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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我承认它的存在。可是我又清楚的感觉到,我距离玄奥大成还差一个契机,没有这个契机,就算我立下这个玄奥也是不完美的。”
司马槿悟出的玄奥同样高深莫测,一点都不比安伯尘的浅薄,正因如此,她才会非得等来最佳的契机才立下这道玄奥。至于怎样才算是最佳的契机,司马槿自己也说不上来,她若知道,那天道机缘岂不等同玩笑。
“那你准备如何?”安伯尘问道:“准备借助大道法会来寻找契机?”
“或许吧。我再闭关也闭不出什么名堂,与其继续苦修,还不如借助这次大道法会的机会,一来印证我的玄奥,二来寻找立道机缘。”司马槿说道。
“参加大道法会……”安伯尘稍作沉吟,随即摇头否决道:“不妥。红拂,你玄奥虽然了得,稳定和崩溃,象征着世间万物命运,乃是道中之道。可是你光会了玄奥,却从未和人动过手,未经杀伐,如何参加大道法会?就好比纸上谈兵,遇上稍微强些的对手,你只会惨败。”安伯尘毫不留情的说着,直说得司马槿嘟起嘴,不悦的辩解道:“谁说我没和人动过手。你忘了,当初我们从梦术中越过王子山到达归一岛遇到的那个假扮成教徒的女神将,就是被我一巴掌拍死的!”
闻言,安伯尘愣了愣,在他印象中,司马槿早已定性成拥有绝世才智和独属一家的易容术,再加上一招得天独厚的媚术,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本领来对抗强敌,因此他自然而然的忽略了那日司马槿杀死女神将的手印。此时回忆起来,就连已是真仙巅峰的安伯尘也心生寒意,脑中不自然的浮现出那日的场景:
印法刚捏成时,一股不动如山、不怒自威的气息从司马槿身上传出。那本是佛家的不动手印,稀松平常,然而被司马槿捏出时,挟带着她新领悟出的稳固和崩离奥义,气势大变。就仿佛天地、世界被刻画入一副古卷中,固然巍峨雄壮,可只存在于古卷中,毫无任何动态的存在,让人觉得无比压抑。然而当女神将这一刀落下时,司马槿的手印顺势松开。她松开的方法并非像寻常仙神的手印那样,按照一定的节奏、韵律,而是毫无规律,无比紊乱的崩离。这种感觉,就仿佛原本约定俗成的事物,比如秩序,已经被人遵循了千千万年,早成了习惯,却在一朝被打破,化作过眼云烟——这是一种让任何人包括仙神妖魔都无比心慌的感觉。再然后……没有然后,仅仅是司马槿初悟玄奥时随手捏出的一个印法,便将明显饱经杀戮的天宫女神将杀死,而且只用了一招。
“怎么,想起来了吧。”司马槿嘻嘻一笑,颇为得意的看向安伯尘道:“那日我对于此般玄奥的领悟尚浅,道行低得很,即便如此还是杀了那神将,更别说如今。”
安伯尘依旧摇头:“这不一样。那日你算是突袭,打了那神将一个措手不及。今次大道法会可不同,这可是上了擂台当着所有人面的比斗,对手不会给你突袭的机会。就算你侥幸赢下第一场、第二场,可事不过三,你终难走太远。”
对于战斗经验,无论放在哪个时代,安伯尘都算是当世佼佼者,他所交手的人里有大匡虎狼,有真龙后裔,有仙神妖魔,还有专门为战斗而生的通天塔斗奴,因此安伯尘压根无需去想就能判断出司马槿在大道法会上的前程。
“我说小安子,你当真以为我这一闭关,把人都闭傻了?你说的这些我岂不知道。”司马槿瞪了眼安伯尘,没好气道:“我和你说这些还不是想让你帮我琢磨琢磨,我那手印可以如何改良,才能更好的用于真正的战斗。对了,我刚才出关时听到你对那三个路人说的话,你会帮他们提高修为是吗,顺便再带我一起好了。”
“我是准备帮他们提升道行,不过也仅仅是道行,并非战斗法门。”安伯尘道:“提升道行的最好去处自然是神仙府……如今的周天宫。你刚刚闭关出来,难道又准备再回去?”
“那更好。你把他们领入周天宫,让他们自己修炼感悟去,然而在这儿教我战斗法门不就行了。”司马槿说着,微微好奇道:“是了。当初我让你收红衣他们几个天赋极佳的人才为徒,你百般推脱,如今随便遇上个资质一般的修士你就愿意领他们进周天功修行,莫非几年不见你的想法改变了?”
其实卢家姐弟和老裘的资质并不算一般,相反的,他们的修道资质算是中上等,特别是老裘能够修炼到真仙,非是拥有极强的悟性无法做到。然而司马槿眼光极为挑剔,当初选中红衣三人可是足足从十万多人里挑出,这是何等资质。而对于安伯尘一直不肯收徒传道之事,司马槿始终耿耿于怀。按照上古法门,安伯尘如今立下玄奥,已有成圣的潜质,他只需将周天之道广为传播,拥有越多的拥护、追随者,安伯尘越有机会超凡脱俗,早早成就无上。
“自然不是。”安伯尘闻言笑着摇头:“其实我同你一样,也处于某一境界的边缘,只需悟通,便可让我的周天一枪圆满。周天一枪圆满,非是击的方圆之地,亦能枪击过去未来,如此,我便能依靠我的周天枪术打破时间玄奥的束缚,成就玄仙。”
“这么说来,你也只差一机缘契机,这机缘契机需得从那几人身上寻出?”司马槿问道。
“是。”安伯尘简洁明了的说道。
他不欲告诉司马槿太多有关“热血”之于他最后一道关卡的利害,是因为司马槿修行战斗法门在即,安伯尘不想让自己的事使她分心。从修行至今,不算穿越回上古的时间,在安伯尘将近三百载的修行岁月中,他最得意的战绩无不是来自于他最少年热血的时候,比如关南荒道一战。然而时间过得越久,安伯尘的道心愈发沉淀。沉淀能使道心稳固,不被心魔乘虚而入,可也会让人失去最初时候的战斗热血,这是战斗最本质的东西,就如同安伯尘的初始之枪。初始之枪毕竟只是一种意境,被安伯尘硬生生模拟出的意境,他的内心深处早已失去了热血。事物到终了总免不了返璞归真,世间大道皆如此,安伯尘的那一招周天四象神枪除了需要将周天无穷玄奥带入枪意中外,还需要用一腔热血点燃,否则这一枪即便刺出,也只是徒有其表的一枪,无法凭其打破时间束缚,突破玄仙境。
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安伯尘,司马槿忽然想到安伯尘之前行于山林中,满山奇禽异兽尾随他之后、亦步亦趋的场景,仿佛被某种气息所吸引。
“也好。不过他们终究是这个时代的人,因此他们的命数也只存在于这个时代。不管你想要从他们身上寻什么,小心不要节外生枝。”
司马槿悠悠一叹道,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只小旗,向半空一扇,转眼半空中的云团里现出一扇黑色的小门,司马槿纵身投入云中,奔向小门而去。
“你这是要去哪?”安伯尘问道。
第665章 证道
“去找青儿教主。”司马槿丢下一句话,转眼消失在旗门中。
和卢舟雷三人不同,司马槿要想参加大道法会无需去山前广场报名,直接让青儿教主给她幽冥教的参赛名额即可,今次大道法会表面上是天下修道势力的比斗大赛,实则只是三大势力以及八剑盟之间的权力之争,因此三大势力和八剑盟拥有最多的参赛名额。
安伯尘收回目光,他先是静立着,像是在思索什么。忽然间,他转头看向某处,身形宛如风中棉絮般飘荡起来,须臾间飘落至三仙峰东部的一座山崖前。
这山崖向前凸出,和三仙峰的脉络趋势迥然相异,不像是自然成长出,反倒有人为雕琢的痕迹。而山崖下是看不清晰的缭绕雾气,雾气呈现出淡淡的紫色,翻滚如海浪,一波接连一波,时不时向上飞出几道,紫气东来,又像是发给安伯尘的邀请函。
安伯尘无言的摇了摇头,脚踩紫气坠入山谷。
山谷中紫气下,是茫茫无际的大海,海中有光,却是熊熊燃烧的紫色太阳,太阳将海水烧得沸腾染得绛紫,蒸腾起紫色的气流向上飘去。而在紫色太阳之上,端坐着一人,玄甲画戟,容颜俊美无双,气质肃杀冷慢。
此情此景,安伯尘禁不住想起了那个时代红拂的百年师父,白日宫中女帝。白日宫中女帝既能在三朝中称之为帝,又能逼退东岳王这般强人,她本身的修为应当在玄仙境,只是因为后来寻访天宫出世而被打落回真仙。换而言之,司马槿的师父是在玄仙境时,俘获了白日。这白日和安伯尘从前俘获的妖日又有所不同,乃是真真切切的星辰日陨所化,拥有太阳星辰之力。现如今吕风起俘获一轮紫日,乘坐紫日驾临三仙峰,彰显出他不同凡响的霸气,修为虽然才只有真仙境,可只凭他俘获紫日的这一手,便足以让他真正跻身拥有挑战玄仙实力的秩序破坏者行列。
“久违了。”
安伯尘脚踩一丝紫气,注视着吕风起。
就见吕风起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眶中泛起奇异的颜色,有冰雪的颜色,有紫日的颜色,还有一抹泛黄的痕迹。冰雪是吕风起骨子里的冷漠,紫日是他如今座下法驾,至于那一抹泛黄,却代表着他在地府黄泉百年修行所得。
修炼到终了,都会进入一种返璞归真、化繁为简的状态,如吕风起,此时的他就显露出最本质的三种特制。
微微点头,吕风起没有说话,一股威武霸道的气息自然而然的从他身上流淌出,三十年的东神教教圣,手掌征战杀伐大权,天下最有权势的几人之一,吕风起拥有这身气质也不足为奇。只是他身上属于这个时代的气息越浓,这个时代对于他的烙印也会越深,在天地崩溃之前这算是好事,可在此之后,这对于吕风起而言,无论他的修行还是道心,都是一件坏到极点的事。
以吕风起的眼力见识,他不可能看不出来这点,他也不是目光短浅、只在乎眼前之辈,可他为何要如此沉迷?
安伯尘有些不明白。
没等他继续想下去,吕风起的眼神陡然变得热烈起来,座下紫日随着他的眼神膨胀,紫色的光华挟带奇妙的玄奥弥漫在山谷中,每一丝紫光紫气竟都拥有一方真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