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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掌握一门水系阴寒类法术,也算有点收获。
然而不管怎么说,眼睁睁地看着大活人在自己眼前消失,心中总归有些不快。
怏怏浮出水面,业已离海船不远,凡人眼力不如修士,兼之暮色中他们肯定还没有看见自己。
也不知船上有什么宝贝,竟让水鬼那么看得起他们,居然连筑基层都惊动了。
有心上去看个究竟,于是发动敛气术收去灵力,在海水里胡乱扑腾,扬声高呼:“救命——救命——救——救命——救——命——”
呼喊声海面上传出,海船上的水手们骚动起来,有人高呼道:“快放舢板,快放舢板,海里有人。”
嘈杂的呼喊声里,有舢板迅速放了下来,舢板上两个身着青衫布裤的水手挥动船桨,迅速划来。
步离沉入海中,却是更游近了些,稍后冒出头来愈加有模有样的扑水、高呼。
暮色中有饱含沧桑的声音高喊:“别慌,别慌,坚持住,坚持住,我们马上过来。”
说话间船桨划动的更急,终于有个水手纵身跳入大海。
那水手五十岁上下,身材宽大,光头,圆脸,颌下有篷花白连鬓胡须,生的浓眉大眼,满面坑坑洼洼,也不知除掉多少麻子。
搭眼看了看,却是水性惊人,鲢鱼般迅速自下而上游了过来,眨眼靠近,一把抓住手臂,海水中冒出头来,然后回手拽住另一个水手抛过来的绳子,拉着他迅速往舢板游去。
此刻步离收去灵力,浑身上下变得**的,自然狼狈不堪,双目紧闭,作出晕阙的模样。
舢板上的水手二十一二岁的模样,头上胡乱挽个发鬏,小麦肤色,小嘴,生的目若秋水,透着无边机灵,衣服宽大,显得身材略有些消瘦。
他很有经验,努力将步离拖上舢板,尽量平放到船舱里,双手按压肚皮,却是先给他放水。
好在已经学会使用水系阴寒力,变出点水不是什么难事,当下暗暗运转灵力,深深的吸几口海面上潮湿的空气,以寒力凝出流水从嗓子里逼将出来。
于是噗噗几口清水喷出,步离终于幽幽醒来。
“这是哪儿,我死了么。”步离虚弱的问道,他装得还真是有模有样。
年轻水手望着他笑了笑,以略有些清脆的嗓音说道:“小兄弟说哪里话,这里自然是邛海,我叫祝皓,他——”
指了指刚刚拾起船浆,浑身上下**的水手道:“……叫黎康平,老黎,我们都是平安号商船上的水手。”
咦,商船,还真是运气,不知道是不是去墨池岛滴。
祝皓说完,老黎抹把胡须,勉强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他也不多说话,只是用劲儿挥动船桨,大概想用运动来驱散身上的寒气。
祝皓续道:“按小兄弟的说法,我们都是死人了,真好笑,也算你运气,遇上我们了,要不是发现的及时,小兄弟呀,死不死的可就真难说了。”
步离喘息片刻,道:“两位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哪。”
“什么恩人不恩人的,都是缘分那。”祝皓竟是个多嘴多舌的主儿,一句话说完,面色暗淡下来,续道:“不过,你算是救上来了,可老钱他们,唉。”
说到这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说的应该就是刚刚落水的水手,步离正想找机会打听个究竟,眼前有机可乘,怎肯轻易放过,于是问道:“怎,怎么,出什么事儿了。”
祝皓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日子咱们商船上总有人莫名其妙的跳海自杀,一下去就没了,救都救不及。”
“什么时候开始的。”步离问道。
祝皓想了想,道:“两月前吧,已经死了七十多个,赵纲首,嗨,纲首也就是咱们商船的头儿,听明白了吧,赵纲首他老人家说了,再过一个多月咱们就到琉球岛,眼看着就要回家了,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想不开的,这要回去,可怎么给家里人交待啊。”
琉球岛,大梁国海上贸易的中转站,岛上商贩云集,诸多见多识广之辈,应该能打听到不少消息,左右海里转的糊涂,不妨先从哪里下手。
嘎嘎嘎嘎,小爷我还真是聪明。
不说他心头得意,祝皓却说得伤心起来。
“到了。”老黎忽然说话,然后放下船浆,伸手抓住根绳子,使劲儿摇了摇,仰头高呼道:“绞。”
却是舢板已经驶上沉甸甸坠入水中的升降板。
上面的水手齐声喊着号子,转动绞盘,将升降板绞了上去。
“哥几个,接着。”祝皓高喊着搀扶步离站起来,人群里自有人手忙脚乱的接到甲板上。
其时业已夜色深沉,海面上渐渐飘起大雾,海上早晚温差很大,虽然他不怎么怕冷,但既然打定混事的主意,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当作若无其事,于是赶紧抱住双臂,靠着约有三层木板那么厚的船舷瑟瑟发抖,头发上、衣服上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别说他做的逼真,当年流浪的时候吃了不少苦楚,那些苦楚刻骨铭心,经验自然是要多丰富有多丰富。
老黎跳上甲板,业已冻得面孔煞白,浑身也是瑟瑟发抖,不过他是真的,高声吼道:“快,酒,酒。”
立刻有水手递来诺大的酒葫芦。
接过来咕嘟嘟几口,面色方才恢复正常。
祝皓一上来就抢过酒葫芦,递给步离道:“喝点,暖暖身子。”
步离拿过来一大口下去,这酒似地瓜,似红苕,又似白干,虽然粗涩,劲儿却挺大,腹中似乎有团火爆裂开来。
步离暗道:“呀呀个呸的,不用再装了吧。”
抖动渐渐停下。
可在祝皓心里,他还极度虚弱,热情的搀着他拨开人群,说笑着向尾舱走去,掀开甲板,慢慢的沿木梯下到二层。
是条又长又宽的走廊,走廊另一头靠近船头的位置也有架木梯,上头有月光射下,看来那边是通的。
两列十数个舱房,舱房里有不少人出来围观,这里应该便是专供水手们休憩、娱乐、研究海情地方。
一路罗里罗嗦,走进左侧第三间舱房。
期间问起来历,步离只说自己姓步,随师父出海游学,途中遭遇风浪,师父已经掉在海里淹死,而自己因为打小熟悉水性,故而挣扎到被老黎和祝皓救了上来之类的言语。
这番话随口就来,心中毫无愧疚之感,反正老头儿已经死了,淹死烧死倒也没多大区别。
第五十八章呼风唤雨
船舱一面是二十来人的大通铺,另一面开两三扇舷窗,地上零乱地放些圆凳木桌以及许多乱七八糟的家什。
看样子这里便是祝皓他们在商船上的家。
身后有不少水手跟进来,水手们终年寂寞无比,好容易见到张新面孔,自然是要多稀奇有多稀奇。
各个乱七八糟的找凳子,递汗巾,喧喧嚷嚷,忙了个不亦乐乎。
老孙这才挤了进来,随手抛过来一个明黄色包裹,道:“嘿,拿着,别管合适不合适,赶紧换上,别着凉了。”
说着话儿,赶紧拨开人群往里边走去,他冻坏了。
祝皓接过来笑道:“别看老孙话不多,其时心挺细的,他早看出你是个道士,所以特地要了这套衣服过来。”
步离愕然停下,惊讶的问道:“船上还有道士。”
祝皓撇嘴道:“什么叫还有,两个呢,一个矮些,姓王,王乘风,另一个姓张,张逐月,个头和你差不多,我们叫他张道长,都是两月前在祖洲岛上船的,岁数不大,可人家,高人那,那学问,啧啧,哪儿像你,看起来也不小了,却连个名字都没有,想来你师父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人物……”
祝皓说到这里,颇为懊悔自己的多嘴多舌,偷偷看了看步离,生怕引起他的伤心事。
步离才不在乎呢,接过来顺手放到身旁的木桌上,又开始擦拭头发,心中暗道:“呀呀个呸的,什么狗屁道长,不过凡夫俗子而已,连海里闹水鬼都不知道,能高到哪儿去,哼。”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嘴上却淡淡的说道:“是么,得空儿引见引见。”
呵呵,口是心非的本事那可是说来就来的。
祝皓见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登时踏实了许多,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俩道长脾气古怪,整日价窝在舱房里,寻常不轻易出来,赵纲首吩咐过,不许随便打扰。”
“为什么。”步离奇怪起来,海上航行寂寞无比,这俩人倒有意思,整日价呆在舱房里,他们坐得住么。
祝皓突然看了看他,奇道:“你这人挺怪的,刚海里出来就问三问四,哪儿那么大好奇心阿。”
步离心中一惊,暗道:“不好,问太多了,刚死里逃生的人都极度虚弱,哪儿会操心这么多闲事。”
不过这番话却不好说出来,急忙王顾左右而言他,以极为虚弱的语气说道:“我,我要换衣服了。”
祝皓闻言一愣,旋即对大伙儿笑道:“没看出来,小步子还挺害羞的,早说么,嗨,咱们都走吧,这家伙不好意思当咱的面儿换衣服那。”
众人哄笑,眨眼作了鸟兽散。
舱房里立刻安静无比。
说话间老孙终于换好衣服,却是白色短褂,褐色单裤,黑色方口布鞋,精神抖擞地走过来对正在擦拭水渍的步离说道:“小步子,别耽搁了,赶紧换上干衣服热热乎乎睡上一觉,明儿个包你活蹦乱跳,晚上咱们这班人当值,没人打扰的。”
这句话说完,也打开舱门出去了。
他穿的是夏天的衣服,现在已经初秋季节,虽然有些冷,却比湿着身子强些,水手大多来自沿海渔村,原本也没多少银子置办多余的衣物,只能靠强壮的身子抵御寒冷。
舱房里安静下来。
众人走后再也不用装模作样,步离终于松了口气,立刻运转灵力,发动驭水术,刹那间心与意合,居然将周身水分自十万八千毛孔吸入体内,稍候右掌一伸,掌心出现个小冰粒,眨眼长大,待到如西瓜大小时随手抛在空中,然后屈指一弹,灵力射出,将冰球击了个粉碎,身上的水分全部吸光,顿时衣服比在太阳底下晒了十天十夜还干得彻底。
方才打开包裹,看看里面都装些什么。
哇靠,还真是道士的衣服,和自个儿身上这套似乎没多大区别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嘴里嘀咕着:“呀呀个呸的,这话怎么说的,敢情小爷还当定道士了。”
眨眼穿上,然后将破衣服团巴团巴,顺手扔入大海。
一切收拾妥当,便再也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