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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冷哼一声,低沉的声音却似大锤猛地捶过来。龙游全以血肉之躯受此重击,脚下大理石竟生生被踩出两条裂缝来,他却依然不动分毫。
“看来我低估了你。”魔君的声音里带了些小小的兴奋与激动,宽大的黑袍慢慢鼓了起来,然后突然喷薄而出。
“扑通”一声,龙游终是抵抗不住被巨大的气波翻卷在地,紧抿的嘴唇里也泄出一口暗红的血来,喷洒在地面上触目惊心。
“龙游!”我急忙连爬带滚到他身边,却见他脸色暗青,全身经脉尽数震断,却依然皱着眉努力想要撑起身体来。
“你别再动了,你此刻相当于一个凡人,即使打输了也是他们胜之不武。”我扶着他恶狠狠瞪了魔君一眼,魔君果然被“胜之不武”这四个字触动了,一甩衣袖闷声道:“是他口出狂言在先。”
龙游却对我哑然一笑,“我说过不让你冒险的,无论如何不能食言。谁想伤害你,就得从我的尸身上踩过去。”他单膝撑地颤巍巍地立起身来,目光如剑看向魔君,“你要取她的血,就得先取诛仙剑杀了我!”
“你真当我做不到?!”魔君转身怒喝,那黑色的衣袍已经再次鼓了起来。
“陛下,不要被他的激将法骗了,他们在拖延时间阻止血祭!”一个熟悉的糯软声音响起,我转过头去,怎么也不肯相信出声的人会是小影。
他似是刚从外面回来,澄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疏离与淡漠,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便将肩上扛着的少女放到地上。而那个少女,赫然就是我派去送信的那位姑娘。
小影拉下遮面的黑帽对魔君行了跪拜礼:“他们是天庭派下来的细作,我刚刚在星月湖巡视时发现这个逃走的处子,她正准备通风报信。”
“做的好。”魔君轻笑一声,“我差一点就中计了。红堂主,将龙游押入地牢严加看管,等我攻上天庭取了诛仙剑再与他好好计较!我们继续血祭。”
他欲挥手来揪我,小影却将那少女扔了过来挡在我面前道:“陛下,还是用人类处子之血血祭吧,成功率大一些。”
魔君看了我一眼,再看向低首作揖的小影,终是点了点头,“那就把他们两个都押下去。影右使,血祭之事便由你动手好了。”
“是。”小影恭敬回答,转过身向那地上的少女伸出手去。
“不要啊小影!”我被两个黑袍魔驾着往殿外拖,眼睁睁看着那个曾被我们救下的少女惊恐地瘫倒在地,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诡异的木槽被鲜血浸染后发出耀眼的光芒,一时模糊了殿中景象。
“不要,小影,不要这么做!”我声嘶力竭地呼喊,期望突然变得可怕陌生的小影会停下手里的屠戮,期望他还如我们初见时那般可爱温顺。可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看我一眼,他的双手也没有因为我的呼喊而停顿一丝一毫。
这一刻我才深刻地意识到,魔就是魔,不管看起来多么天真烂漫,他们心中都有着嗜血的执念。为了这个执念,他们可以不择手段六亲不认,可以生灵涂炭至哀鸿遍野。
而小影,他也终究是个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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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我被扔进了四顾徒壁的铁牢房,脑里却仍然一团乱麻。
小影为什么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如果血祭成功了妖魔就会攻上天庭,天庭不知会变成什么样?苍墨那么厉害为什么就不知道这件事呢?难道从我下凡之后他就没有再关心过我的生死吗?
我越想越难过,越想心里越乱,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身旁还有另一个人,不停地在牢房里走来走去。
“别走了行么?我真的头晕。”
直到龙游有气无力地出了声,我才发现我们俩的待遇是不一样的。
我自由身一个,只是被关住了而已。但龙游就脚铐手链都戴着,只恨不得找个十字架把他钉上去了。
“这帮妖魔也太看不起人了,这不是赤。裸裸的歧视嘛!”
我很不满,相当不满,对着铁门踢了两脚,然后我就抱着脚安分地坐下来了。
“拜托你别惹我笑。”龙游表情很痛苦,重重咳了两声,抬手捂胸口时还带起手链一阵“叮呤当啷”的响。
“你没事吧?”我连忙凑上去帮他顺气,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你也是,不能打还逞强做什么?那些妖魔可不会看你长得帅手下留情。”
龙游好笑道:“你若不跑回来,我会上去找打么?”
我一时哑口无言,静静扶他靠在墙边。他却蹙了眉,“墙太硬了,咯得疼。”
“那怎么办?”我环顾房内,妈的,除了我们两个啥都没有。
龙游轻轻一笑,侧着身将头枕在了我腿上,“靠这里吧,虽然也不软,但比起墙来还凑合。”
我立马举起了小拳头,“什么叫凑合,我很有弹性的!”
“好好,有弹性。”龙游又轻咳了两声,这才闭上眼睛养神。
我看他一脸安详,自己心中却安详不下来,“不行,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不能眼睁睁看着天庭被妖魔占领了。”
龙游轻轻拍了拍我的腿,“别吵,让我睡会。”
“你就不担心吗?自己老窝就快被人端了,你咋还想着睡觉呢?!”
“不会的。”龙游微微皱了眉,声音越来越小,“他们打不开天地之门的,因为我在那帮处子里动了手脚。”
“什么意思?”
“就是有一个不是处子。”
“你到底做了什么?”
“还能做什么……你自己想吧。”龙游似乎困极了,很快就枕在我腿上沉沉睡去。只留得我一个人在那里抓耳挠腮,就是想不出来他到底做了什么。
月食已过,天窗外骤然泻入一抹银色的月光,恰如银箔般铺陈在龙游熟睡的侧脸上。他的呼吸均匀而安稳,俊朗的侧脸上沾着血迹和散落的鬓发。我一个没忍住伸出手来将那鬓发拢到他耳后,然后从怀中掏出条云帕擦去他脸上的血污,一点一点,轻缓而珍重,生怕惊醒了他的睡梦。
他的睫毛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我赶忙停了手里动作,但见他仍然阖着双眼,才继续下手。待云帕落于那如皓玉一般的睡颜时,我却突然顿住了。
这条云帕,是苍墨送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
我现在却用它为别人擦脸,顿时觉得心里有点别扭。
踌躇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擦下去,我索性收了云帕倚在墙上睡觉了。
这世上有些东西,多想无益。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我就快考GRE了,就快挂了。。。
、龙游好像死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盛,抵是近午。
长时间保持坐姿,我的屁股和腿都已麻木,脖子也有点抽筋。
再看龙游依然枕着我的腿侧身睡着,浑然没有要起来的觉悟。
“喂,太阳晒屁股了,该起床了。”我轻轻推他的肩,他身子一翻居然从我腿上滚落,发出一声闷哼。
我这才发现龙游脸色苍白,额上布满虚汗,两颊泛起病态的红晕,即使是身体撞到地上也没使他睁开眼,只有被汗水濡湿的睫毛如蝉翼般微微颤抖着。
我心下一阵慌乱忙覆上他的额,果如所料般那样滚烫。
元神是仙人的内丹,没有元神的仙人相当于一具凡身,受到这样重的内伤如果不及时救治凡身会彻底失去意识。日后就算与元神合一,他也再醒不过来。
我不可以让龙游变成一个植物仙。
我立马扶墙站起身来不停地拍打铁门,“来人啊,救命啊!死人啦!”
门上开了个小口,露出一对青绿色的妖眼来,“叫什么叫,叫。床呐!”
“大哥,他发高烧昏迷了,能不能请个大夫来看一看?”
那魔物不屑一笑,“你当你来度假的啊,还请大夫?要不要再带你去泡温泉啊?”
我想了想,开始扯身上的衣服。
“你不要想色。诱我,我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啊,好大一颗珠子!”看着我手里闪亮的东海大明珠,那对青绿色的妖眼放出贪婪而渴慕的光芒。
“请个大夫来,这颗珠子就是你的。”我眼明手快拿着珠子躲开他伸进来的手,一脸正色道,“别想硬抢,我好歹是个仙,对付你个小妖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小妖皱着眉想了许久,才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看向远方,眼神忧郁,“师父常教导我,不想当贪官的妖不是个好狱卒,为了这颗千年难见的珍宝,我决定当个好狱卒。不过这里是第十八重地牢,大夫我是肯定请不进来的,只能帮你捎些药草,你干不干?”
“那好吧,小妖哥你随便捎点千年灵芝人参什么的就好。”我有点为难。
“靠,还千年灵芝人参,这赔本得渣都不剩啊。我只能找到些退烧固元药,你爱要不要。”
“行行行,能救他命就行。”
我最终妥协了,看向依然躺在地上昏迷的龙游摇了摇头,脱下翠花小夹袄披到他身上:“诺,以后别说我拆你被子、偷你明珠了,现在全还给你了。说实话,叫我西雀小仙把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你也算是第一人了。所以得了便宜你就别卖乖,早点给我活过来知不知道?……”
大概叽叽喳喳就是麻雀的天性,我靠在墙上望着头顶小小的天窗,居然不知不觉说到天都暗了。
“哐当”,铁门突然打开,我兴奋地站起身来,“小妖哥,药带来了么?”眼神在看到那熟悉的浅绿身影时黯淡下来,我又恹恹坐了回去,“是你。”
“你不用等那个狱卒了,他被举报贪污受贿,已经被革职查办了。”
小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动听,只是语气中多了冷漠和疏淡。
我闻言心下凉了半截,颤声解释,“那个小妖并没有为我做什么,你不用这么狠。”
小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斜过眼角瞄了一眼地上的龙游,“他本就身染‘灭天疫症’,再中魔君的‘乾坤斩’,如果三日内不退烧必定药石无灵。”
我抱着一丝期待望向他,“你肯救他?”
他澄澈的眼眸里擦过一丝狠戾,“不,我不会救他。”
“那你说这些干吗?逗我玩么?”
“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既然你已经嫁给了我就应该对我一心一意,不该再想其他人。”小影说这话的表情很严肃,脸上也多了分威慑。
这一张漂亮的娃娃脸多么会欺骗人,一颦一笑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