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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崔乙以魏字测算的结果,倘若魏雍登顶龙虎山,最后会死在秋诺之手,论道法修为魏雍或许还真不是秋诺的对手,秋诺想要他的命也轻而易举,可很明显魏雍是秋诺手中棋子,利用魏雍迫切想开幽冥之路救芈子栖的打算,一直在他身边暗中推波助澜,虽然到现在我不明白秋诺的目的,或者说她背后那个神秘黄爷的目的,但按理说魏雍应该是一颗上佳的棋子才对。
为什么秋诺会选在这个时候了断魏雍,难道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可这也说不通,魏雍为开幽冥之路不惜布下人神共愤的五帝嗜魂阵,秋诺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而现在埋血万骨山,阵法已经发动,万事俱备只等玉圭到手魏雍便可心想事成,都做了这么多事,秋诺何必在最后一刻除掉魏雍。
我暗暗在心里深吸一口气,又是秋诺,这个如同和黄爷一样神秘的人,之前害我然后又救我,她的反常让我不知所措,我问过虚静子,此女最后生死都在我手,若是按照崔乙所测算,那最后在龙虎山上,我要面对的恐怕就不是魏雍,而是秋诺,但麻烦的是……
她是一个杀不死的人。
想到这里,我慢慢抬起头,对面三人从容不迫的和我对视,剩下的还有两个字,最后一个留给了闻卓,我还能测的只有一个字。
我深吸一口气,拿过纸笔,停顿了一下后,最终在纸上写下一个秋字。
“不知道秦居士打算用此字测什么?”崔甲很认真的问。
“测一个人,生死该如何了断?”
崔甲仅仅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摇着头反问我。
“秦居士言外之意是想问如何断其性命?”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若真有和秋诺生死相向的那一天,对于一个连嬴政都杀不死的人,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和她一决高下。
“秦居士所问之人是不祥之人,秋字分开左禾右火,禾苗至秋为成熟收割,右边有火可见仅剩荒草,以火燎原刀耕火种大有亡败之兆。”崔甲指着我所写的秋字确切的说。“若此人为敌乃大凶,必是死劫。”
“道长所言分毫不差,此人是我所遇宿敌之一,敢问此人如何能了断?”我点点头冷静的问。
“了断……此人的命怎么能了断。”崔甲默默摇了摇回答。
我一怔,旁边的闻卓也有些担忧,秋诺杀不死我们已经知道,可没想到我问对面三人可以了断办法,得到的答复竟然也是摇头。
“难道……难道这个人真的杀不死?”
“秋字是秦居士所书,我等不过是以字断事,秦居士请看,这秋字左禾右火,之前我说有刀耕火种亡败之兆,以火燎原可烧毁荒草,可是……”崔甲抬头和我对视心平气和的回答。“可是殊不知野火烧不尽,秦居士的秦字上是春头下也是禾苗,大有春意盎然万物复苏之意,秦居士偏偏以秋问此人如何了断,合在一起便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天意难违此人怎么也了断不得。”
我和闻卓几乎同时皱眉头,好一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秋诺还果真是如此,三番五次命在旦夕可转眼又安然无恙,我见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人,但比起秋诺这不死之身,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既然我怎么都杀不死她,那何必言胜负,结果已经显而易见,我永远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不过……”崔甲忽然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意味深长的说。“此人虽然了断不了,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惜具体该怎么做,我三人也不得而知。”
“有办法!”我连忙抬起头,很紧张的问。“请三位道长明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了断其性命?”
“秦居士以秋测此人,问的是如何了断其性命,足见此人让秦居士惴惴不安,心烦意乱,秋下加心就是一个愁字。”崔甲拿笔在我写的秋字下面加了一个心字,然后再用他的勾魂判官笔,沾染上朱砂一笔抹去心。“愁字去心便不愁,秦居士若是想不再为此人烦心忧愁,断此人的心就可如愿以偿,但这心该如何断我三人就不得而知了……”
断秋诺的心……
我第一个反应是要想了断秋诺必须诛灭她的心,若是这样虽说困难重重,但至少还有办法和机会,可很快我就看见闻卓对我摇头,他提及那日在钟山之上,秋诺挑衅嬴政之事。
我也想起来,当时嬴政单掌手印击中秋诺,以我的那点道行都能断了穆汐雪的心脉,何况是嬴政,对于他来说,怜悯和手下留情这两个事情恐怕是他永远不会具备的,秋诺在当时就应该心碎如渣才对。
若是诛灭其心就能了断秋诺,可最后她还是完好无损的站在我们面前,而且后面的古啸天手中虎头盘龙戟穿透秋诺胸口,直接从后背透出,那一击秋诺的心恐怕也是窟窿,结果还是安然无恙。
从这两件事上看,崔甲让我诛心便可灭了秋诺,或许这诛心并非意义上的意思,就连对面三人也知道办法,但如何做也不得而知。
想到这里我重重叹了口气,等我再抬头的时候,发现对面三人的目光已经不再看我,都威严的注视着闻卓。
六个字,加上我之前最开始测的一字和岚字,如今还剩下最后一个字,对面三人有言在先,最后一个字留给闻卓,而且按照约定,是一字分胜负,若是他们测出来就算我们输。
我当然是相信闻卓,虚静子奇门之术旷世无双,能通三界最后能测出黄爷是谁,可惜天命难欺,他至死也写不出这个人的名字,虚静子如此了得也不过是山门迎客道长,而对面三人坐镇三曲九洞第二关,相术和虚静子的奇门之术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
闻卓随便写什么,让对面三人测黄爷是谁,不管能不能测出来,结果都一样,因为他们即便是测出来黄爷是谁,亦能测算出说出来的后果,这三人能谋算向我奏讨赐命,足见这三人惜命,一定不会说出来,测不出就算他们输,他们要是说出来估计结果和虚静子一样,既然守关的人都死了,那也算我们赢了。
“虚静子我已经错过一次,万一这三人不知进退,非要说出来……”我把头探到闻卓耳边忧心忡忡的小声说。“虽说过三曲九洞不论生死,但是万一这三人也和虚静子下场一样,你我就罪孽深重了,而且其他人的魂魄被他三人借走,拿不回来其他人也会随着他三人魂断幽冥,你到底想清楚没?”
闻卓抬头一脸不羁的邪笑,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信心十足的样子,从几案上拿过纸笔,一边写一边轻描淡写的笑着说。
“你喜欢狂暴不代表我也喜欢,测字这么文雅的事何必搞得你死我活的,放心,交给我就行了。”
、第二十章 测不出的字
我以为闻卓会写出虚静子那日没写完的起笔一字,再问对面三人黄爷是谁,可到最后我也没看见闻卓写的是什么,在他从几案上拿过纸笔之前,先是起身去三人后面供奉的鬼帝神像前,一边点香一边回头漫不经心的对我们说。
“进庙烧香,见神礼拜,你虽为帝君规矩也不能坏,既然来了你也上柱香,就当是保佑我们这一路平安。”
都到这节骨眼上,他居然还想着这不着边际的事,不过上香拜神无非是求一个心安,一路艰辛险象环生,我没有动萧连山先站起来,他向来虔诚不管领不灵验,他说礼多人不怪何况是神,搞不明白闻卓又在想什么,其他人也都纷纷站起来,给鬼帝上了一炷香,闻卓在等我,看他一脸邪笑的样子,似乎非要我上这炷香不可。
坐在对面的三人也有些大为不解的看着闻卓,之前他信誓旦旦一字定输赢,到了现在好像他完全都把这事给忘了,唯一还在的是他脸上依旧信心十足的自信。
我走过去无奈的苦笑,什么不还拜居然拜鬼帝,也亏闻卓想的出来,我随手拿起三只香在旁边的烛火中点燃,用手扇灭后看见闻卓若有所思的一笑,他把自己手中的香插在香炉中,其他人都是跪拜,而闻卓只是站着什么也没说,仰头和鬼帝神像对视后退到一边。
比起萧连山的虔诚,闻卓这上香拜神就显得太过随意和敷衍,也不知道他搞这么多事意欲何为,我也把香插到香炉中,刚想跪地腿曲到一半忽然鬼帝神像前的神位牌摇晃几下。
咔嚓。
那神位牌竟然裂成两半,还坐着的三人惊讶的站起身,神位牌破裂是神尊迁怒于人或者大为不满的征兆,让掌管生死的鬼帝不满,那三人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我们只是上香其他的并没有坐,崔甲扶起裂成两半的神位看看我和闻卓面色迟疑。
闻卓似乎一点也不好奇,就如同这个结果早在他意料之中,嘴角微微上翘,坐回到蒲团上,心平气和的说。
“神我们也拜了,言归正传,我书一字劳烦三位测算。”
现在的闻卓看上去比之前还要有信心,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我探头过去看,他居然捂的严严实实,直到他写完我也压根没看见他写的是什么,闻卓把写好的字折叠起来,不慌不忙放回到几案上。
“就请三位测算这纸上所写之字。”
崔甲他们现在的表情和我一样,闻卓的举动让我们都有些茫然,崔甲三人相互对视一眼,我估计或许是之前神位破裂一事,让他三人有些分心,不过论及相法他们并不担心,闻卓此举或许在他们眼中更像是哗众取宠。
对面的三人表情很快恢复了平静的威严,坐在中间的崔乙看看闻卓后,气定神闲的伸出手去拿桌上折叠的纸张。
“等一下。”在崔乙快要触碰到的时候闻卓忽然若有所思的打断他的动作。
“闻居士还有话说?”或许是对面三人对闻卓的举动都归于拖延时间,所以对于闻卓的做法怎么看都是多此一举,但字条早晚都会被打开,拖的了一时也拖不了一世,因此并不介意闻卓再玩什么花样。
闻卓也没回话,抬起双手,左手竖起两指头,右手握拳,两指紧靠右拳虎口,忽然表情变得严肃,甚至比对面三人还要威严,我听见他口中细念的道咒。
五雷神将,化身千真。驱役雷电,走火行云。五方降气,速驱雷霆。吾今召汝,直至坛庭。听令施行,急急如律令。
闻卓一边念咒,左手双指一边慢慢随着道咒向左边平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