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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猛返过身面向那人怒道:“我在此还有要紧事情,人命关天,不是叔王说让回去就能回去的!你走吧!”
“请郡主跟属下回府。”
柳烟两手因气极紧握成拳,手指关节微微发白,下颌紧绷,脑中只想给那人下一个恶毒符咒,再忍了忍,又说:“允我三天。”
“请郡主马上成行。”
忽然,一阵即使在黑夜里也显得出浓黑的烟雾漫过,原来是柳烟转过身后便背负双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白扇一支毛笔,悄悄在背后描描画画,那人“成”字刚说出口,她便迅雷不及掩耳地一把将扇按在那人额心。那人没防备,便被这股黑烟整个笼在其中了。
弹指工夫,黑烟散尽,柳烟还保持着手执扇柄的姿势,面前的人却没了踪影。她咬牙骂了一句“欺人太甚”,便不再耽搁,推门闪身进了屋里。
屋里狐妖李珩早等在桌前,以她灵力,即使受制于炎朝结界,也能隔墙探知门前发生的一切。
迎上李珩问询的目光,柳烟摘下面具,叹声道:“家庭纠纷,让姐姐见笑了。”
李珩也不多问,只是说:“姑娘刚才法术甚是奇特,看来已经不是一般画扇幻术了罢。”
“是囚灵术。师父只让我用在捕捉灵兽上,没想到竟用在了人身上。罪莫大焉。”
“姑娘一时半刻竟施得出如此再造空间囚灵之术,怪不得明先生如此看重姑娘了。”李珩感叹道,又急急询问:“七星炉的事如何?”
“我已拜托赤刀盟分舵主帮忙去国师府上打听了,应是不久便有分晓。我猜既然七星炉在内城,那必是被精通术法者收藏。内城之中,据我所知,除我以外,就只有两位国师及其座下弟子是修习法术之人。我还在殷琊山上时,师父一直说那七星炉远在仙界,而我到万安也不过两年时间,若是七星炉早在此地,即使隐藏再秘,也自会有法力更高强之人发现。这样,七星炉天下至宝,起死回生,妖界仙界必会有人前来寻找。可直至今日,两年来进入万安的灵力精深者也只有姐姐一个,所以我猜这七星炉一定才被运来不久,还鲜有人发觉。而且,我又没有感觉到与瞬移七星炉匹配的法力波动出现过,那七星炉必是被有心之人以平常方法秘密运进府中,掩人耳目。”
“是了,”李珩点头叹道,“若真如姑娘推测,那便要麻烦姑娘帮忙张罗了,珩真不知如何感谢才好。”
“姐姐千万莫要如此折杀柳烟了,这些都是应该的。”柳烟赶紧答道。见时间不早,她又与李珩推让半日,才劝得李珩与妹妹一道住在了柳烟房间,她自己则歇在外间。
斜歪在藤椅上,柳烟却全无睡意。一天内从镜子到李珩,从杨易景到黑衣人,事故接二连三。她本是喜静不喜动,兼之自小有脾虚之症,略动则身疲,再加上幼时际遇,其实养成了颇有些寡淡孤僻的性子,只在亲近的人面前活泼一些。今日提力替李珩奔走,这时歇下,脸上才显出惫怠神色,眼睛半闭,一动也不愿动,却仍醒着。
少时,她复坐直身子,感觉心中烦闷如堵。从衣襟内摸出一柄团扇,正是方才囚住黑衣人的那柄,原来那扇子藏于她穿在黑衣里面的镶紫玉银腰带里。接着,她又从那里面掏出了平时用的紫毫。
“多谢师父了,若不是您给的腰带能放成千上万的扇子,这回就麻烦了。谁想得到还需要带囚灵术的呢?”她对着扇子喃喃自语着,看着扇上淡墨几笔勾出的老树清溪间多出一个黑衣行走的人,又叹了口气,提笔凝灵力为墨,在画中溪畔浓墨勾勒出一间茅屋,道:“你先委屈在这里住几天罢——食物我会给你送进去,我也不得已。不过你可以放心,叔王大人不会轻轻放过我,过两天定会再遣人过来……若是那会儿事情还没办好,我就也把他接进来让他与你做伴可好?”
言罢,柳烟又将扇子收进了腰带,重新歪倒在椅背上,倦极闭目睡着了。
。。
第四章 夜闯
通往万安城中轴线崇明街的永康街上这时不同寻常地挤满了来回推搡涌动、吵吵嚷嚷且全都引颈朝一个方向张望的百姓,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过节时才有的兴奋热切,不断有人按着前面人的肩膀点起脚尖向着街口探头伸脑,而被前面的人不满责斥,还有的人竟然从附近酒家里搬来了长凳踩在上面。
柳烟见此情景,心中更烦。原来天亮后她老老实实在家等了大约两个时辰,再耐不下去,便跑出来到街上寻杨易景,没想到人没找着,倒见着了这么一幅场面。她对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完全没有兴趣,正想退回去再换一条街试试,却无意听到旁边正往前挤的两个姑娘的对话。
“……咱们在往前去去,指不定就能看见了呢。”其中一人满额汗却一面笑着大声对另一人说道。
“就是就是。这可是皇上祭祖,场面一定了不得!那边崇明街清了街,咱们要是能到街口就好了!”另一人也如彼欢喜地说着。
原来是皇帝出行,柳烟立时心中更倦。不过是好几里的太监外加好几里的宫女,顶上蓬了几顶黄漆漆的华盖,外面走着几群穿的光鲜的花架子羽林,中间皇帝老儿躲在他那八匹马拉的方形华车里,有什么好看!
她这么想着,却一时没留意被后来的人群赶着挤向了街口的方向。柳烟一时无奈至极,却左挣右扎也敌不过百姓的万丈热情,苦得她直想大喊一声:“大爷大娘姐姐妹妹们求你们放我出去吧!”
被推挤得额头脖颈也冒出了细汗,柳烟发觉人群终于停止挪动。倒不是大爷大娘姐姐妹妹已经满足于现在距街口还有一箭地的观赏位置,只是到了这里人挨人已经达到了基本无缝的状态,前不能前,后不能后。
柳烟欲哭无泪,只好被夹在人群里满心郁闷焦虑地等着什么时候人稍稍散开一些。虽然她倒也能画把扇子直接遁地出去,只是她一来不愿随便浪费灵力,二来也不想当众消失成为京城奇谈,于是只好眯了眼睛穿过前面人群的缝隙看去。
这个距离再兼如此密密麻麻的人,一般人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不过这个倒难不倒柳烟,只可惜她有得天独厚的敏锐视力,却一点也无意于崇明街上目所能及的浩浩荡荡的皇帝车驾阵势。只见永康街通崇明街的街口处早有一队银甲羽林列开守住,崇明街上宫乐飘扬,华衣纷飞,宫女太监们低头逶迤而行,执扇捧壶,恭容肃貌,那队伍显然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却还没望见皇帝御车。
突然前面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喊了一句:“太子来了!”立马刚安定了没一会儿的百姓又炸开了锅,一个个引颈探首,恨不得能飞起来一览太子尊荣。
柳烟却是脸色一变,看见那个骑在骏马上的挺拔身影只是将眼眯得更加厉害。太子越昱平正值弱冠之年,是炎朝祚延帝的嫡长子,下面还有六个弟弟,三个妹妹。作为长子,越昱平一向恪于言行,勤于文武,朝中民间都很有威望。
那绾缰缓行的身影远远看去也是稳重英武,两道俊眉平起斜飞,双目略显狭长,眸中精光稳而不露,鼻挺端严,薄唇微抿,自有一种威严刚劲气度,又不乏如琢如磨的俊雅之意。
这边柳烟眯眼看了半日,忽听身旁还是那两个女子唧唧喳喳议论。虽然什么也没看见,她俩倒是热情不减。
“哎,那可是太子啊。若是能看见该有多好!定是英俊不凡!”
“可不是!听说太子十七岁就披挂出征,一举平了南边大理之乱,去年皇上卧病在床,还是太子临朝监国!这样人物,怎生见他一见才好!”
柳烟再也听不下去,冷冷在一边哼道:“我怎么就看不出他有什么好!出征平乱,监国辅政,那都是他份内之事,倒是一个才刚二十出头的人,就老气横秋成那样!听说他弟弟妹妹怕他跟怕爹似的!”
那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朝柳烟看着掩唇笑道:“听这位妹妹的话,倒像是对太子了解不少!”
柳烟又是冷冷一哼,眼中滑过一瞬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神色,别过头去不再答言,心中却想,我自然对他了解不少,用飞来镜看了几万次,还夜里跳墙进宫偷窥,想了解得少都不行!
她再待不下去,于是奋力向人群外挤去。一路上被她挤到的人皆是抱怨连连,她自己也被推搡得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待到终于挤到了人群较稀处,她长叹一声感慨逃出生天,这时又急急忙忙想去找杨易景,心中又急又气,不知耽误了多少工夫。放眼一轮,突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柳烟大喜,快步绕过几人,一把捉住了那人的衣襟。
那人“哎呀”一声,却是那个险些被卖作娈童、让杨易景救下的名叫木文的小子。柳烟揪着他不放,一边一叠声问他:“你槐大哥呢?我叫打听的事儿呢?”
木文不明所以,使劲拉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哀声叫道:“柳烟姐姐,您先放手行么?我也不知道大哥去了哪里,您打听什么事啊?”
“这么说,杨易景都没让你们去打听?!”柳烟怒道,手上揪得更紧。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大哥好像这几天正躲着什么人呢,我们都常见不到他。”
“躲人?”柳烟又眯了眼,“不是躲我呢吧?!”
“好像……好像是躲个女的。”木文战战兢兢地说。
“哼!”柳烟一把放开了手,跺着脚狠狠道,“看我见着他了怎么收拾他!”说罢便气咻咻横冲直撞地往自己家奔去。
进了扇店,柳烟倒愣在了那里。
只见柜台里站着李珩,柜台外呆立的正是她遍寻不见的杨易景。杨易景正两眼直愣愣地瞅着李珩,两只手端着,仿佛不知放在哪儿好。他也走南闯北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见过这么标致的人物,看着李珩精致的唇、秀媚的眼,再加上那通身温柔娴静的气度,他就只剩傻愣的份了。柜台里千年狐妖倒是镇定的很,依旧是平和舒缓地回看着对面男子,像是在极有耐心地等待他说话。
柳烟见此情景,也忘了发脾气,心道这可确是被“狐媚”了呢,便“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这一声笑倒惊醒了沉醉中的杨易景,他有些尴尬地咧嘴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后脑勺,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