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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之国-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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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芦苇·明月夜 You'll be the only one(4)
在介绍南小舒爸爸的时候却尤其特别:“这是你的南叔叔哦,是爸爸和妈妈在高中时最好的朋友,其实他当初还暗恋过你妈妈哪,不过最后还是不敌爸爸的魅力大,哈哈。”然而转换成夫妻间的对话,“真是的,你干吗和孩子说这些有的没的啊”,“有什么关系,说了她也不懂,开开玩笑而已”。9岁的简澄并不是那么在意父母之间的谈话,她回过头时看见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同龄的女孩站在那位南叔叔的身侧,接着便听到南叔叔推着她的肩膀说:“小舒,这是小澄,快点和小澄问好——”
“看不出来你还是那么小气啊。”换回到现在的十六岁,走在石道上的南小舒朝身边的简澄撇了撇嘴巴,“不过就是让你传教我一下学习方法嘛,难道会少一块肉不成……”甚至还阴阳怪气的从鼻腔里面哼了几声。
简澄扭过头盯住她。为什么要说她小气?她不是已经说了“没有”了么。明明就是她自己在误解吧。
“干嘛?”女生察觉到了她神色中的变化。
“没什么。”
“真是……”南小舒夸张地翻了翻白眼,低下头摆弄起自己刚刚做过的粉红色水晶甲,“那等一下进了教室,你把昨天的作业借给我抄吧。”
“诶?”简澄没有听清。
“我是说作业啊作业,昨天老师留的作业你应该有写吧?所以就借给我抄啦。”顿了顿之后又补充上一句:“——呐,我们不是好朋友么?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的不是么,对于‘朋友’之间来说。”
“……”不知不觉地面色冷了下来。
看来是她理解错了,南小舒根本没有因为自己的外公去世而有多么的悲伤难过,或者说,她从来都不会懂得什么叫做“悲伤”和“难过”。简澄这么想着的同时,心里就在不自觉之间升起了一股对南小舒的嫌恶之意。
周围走动着的人群,头顶呼啦呼啦飞过去的大片白鸽,以及接下来响起来的早自习的电铃声。这些在最后全部都统统不见。在简澄同南小舒一起走进“高一(3)班”的那一瞬间时,就消失在了她们的身后。
全部都消失在了身后。
【三】
也曾经在暗地里将自己与南小舒做过某些比较。是因为小的时候爸爸和妈妈经常会谈论起南家的事情。而觉得南小舒“怎么样怎么样”的这种心理也是在9岁之后才萌生起来的。并且在9岁之后曾经结束过,却在如今的16岁时又开始继续起来。总有那么一段时间,会觉得同南小舒之间的攀比来得很辛苦而又没有意义。
因为实在是不切实际。没必要把自己搞的那么累的。
9岁那年,爸爸妈妈和南叔叔一家人经常在一起。也是由于高中聚会的那天留下的联系地址,所以简澄还去过对方的家中。
南小舒的房间是粉红色的,床上摆满了各种形状的布偶,以及漂亮的圆头小皮鞋。这些都会在无形间促使小孩子的优越感的形成,而周围的其他小孩的羡慕便是催化剂的存在。在简澄还没有自己的专用房间的时候,南小舒就已经有了挂满五颜六色的裙子的专用衣橱。
“让你爸爸也买给你啊。”南小舒在某天尖着嗓子说,“我的衣服就全部都是我爸爸买给我的,上次过生日的时候,我们还去肯德基吃了好多好吃的呢。”
简澄想了想后认为自己的父母似乎并没有能够在这方面的能力:“唔……那些东西,等我长大之后会自己买的……”
“诶……?为什么啊,长大什么的,那可是要等很久诶。”南小舒眨巴着眼睛,忽然像意识到了什么微妙的原因,“怎么,难道是你爸爸不给你买么?” 。。  。。 
第二章:芦苇·明月夜 You'll be the only one(5)
“啊?唔……不是……”
“那是你们家没钱买吧?”没等简澄回答完就做出了肯定的答案。
“才不是!是我自己不喜欢!才不是没钱买!”其实紧接着想要喊出来的是“就你们家有钱买么”的,但最后还是被硬生生的咽回到了喉咙里去。
总觉得那么说出口的话,会更加的证实自己的心虚与底气不足。
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南小舒的妈妈探头进来,朝两个小孩招呼说:“小舒还有小澄,快点到客厅里来,我买了刚出炉的芝士蛋糕还有冰可乐哦。”
“哦!”南小舒从床上跳下来,镶着粉红色蕾丝边的泡泡裙在空气里蓬蓬松松的膨胀着,走起路的时候会一抖一抖的,像是满簇丛花纷纷落下。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向简澄:“怎么了,一起来吃啊。”顿了顿后又说道:“很好吃的,芝士蛋糕。你一定从来都没有吃过吧,那就快点来啊。”
简澄没有回应,只是皱着眉头慢吞吞地跟随着南小舒和她的妈妈走出了房间。
【四】
是在9岁那年的夏天里懂得了关于南小舒“怎么样怎么样”的一些话题。
没有办法找到可以将“怎么样怎么样”概述的清楚的含义。所以直到现在,在简澄同南小舒已经成为了同班同学的第五个星期里,也仍旧找不到能够将她所表现出的一切诠释的完整的词汇。
“怎么样怎么样”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概述,究竟是什么样呢?
至今也还是无法弄得明白。
坐在教室里,简澄盯着黑板上的方程式,从思绪中回过神之后,便赶忙低下头去仔细的写着笔记。
32度的天气里有继续慢慢爬坡的电车。邮递员挥着汗水继续送着写满祝福语句的书信。
灰色的天空的尽头仿佛有沉闷的雷声滚了过去。
时钟在教室的墙壁上面滑动着指针。“滴答”、“滴答”、“滴答”、“滴答”,秒、时,以及分。
【五】
浅橘川睁开眼睛时,前排椅子的靠背上用白色修正液涂出的字样最先投射在瞳孔里。只是目前依然处于模糊的状态,浅橘川认不清那些是什么字,或者根本就不是什么字,只觉得是一团团白花花的东西,呈现出的是朦胧不清的影象。
将下巴抵在桌子上面,打算继续睡下去。侧脸对着的窗户缝隙吹进来了小小的风。
马上就感觉到了微弱的凉意。
夏天的风总是懒洋洋的暖,只是今天却比以往的凉,并且也没有了蝉鸣。大概是即将下雨的前兆吧。男生斜眼看向窗外,没有云的天空。流下来的是淡淡的灰。
教室里有些潮湿。穿着高中的短袖制服衬衫会多多少少的感觉到轻微的冷。可能是因为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的关系。
同桌的笔尖在本子上面发出沙啦沙啦地尖锐的刺穿一般的声音,被这样的声音一直吵着,浅橘川渐渐的了无睡意。他缓慢地睁看眼,直着背坐起身来,在同桌女生望向他的那一刻皱起眉来。狭长的眼角也因眉梢的抬高而轻轻地向上扬起,秀丽美好的上扬方式,尽管带着些须的犀利与淡漠。
浅橘川给同班同学的第一印象就是漂亮。单是凭借着这样的外表就已经给所有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良好印象,再加上不言不语的沉默性格,更是会让人觉得他的全身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特别的磁场,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神秘的感觉。
说到底,总归是有些不合群。可在女生们的眼里就变成了“需要去向他发起主动进攻趋势”的慢热类型。
当然,同桌的女生也不例外。即使刚刚被浅橘川“瞪”了一眼也还是觉得“没办法放弃”,更加不会发觉那一眼“瞪”根本是出自于自己的笔尖划在本子上面发出的细小的嘈杂音量。于是将自己已经记好的化学笔记推到男生的面前,压低声音调节好语气轻声地说道:“呐……唔,我已经记好了哦,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抄下来的。”。  。。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二章:芦苇·明月夜 You'll be the only one(6)
意识到对方是在同自己说话,浅橘川回过头去,只淡淡地说了一声:“……不用了。”
“诶?没关系的……不然的话——我来帮你抄好了。”
虽然是有些热情过度,但是浅橘川忽然觉得如果再继续说“真的不用了”这样的话或许会有些伤人,所以沉默了片刻后终于应声道:“那么,麻烦你了。”
女生红着脸笑起来。说了一句“一点都不麻烦的”,然后拿过浅橘川桌子上面的笔记本放到自己的面前低头写起来。
是叫什么名字的?
同桌的女生……嗯,应该是叫蒋什么的吧。但究竟是蒋什么呢……记得她曾经在开学那天就告诉过自己的,现在却想不起来。算了……叫什么都无所谓了。
浅橘川这么想着的时候,渐渐地就闻到了一股细微的焦煳味。总之是很难闻的味道。转回头去浅橘川便发现,后座斜对角的男生正拿着打火机点着了前面女生的发梢。坐在前面的女生浑然无知,因为她正在专心地为自己抄着笔记。浅橘川皱起眉。更加令他感到不悦的是周围发现了的几个人全部都露出窃笑的表情,没有人揭发,都是在等着好戏看。
自己也曾经在中学的时候做过相同的事情。分不清究竟是恶意的还是恶作剧,总之也并不是什么善意的做法就是了。不过不一样的是,行使的人是对方,而自己也只是将打火机借给他而已。类似于主谋和帮凶的身份与性质。但是说到底,主谋和帮凶原本就是被拴在同一条绳子上面的,所以相对于主谋来讲,往往是帮凶更加可恨一些不是么。
因为他明明知道是错的,却还是要帮助主谋达到成为帮凶的宗旨。并且即使知道了全盘计划也不会去揭发,也没有进行阻止,只是一味的助纣为虐下去,甚至还会觉得“错就错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所以说,帮凶才是最可恨的。
——他的责任往往要多于主谋,完全就只是卑鄙而又阴险的小人般的存在。
虽然浅橘川对自己同桌的女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好感,再加上他平时就与班上男生的关系不冷不热,当然碰到现在的这种事情也没有去管闲事的心态。可毕竟同桌女生是因为他抄笔记才全然没有发觉头发的事情,那么看到这个场景却束手不管的自己,是不是还是脱离不了帮凶的嫌疑呢?
是这么想着的,后面的男生嬉笑着准备将打火机对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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