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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狠咬了下嘴唇,直把殷红的唇咬出暗色的血来才猛地别过脸甩下我的手指,“你是故意的,你从来没想过原谅我,你宁愿死都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望着他轻轻地笑。
我只是太累了,只是迫不及待想要完成苍墨交给我的任务,然后不管生死,再不犯二。
“我没有办法跟你在一起啊。你是苍墨的敌人,是害死龙游的凶手,你叫我如何跟你在一起?”
小影怒喝一声,然后猛地奔了出去,浅绿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雪地里。
我颤巍巍地蹲□,捡起那刚刚还被他捧在手心、此刻却是被摔得奄奄一息的小鸡,将它捂进了怀里。
“这里太冷了,不适合我们住。”
我捂着小鸡回了房间,小鸡却终是没能活过来。
望着躺在手心的小小尸体,顿觉人生寂寞如雪。
夜渐深,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大白馒头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肿胀酸软,内丹炽热得难受。难道我就要爆炸了?
其实爆炸的时候火花迸射倒还挺美的,只是人肉四溅就不是一回事了。
“二货死了。”
小影披头散发、浑身血污走进房间的时候,我淡淡指了指案几上的小小尸体。
他看了小鸡一眼径直走过来坐到我床边,“我刚刚带着赤色堂五千盲兵上南天门找苍墨了。”
我看着他身上的血污心下一阵紧张,“苍墨没事吧?”
他愣了愣,继而苦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会先关心我。不过你放心,他没事,他根本没有肉身,怎么会有事?”
我轻轻“哦”了一声,然后自嘲地笑笑。
“其实我没想跟他打,我只是去邀请他来喝喜酒了,还邀请了天庭所有的仙。谁知道这个对抗亿万妖魔都不肯杀生的神居然把我五千盲兵全部打得魂飞魄散了,我觉得明日决战我们可能赢不了。”
小影目光炯炯望着我,“他留我性命不过是想要残心。你嫁给我,我就给你残心,怎么样?”
我瞪大了眼,“那苍墨说会来喝喜酒没?”
“他没说,他直接把我轰下来了。”小影垂下了脑袋,忽而又兴奋地抬起头,“你答应嫁给我了?”
“恩。”我点了点头,“那你什么时候给我残心?”
小影面上笑容顿时黯淡下来,眸中满是痛苦,“放心吧,成完亲我就给你。”
我看了看自己肿胀的身体苦笑一声,“我可等不了太久。”
他没再讲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大大的眼睛有些烟雾迷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要休息了。”我下了逐客令,小影却依然呆呆坐着,良久才开口痴痴道,“你一定是世上最胖的新娘。”
“噗!”我差点喷出一口鲜血来,将肿胀的身体埋在了被窝里,我扭过头睡觉不理他。
你爱看就看个够吧,我就不信对着一个大白馒头你还能生出什么非分之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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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睡多久我就醒了,内丹炽热得我实在睡不实。但是起床的时候天还是差不多亮了。小影已经不在,房间里到处挂满了红色的布幔,床边的案几上还放着一套大红色的喜服。
最重要的是,这房间看起来很像我在西香山的鸟窝啊。
我忙颤悠悠地下床打开了门。
太阳照进来的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漫山遍野的红色杜鹃花如同落霞开满视野。不远处的山头上缓缓驶来一头高大雪白的白毛神驹,白毛神驹上的男子身着银色的蟠龙盔甲,俊挺英武。他身后跟着流苏金翠的八抬大轿,长长的仪仗队在他一声令下开始敲锣打鼓,喜乐声响彻云霄。
“等我打败燕国,就身穿蟠龙盔甲、骑着白马神驹,领着八抬大轿,锣鼓喧天地去接你,可好?”
等了五百年的承诺如风声在耳,我慌忙进屋换上那身红色喜服,却不敢再出门看清那男子样貌。
圣阡,是你履行你的承诺来接我了么?
可我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我的圣阡居然回来了。
如果这是梦,我愿意一梦不醒。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啊有木有,我一定疯了……来,下章预告一下,下章就结局了!!!咳咳,我说的是第一卷结局了。。
、真相大白
锣鼓声渐渐地近了,我整了整大红色的广袖对襟翟衣,高挽发髻插上锦翠珠花,末了放下流苏红盖头,静静坐在床边。
这是我的梦想,是我等了五百年的婚礼,不管那个坐在白毛神驹上的人是谁,我都愿意坐进那花轿,圆了我的梦。
“迎新娘上嫁。”
锣鼓声停,大门开启,一双秀履映入我低垂的眼帘。
我被背出门外,到花嫁门前嘱咐了踢一脚才被送入轿内。喜娘往我手里塞了一个苹果,又撒些瓜果花生进来,说些吉利的话才放下轿帘。
透过缓缓合上的丝穗红幔,我看到一只白底暗纹蟒袍靴紧紧贴在滑亮的马肚一侧,心下顿凉,他不是圣阡,他是小影。
这些场景,只是恰好相似罢了。
锣鼓声又起,轿子既稳又快,心底隐隐有些期待,却随着时间的消逝渐渐灰暗。
“什么人?!”
轿子猛然顿住,小影一声厉喝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口。
“我在这里!”
我一把掀开红盖头从轿子上跳了下来,然而茫茫雪原上只有一抹奔逃的白色影子。
“不用怕,只是只雪豹,已经逃走了。”
小影跳下马奔到我身边,喜娘愁眉苦脸地重又将我扶上轿,“新娘子怎么能下轿子呢,不吉利啊。”
“没事,我是信基督的,不信风水。”为防止那个喜娘继续啰嗦下去,我将红盖头一蒙沉声道,“继续走吧。”
小影也上了马,仪仗队重新吹吹打打起来。我又挑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终是悻悻地坐了回去。
他若不来也好,我这幅肿胀的样子实在没眼看。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没多久就到了魔庭。
今日的魔庭很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我似乎闻到了决战的气息。
没有高堂,没有见证人和宾客,我们只是简单地拜了天地,就被匆匆送入了洞房。
坐在床上我突然很想笑,算起来我都嫁了三次了。第一次被我逃婚了,第二次洞房时被临时转手了,第三次的婚礼总算是我想要的,可新郎依然不是我爱的人。
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什么就是没有福分嫁给自己的所爱呢?
红盖头落下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一双明亮的眼,澄澈、美丽、深情满溢。
“我终于娶到你了。”那双眼里绽开一抹得偿所愿的满足笑意,却也带着难解的忧伤和悲凉。
“残心可以给我了么?”我知道现在这种温情的时刻说这个太伤人了,但我一开口这句话就冒了出来,真是挡也挡不住。
原来我对他的忿恨,已经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但也许正是有恃无恐,我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去伤害他,不然我一般不会表现得这么露骨。
小影垂下浓密的黑睫毛,白如瓷玉的俊脸上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不怪你。”他端起桌上两杯酒递到我面前,“喝了这杯合卺酒我们就是夫妻了,你喝了我就给你残心。”
淡红色的酒液在天青色的瓷杯中微微地摇晃,漾着魅惑的粼光。似乎把它喝入肺腑就能忘却前尘,我竟抑制不住心中的渴望接过那杯酒。
小影的手臂从我腕间绕过,他仰头喝下手中酒的同时漏出一滴滚下脸颊,却是氤氲着淡淡热气的透明水珠,澄澈得毫无渣滓。
“啪”,那水珠落入我的酒杯里,惊起一湖涟漪。
我将唇凑上了青花瓷杯,细腻幼滑的触感,浓醇玉液入了口却是腥甜的味道,还带着丝咸涩,像眼泪一样的咸涩。
“不要喝!”
一阵狂风无端在屋内卷起,卷落我唇边的酒杯。清脆的玉瓷碎裂声格外动听,我迷蒙着眼望向突然打开的大门。
他还是那么美呢,碎发轻扬,玉身长立,一袭天青色的开襟长袍衬得整个人格外清朗俊逸,萧萧如风中芝兰,举举如庭中玉树。
只是那一向淡然的眉目里多了丝焦虑忧切,在看到我唇边的酒渍时,眸中的漫天光华都黯淡下来。
“怎么了?”我怔怔望着苍墨。只是眼前开始模糊,内丹渐渐涣散,一时之间竟站立不住。
天青色的袖子飞了过来欲缠上我的腰,却被小影一掌拍掉。
他俯□将我搂在怀里,脸上带着莫名笑意看向苍墨,“是你将她送到我身边的,我又哪能让你轻易带走?你若是敢上前一步救她,我就毁了残心。”
苍墨一时失了言,只是静静看过来,烟海般的眼眸越来越深、越来越浓。
小影定定望向苍墨,苍白的唇里居然溢出一丝鲜血来,“你看,你最想要的还是残心。”
“残心,你不要乱来。”苍墨终于敛了眉,低沉的声音如同大锤捶在我心上。
我惊讶地看着小影,“原来你就是残心。残心是一个魔,不是药。”
小影温柔地抚着我的额发,“我不是跟你说过,残心原本就是你的,你无须向我要。如今我也实现了承诺,了了心愿,既然他要残心,我就给他好了。反正我本来就是他遗落在凡间的。”
他指着脸色愈发青黑的苍墨俯到我耳边,“你要好好看清楚这个神,他为了残心,可以不顾你的性命。即使你为他而死他也不会为你落一滴泪,因为他根本没有心。什么灭天疫症,什么解药,都不是我们魔庭做的。他只是利用你找回自己的心重铸肉身,他想我心甘情愿献上自己的心。”
“……”我呆住了,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能说的词。震惊,愤怒,悲痛,或是伤心?我的心情复杂到几乎没有心情。
小影转过头来对我温柔地笑,“既然你愿意为了他喝下染了疫症的玉液,我也可以为了你献上自己的心。你五百年前的那一声呼唤留下了我,我便再也过不了忘川,注定生生世世流离在凡间,等你唤醒沉睡的记忆。你就是我的执念,我为你而生,也将为你而逝。”
“小影……”
泪水涌出了酸痛的眼眶,面前的血色越来越浓,我望着小影温柔的笑颜渐渐淡去,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力与疲惫。
为什么我伤害的,都是最爱我的人?
“答应我,若转世轮回,只爱爱你的人。” 喑哑的声音消失在耳际,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那披着银色蟠龙盔甲的俊挺身影已然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