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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居州将视线转向她已被处理好的额头,一声不吭。
严郁也就不再发声。
老曹家的媳妇热情地在客厅忙进忙出,也是个大嗓门,不停地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在客厅穿梭几回,腾出一间房子给严郁住,好久家里都没有来过外人,一年也就一两次有艺术类的学生会来这里,有时候还不住这里。这一下来仨,老曹家的可开心了,平时闲置的房子派上用场。热情地把自己的衣服借给严郁穿。钱心重的老曹口音浓重地说:“介都要欠(钱)德,还有医药费。”
***
这个时候虽是夏天,山间夜晚依然阴凉,尤其老曹家左右都是树。严郁觉得冷,躺在宋居州怀里又盖一层被子,和宋居州说事故现场,说后来宋董与蒋山也赶到现场,那时已下大雨,车子烧的只剩下空架子,蒋山让人拖走,大家都以为宋居州……,严郁忌讳说那个字。
宋居州若有所思地听着,接着搂着严郁轻描淡写地说那天的情景。
实际上出事那天是:
出差一天的他同老杨从C市返回A市,因为最后一个会开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宋居州上车有点累,坐在后座闭目养神一会儿,让老杨打开车载电台,调到严郁所在的频率。
老杨刚打开的同时,听到车子中一个细微的响声伴随着微不可闻的流动声,凭他几年的修车经验及十几年的开车经验立觉不好,思及宋居州一直的处境,脸色一变,对宋居州说:“宋先生,车子不对劲!”
“停不下来?”宋居州立即问。
“应该不能停!”
老杨跟着宋居州久了,两人对危险的触感相当敏锐。
宋居州即刻向后望,接着向右望,向前望,快速地说:“继续开,弯曲前行,给后面的车子一个警示,前面岔道口,我们跳下车!”
“宋先生,你先跳下去!”老杨说。
“一起跳,来得及。”紧要关头,宋居州一把将老杨拽到副驾驶座,空置驾驶室,“听我的,我说一二三,推开车门,一起跳!”
车子如失控一般在高速路上曲线前行,惊的后面的车子不敢靠近,慢慢减速下来。
宋居州回头望一眼,看向老杨,“一,二,三!”两个车门同时打开,一个人影跳下去。
老杨在跳下去之前,停顿一下,将方向盘打了个圈,车子远离他们撞上护栏,瞬间“轰”的一声巨响飞出一些碎片,老杨趴在地上,宋居州弓身跑到跟前,拽着老杨纵身从高速护栏跳下。
严郁望着宋居州问:“车子是怎么回事?”
宋居州沉吟道:“还不清楚。”望着窗外高高挂起的月亮,低头看着怀中的严郁眼睛一开一合,很累的样子,伸手抱着她说:“睡吧。”
严郁太累太困,随即动一动身子,头埋进宋居州的胸膛,不消片刻便发出细微鼾声。
宋居州清醒地望着山头上方的月亮,不复对待严郁时柔和目光,变得幽深而锐利,总有些事情不是你放手就能逃脱,你放过人,人放过你吗?
严郁睡到凌晨时,全身开始疼,尤其是两个小腿肚,绷着肉的疼,好像下一刻就要抽筋似的几乎要痉挛。才刚意识模糊地喊疼伸手去抚,小腿肚就被握住,轻揉地揉动,暖暖的很舒服,小腿肚的疼痛渐渐缓解,她也疲惫地再次沉睡。
宋居州将她的腿放到自己腰间,揉着她小腿肚,便看到她腿上的伤。掀开睡衣又看到她腰间的一片淤青。
***
第二天,宋居州与严郁两人脸对脸正睡着时,老曹便站在院子里高声和路过挑着食物上山的村民打招呼,声音洪亮,吵得两人同时睁眼,你看我我看你。
有人像是故意调侃似的问:“曹医生你是姓哪个曹啊?”
老曹朗声说:“卧滴那个槽是曹操的曹!”
房间里的严郁因为这句话笑出声来。
“笑什么?”宋居州问,伸手抚着她的后脑,稳住她,仔细查看她的额头。
“诶,居州,你说老曹是哪里人?怎么口音像河南又像安徽又像陕西,有时候还像四川的,说起话来特逗。”
“不知道。”宋居州又查看她的手心。“可能中华大杂烩吧。”
严郁看着宋居州,心头愉悦,问:“那我们现在起床吗?”
“你说呢?”宋居州凑上来吻她,压低声线靠着她嘴唇说:“先运动运动。”伸手拉过被子盖过两人。
被窝里响起……
“你的腿……”
“不碍事。”
山里空气清冽新鲜,视线里蓝天白云,山峦起伏,让人心旷神怡。
宋居州给老杨送过饭后,坐到院子里石墩上吃饭,旁边坐着严郁,老曹,老曹家媳妇。
老曹握着一只铅笔,在作业本上画来画去,指给宋居州看:“你看,这个10块钱,消炎药一片5毛,你媳妇穿我媳妇的衣服一天15块钱,一顿饭你们三个人吃,一个算……”
宋居州看着老曹听着他说话。
严郁没注意到你媳妇我媳妇这话,倒注意到老曹的口音,惊讶地望着宋居州,俯耳小声说:“他的中华大杂烩怎么没了,一算账这普通话说得好溜。”
宋居州悄悄地对严郁说:“待会儿他和你说话,你要看着他的眼睛,不管他说什么,都要看着他听他说。”
“为什么?”
严郁话刚落音。
“啪”的一声,老曹一把将筷子拍到桌子上,冲自个儿媳妇大声吼:“你看什么呢!我说话你听到吗?!”
老曹家的只不过走神看天会不会下雨,这会儿听老曹一吼也不见她生气,笑眯眯地望着老曹说:“听着呢,你不就是让我给他俩坐两套衣服穿嘛,你继续说继续说吧。”
老曹随即消气,转向宋居州和严郁,“七(吃)饭吧。”
严郁直愣愣地望向老曹,“钱我们给。”
宋居州低头想笑。
饭后,宋居州将老曹作业的钱的如数付清,又预付了房价餐费等等,老曹喜滋滋地接过来,好不热情地说:“泥们有事就找卧。”
宋居州笑着说:“好。”
严郁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宋居州反问:“你不是公休假吗?不多玩两天?”
“那你不要回去工作吗?而且他们好像已经误会你……”
宋居州搂着严郁的肩膀说:“让他们误会去。”
严郁心里虽有疑虑,但宋居州腿肿没消下去,胳膊脱臼才刚好,老杨还趴在床上下不了地,好在,都是皮外伤,老曹又是这方面的医生。她私心里是想多一点和宋居州在一起的时间,一旦回去,又各自忙碌。并且,她隐隐地觉得宋居州如果回去将和之前的路走得不同。只是她探不清宋居州所处的境地,凡事总爱往好的方面想。
好好的放松一番,才能更加投入地面对繁重的工作。
这样一想,她心安理当地将这次寻找作为旅行。
老曹坐着邻居的面包车去市里面买药了,宋居州坐在院子里石墩上和严郁对着地图比划。
严郁指着一座山峰说:“这个山头有个宾馆超级贵。”
“多贵?”宋居州问。
“里面有三个床位,几年前一个床位一晚上就四百块钱,现在肯定涨了,而且一桶泡面20块,不过,住在这里可以看到日出。”严郁低头说。
“那我们去住。”宋居州说。
严郁手指着地图说:“缆车只到这个山腰,住的话,要翻一座山才能到这里,而且你的腿这样我们肯定翻不过去。”严郁摇头。
宋居州脸色一沉,随即笑笑,一把搂住严郁,勒住她的脖子威胁说:“你忘了早上的教训,现在又小看我?说我们可以翻过去。”
严郁头靠在宋居州的肩膀,脸上一红,特别没出息地改口:“居州,你这么厉害,我们肯定可以翻过去。”
“我哪里厉害?”
“哪哪都厉害,简直就是奥特曼加怪兽三级连跳。”严郁拿出做节目时的俏皮讨好宋居州。
宋居州:“……”
作者有话要说:卧滴那个槽是曹操的操!短!
第55章 愉快
山中空气清新;山中岁月静好;山中民风纯朴。
远离都市的喧嚣;严郁与宋居州不自知地卸平日里严实伪装自己的面具,露出轻松自在的自己;一些事情暂时也都心照不宣地不去想。
就是这个民风纯朴……在老曹身上还需用四个字注释——有待考查。
老曹这个医生除了治山村里老老少少的人,兼职治老老少少的狗和老老少少的猫以及老老少少的别的什么,当老曹从市里回来;拿着注射器往一只狗狗身上捅时;严郁看向宋居州。
目光是这样的:“……”
宋居州不看严郁;也感受到她的目光;稳稳地说:“你看我干嘛?”
严郁说:“那是只小狗狗。”昨天治疗宋居州今天治疗狗狗。严郁继续看宋居州。
宋居州笼统地说:“艺多不压身。”
严郁附和说:“对,兽医也是医。”
宋居州转而正视她:“为什么你要说这句话?”
“这句话得罪你了?”
“你可以不说或者换种说法。”
“那……人也是动物?”
宋居州正身,向她靠近,“你又欠收拾了。”
严郁赶紧转变态度,笑盈盈地说:“嘿嘿,我们居州这么光明磊落,才不会乱用私刑。”
宋居州睨了严郁一眼,“哼。”转头上二楼去让老杨吃药。
宋居州上楼,严郁坐在院子里看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本想着给严灿打个电话和他说一下自己最近这几天在外地,再和导播讲一下回归的时间,现在只能拿着手机在院子踱来踱去找信号。
“憋找料,卧屋里有固定电话。”老曹说别找了,我屋里有固定电话。
严郁立刻抬头望向老曹,听他说话,接话道:“那我借用一下,可以吗?”
老曹说:“说什么借啊,真是的,直接给钱吧,中国电信全国统一价,一分钟四块钱,超过三秒算一分钟,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严郁嘴角有点微微地抽动,干巴巴地接腔:“说话好贵。”
“怎么贵咧?一诺千金才贵咧!”老曹解释。
“那个,我听到居州好像在楼上喊我,您慢坐,我先上去。”严郁逃似的蹬蹬上楼。
老曹在背后喊:“泥介电话,系打还系不打料?”
严郁咬着牙摇头暗想:“不打!不打!死都不打!”
走到楼上后,严郁抱着宋居州的胳膊蹭来蹭去。
宋居州问:“怎么了?”
严郁说:“中国电信都给老曹承包了,他忒黑了。开个公话超市都能开发财了。”严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