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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在那场战役中,李九不幸遇难,众人原本都以为他已被敌方杀死,沉尸北极海底,直到三天前他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出现在岗哨前,并带回了那个令出云旗将帅们无比震惊的消息,出云诸将方才知道他并没被杀死,而是被俘去洞天福地充当奴役。
然而,李乾始终想不明白,那李九如何能从万万里之遥的洞天福地逃回北极海,又那么巧的得到敌方军情。
偷偷瞄了眼自家副帅,白衣翩跹的李乾暗叹口气,强忍着出言提醒的冲动。
正在这时,出乎李乾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镜子中,躺在升阳床上的青年人忽然一挺身,双目陡然睁开,脸上先是浮起病态的红光,随后缓缓褪白,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怔怔的扫视四周,李九的目光从迷茫变得清明,渐渐记起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大帅,大帅何在!来人,快快带我去见大帅!”
李九不顾重伤未愈的身体,挣扎着爬起,双眼通红,喘着粗气大喊道。
“李将军小心!”
伺侯床前的两名随军女修赶忙上前,搀住李九,小心翼翼的将他扶上床,当中一名女修既崇敬又担心的道:“李将军稍安勿躁,等将军伤养好了,大帅自会召见你。”
“我已经昏迷几天了?”李九喘息急促,低声问道。
“回禀将军,您在这已经睡了三天。”看着一副气息奄奄模样的李九,女修满脸不忍的答道。
“三天?只剩五天了……快,快带我去见大帅!”李九面露急色,使力想要推开身前的女修,可他此时身体中的元气所存无几,哪有力气推开女修。
……
“可惜了。他大伤未愈,自己却先醒来,本命真元一损耗,从此往后他修为甚难有所提高。”
李乾轻叹一声,偷眼向帅座上的李承瞟去,却见他面色如常,不恼不忧。
正当李乾疑惑间,就听李承笑着道:“即便他李九修为全废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他能活着从洞天福地回来,对于我军的气士已是极大的鼓舞,其余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闻言,李乾心头一凛。
果然,副帅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没见过,岂会这么轻易的便去相信李九的一面之词。副帅这么看重李九,只因他是第一个从洞天福地活着回来的出云旗将官,不管李九三天前说的是真是假,将他的事迹传于军中,以他为表率,当能鼓舞军心。
李乾如是想着,暗暗佩服起自家副帅的手段。
“看他这般模样,不似作伪。”
目光投向镜中,仔细打量着急得顿首捶胸的李九,李乾不由生出一丝惋惜,低声说道。
“既然他已经醒了,三日前的谈话又能继续了。李乾,你去将他带过来。”李承轻撸胡须,眼中闪出一道精芒,射向半空中白气所凝聚的镜子,镜子应声破碎。
“末将领命。”李乾应声道,伸手在空气中画出一扇门,随后抬脚走入。
待到李乾走后,李承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抬头望向飘浮于半空中的庞大沙盘,眉头紧锁。
片刻后,空气中隐隐浮现出一扇门,李乾搀扶着面无血色的李九从门中走出。
一眼看到端坐帅席的李承,李九脸上浮起激动之色,赶忙单膝跪下,努力抬高声音道:“罪将李九拜见大帅。还望大帅速速撤离,以免落入敌军圈套!”
话音落下,主帐中一片沉寂,李乾闭口不语,李承更是抚须沉吟,仿佛并没听到李九在说什么。
李九面露急色,瞅向身边的李乾,又瞅了眼堂上的副帅,眼见这两人都无动于衷,不由连连叩头道:“大帅,此事万万拖不得!距离西南六洞天出兵来袭还剩五天……”
他还没说完,耳边响起一阵雷鸣般的闷喝。
“你不是李九……你究竟是谁!”
来自四重天仙人饱含玄奥的道音炸响于耳边,李九身体狂颤,七孔隐隐溢出血渍。
他努力抬起头,毫不示弱的迎向李承似能射穿北极海的目光,身体虽在颤抖,可神色却坚定无比。
……
北极海西北境深处,冰封的海面向下凹沉,露出一个占地将近十里的大窟窿。
窟窿周围是染满血色的浮冰,凛冽的寒风吹来,浮冰围着窟窿左右飘浮。
靠近窟窿的一块浮冰上站着道淡淡的人影,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可就在刚刚,他身体猛地一震,轻若无物的脚尖瞬间踩碎了方圆七八里的浮冰。
脚踩海面站稳身形,安伯尘侧过身,举目遥望东方海岸边的军营。
神魂中,八颗雷珠疾速而紊乱的旋转着,半晌方才平复。
“四重天仙人境,果然了得。居然差一点发现我。”
安伯尘低语着,八颗雷珠重新旋转起来,遥遥操控着远方的那颗。
第372章 偷天换日
出云旗主帐中,李九失望的看向帅座上的男子,一脸疲态,似有些不堪重负。
“末将李九出身东岳李家第七偏房,排行第九……”
说着说着,李九的神色渐渐变得平静。从他出生,到参军,再到如何立下战功升任偏将,李九都说得清清楚楚,一应俱全。
一旁的李乾复杂的盯着李九,心中感慨万千。寒风从身后蹿来,李乾侧目看去,只见帐帘翻飞,营帐外已围拢上来不少将士,正透过帐帘打量向半跪于李承面前的李九,目光中有钦佩,有疑惑,也有不忍。
他一出现果然给军中诸将带来了几分生气。
李乾心中暗道,愈发觉得李承的决定英明无比,抬头向自家副帅望去,只见端坐帅座的男子岿然不动,手捋长须,对于李九的话不置可否,却忽然向自己使了一个眼神。
李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低咳一声道:“李九将军,洞天福地一百零八宗,二重天真人往上者不计其数,从那里到我北极海又隔着漫漫路途,不知你是如何从洞天福地逃回来的?”
闻言,李九眼中浮起撕心裂肺的痛苦之色,他长吸口气,幽幽说道:“回禀将军,那年我遭敌军俘虏,一直未降,后被分到一方洞天,名曰三元极真洞天,那方洞天的主掌宗门叫作西玄山。我被抽光元气,充作柴房奴役,终日砍柴,却在三年前机缘巧合的撞上西玄山中一件丑事。”
“原来是三元极真天的西玄山一派。”李承微微颔首,他打了七十多年的仗,自然对洞天福地各个宗门了如指掌。
“你发现了什么丑事?”李乾似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
冷笑一声,李九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似在回忆着半年前的往事。
“那日我在柴房有些犯困,便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看到有人在争吵,我屏息凝神,躲在柴垛后偷偷窥探。柴房外有三人,一个是相貌森然的老者,一个是容貌姣好的女子,以及一个西玄山弟子。那弟子我倒认得,名叫陈太极,据说在西玄山弟子中地位甚高。陈太极和那个老者不知在争吵什么,声音越吵越大,两人似乎都动了真火。突然间,老者对陈太极发难,陈太极措手不及被打成重伤,坠落山崖,至于那个女弟子老者也不曾放过,将她杀死后推下山崖。待到老者走后,我知道我脱身的机会来了,花了八天时间爬下山崖,从陈太极的尸身中找出了西玄山的石山法座,趁夜逃离。就这样,我一路上躲躲藏藏,逃过数片洞天福地,到达洞天福地外的虚空大海时,石山法座已破损不堪,为了保存元气,我只能打造木筏渡海……”
“西玄山陈太极,大帅,那个陈太极当初也是一员骁将,可从十来年前便再没见他出现在战场上。原来是被宗门中人迫害了。”
李乾自顾自的说着,对于李九的话已然相信了八分。
抬头看向李承,只见他依旧不动声色,李乾微微思索,又道:“听你这么一说,你能从洞天福地逃回倒也说得过去。可你又是如何得知敌情?”
李九咬了咬牙,看向李承,有些艰难的开口道:“实不相瞒,早在李九被俘之时,便从洞天福地的将士口中听说了一个消息……我五镇海渎有细作,且不是别人,是南北两岳的六仙家。”
“大胆,你竟敢胡言乱语!”
李乾怒目看向李九,低喝道,可当李乾的目光落到一脸平静的李承身上时候,他身体一震,愠怒之色渐渐变化成浓浓的震惊。
“大帅,这不会是真的吧?”李乾压低声音问道。
“此事你知道即可,切莫说出去。”李承意味深长的说着,随后看向李九,轻捋胡须道:“你继续说。”
“是。”
李九抱拳应道,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搓揉着腹部,喉咙翻滚,张口吐出一只玉片。
“自从知道南北两岳的逆反之心,李九对他们恨之入骨。从洞天福地逃到北极海后,李九途经冰泉谷,想起四年前的惨事更觉悲戚,心无所念,遂径直前往西面军营想要讨个说法。不料正巧遇上一个二重天真人从军营中飞出,上去问话,不料他竟一言不发大打出手,我拼尽全力将他杀死,得到了这枚玉片。”
从李九手中接过玉片,李乾一脸复杂的走到李承身前,把玉片递给。
掂了掂玉片,李承的脸上多出几分凝重:“的确是华家的。那帮狼心狗肺的贼子倒是打的好主意。”
再看向李九,李承的神色也变得柔和起来。
他好卜算,早在四天前见到奄奄一息的李九,李承便预感到一丝不祥。只因那时李九神志不清,言语中颇多漏洞,李承纵然有所猜测,却也不敢笃定。如今李九将一切都说清楚,又有物证在手,李承哪里会去怀疑。
“李九将军真乃我出云旗,不,是我五镇海渎将士的楷模。你先下去休息,等今次战事罢了后,本帅自会为你向东岳王请功。”
李承和颜悦色的说着,随后摆了摆手,示意李九下去。
可李九仍单膝跪地,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还望大帅同意李九随军作战,为四年前的袍泽报仇!”
李九通红着双目道,声音有些哽塞。
事已至此,李乾此前对于李九的偏见一扫而空,心中感慨万千,看向端坐帅案的李承,只见他似乎也是有些嘘唏,忽然间拔身而起,大步走到李九身前,一掌向李九头顶拍去。
“大帅你……”
李乾惊讶的叫出声,可转瞬后,他眼中浮出一丝艳羡。
浓厚的元气从李承手掌下发出,如潮水一般涌入李九头顶百汇穴,随后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