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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由的,安伯尘心头一阵狂跳,魂体里没有五脏六腑,更不会有心,可安伯尘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心里的紧张和不安。
“琅妃出阁了!”
吆喝声从远处传来,安伯尘一怔。
她曾说过,司马家家主会将她嫁给皇室子弟,所以再怎么也不会册封琅妃。
心下稍平,安伯尘松了口气,探头探脑的向府门处望去。
一只绣花鞋迈过门槛,紧接着是火红翩跹的裙纱,再然后是红盖头,盖头下是一张玉白无颜的面具。
面具将大半张脸遮挡,露出两瓣红艳艳的娇唇,紧抿着,在阳光下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安伯尘魂体猛地一晃,险些没能站稳。
目光顺着朱唇向上,飞快的掠过素白无颜的面具,安伯尘怔怔地看向那双无比熟悉的眸瞳,全身力气在一瞬间被抽空。
瞳如剪水,绵绵无尽,就像冬日里的烟花江一般,冷凝如冰,荡漾着朦胧烟波,美轮美奂,却是那种让人心痛的美。
心疼如绞,安伯尘哪还忍得住,身化残影直扑迎亲队而去。
可就在这时,重重雾霾自琅坊街头弥散开,阴风呼啸,从中走出两个身披黑袍者,斗篷下都是一张令人惊恐的面庞,左首牛头,右首马面,各持长叉铁棒。
“止!”
那马面不由分说,持棒砸向安伯尘。
安伯尘乃是九重天雷魂体,自然不惧阴神法宝,中棍也不觉疼痛,可毕竟无法施展出神魂全部神通,被牛头马面截于当场。
“让开。”
安伯尘僵着脸道。
牛头马面相视一眼,惊疑不定。
他们来自吴京城隍,受鬼军都督节制,今日来此只是按照惯例戍守,以防能行于白昼的阴鬼捣乱,不想竟有人间修士神游来此,图谋不轨。
神师已去,大匡国境内能神游出窍者也就那几个冒牌神君,以及极西之地不世出的异人,眼前这个少年又是谁?
沉默许久,牛头看了眼马面,朝向安伯尘拱手道:“今日是司马家七小姐大喜之日,这位上仙还请回府。”
“大喜?”
安伯尘怒极反笑,也不多理会,眸中闪过丝丝雷光,下一刻魂体凭空越过牛头马面,瞬移到迎亲队前。
又是一阵阴风掠过,虚空中现出一支硕大的墨笔,执笔判官紧随着出现,笔影连连在虚空中画着符,弹指刹那间符已画好,聚成重重雾霾将安伯尘困于其中,安伯尘左突右闪,可无论是瞬移还是飞天都无法脱困。
“上仙请回。”
判官和牛头马面一样,都不愿轻易得罪人间修士,更何况连眼力毒辣的判官都无法判别这神魂的境界,显然那少年修士并没掌握神游奥妙,否则又怎会轻易被困?可毕竟他们受到鬼军节制,不得擅离职守,只能好声好气的劝说。
前有判官,后有牛头马面,安伯尘被困其中,眼睁睁地看着司马槿走向金碧辉煌的銮轿,却无能为力。
渐渐的,安伯尘恢复平静,面如不波古井。
神游虽妙,可也只是神魂出窍,即便安伯尘冲破重重阻拦来到她面前,也无法将她带走,而她不元神出窍,也无法看见自己。
春光明媚,安伯尘却不想再看,闭上双眼,锣鼓声回荡在耳边,喜庆中透着莫大的讽刺。
牛头马面和判官看向安伯尘,默默等待着,忽然间,只见那个气质出尘的少年睁开双眼,眸中雷潮泛滥,转瞬惊起风、水、火之势,四势奔涌,此起彼伏,怒海波澜,却在转瞬间消隐,而那个少年修士也不见了踪影。
长舒口气,三名阴曹鬼神相视一眼,同时回头望向府门口的少女。
虽然都没说话,可他们却心知肚明,前往上京的漫漫路途注定了不会安省,不过出了吴京便不在他们职责范围内,倒也让他们暗舒口气。
“上轿吧。”
紫龙女说道。
一只脚离銮轿只差半步,却久久没有迈上,司马槿扫过冷清而热闹的琅坊,似在搜寻着什么。
“无论你在等谁,你永远无法等到。”
紫龙女的声音永远清静淡漠。
“也是。”
司马槿点了点头,迈上銮轿,忽然回头看向紫龙女道:“对了,就在刚才又死了一个传奇命主。”
闻言,紫龙女神色淡漠,并没露出丝毫诧异,只是轻“嗯”了一声。
“匡帝让你们前来杀我们,如今却一个接一个的死在你们口中的踏脚石手底,你就不好奇,这会不会就是你们那位陛下的初衷。”
司马槿并没放弃,只要还没到上京,一切都未成定数。
只可惜紫龙女依旧不动声色,似乎对她所效忠的陛下信任到极点。
“没用的。坐好。”
说着,紫龙女走上銮轿,静悄悄的立于司马槿身侧,面如止水。
“还真是……”
司马槿无奈的一笑,刚一坐下,锣鼓声轰轰作响,烟花炮竹声中,迎亲队已然开拔。
在这样一个油米不进的女子眼皮下似乎很难逃脱,不过终归还是要试一试,倘若实在不行,只能元神出窍,舍了这肉身。
司马槿心中暗道,看向腕边珠链,轻轻摸索着。
这肉身虽麻烦,可毕竟属于她,多多少少有些不舍,再者,还欠他一个承诺。
……
西江边,激战正酣。
无华遇到的不是别人,正是齐国上将,十三骏之一的西府骏徐泰。
徐泰有天品修为,自然发现了游走在齐国边境的安伯尘,身为齐国上将的他对安伯尘的悬赏并不在乎,原本也不屑来找安伯尘,可前不久却传来一个令天下虎狼为之震惊的消息,琉国叛将安伯尘在关西一战斩杀霸侯骏。
五虎七雄十三骏是久负盛名的西极老人排定,多年未变,却因安伯尘杀了霸侯骏而空出一位。
在还没有虎狼出现,顶替霸侯骏之前,那一席便属于叛将安伯尘。虽然表面上没人会承认,可天下虎狼凭实力论高低,早已不言而喻。因此,于公于私,徐泰非杀安伯尘不可,堂堂天下十三骏怎容一个声名扫地的叛将和他们同席?
终于找到了安伯尘,又巧遇秦僧无华,徐泰喜出望外。
齐秦之间势如水火,若能再杀了无华,徐泰在匡西的声望定能攀升到极点。
可徐泰怎么也没想到,区区一地品修为的少年竟那么能打,斗了五十来合虽稳占上风,却始终未能拿下。
徐泰有些后悔,后悔托大没带些手下,一个无华尚这么难对付,若再多一个安伯尘……幸好他还在枝头打坐,可怎么看都透着浓浓的诡异。
一鞭荡开斩魔棒,徐泰抽空看向枝头。
心头猛地一跳,徐泰后背激起丝丝寒意。
第235章 抢亲前奏(中)
枝头打坐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睁开双眼。
若非徐泰无意间的一瞥,他怎么也不会发现,青衫背着长枪的少年正一动不动盯着他,安静中透着难以言喻的诡异,也不知他已经看了多久。
他在做什么?他为何用那种眼神看我?
徐泰的心脏一阵疾跳,越战越觉得束手束脚,棒影连连,鞭势渐乱。
冷风从林间卷来,人影晃动,徐的心陡然一沉,却是那个安静的少年飘然而下,兔起鹘落间已到近前。
“哈哈,这一阵就不麻烦安兄出手,且为小僧压阵……”
眼见安伯尘醒转,无华气势更盛,棒舞如风,直取徐泰下盘。
徐泰先是低估了无华,无华虽只有地品修为,可胜在身法灵动,缠斗时也不落下风。久战不下徐泰的气势也渐渐下滑,好在他久经沙场,并没失去信心。可那个杀了霸侯骏的安伯尘突然醒转,用那种看似平静却冷凝如冰的目光盯着他,直看得他心头起毛,手中的鞭势又慢了一分。
无华见状战意更盛,腾出左手捏动印法,只想趁此机会将徐泰斩杀于此。
可就在这时,一声暴吼从他身后响起,宛如平地起惊雷,将他和徐泰都吓了一跳。
无华刚想开口,只见一道紫雷从眼边掠过,在半途化作一只大手,呼啸着捏碎纠缠着斩魔棒的铜鞭,猛地掐住徐泰的喉咙。
徐泰征战多年,何曾见过如此古怪的道术,心中一阵慌乱,未及反应,雷光闪过,将他的脑袋枭下。
鲜血从他的颈腔中喷出,溅洒一地。
“扑通!”
尸身从马背上坠下,而被雷手割去的头颅也几乎在同一刻摔落。
回过身,无华皱眉看向安伯尘。
三年前琉京相遇,他还只是个羞赧的小仆僮,虽然也杀过人,可从未如此凶残暴虐过,相反的,杀了人后的他似乎还有点愧疚。一晃三年过去,物是人非,他也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角色,不过,男人当如此。
“安兄,这样可不行,总不能每次风头都让你一个人出。”
看了眼死得不能再死的徐泰,无华叹了口气,无奈的耸肩道。
“只是想杀人了而已。”
看向脚底,安伯尘低声说道。
斩杀徐泰虽痛快,可也只是那一瞬,一天未将她救出,安伯尘便一天无法平复心头那股怒气。
古怪的看了眼安伯尘,无华踟躇着,开口道:“罢了,罢了,我们这便去中都。”
深吸口气,安伯尘看向无华,抱歉的一笑道:“我可能无法和你去了。”
“为何?”
“我还有事。”
“什么事这么重要?安兄,小僧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
安伯尘笑了笑,并没回答。
这是他一个人的事,也是他一个人的战斗,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成为他的最后一战。他可不想拉上无华几人垫背,不是安伯尘大公无私、义薄云天,相反的,他却有个小小的私心。万一这一战败了,他也不能让匡帝好过,有无华、张布施他们在,或许还能多杀几个匡将,再杀几个传奇命主。
安伯尘虽然只有十七岁,却早已没了寻常少年人的年轻气盛,他本打算同匡帝周旋到底,蓄势而发,可时不待他,从此刻起他便不得不踏上那条不归路。从吴京到上京,长则一月,短则大半个月,这二十来天中,他也不知会遇上多少强敌,也不知会在哪里倒下。
前路铺满荆棘,杀机重重,可再艰难,再绝望,安伯尘也不会退缩。
安伯尘的想法无华自然不会明白,皱眉看向安伯尘,无华的神色渐渐变得冷淡,半晌哂笑一声,提棒便走。
犹豫着,安伯尘终究没有操控“白猿命主”跟上去。
难得自私一次,那便自私到底好了。
安伯尘以雷珠占据白猿命主的肉身,本打算将他当作后手杀招,赶往中都,隐伏无华身侧,出其不意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