淡漠的脸上终于了有几分裂痕,“师父,何苦?何苦?你早知道,我已不能再陪着你,我已不是原来的了尘了……”
“有什么不同!你是我一手养大的!难道就因为他是你所谓的父亲,你就真的要做一个妖怪,被世人恐惧、鄙视?”
济世已经失去了平静,大吼着。
了尘只看着济世,轻轻拉起手臂上的衣服,月光把所有东西照的很亮,那只原来白皙、柔美的手臂上布满了缠绕的绿藤。
那绿藤缠绕,整个盖住了原来的白色,远处看来,只是一只绿色的手臂,带着森森地的鬼气。
了尘没有说话,只是把另一只手臂上的衣服也拉起来,同样是绿色的。
了尘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凄凉凌厉,好像把整个空气都撕裂了一般。
“师父!你还想看吗?这些东西已经布满了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你觉得我还能那么跟着你,做那个无忧无虑地了尘吗?师父,你告诉我!”
济世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好像难以置信一样,死死地看着那些花纹。
“怎么会这样?这才多少天?了尘,跟我回去!我会想出办法救你的!”济世的神色从迷茫变成了坚定。
了尘轻轻摇了摇头。
“师父,别再骗自己,也别再骗我了。”他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那药我吃了十六年。从开始时一年吃一颗,到后来半年吃一颗,到后来一个月吃一颗,甚至一个月吃一颗也不行了。师父,你觉得真的能用药压制住我体内越来越沸腾的妖血吗?师父,你骗自己说我是一个普通人,你也骗我,可是有些事儿终究是骗不住的……”
济世脸色煞白,忽然一口血喷出来,僧衣的前襟上全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你……是下定决心要离开我了吗?你想做一个妖多过做一个人??”
了尘似乎想走过去看,可是只走了两步就停下来。把手攥成拳头放在身边。
“师父,别再骗我、骗自己了!我的身份已不可改变,只是……我永远不会忘记您对我的养育之恩,谢谢您……别再试图找我。您打不过父王,我也……不再是一个人了……也许有一天我会去找您,但是不是现在,求求您,别为我伤害别人。”
济世的禅杖好像都拿不住了,吭,扎在地上。有些事儿,真的不能挽回了吧。
他不再看了尘,只是疲惫地看着这些他叫来助拳的朋友。
“对不住了,为了我的私事儿劳烦各位折腾一趟,日后只要有需要贫僧的,请知会一声,贫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今晚……,就这样散了吧……放了这些妖精,他们也没做什么伤害人类的事儿……”
这方又来了一个深浅不知的帮手,组织的人却临时退后,这些人知道今夜是要无功而返了,虽然生气,也只能暗认倒霉,三三两两的散了。
只留下还站在暗处的徐远狄、了尘和济世,已经金吾和那个蒙面人。
济世看人走光了,再次开口说道:“了尘……师父不会放弃的!你做了十六年的人,我要你后面的日子继续做一个人!师父会想到办法的,你不是一个妖怪,你信师父!你等师父,只有找到办法,师父立刻就去救你!”
了尘似乎还想说什么,只是动了动嘴,却没有出声。还能说什么?就这样吧。
济世说完后,毅然转头离去。
了尘看着金吾他们,“金吾,跟我回去吧。父王已经答应了让你回去。这段时日,你也吃了不少苦,这个人间毕竟不是修行之地,再呆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大王让我回去了?”金吾的话中满是欣喜。“您跟着一起回去吗?”
了尘摇头。
“你回去吧,我再说几句话就回去。”
金吾看了看了尘,又看身后的蒙面人,只是握住他的手摇了摇。
“我回去等你!”
说完,人就从空气中消失了。
了尘看着那蒙面人。
“你还想继续坚持下去?”
那人点了点头,眼睛里全是求恳。
了尘淡淡地笑了起来,“希望你能如愿。”
那人也消失了,了尘向徐远狄藏身的地方走过来,徐远狄知道他早已发现了他,于是也走出来,迎上去。
“抱歉,一时好奇躲在这儿看了半天。我不是有意想窥探你们的。你是人是妖对我没什么影响的。”
了尘摇头。
“你怎么看我对我没什么影响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住在昆林山深处,我想有一天,你会想来找我的。我走了,好自为之。”
不等徐远狄再说什么,他也消失在空气里了。
天边已经开始发亮,清晨的露水打在徐远狄的头上,直凉到他心里。
他慢慢地坐在地上,顾不得干不干净,他用双手抱住头,心里涨的难受。有些事儿不是他刻意不去想,就能永远压住的。
了尘的出现,让他已不能再欺骗自己,他的弟弟……他的弟弟……为什么要吃了尘那些药?哪是从出生就被他看在眼里的孩子,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徐远狄的手指死死的抠着手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如果安安……安安有什么问题,那么他该怎么办?如果安安离开他,他又该怎么办?
不,他不能让安安离开!哪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只要稍微疼痛,徐远狄就会痛入骨髓,他的弟弟……
徐远狄腾地站了起来,现在必须马上找到他,带他回去,不管怎样,他不能留徐远蛰一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鹏远学院派出去找徐远蛰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回来了,都没有徐远蛰的消息。
徐远狄最后的希望就是派回家的人了,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派回去的人还没回来,等到晌午时,徐远狄已实在忍不住了,自己快马加鞭的赶回去。
即使是不停的打马鞭,徐远狄到家时也已是半夜了。
家里的下人几乎都睡下来,徐远狄也顾不得别的,直奔徐远蛰的房间。
房间还亮着灯,徐远狄只觉得心砰砰砰的乱跳,竟然不敢推门进去了。
门里传来咳咳的咳嗽声,正是徐远蛰的声音,徐远狄再也顾不得犹豫,一把推开门,果然看到弟弟好好地躺在床上。
徐远蛰看到他进来了,低低地叫了一声,“哥哥……”
叫完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徐远狄走过来,把弟弟半抱过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怎么一个人跑回来?还生着病?”
徐远蛰咳的撕心裂肺,好久才缓了口气。
“哥哥……我就是想你了……身上难受……又怕你不肯让我回来……我才偷偷地跑回来……”原本清亮好听的声音因为剧烈的咳嗽变得有些暗哑,听的徐远狄更是心疼。
“安安不想去就不去了,天天在家陪着哥哥。”看着徐远蛰这样,他竟然犹豫着要不要找大夫过来看看。
徐远蛰喝了几口茶水,他竟然还在安慰哥哥。
“哥哥,别担心,我没事的。我就是怕你生气……”
徐远狄无言的拍着弟弟的后背,过了好久才开口说道:“哥哥永远不会真的生你的气……安安……”
那声安安叫的徐远蛰的心也痛了,再也顾不得掩饰,张开手臂死死地抱着徐远狄,“哥哥,你就让我永远陪着你好不好?”
徐远狄也收紧手臂,弟弟的身体是温热的,呼吸吹在他的颈部,带着麻痒的真实感,他的心中忽然胀满了感情。
“你是我最亲爱的弟弟,即使你不愿意,我也要你永远陪着我!”
徐远蛰不再说话,只是把头埋在哥哥怀中。
徐远狄觉得胸前有些湿润,却没有强迫弟弟抬头,只是轻轻拍着……
第二日,见到管家时,徐远狄有些汗颜。
这个老管家是从小看他长大的,这次为了安排这次亲事也是尽心尽力,没想到徐远狄临到要下聘人却跑了。
老管家倒是没说什么,到底徐远狄才是如今正经的主人。只是说,这边下聘的事儿女方家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已经被他应付过去了,让他赶快去多带些礼物赔了礼,重新下聘。
徐远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这次……就先算了吧。也不着急,再看看。”
管家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虽然勉强答应一声,可神色的不满已经压制不住了。
徐远狄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管家已经转身走了,快要走远时,忽然下定决心回头说道:“大少爷,就算是倚老卖老,我也要说一句,您对小少爷也太过溺爱了!这对你也好,对他也好,没什么好处的!”说完,转身走了。
徐远狄当然也知道管家说的对,他也觉得不该这样放任徐远蛰。可是现在……他直觉着定了亲会让徐远蛰伤心,他还不想冒失去弟弟的危险来成婚。或者……等他再大点,有了心仪的女子,只会对现在莫名的绮念觉得可笑吧!
夏去秋来,秋去冬来。
徐远蛰的身体一直没有大好过,甚至在初冬时分,不知是不是入夜受了凉,徐远蛰竟然咳出了血丝。
对于给他找大夫一事儿,徐远狄找了,但是并不是特别积极。只请了城中的名医,果然也没办法说出什么来。直到听说徐远蛰居然咳出血丝,这才急了。
花了大价钱请了无数的大夫过来,人参、鹿茸之类大补的药材灌下去,好像真的好了些。脸色虽然还白着,总算不是前一阵儿灰败的样子了。
又到过年时候,徐远蛰看起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吃年夜饭时,一直没有真正主持过家里事儿的徐谦忽然开口,问起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