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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虚荣心瞬间膨胀,充盈着他整个身体。
那种抱着一个女人向其他男人宣示对其的所有权这种事情,看来真的会上瘾。严肃把方针抱进车里时忍不住又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几秒,最后默默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淡淡的吻,随即顶着浓重的夜色回到严家大宅。
送方针回房之后严肃回自己房间洗澡,冲水的时候他静静地思考着一个问题。经过今晚之后,从明天起他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方针。是一切照旧还是该有所改变?
最关键的一点是,这个女人如今在他心里究竟意味着什么?是不顾一切要将她得到手,还是只不过是一时的意乱情迷,被酒精和荷尔蒙操纵的暂时失控而已?
严肃在浴房里冲了很久很久,最终也没有得出答案。
但那天晚上他洗完澡出来躺在自己的双人大床上出神时,绝对没有想到方针这个女人就这么悄悄地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第二天严肃起来的时候方针还因为宿醉睡得正香。严肃洗漱过后换了身衣服开车去公司,忙到快吃午饭的时候欧洲那边正在选址的深蓝工程有了新的进展,袁沐就替他订了最快的那班飞机安排他飞去欧洲。
严肃在欧洲待在三四天,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先去看王子。王子已经出院了,正在家里安心养伤。他又打电话问过李默,对方说额头上的疤不算长,加以时日应该可以褪去。实在不行也只会留下极淡的一点疤痕,小帅哥以后用留海一遮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说到最后李默又加了一句:“男人关键看内涵,不看脸。”
这话放在平常两个男人间说说也没什么,但放在他和严肃之间讲起来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作为这个时代典型长相出众的两个代表,他这话一说怎么听着就有点讽刺的意味。
严肃笑着骂了他一句,挂断电话的时候心情还不错。但很快他的笑容就被收了起来。因为转眼间他就知道了方针离职的消息。
听说就在王子出事的第二天,方针就跟李姐打了辞职报告。李姐是个人精,早就嗅到了方针在这个人不一样的地位,这种事情她当然不能私自做主。在实在留不住人的情况下她把这个事情报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就把方针叫过去问了几句,具体谈了什么没人知道。反正大家只知道方针从老太太那里出来后就去会计那领了两个多月的工资,然后收拾东西就离开了。
她走的时候没去见任何人,包括老杨师傅和王子,就像她突然来到这个家一样,她又突然离开了,连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背影都没有留给众人。
方针在这个家留下的痕迹本来就不多。她来的时间很短,平时又总在花圃工作,只有每天吃三顿饭的时候才会出现在众人眼前。但那种时候通常大家的关注点都在食物上,方针又是个安静不多话的人,两个多月下来她在这座宅子里没交到一个朋友,也没和人说过一句自己的私事。
很多人甚至在她走了三四天后都觉察不到她的离开。像她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从来都没在别人心里留下什么,自然也就激不起一丝涟漪。
但方针毕竟在严肃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撇开那两个浅而无味的吻不谈,他们两人在这间屋子里交集几乎比谁都多。
方针不留一句话就走了实在令人不太愉快。严肃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看着上面那个自己从李姐那里要来的电话号码,想了片刻后,毫不犹豫地删除了。
既然她选择离开,那就是已经做出了决定。严肃那一刻的心是放松而平静的。这样也好,与其继续尴尬地面对,倒不如走了来得干净。没有开始也就不必计较结束,过往的一切只是漫长生命里的一个停顿而已。如今走过这个停顿,生活还将继续,人生也一如往常般精彩。
严肃唯一有点遗憾的是,那天没来得及问方针在医院里袭击她的那个人是谁?潜意识里严肃觉得那不是一场意外,但一想到方针干脆果断地离开他又觉得自己没必要拖泥带水。
一个女人尚且可以快刀斩乱麻,更何况是他?
严肃开车离开严家大宅回公司的时候,心里关于方针的那点记忆已经被抹去得差不多了。他打开车窗吹了会冷风,等车停在深蓝地下专属的私人停车场时,整个人已经恢复正常。一切就像回到了方针刚出狱时的那刻一样。
方针的心里也有相似的感觉。
从严家出来之后她觉得就跟从牢里出来时差别不大。她依旧没有地方去,家是不能回了,朋友也不想再麻烦了。她现在和那时唯一的不同在于口袋里有了赖以生存的金钱。
有了钱一切事情就好办了。她本来也曾让徐美仪帮她留意过哪里有便宜的房子出租,从严家离开的当天她就给对方打了电话。徐美仪一听她辞职了什么也没说,很讲义气地就来她临时住的小旅馆找她,又要把她往家带的样子。
方针却笑着拒绝了她的好意:“我想租个房子,小一点便宜一点,跟人合住也没关系。你不用替我担心钱的问题。”
出狱三个月她其实攒了不少钱。安德森给她的七千块她几乎没动过,离开严家的时候老太太让人给她按三个月结算工资。头一个月四千块后两个月五千块,再加上前两个月额外多的一千块全勤奖,她从严家一共拿到了一万六。加上原来有七千,她零碎花掉了不到一千,算一算她现在居然有了两万二的存款。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方针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攒下这么多钱。
五年前她又当记者又当翻译的时候,挣的比现在要多,可钱却总也攒不起来。每次钱刚一到手家里就总有莫名其妙的理由要花钱。不是冰箱坏了就是饭桌嫌小了,要不就是沙发旧了。总之她出来工作那一年里挣的钱几乎全贴了家里,最后银行卡上的那点余额也就够她牢里五年的开销吧。
所以她妈总骂她是赔钱货,搞了半天一分也没剩下。可她细细想想,那些钱不是花在家里了就是让父母拿去贴补弟弟了。他们一直想给他买房娶媳妇,如果方针没坐牢的话,她敢保证这五年里她挣得再多也未必能攒下这两万二来。
徐美仪见她手里确实有钱,也就没再勉强。毕竟让方针住到自己家虽然是好意,但对方心里多少会有些不好意思吧。她也不想让方针太难做,也不忍心方针在她家里还整天做些阿姨才做的工作。
于是当天方针还是在小旅馆住了下来,一晚上一百来块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到了第二天白天,她正准备出门去找工作,徐美仪就打来电话了,说已经帮她找到合适的房子了。
那房子据说位置还不错,离市中心不算远,搭两站地铁就到了。在一个半新不旧的小区里,是个一居室。说是一居室其实就是一个单间,总共就二十来个平米,被隔出一个小卫生间后其余的房间客厅厨房都在一块儿。九十年代的时候这样的房子还是挺多见的,造的时候多出来一点面积一般就会被做成这么一小间,租给那些单身的男男女女。
方针对这么个地方很满意,简直出乎她意料得好。她也想过去跟人合租,但担心自己有案底会让人感至不安。可如果去租正经的一居室又太贵,她舍不得那个钱。这个小单间地方不大却足够丰满,关键是便宜,每个月只收三百块。
在这个国际大都市里,每个月三百块还能租到单独的一间,根本就是撞了大运了。徐美仪说房子是她一个朋友的,他们一家人出国移民了,国内的房子想找信得过的人住着,也算是帮着看看房子。所以收的房租只是象征性的,几乎就相当于白住了。
房子订下来的当天方针就搬进去了。她东西不多,徐美仪用自己的小车一装就齐活了。到了新家后她又帮着布置了一番,还买了很多日用品给方针用,一直忙活到晚上七点才消停。
方针说要请她吃饭,徐美仪坚决不肯花她的钱,最后只在她家随便吃了点面条。当她顶着暮色离开方针的小家时,刚钻进车里手机就响了。
她接起来一听对方的声音就笑了:“表哥,我这回可是帮你大忙了。你要是再不把方针给我追到手,你可就太差劲了。”
电话那边沈骞的声音也带着笑:“成事之后一定请你吃饭。”
“光吃饭哪够啊,至少得请我去欧洲豪华半月游才行。你反正也不差钱,每个月贴房租给方针住,还费心思找这么个地方。唉,你这痴情也够感天动地了。你说我怎么就碰不上这么好的男人呢?”
、第26章 清醒
方针在那套一居室里住下来后;感觉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上。
最初的两天她没出去找工作;而是先把屋子简单布置了一下。其实这房子外面看上去不怎么样;里面倒是挺新的。听徐美仪说她朋友特意把这里装修了一下;好方便出租。要不然这么旧又这么小的房子,本地人还真很难有人愿意来住。外地人人家又不放心,毕竟房东常年在国外,对这里也是鞭长莫及。
方针头一回有了自己的小家,虽然是租来的,但也足够她兴奋一阵了。活了快三十年了,头一回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空间。方针难得大方一回;买了点装饰画小摆设之类的东西回家来掏腾,把原本就挺温馨的小屋装点得更加明亮温暖了。
等把家里收拾好之后,她重新规划了一下接下来的目标,然后准备出门去找工作。
结果就在这时徐美仪又给她带来了好消息。
“……是我妈认识的关系,在清洁公司当经理。他们正在招人问你要不要去?”
方针端着给徐美仪倒的茶走过来,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真的吗?”
未免太巧了吧。当初徐美仪介绍她这套房子的时候她就有点怀疑,因为价格实在太便宜了,地段也很不错。但一来她当时急需一个住处,二来她之前就拜托过徐美仪帮她找房子,三来现在有些人家确实是这样,不喜欢把房子租给乱七八糟的人,喜欢托朋友找信任的人来住,哪怕房租上吃亏一些。
所以方针住进来的时候还挺安心的。但现在她刚要找工作徐美仪又有好消息带来了,就不得不让她怀疑了。
“美仪,你是不是骗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