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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在地上,让它随风飘扬,享受这个胜利的时刻。但是我们去勃朗峰的时候没有把它带上,而是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把它落在了巴尔的摩。我一直在跟他的父母讲述同一个故事,虽然他们早已经知道结局,但还是坚持让我重复当时登山的细节。我发现每次提到沙米尔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就会发亮。最后我还是沉默了下来,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母亲摩挲着我的面颊,解下了脖子上的一串项链,把它送给了我。她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我再去攀登勃朗峰,一定要把它扔到沙米尔安息的山缝中,她还鼓励我好好活着,把沙米尔的那份也活出来。我希望死亡只是一场没有梦的睡眠,沙米尔的灵魂还在那里,快乐地活着。”
安德鲁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边,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讲述他的经历。
“救护车在哈得孙河的沿岸飞驰,我当时躺在车里,徘徊在生死之间,准确地说是离死亡更近一点儿。我的世界里没有一点儿光明,我听不到天使的呼唤,《圣经》里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是我看到了很多其他事情。现在,我不知道自己的信仰究竟是什么。也许我信仰的只有生命,我敬畏生命,却无惧冒险。你应当能明白的,你是事故中的幸存者,还执着于为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洗刷冤屈。”
“不要比较我们俩不同的生存方式。你有你的酒精,我有我的目标。我只是想有一位外祖母,能告诉她我不敢告诉父母的事情,能从她那里获得有益的建议。我需要证明她的清白,这也是为我的生命寻找意义,而不是摧毁我的生命。我是假托别人的名字生活的。合适的时候,我想重新使用沃克这个姓氏,我也会以此为傲。”
“这是她丈夫的名字。”
“但这也是她选择的名字,她的原名是麦卡锡。所以我也有爱尔兰血统。”
“到时间了,”安德鲁看了看手表,“科尔曼应该会准时打电话来,我们去吃点儿东西顺便等他的电话吧。”
安德鲁要了一个三明治,苏茜却只选了一杯苏打水。她的视线一直在墙上的挂钟和吧台上的电话之间游移。
“他会打来的。”安德鲁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最后,电话终于响了起来。侍应生把听筒交给了安德鲁。
“我要你们再加一千块!”电话里传来科尔曼兴奋的声音。
“我们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安德鲁回答道。
“我发现的东西可比两百美元要值钱多了。”
“你或许需要告诉我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我好判断一下这个价钱是否合理。”
“那些被删掉的音节没有任何意义,彼此之间也没有逻辑。”
“你就打算靠这个来让我提高报酬?”
“让我说完。我突然想到可以把乐谱和剧本对照起来。我找到了和删掉的小节相对应的台词。然后我就试图把这些词连贯起来,结果真让人吃惊!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要我检查这段乐谱了。如果上面的话都是真的,那你绝对能写一个跌破大家眼镜的独家新闻。”
安德鲁强忍着不耐烦,尽量不让科尔曼发觉。
“好的,我会付你钱的。你什么时候能弄完?”
“有电脑在旁边,把这些话拼起来就是小菜一碟。再有一个小时就能完工。”
“我们二十分钟后到你宿舍。把你已经发现的东西用电邮发过来,我路上看。”
“你保证会给我加钱吗?”
“我说话算数。”
杰克·科尔曼挂断了电话。
安德鲁向学校的门房询问了学生公寓的位置,就和苏茜走了过去。
苏茜在他前面推开了C栋公寓的大门。
安德鲁敲了敲门,但科尔曼可能戴着耳机,没有听到敲门声。苏茜又上前拍了几下门,但科尔曼一直都没有回应,她就索性打开门走了进去。
科尔曼好像在睡觉,头压在电脑键盘上。苏茜吃了一惊,看了安德鲁一眼,就走到了电脑桌的旁边。她把手放在了科尔曼的肩膀上,但是他的胳膊却滑了下去,整个身子都向后仰倒,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苏茜尖叫了一声,安德鲁试图捂住她的嘴。苏茜一直摇晃着科尔曼的身体,希望他可以醒过来。科尔曼的头把键盘压得噼啪作响,可是他的眼睛最后也没有睁开,整个人也没有丝毫生命体征。
“叫救护车。”苏茜喊道。
安德鲁把食指放在了科尔曼的鼻子下方。
“很抱歉,我也很难过。”他的嗓子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茜跪在科尔曼的身边,握着他的手,祈求他醒过来。安德鲁却强迫她站了起来。
“你这样会留下很多指纹的!走,我们现在就离开!”
“我不关心有没有指纹!”
“这的确是出惨剧,但是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安德鲁注意到科尔曼的头压住了一张白色的卡片。他把它拿了起来,发现这正是自己的名片。他的脑海里立刻涌入了一个念头,这让他暂时忘却了现在的处境。
“见鬼,不用管指纹的事情了!”他低声咒骂道。
他移开了科尔曼的头,拿起了电脑键盘,苏茜看着他做的一切,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安德鲁立刻打开了浏览器,登录了报社的信箱,输入了自己的用户名和密码。
信箱里有很多他这几天没有来得及看的邮件,最上面的一封是刚刚收到的,就是杰克·科尔曼发来的。
他们之前通过电话后,科尔曼应该就开始编辑这封邮件了。最后他倒在了电脑前,应该是他的头部碰到了发送键。
安德鲁立刻开始读这封邮件,但是他意识到他邮箱里的其他信件正在一封一封地消失。
“有人侵入了我的邮箱!”
他的邮件清单变得越来越短。
安德鲁立刻摁下了两个快捷键。科尔曼的打印机工作起来。
他把打印好的纸放在了口袋里,然后拨通了911。
学生宿舍里站满了警察。救护车也赶到了现场,在确认了相关人的死亡后就离开了。尸体上没有明显伤痕,现场也没有搏斗痕迹,没有发现注射器,这就排除了外力致死或药物过量这两个死因。
只有一个年轻的学生,死在他的电脑屏幕前。录取安德鲁口供的警察告诉他这很可能是自然死亡。这已经不是第一个猝死的学生了,常见的死因有心脏缺陷、动脉瘤诱发、苯丙胺药物摄入过量,或者只是单纯因为他们糟糕的生活习惯。“这些学生为了通过考试还真是不惜一切代价。”警察叹了口气。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已经见过很多类似的事情。尸检也证明了他的推测。目前,苏茜和安德鲁都被要求不能离开纽约州,并在24小时内前往当地警署留存笔录。
在放他们离开之前,警察给报社打了个电话,要求直接与主编通话,好确认这个名叫斯迪曼的记者今天下午是不是应该到音乐学院来采访一个叫杰克·科尔曼的人。奥莉薇亚毫不迟疑地确认了这一点。她请警察把手机递给安德鲁,说想跟他说一句话。警察照办了。
“你知道的,我会准时在办公室等你。”奥莉薇亚说。
“好的,就这样说定了。”
安德鲁把手机还给了警察。
“抱歉,这都是程序,但是我没有告诉你的上级你现在和女朋友在一起。”
“虽然我们的工作纪律并不禁止这样做,但还是非常感谢您。”安德鲁回答。
警察放他们离开了现场。
“你为什么什么都没说?”苏茜质问安德鲁。
“说什么?说我们让这个学生找出乐谱里漏掉的小节,结果导致他被杀了?还是说这应该是职业杀手做的,我们的假设是有依据的,因为我们几天前才碰到一个他的同事?你还记得岛上发生的事吗?当时是谁不愿意叫警察,生怕会因此终止调查?”
“我得跟克诺夫谈一谈,不管你愿不愿意。”
“随便你吧。我要去见主编,还不知道要跟她说些什么她才能不再找我麻烦。我把这封邮件的打印稿带走了,我要在报社看一下,傍晚时候在宾馆见吧。我很不放心你一个人行动,小心一点儿,不要开手机。”
“你还不是已经把手机打开了?”
“我别无选择,我也很后悔。”
安德鲁需要整理一下思绪。他的位置和报社之间隔了大约二十个街区,他准备步行过去。经过一家酒吧的时候,他叫了一杯菲奈特…可乐,老板却告诉他这里不提供这种饮料,他生气地走了出去。
走在街上,他看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就进去拨了一个圣弗朗西斯科的电话。
“我是安德鲁·斯迪曼,你方便说话吗?”
“这要看你这次让我帮什么忙了。”皮勒格探长回答道。
“我碰巧出现在了一桩命案的现场,在那儿留下了不少指纹,希望你能找个同事帮我说几句话。”
“什么意思?”
“让他们告诉办案的警察我不是那种会杀人的人。死者最多只有二十岁。我需要一点儿安静的时间,好让我把调查做完。”
皮勒格没有说话,电话里只传来他的呼吸声。
“好吧,你是碰巧才在现场的?”他平静地询问安德鲁。
“算是吧。”
“案子发生在哪里?”
“茱莉亚音乐学院的学生公寓里,65号街。”
“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太清楚,不过肯定是职业杀手。”
“好的,我给他们打电话。斯迪曼,你这次又去调查什么了?”
“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你会相信吗?”
“我有选择吗?你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至少暂时不用。”
“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告诉我,我现在特别无聊。”
皮勒格挂断了电话。
安德鲁来到了报社门前。他抬头看了看门上的“纽约时报”几个字,把手插进上衣的口袋里,走了进去。
克诺夫坐在华盛顿广场的一张长椅上,边看报纸边等待苏茜。苏茜坐在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