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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确实会让人觉得“怎么可能”。
不良嗜好极多。
眼神犀利性格古怪。
嘴巴很坏尽管平时都是闷不作声的非常安静的存在。
发起脾气来又是少见的暴躁,对前来告白的女生总会冷冰冰地回复说“抱歉,我喜欢的是‘人类’,请你变得更加类似‘人类’之后再来找我。”
就但凭视线都可以将对方在一秒钟内杀死一百次,像是这样的“秒杀王”男生,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呢?
准确一点的说,他的眼里除了他自己,应该不可能会看到别人的存在吧。
但是却有目击者非常坚定地表示:“是真的啊,不可能错的,我亲眼看到他和隔壁班的时夏夏一起回家的,而且又对她非常的亲切体贴,还在下楼梯的时候揽着她的腰诶!”
“诶?你说谁?时……时夏夏……?胡扯什么啊!根本是不可能的!”
“……啊?为什么?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我说你是不是眼睛出问题看错人了啊?时夏夏现在可是在和6班的班长司琴野交往哦。”
“诶诶诶诶?!”完全是难以置信的口气。
第三节课时浅橘川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发现有两条未读短信息。一条是来自时夏夏的“你不要在意那些人的话,请相信我。今天晚上放学之后,我在老地方等你,关于这件事情我会和你解释清楚的”。浅橘川皱了皱眉,喉结哽咽了一下之后便直接打开了第二条短信息,是家里人发过来的,大概是妈妈,只是问“你知道你姐姐又死哪里去了吗”。没有标点符号,估计是连无数个感叹号也无法表达妈妈内心的愤怒了吧。
浅橘川这么想着,按到“姐姐”的号码之后又退出来。
长吁出一口气,就算问她在哪里也不会告诉他的吧。
晚上放学之后,浅橘川故意等同班的人都离开了才走出教室。刚刚把山地车从车棚里面推出来,就看到女生站在他的身后安静地凝望着自己。
PART·开端:(4)
校园的路灯闪烁着明明灭灭的昏黄的光。女生的侧脸被勾勒得格外清晰,像是被镶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没有人告诉他,但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从很长时间之前就等在了那里。
浅橘川垂下眼睛,推过山地车默不作声的从女生身边走过去。
“……喂。”女生从身后喊住了他。
“……”条件反射一般地停下了脚步。
“我可是一直在等你诶。不是发短信给你了么,怎么看见我就要走呢。”
“……嗯。”终于忍不住回应,声音却是晦暗不清的。
“什么嘛,那种语气——”女生不满地皱过眉头,很快地便又明白了过来,“……呐,你是不相信我了么?”
“……”
女生看着男生沉默的背影,良久之后才有些不安地说道:“呐,送我回家好不好?”
似乎是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浅橘川转过头看着女生的眼睛沉下声音说,“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等我,因为,我不会再和你一起回去。”
“……诶?”女生惊讶地睁圆了眼睛,停了停后,将充溢着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男生的身上问:“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时夏夏,你要知道。”他对女生说,语气平静而深沉,“司琴野是我重要的朋友。”
——如果非要把话题扯到这里的话。
——那么不说清楚也只能够对彼此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以及误会。
——更不希望发生的是这种不必要的伤害以及误会将波及到更多其他的人。
“所以,时夏夏,我们真的不该再做出什么令别人猜疑的事情。最好不要一起回家,也不要刻意的出现在一起。这不是应该不应该的问题,而是彻底的不合时宜。倘若你觉得我做出了什么令你感到误解的事情,那么,我可以对此为你说声抱歉。但我并不希望其他的人因此而受到莫名的伤害,那些完全是没有任何必要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残忍,我们明明可以避免,却偏偏要把问题搞得如此复杂。我讨厌一切残忍的事情,同样憎恨制造出‘讨厌的事情’的元凶。所以,时夏夏,请你以后不要再发短信息给我,也不要再出现在这个地方等我回去,你不能让其他的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加不能够让司琴野——”
女生的手掌直直地扬到对方脸上,男生接下来的话也被连同一起打断了。
等到浅橘川重新抬起头后,一个清晰的红印已经在他的左脸颊上缓慢浮现。
声音似乎是在那一刻消失在空气里。
车棚里有其他的学生经过。而他们用诧异的眼神看到的也只是眼眶发红的女生紧紧地咬着嘴唇,鼻音很重的对面前的男生说道:“……浅橘川,我真的对你感到很失望。”
男生的语气依然冷静而镇定,犀利的眼神也始终没有改变过。半晌,他对女生说:“我本来以为你会更早一点打的……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对我的‘失望’。”
十五岁的男生。皮肤晒成咖啡色。衣领虽然敞开得很乱,但是却干净得没有丝毫的灰尘。头发被发胶固定地竖起,似乎还嫌自己不够高。左耳上面是一枚小小的银钉耳环,可以刺痛眼的亮闪闪的光。
其实是内心深处很柔软,很善良,很真诚的性格。但是为什么要对女生说出那么过分的话呢。
是因为不想要让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受到更多的伤害?
但是,谁又能够说得清“伤害”的真正含义呢。
父亲失业是在他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一向自信高大的父亲在那一天回家的时候满脸失落与愤怒。父母的感情向来不太好,经常会因为一些琐事而吵架,但也没有到动手的地步。可是在那一天里,父亲却因失业带来的满腔怒火找不到发泄,再加上母亲唠叨了一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话,从而扯着妈妈的头发往墙上撞去。
PART·开端:(5)
本来父亲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四口人的家庭已经算不上阔绰,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拮据。从前放暑假的时候,父亲还会带着全家人去各处游玩,尽管都是一些花钱很少旅费也不会高到哪里去的小景点,可还是会觉得快乐,哪怕是和姐姐在海边上拾到的极小的贝壳,也还是会视为珍宝般的收藏进记忆的盒子中。
但自从小学六年级之后,浅橘川的记忆里便再也没有美好的或是幸福的片段。再没有了曾经在小景点旅行时的笑声。再没有了曾经在海边拾到的乳白色的小贝壳。失业后的父亲一蹶不振,总是日夜不归,偷出母亲积攒下来的私房钱去做一些不正经的勾当。妈妈每天晚上都会等在家门口,一旦发现父亲回来的身影便会冲上去尖锐的叫骂,并且愤怒的伸出手臂去撕扯父亲。记得最为严重的一次,是妈妈歇斯底里的跑到厨房拿出菜刀激动的叫喊着“姓浅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谁都别活了,告诉你我已经受够你了”。
当时五官轮廓还留着孩子气的青涩的浅橘川,看着妈妈拿着菜刀同父亲扭打在一起,听着他们时不时的对彼此吼出“你发什么毛病啊疯婆娘”“你要死是吧,整天偷家里面的钱出去鬼混是吧,你怎么不死了啊你”“我死也用不着你给我收尸”之类的咒骂声。怔了一会儿之后,小男孩便惊慌地跑出了家门想要去找他的姐姐求救。
姐姐在市中心的酒吧里打工。
浅橘川找到那里的时候却因为自己是小孩子而被门卫拒绝进入。同现在相比,那个时候的他仍有着细小纤弱的手臂,并且不可能同一个成年人挣扎然后取得胜利。
11岁的他只好坐在酒吧外面的台阶上等着姐姐的出现。他转回头,无论怎么眯起眼睛,也看不清店门里面的灯红酒绿。
男孩揉了揉眼睛。用的力气太大,眼睛红开一圈。
最后在三个小时之后,他看到了姐姐和一个有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从酒吧里面走了出来。姐姐亲昵的挽着对方的手臂,头发被染成了刺眼的酒红色,连衣服都穿得很少,明明是寒冷的冬天,她却只穿着一件可以露出修长大腿的皮革迷你裙。
当时姐姐只有16岁。但是她需要赚钱养家,不择手段。
浅橘川没有出声。望着姐姐和那个男人远去的背影,他感觉自己的眼睛突然酸涩的肿涨起来,以至于渐渐地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感觉眼底有大片大片的湿雾在漫起。
在那的多日之后,姐姐从酒吧请假回到家里来看望时,穿着的是一身干净的休闲服,头发也变成了黑色的顺直。只是嘴角上残留着淡淡的瘀青,像是被什么人打过的痕迹。她笑着拍了拍浅橘川的头说:“小家伙没有惹妈生气吧?姐姐发工资了,给你一百块买些自己想要的东西吧,不过可别买那些没用的啊。”
“唔。但……姐——”男孩望着姐姐的嘴角露出了迷茫而又困惑的表情,但却迅速地撤换了。
其实是想要问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的。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已经那么晚了,又要和他去哪里。头发为什么会染上可怕的颜色。裙子为什么会那么短。嘴角上的伤又什么怎么回事。
为什么。为什么。
很多很多个的为什么。可是在最后却什么都没有问得出口。而握着姐姐给的那一百块钱,浅橘川也只是偷偷地藏进了家里的鞋盒里面。并且每天都要小心翼翼地翻出鞋盒来确认。
PART·开端:(6)
11岁,12岁,13岁,14岁。到了现在的15岁,已经过了4年。那张一百块钱的纸钞也一直保留到了今天。
不过已经有了更新的百元钞票的样式,所以4年前的那一张“一百元”显得格外的老旧,但是却没有一点的褶皱,被保存的相当完好。
——因为那是姐姐赚来的钱。
——因为是姐姐在支撑着这个家的全部。
——他只要不让姐姐伤心就好了。让姐姐伤心的人他也绝对不会原谅。
回忆的片段从浅橘川的眼前晃过去。他骑着山地车缓慢地走出了校园。左脸颊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红肿。男生微微眯起眼睛,望着远处漆黑的夜幕。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听到了夜空的尽头传来了滚滚的雷声。
是低沉而又钝重的轰隆雷声。
【司琴野】
下课铃刚响,司琴野和同伴起身走出教室。从侧方向突然斜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