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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茵伯爵正色的说道:“春雨侄女千万不能妄自菲薄。雷加大人若是嫌弃你这一点儿的话;又怎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旁呢?春雨啊;你就是考虑的太多;要知道人生苦短;如白驹过隙;男人到了我这个年纪还能做点儿什么;可女人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只剩下回忆了。很多机会不珍惜;就再也不会有了。”
春雨心中一动;忍不住瞥了雷加一眼;发现雷加也正望着她;黑色的双瞳深邃而安静;她赶紧把眼神移开;心脏却难以控制的狂跳起来。
雷加刚想开口说话;却突然闻到包厢外飘来一阵脂粉的香腻味道;这种味道甚至盖过了特区里固有的麝香之气;让雷加的思维一下子凝固住了;瞳孔也瞬间收缩成了针孔大小——
他感觉到;在这莫名的香气底下;隐藏着一股野兽般的敌意。未见人影;雷加的肌肉就全都绷紧了起来;目光凌厉的望向包厢门口处。
常茵伯爵看到雷加警戒的表情;当即也皱着眉头望向门口。
包厢外脚步荸;没过多久;一队赤身**的侍女就出现在几人的视野中。排头的那两名侍女生得花容月貌;蜂腰盈胸;手里的托盘中端着一坛尚未开封的美酒和若于酒器;双条细腿袅袅婷婷;每迈一步;都带着无限风情。
加布里尔率先一笑;“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给伯爵大人送酒来的。”
常茵伯爵表情放松的点了点头;捋着胡须说道:“看来老朽刚才把侍女清退的举动;让这家拍卖行的总管大人很是担忧啊。”
雷加盯着那群侍女;脸上的冷酷丝毫未减。
被野兽环伺的感觉挥之不去;这绝对不是几个光着身子的女人能办到的。
他的视线越过侍女们曼妙的腰肢;看到在侍女们身后;赫然跟着两个男子——
其中一个是主人模样;另一个则是奴隶打扮。
甜腻的香气来自于主人;而野兽般的敌意;则来自于那名光着身子、只在腰间围了一片金边短襟的奴隶。
雷加看那名奴隶时;那名奴隶也在瞪着他——
雷加心头一缩;右手下意识的要去摸乌鸦剑;可随即那奴隶就把目光垂低;做出一副恭顺的样子来;雷加也顺理成章的把手从剑柄上移开。
两排侍女们优雅的走进包厢里;行过礼后;款款立于两侧的墙壁旁。后面跟着的主人和奴隶这才走了进来;人未到近前;阴柔的笑声倒是先传遍了整个包厢。
笑声并不洪亮;但声调却让人印象深刻。雷加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他的余光始终关注着那名肌肉扎实的奴隶;而那奴隶却始终低着头;完全是顺从的样子。
借着包厢里的魔法烛光;雷加注意到;奴隶的身上有一条栩栩如生的猎豹纹身。纹身从手臂开始;一直蔓延到他的颈部肩部;乍一望去;就好像一只黑色的豹子正伏在他的肩头;蓄势待发。
雷加心头一动;故意用斗气波动去试探那名奴隶的实力;可一番试探之后;竟然毫无所获如果这奴隶不是会像刺客一样隐藏斗气的话;那就说明他的实力比雷加高上许多几乎达到了黑甲统领顾立竟的水准
雷加倒吸了一口冷气;难以置信的望着那名奴隶。而奴隶只是毕恭毕敬的跟在主人的身后;棱角分明的脸上毫无表情。
——是豹子;就终会出击;即使掩藏起牙齿;豹子也不是猫咪。
雷加暗暗攥紧了拳头;以更谨慎的心态面对这些不速之客。
那个笑声阴柔的主人刚迈进包厢;常茵伯爵平静的脸色就陡然一变。“总管大人?”
“伯爵大人。”
那名被称为总管大人的男子以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宫廷礼节;朝常茵伯爵深深的鞠了一躬;“多日不见;安托甚是想念呀。”
原来这阴阳怪气的家伙名字叫安托。雷加仔细的审视着安托的模样;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拥有如此厉害而不漏声色的奴隶护卫。
安托保养的极好;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皮肤却嫩的像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即使是女人也未必能保持这样的容颜;当然;凤凰夫人那样的女人不在其列。与其是凤凰夫人是女人;倒不如说她是女妖精更为贴切。
雷加眨了一下眼;注意力再度回到安托身上。安托的体态丰盈;脸上一丝皱纹都看不见;头上光溜得像颗蛋;若不是没有头发;单以他的举止而言;雷加一定会误认为他是个女人。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紫色丝质长袍;袍子做工精细繁琐;一看就是宗师级以上的裁缝才能缝制出来的;紫袍之外;罩着一件金丝缝制的透明外衣;搭配起来格外显得雍容华贵;而在胸口处;绣着一副金色的天秤;也宣告着他的商贾身份。
他的脚下踏着一双前尖后宽的天鹅绒软鞋;走起路来一扭一摆;竟然有几分女人的媚态。
他越过雷加;径直走向常茵伯爵。走路时带来一阵腻味十足的香风;直逼得雷加连连后退了几步。
加布里尔凑到雷加的身边;小声的介绍道:“安托是森岩拍卖行的总管;掌管着所有大宗贸易;人脉极广;不容小觑。”
雷加轻轻的点了点头。每个国家只有一座拍卖行;四大拍卖行间从未发生过争执;说明这些管理拍卖行的人都聪明绝顶;甚至极有可能是归属于一个势力统一管辖的。若四王大陆上真的有这样一个隐藏势力的话;那么其影响力将丝毫不逊于圣光姊妹会。
“你瞧出我们这位总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吗?”加布里尔小声的问道。
“不对劲儿?”
雷加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你指的是他的奴隶?”
加布里尔摇了摇头;神秘的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他是个太监。”
“太监?”雷加怔了一下。
“嘘;小声点儿”
加布里尔倒吸了一口气;恨不得伸手捂住雷加的嘴巴;见安托正在热情的跟常茵伯爵攀谈;紧绷的脸色才放松了下来。
“没错;安托是太监——你知道太监是什么吧?”
加布里尔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太监就是被阉掉那玩意儿的男人;所以他算不得是男人了;但也算不得女人。”
雷加不动声色的说道:“我知道太监是什么;我只是很惊讶;掌管如此巨额财产的人竟然是太监。”
加布里尔嗤笑一声;“不仅森岩城的拍卖行是由太监主管;其他三个国家的拍卖行也是由太监们主管。”
雷加疑惑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加布里尔耸了耸肩;“据他们自己说;男人的一切烦恼都来自于胯下的那个玩意儿;唯有看破欲念;主动净身者;斩断自己;也斩断一切亲缘关系;在面对拍卖行巨大的利益时;才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
雷加忍不住问道:“你是说;他是自己主动阉割的?”
“没错。”
加布里尔不无唏嘘的说道:“从来没见过这么傻的男人;我敢打赌;他根本就不会用自己胯下那玩意儿;只把它当成尿尿的工具了。”
雷加抿了抿嘴唇;轻轻的摇了摇头;喃喃的说道:“不;这个男人敢做所有男人都不敢做的事情;这才是他真正可怕的地方。他的奴隶只是看上去可怕;而他才是真正的可怕。”
说完;雷加也不去理会加布里尔的不解;而是安静的听安托与常茵伯爵间的对话。
安托满面春风;笑盈盈的对常茵伯爵说道:“伯爵大人;听说这里的酒不合您老的胃口;小人特意从拍卖行的府库里拿来一坛珍藏了五百年的帝王笑;请您一定要笑纳啊。”
常茵伯爵也客客气气的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没想到这种小事也劳烦总管大人亲自前来。老朽喝不动酒了;总管大人倒不如问问老朽的这两位好友愿不愿意赏光;如果他们愿意;老朽必当舍命奉陪;与总管大人喝上一杯。”
太监瞪大了眼睛;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常茵伯爵用如此恭敬的语气说话;再抬眼一扫春雨夫人和雷加;脸上随即作出一副悔过的表情;“哎呀;光顾着跟伯爵大人闲聊了;怠慢了两位贵客;真是该死的很该死的很”
第二百六十章 短暂交锋
一边说着“该死的很”;太监一边细细的观察着春雨夫人和雷加的容貌。
细看之下;两人一个是器宇轩昂;一个是清雅脱俗;但却都穿着极为卑贱的衣物;这也是导致他一开始就没有正眼看他们的原因——经常茵伯爵这么一点醒;他才认出了春雨夫人的真实身份来。
而至于雷加的身份;安托并未瞧出;只是那股煞人的英气让他如针芒在背;从一进包厢就能感觉的到;而今;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了。
他先是快速而隐蔽的朝豹纹身奴隶使了个眼色;让他注意雷加的一举一动;而后换上一副甜腻的笑脸;把头转向春雨夫人。
“哎呀春雨夫人”
太监像是一个见到了惊奇事物的少女一样低呼起来;“天哪;一直以来都期望再见到您;没想到我们居然是在这里相见;都怪小人眼拙;未能第一时间跟夫人问安;罪过罪过。”
说着;低头朝春雨夫人深深的鞠了一躬。他的脑袋又光又亮;越是一本正经的行礼;看上去就越发的滑稽可笑。
可是;没人能笑的出来。这位太监的身份和地位;以及他所掌握的财富人脉;绝对没有人敢于当面嘲笑。
春雨夫人见安托说的如此客气;自己也免不了客气的还了个礼;然后颇为疑惑的问道:“总管大人;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当然见过”
安托绘声绘色的说道:“几年前;在您的大婚上;当时小人可还给您敬过酒;祝您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呢。”
说到这里;他眼皮一垂;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惜天意弄人;那场华丽的婚礼只进行了一半;就变成了悲剧。”
春雨夫人猛然回想起来了;当时婚礼的宾客中;确实有一个女里女气的光头男人;只不过当时她并不知道那就是掌管森岩城拍卖行的安托。
一想到自己曾经结过婚;春雨夫人的心中就充满了对自己的厌恶情愫;脸上也顿时失去了颜色。
太监看到春雨夫人的不安;还以为春雨夫人是念及自己死去的丈夫;当即安慰的说道:“很遗憾夫人;不过;小人必须要说的是;寡妇也自有寡妇的妙处;起码我拉您的芊芊细手时;不会有人站出来砍我的脑袋;哈哈哈——”
说着;他就伸手细腻的手掌去捉春雨夫人的手。
一声怒吼从雷加的喉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