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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真是,那倒真是幸福的谋杀了。
伸手摘下袜子,当然不会有想象中的爆炸,打开,里面是一盒包装很精美的巧克力,还有一支含苞待放的红玫瑰,娇艳欲滴,引人欲醉。
没有卡片,所以她猜不出除了陶黎贺,还有谁会如此浪漫地对待她。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来,忙不迭地接听,居然是郑东平,也许是在某个密闭的空间里,他的声音听上去嗡嗡的:“雪青,下班了吗?”
多家常的问候!多厚颜的健忘!
她笑:“有事?”
“礼物收到了?”
“你送的?”
她倒是吃惊了。
他们两个本都是对节日没什么感觉的人,人家都兴相识相爱甚至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亲吻纪念日的时候,别人问起他们还得努力回想都不一定想得起是哪天才相识才相爱的,比起恋人,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和郑东平更像是两个相互取暖的人,在节日情人爱意浓郁的日子里抱团取暖,以显得自己不那么孤单。
他什么时候送过自己一枝花一盒巧克力了?唯一记得的一次,好像是某个情人节,他们在商场采办东西,走到干花专柜的时候,她笑着说你还没送过我花吧?
他顺手便取了一朵塑料花递给她:“这个如何?还永不枯败呢。”
而现在,他倒会送鲜花加蜜糖了,还会情深款款地问她:“喜欢吗?”
她喜欢吗?罗雪青握着电话,只觉得好笑:“这是开始追求还是想要弥补?”
脸皮很厚啊,郑东平居然能言语如常地说:“都有。”
她于是沉默。
郑东平从转角处走出来,他一直都等在那里的,她缓缓回头,看着他:“我是不是长了一张很容易回心转意的脸?”
他黯然:“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她开门,他随后跟进,仍旧像以前的郑东平,做错了事无赖似地跟在她后面讨好和道歉。
曾经,她是喜欢的,她性子凉薄又有点骄傲,他能放下自尊来讨自己欢喜,说起来,也算是恋人之间的绝配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任何错都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平复来言和。
坐在沙发上,她冷冷地看着他,桌上精美的巧克力盒子,映着的却是她一脸平静。
郑东平坐过来一点,再坐过来一点,然后终于试探似地半搂着她:“雪青,其实我当初是逼不得已的。”
“上人家的床也是逼不得已么?”
他沉默。
她冷笑,又说:“跟人家私奔也是逼不得已么?”
他面色顿时难堪:“你不了解。”
“我要了解什么?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为什么离开。直到有人来告诉我说,你攀上了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和人家玩潮流闹私奔去了。郑东平,这些你都可以摸着良心告诉我说,你都是逼不得已么?”
他走得那么决绝,连一点挽留的机会都没有给她,他还敢说他当初是逼不得已?
他的肩膀抵上她的肩膀,脸挨着她的脸,居然有冷冷的液体落下来:“雪青,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喃喃自语似的,嘴唇凑上来,她冷冷地看着他努力地想撬开她的唇,嘲讽似的。
他是不是以为,像她这样年纪的女人,寂寞至深,又缺少男人爱慰,所以搂一搂便会在他怀里化成了水?
透过他的肩,能看见桌上有把水果刀,光芒冷冽,锋利非常。
她想象着自己出其不意地捅出去,血红遍地中,是他最不可置信的脸。
有这种想法,她知道,自己原来还是恨着他的。
门铃突兀地想起,阻断了她无谓且近乎荒唐的想象,她优雅地推开身边的男人,起身开门。
门才打开,还没看清来人,她即被人紧紧抱起,然后听见陶黎贺愉悦地问她:“我回来了,惊喜吗?”
45
言情剧里最最最俗的剧情是,新女友回家想给男友一个惊喜,却发现他的前女友正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罗雪青看着陶黎贺在见到郑东平以后阴晴不定的脸,陡然便想起这种荒谬的乔段,只是,现在的情况是,面面相碰的是她的新旧男友。
郑东平似乎很吃惊,这种意外让他几乎是措手不及地起身想逃。
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叫:“陶总。”
陶黎贺的神情冷冷的,恍若未听见,只是望着罗雪青:“有客人?”
她笑一笑:“不速之客也算是客人吧?”
陶公子对这答案状似很满意:“吃饭了吗?”
罗雪青答:“还没呢。”
被彻底无视,郑东平狼狈退场,再不复先前深情公子的模样。
屋内两人都一阵沉默,或者都同在消化,也同在酝酿:怎么解释,怎么圆融?
最后还是罗雪青先开的口:“你好像并不奇怪,他是谁。”
陶黎贺在沙发上懒懒地伸长了腿,目光带着探究的意味,脸上却很平静:“你也好像并不奇怪,他认识我。”
她心里一痛,怎么会不知道?追根问底是女人的天性,要结婚的男友突然凭空消失,任谁都会千万百计打听点根底。
更何况,她认识郑东平那么多年,去过他的公司,也听他发过不少牢骚,公司里当家的是谁,除了没有见过面,名字总是听得耳熟能详的。
陶黎贺说:“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曾经在我公司做过事的吧?”
罗雪青说:“那么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
他望着她,目光淡定,她看着他,面目从容。
相视一笑,陶公子说:“没有法律规定我不可以喜欢前下属的前女友吧?”
罗雪青没接话,仰着头她无声笑了一笑。
他不明说,她自然也不会挑得那么明白。
只是,喜欢,这个词,在他心中所包含的内容与意义,还是有待商榷的。
到底忍不住,陶黎贺问她:“他又来找你干什么?”
其实摆在桌上的玫瑰和巧克力早已说明了一切。
罗雪青语气戏谑:“前男友鲜花蜜糖地探访前女友,大度吧?”
终究是没说出实情,也没有抱怨,总觉得,那仍是自己喜欢过的男人,选择过的男人,给他一留一点颜面,便是为自己保全了一点自尊。
男人变心出轨或劈退,世人总说是那男人的错,但,何尝不是女人眼光的问题?没有深入了解,便要死要活地爱上了,想托付一生了,总也是自己愚蠢。
陶黎贺坐过来一点,抱着她:“要不要我们回请他一顿?”
心下一动,这便是这个男人的聪明,我们,不显山不露水地把事情就这样掩过去了,还顺便讨了她的欢欣。
要知道,女人总是喜欢炫耀的动物,前男友主动探访,要么是失意要么是想回头,她带着身份地位和财富都比他强的现任男友去招待他,此时的幸福便是对他当初无情最好的报复。
罗雪青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回过头去深深地看着他:“陶黎贺,你说这话,是真心的么?”
他要给她的幸福,他想给她的幸福,是真心实意的,还是纯粹只为了帮她报复那个男人故作的姿态?
她盯着他,想在他眼里看出一丝犹疑或者闪躲,但他微笑着,从容地:“我的幸福已缺失得够久了,我想也许我们一起,能把它找回来。”
在外面出差,一直反思,也一直想念。中午吃饭的时候,席上一个年轻的经销商说晚上的节目自己没办法参加了,因为不放心女朋友在这样的日子里一个人。
一个人,节日里倍显了孤单,他于是也便坐立难安,吃罢饭稍做安排便提前回来了。
他是从来没有这样挂记过一个女人吧?
罗雪青也笑了,她微微倾身过去,仰起脸,第一次主动吻上他。
他的唇,软而凉,就像这个男人的心。
沉迷的时候,她听见外面有人在惊喜地叫:“下雪了,这是第一个下雪的圣诞啊。”
那真是值得纪念的幸福,迷迷糊糊地,她想。
收音机里早间天气预报说,气温仍会持续降低,但雪已停了。
陶黎贺从后面抱住她:“还会更冷啊,要不要我送你一个暖气机?”
罗雪青窝在他怀里,没出声。突然却想起一个片断,那是很多年前了,她催郑东平去上班,他窝在被窝里,枕着她的手说:“冬天里最幸福的事就是和心爱的人一起缠绵,早起上班是最痛苦的了。”
她深深认同,其实她家的空调便是冷暖式的,只是冬天里她从来不开。
身体的温暖总是好过机器的控制,两个人的冷是相互取暖,一个人的冷,可以让自己因寂寞而变得清醒。
“在想什么?”不甘被忽略,陶黎贺捏她。
“在想冬天里最幸福的事是什么。”
“什么?”
“赖床。”
他笑:“那不是最简单的事么?”
“可惜,能赖床也是讲福气的。”
有福气的女人不用上班,有一个能让自己衣食无忧的男人,心无牵挂地每天睡到自然醒来,然后窝在被窝里想一些甜蜜的心事。
这些话,陶黎贺自然懂得,所以她不说,语气里纯是评论并无怨忧。
她羡慕那样的生活,但未偿能真正过得惯。或者生活也像是郑渊洁里面的那个童话,城里的小鸡想去农村,农村的小鸡想活在城市,生活好像总是想象比现实要美好许多。
像是陪衬她这句话似的,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老板丁奇,她把手机在面前一亮,笑:“你看,催我起床的来了。”
起床,披上晨缕,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准备东西,她有时为一一感叹,丁奇是典型的工作狂,想到什么哪怕是半夜也会从床上爬起来做完,大概他是不会想到冬天里最幸福的事便是和心爱的人一起赖床这种事吧?
陶黎贺在床上看着她,看她在屋里忙来忙去的穿梭:粥是夜里便煲好的,电饭煲里一直保温到今早,她打开冰箱,拿出几个小菜,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然后再蒸两个荷包蛋,很快一顿尚算丰盛的早餐就摆在桌上了。
她早已穿戴整齐,走过来俯身拍拍他:“起床了,懒虫。”
她说这话,语气里含点宠溺,亲昵得有点醉人。陶黎贺握住她的手,好冷,他把它们放进自己胸口,望着她:“小姐,我能邀请你去我家吗?”
认识这么久,他总是来这边,她从未去过他住的地方,也从未做过类似的要求。
罗雪青微偏着头,十指在他的熨贴下慢慢变暖,她很享受这个过程,但嘴里却说:“对不起,我还不想去。”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