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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炎修的碧眸色泽静谧如海水,眼神却像一只迷失的幼鹿,茫然好奇地望着他,无意间扑棱着长长的睫毛,亮若琉璃。
“你知道凡间往哪里走么?”她的声音清朗如水,歪着脑袋甜甜地笑。
良久,炎修才沉下神来,他伸出手静静看着她,“我正好要去凡间,既然顺路,不如同行?”
西汐望着他宽厚的手掌呆了半天,才举起自己的柔荑覆上,“伸手是这个意思么?”
“恩。”炎修握住那只细滑的玉手,嘴角勾起灿若星辰的微笑。
怕地上的石块咯痛西汐的脚,离开海岸后,炎修便拦腰将她抱在怀中。他们由荒凉渐渐走向繁华,炎修一直没放下怀里的少女,他怕一放开,这从天上来的仙子便又会飞回天上去。
一路上,西汐看见的人都带着手铐脚链,不是瘦骨如柴窝在一边做工,就是跪在地上爬行,供丑恶凶狠的怪物驱驰。
那些怪物看她的目光都带着饥饿的意味,西汐不喜欢被他们看着,炎修便挖了那些怪物的眼。西汐不喜欢看到人被奴役,炎修便叫怪物们把所有的人都放回人间。
炎修带她回到了自己的宫殿,把她安置在铺满白狐皮的房间里。
他的士兵们早就听闻了君上的宠溺,不敢抬眼看不敢随便问。炎修在他们眼里是神一样的存在,但是在西汐眼里,这只是一个宠爱自己的男人。而她,早就习惯了宠爱。
住进这个宫殿后,西汐有了四个服侍自己的女人,她们总是赞美着她的美貌,用各式各样珍贵的首饰将她打扮得更漂亮。她看着亮闪闪的明珠久了些,第二天屋里都堆满了鹅卵般大的东海明珠。她摸了摸一个小丫鬟养的兔子,一夜之间就崛起了兔苑。
但是西汐不开心,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很美丽,她想要什么喜欢什么,不用说出来炎修便会送给她。可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炎修虽然忙碌,但是每天晚上都会来看她。他喜欢将她搂在自己怀里,一边玩弄着她金色的长发,一边安静地听她讲述西方和天上的风景。
西汐以为自己怀念的是空海,是养育自己的那片海,所以每次讲到时都会笑得非常开心。
终于有一天,她窝在炎修怀中寂寥地说,“我想回去了。”炎修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了些,似要揉入自己的血脉。
第二日,他便令千人于一天之间修起富丽堂皇的水天宫。
当他抱着西汐踏进水天宫的时候,西汐惊呆了:一片巨大的人工海横亘在面前,海上有跳跃的锦鲤,有漂浮的水草。海面上空有锦缎做的云霞,缀满明珠宝石当作那漫天繁星。海边,炎修用整片的水晶做了房间,让她可以躺在铺满花瓣锦缎的床上欣赏那片海景。
西汐惊喜地笑了,绕着那片海光着脚丫飞奔。身上的云裳随她飘动,金色的长发如同奔流的海浪,她“噗通”一声跳入海内,如鱼得水。
炎修喜欢看她开心时笑得眼角弯起,饱满的红唇像鲜花绽放。那蓝眸红唇里似乎有最甜的琼浆蜜液,让人忍不住想一尝那仙酿滋味。他也喜欢看她在水里嬉戏,曼妙的身段矫若游龙,灿烂的笑脸翩若惊鸿,甜美的笑声回荡空中。
炎修也跳入水中,去追逐那少女的身影,然后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他望着那满是水珠却愈显动人的脸蛋,在她耳边轻声地说,“如果你喜欢西方,我便将整个凡尘送给你。如果你喜欢天上,我便将整个天庭送给你。只要你开心,你喜欢什么我便送你什么。”
西汐却突然敛去脸上的笑,“可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要去凡间,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炎修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将头往她散漫海香的发里埋得更深了些才道:“除了离开这里,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对炎修来说,西汐是不染尘烟的天人,从那遥远神秘的天庭落下,落在了他的眼眸里,也勾动了他久寂的神思。他害怕失去她,而只有在这里,她才不会被天上的神找到。
炎修紧紧地抱住她,一向强硬的声音里却透了丝哀伤,“不要出去,你有什么事要做?我都可以帮你。”
西汐不忍心让如此宠爱自己的男人伤心,便只能轻柔地抚摸他湿漉漉的墨发,“我想找到能让人长出一颗心的办法。天神说学会爱就能感受到喜怒哀乐,你可知道爱能从哪里找到吗?”
他看着她很认真地讲这些天真的话,不觉笑了出声,露出两颗半整齐的小白牙,真是一扫身上阴鸷的气息,反而如孩子般纯真。
西汐从没见过如此可爱英俊的笑容,那张薄唇弯出好看的弧度,引得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你这样笑真好看。”
柔嫩的指腹摩挲着自己的唇,怀里是温香软玉,眼前是绝色佳人,炎修一时情动,俯身吻住那红润的唇,温柔地吮吸少女口中的海草气息。
西汐睁着眼睛看他的脸,麦色的肌肤上泛着微微的红晕,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扇影,英俊动人。这真是一个长得非常美好的男子。
而他的唇和他的怀抱一样滚烫,在自己的脸上细细的碾磨,传给她的感觉像是春天的蒲公英飞到了自己心里,碎碎得痒。
滚烫的气息快要点燃周围的空气,炎修却突然离开她的唇,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心口,染着红晕的眼认真看着她,“你不是要找爱么?只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爱就永远在这里。”
西汐疑惑地望着手覆上的胸口,她能感觉到那里有颗心在剧烈跳动,渐渐的,却又变得安稳如昔。
炎修说,“第一次无法抑制自己的心动是初见你时,有你在身边陪着却又奇异地慢慢安稳下来,这便是爱。这是我教你的爱,你要牢牢记住。”
西汐似懂非懂地按上自己的心,那里似乎也有一些触动。
炎修拉过她的手搭在自己腰间,滚烫的唇从她的额头、鼻尖、嘴唇一路向下。西汐感受着身体奇妙的触觉,那是种从未有过的美好,让她紧紧抱着身前的人,陶醉其中。
衣裳被褪去漂浮在水面,少女嫩滑的肌肤如同刚剥开的鸡蛋,炎修的目光流连爱惜不已,嘴角的吻却越来越轻柔,落在胸前丰腴,落在不盈一握的腰肢……
在身下人儿的颤抖中,他一点一点占据了她身体的全部,吸吮着那青涩的芳香,吻去她因痛苦而流出的泪水。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炎修在她耳边低声的说,然后将那因疲惫不堪而睡着的人儿抱上岸边,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用自己的身体完全包裹住她。
那一夜是炎修有生以来睡得最沉的一夜。那一夜,他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使君王带笑看
妖王是宫殿里的贵客,所以他能在宫殿里随意逛行,无人敢得罪他。只是他不听劝阻硬要去参观耗费千人心力一天建成的水天宫,恰在门前撞见了与炎修相携而出的西汐。
他望着西汐半天才回过神,竟连炎修冷如冰霜的呼唤都没听见。
妖王听说炎修向来不好女色,便不顾他俨如冰霜的怒脸,请求他将西汐送给自己,并且愿以整个妖界相换。
炎修冷冷回了一句痴心妄想,妖王被激怒了:“本王将妹妹凤凰女送予你的时候你曾应允只娶她一人,我们妖庭才肯与你一齐对抗上神。你现在不肯送走这个女子,是否也不想要我们妖庭相助?”
炎修揽过西汐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冷冷道:“我念你是罗敷亲兄的份上留你一命,若你以后还敢肖想,休怪我不留情面。来人,送客!”
妖王没想到他态度如此强硬,当下拂袖而去,“你等着。”
西汐听了这一头雾水的对话,心中竟有些害怕起来,她仰脸问炎修:“你为什么要对抗苍墨?”
炎修早猜想到她从天庭来,便轻轻搂住她说,“你放心吧,你不想我做的事我便不会去做。你不是想家么?我陪你去西方,好吗?”
西汐伏在他的胸前轻轻点了点头,只是心中揪得不舒服。
炎修让她留在水天宫等他,临走之前他还有些事要做。西汐答应下来,安静地坐在床前望着为她而建的那片海。
他真的很好,很宠爱自己,在他身边她也很开心,只是有时看着炎修,她会有种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似乎一早就有个人横亘在心里最深处,谁也无法替代。
炎修当晚没有来水天宫,她听到宫殿外的喧嚣和哀嚎,想要出去却被一道淡红色的光芒弹了回来,便只好留在宫内焦虑地等待。
第二天傍晚,一身血污的炎修疲惫地打开水天宫宫门。他轻轻吻去西汐担忧的泪水,伏在她脖间闭上眼,“让我靠一会。”
妖庭反叛,魔物倒戈,就连那一向不置人死地的神也朝他发出愤怒的眼神。炎修步步后退,最后退到水天宫的屏障内,他最恨的父亲赐给他的保护灵力如今竟成了最后的庇护,炎修埋在西汐的颈边笑得苍凉。
西汐抚平他紧皱的眉低低地唱起歌来,那是她未出生时在海上听到的歌声,神秘幽婉的旋律流入心中最柔软的幽谷,浸润了所有的不安,竟连水天宫外虎视眈眈的妖魔都沉静下来。
她轻轻拍打着怀中人的不安,耳边却听到那声熟悉的呼唤。
“苍墨?”她站起身欣喜地张望,没留意到炎修目中的哀伤,混着巨大的不甘与绝望。
苍墨平淡的声音带了丝颤动,他在水天宫外呼唤着她的名。
西汐奔到门口打开宫门,那一袭熟悉的天青长衫映入眼帘,温和的眉眼泛着喜悦的波光望过来,她那空落落的心底一下子被填满,居然红了眼眶。
“跟我回去吧。”苍墨向她伸出手,等着她如以前一样扑进自己的怀里。
“不要离开我。”炎修一把抓住她的手,似是溺水的人攀上最后的浮木。
西汐定住了脚步,一时难决。
“君上,你忘了你的执念了么?”人群中,娇美柔弱的女子踉跄着冲了出来,她满面泪痕跪在门前望着炎修,“你生来就是要为母亲报仇覆灭天神,如今为了一个女人你已经众叛亲离,亲手毁了千年基业,现在还要为她放弃执念,连魔都做不成了么?!那你的仇恨怎么办,你说覆灭天神之后要娶我的承诺怎么办?!”
“不要说了!!”炎修被狠狠伤到心中痛处,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