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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晔忽然想到,一直以来,子君好像已经对着他翻过无数次白眼了。
当时她翻完白眼,然后才低下头平静地看着他女友问:够了吗?得到答案了吧,那我走了。说完她果真转身就走了。
他当时还处在一种手足无措当中,不敢抬头看她,女友也至始至终低着头。后来他和女友又交往了半年,半年里遇见子君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想,双方应该都在刻意着避免碰面吧。可他注意到,从那天以后,再遇见子君的时候,女友从不敢看子君,他还取笑过女友,害羞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点,女友总是闷着不说话。
“你一定不知道吧,在你们分手以后,她找过我,对我说了对不起。”子君看着他说道。
他一僵:“啊,这我真不知道。”
苏晔凝神一想,顿时有了体悟,女友用她的怀疑和任性给了子君难堪,确实该道歉,可更应该道歉的是他,是他用他的幼稚用那样一种不成熟的方式给了两个女人难堪。这一刻,苏晔忽然面红耳赤起来。
子君淡淡看着他。
他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是我错。”
她读懂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只一刻,她挣开了他的手:“可是,她又怎么想到,现在我和你居然结婚了呢?你说,如果今天我们同时出现,再告诉她,她会不会很吃惊?”
苏晔笑一笑,有什么关系,缘分的事情本就是玄之又玄。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收到她的结婚请柬,而且她竟然还寄了给子君。
他低下头吃饭,不再去想,生活中本有很多事是没有答案的。或许她寄出这两张请柬后,自己再想想,也会觉得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做吧。
忽然,苏晔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子君,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今天是情人节。”
子君一愣,不正是今天吗?之前两人一直把心思放在弄明白请柬上是何许人,竟然遗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子君顿觉垂头丧气。
这是两人婚后第一个情人节,草草地就这样过去了。
日子又一天一天重复着。
子君对新工作已经很熟悉,已经开始渐渐地独立承担一些小项目的翻译工作,她本就是一个适应力和接受力挺强的人,一切走入正轨后就按部就班地朝好的方向发展而去了。
一天中午,她正埋头赶一份文件,接到毛边打来的电话,毛边的情绪明显有些异样,两人定下了当天下班后见面。
下班后,子君匆匆赶到约定地点,毛边委靡地坐在一张靠窗的座位上,竟然在发呆。
子君觉得好笑,她很少看见毛边有这样的神情,太反常,于是坐下来就拉开话题直接问了。
毛边垂头丧气告诉她:“子君,我想,我找到那个我认定他,他也认定我的人了。”
子君一愣,这不是好事吗?她真心替毛边高兴。
“那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她问。
毛边的头靠在她肩上,握着她的手指,轻声说:“他向我求婚了,可是我拒绝了他。”
爱上毛边的这个男人是一个澳籍华侨,长毛边四岁,成功人士,在工作中与毛边多次交锋,一来二去两人彼此欣赏,很快就坠入爱河,随后男人很快就向毛边求了婚,据毛边说,两人从互相有感觉到求婚,这中间不过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快,这是激情还是爱情?一直以来只追求激情的她有些分不清楚。
子君笑了,想了想,决定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化解她的疑惑,她对毛边说:“毛边,你看我,我和苏晔从生下来到现在,认识快三十年的时间,而你和对方,一个月的时间,你想一想我和你,你认为爱情是可以和时间挂钩的吗?”
子君深知一点,有时候为了安慰人,只要顺着对方会相信的方向去引导就可以了,自己相不相信可以排除在外。
子君鼓励她:“不要把眼光专注到太遥远的将来,看近一点,那一定会是一段令你满足又幸福的生活,至于更远一点的幸福,那是需要你将来一点一点去经营的,把幸福分成段去经营吧,或许你会收获一个一路美好下去的结局。”
毛边几乎是在子君话音一落的瞬间就抱住了她,她激动地说:“子君,我一早就觉得最适合你的职业就是心理辅导师,果真。子君,我真是爱你。”
行动派的毛边当即拿出电话来,不管不顾就拨通了男人的电话,对着电话大喊:“来接我,我答应你的求婚。”
子君被她幸福的表情感染,不禁也想起了苏晔,她是可以这样劝毛边,自己呢?她自己能做到吗?她能经营好和苏晔的感情和婚姻吗?她也没有答案呵。
一周后,毛边带着男友邀请了子君和苏晔一起共进晚餐,一顿饭吃下来,子君放下了心,那是一个平和沉潜的男人,能包容毛边的缺点,欣赏她的优点。子君想,不管他们能一起走多远,当然最好是一直走下去,至少,在可预见的时间内,她已经看到了毛边的幸福。
后来,毛边嫁给了那个男人,两人在上海居住了几年,然后定居悉尼。
几年后子君和毛边再相约聚首的时候,子君终于确定,幸运的毛边找到了那个对的人,只有两个对的人加在一起,生活才能越来越好。
去澳洲参加完毛边的婚礼回到上海,子君和苏晔迎来他们结婚一周年纪念,也是苏父苏母结婚三十三周年纪念。
子君和苏晔商量后,决定在楼顶的天台办一场烧烤聚会,把和苏父苏母关系亲近的一些长辈和老朋友们请来热闹一下,为二老庆祝,五月八号晚,三十几位客人就陆续受邀到达苏家,热热闹闹的给二老办了一场庆祝会。子君和苏晔的第一个结婚纪念日就跟着老人们的热闹一起过去了,两人没有再单独庆祝,只是互相送了对方礼物。
聚会结束后,苏母悄悄把苏晔拉进卧室:“我们和子君爸妈商量了一下,决定由我来问你这个事情,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苏晔惊了一下,没有想到会忽然被问到这个问题。
苏母接着说:“在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两家商量过,一年内不和你们提孩子的问题,毕竟当年你们结婚有点突然。”
苏晔无奈地看苏母一眼,意思是,你们也知道突然。
苏母笑了:“这一年我们观察下来,你们两人相处得确实不错,我们也都安下了心,所以才想起来先问问你。”
苏晔没好气:“你们时间算得很准嘛,一年内不提,今天正正好一年就马上说了。”
苏父在身后发出低沉的笑声。
苏晔接着说道:“爸妈,你们放心吧,也和我岳父岳母说一下,结婚的时候我和子君就讨论过要孩子的事情的,孩子我们一定会要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有了决定我们会第一时间下通知的。”
苏母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这就行了,我们不是要你们马上就生,只要你们有计划,答应生就行。行了,快上去吧,今天也是你们第一个结婚纪念日,光为了我们忙了,快上去好好和子君亲热亲热。”
“妈!”苏晔无奈,哭笑不得地看着苏母,被苏母推出了房门。
苏晔上楼回到卧室,并没有和子君提起和苏母的对话,其实不用和子君商量,他自己心里清楚,现在还不是合适的要孩子的时候,至于什么时候合适,他不知道,但确定一定不是现在。
他只是确认,在要孩子之前,他和子君之间还缺少一些东西,时机还未成熟。
那天晚上苏晔表现得很积极,一次次地把子君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睡觉之前,苏晔忽然和子君聊起他们新婚旅行时的第一夜,聊着聊着他就激动起来了,对子君说,他要把那天晚上没有完成的任务在他们一周年的今天还给她。子君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想起这个,而且这么执拗地完全忽视她的抗议,一次次在她身体上厮磨纠缠,表现出从未有过的耐心和热情。
这一晚,子君才忽然觉得,最近半年来,他们之间的房事频率比起前半年确实频繁了很多,她和他在身体上似乎是越来越找得到合拍的节奏了。以前,刚开始结婚的头三个月,每当苏晔碰她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有轻微的不自然,一开始身体总是会先不可控制的僵住,随后才会渐渐柔软下来。她身体的反应苏晔自然是感受得到的,他不说,但从他的态度上子君能看得出来,但那时,子君想,就是苏晔自己恐怕也不是那么自如地对待她的身体。可是这半年来,尤其是最近一两个月,那种身体之间的陌生感已经不在了,她已经能完全适应苏晔的靠近和爱抚,不再有抗拒的情绪,同时他也能感觉到苏晔的变化,在床上他已经很习惯于触碰她的身体,就算两人只是躺在一起睡觉的时候,他也会很自然地触碰她。在这两个月以前,情况却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两人躺在一起睡觉,各自占据床的一边,维持着各自的姿势,中间或许没有隔着太大距离,但绝对是没有互相触碰的。
子君想,常说婚姻是习惯的累积,看来确实不错。夫妻两个人,不管一开始是因为什么原因结合的,在一张床上睡久了,总会自然地习惯对方,然后一天天地把这些细小的习惯维持下去。
习惯堆积在一起久了,或许,那就是所谓的爱了吧。
爱情的爱。
第十七章 记忆的温馨
子君最近有个无法对人言说的秘密。
连续几天,她发现每天早上醒来,无论她是以什么样的姿势睡觉,平躺,侧躺甚至是趴着睡,苏晔总是有一只手是放在她胸部的,而且是紧握她一边胸房,这真是一个让她尴尬又无语的举动,因为她睡觉是没有穿内衣的习惯的。
她曾想,以前听说男人在早上的时候比较容易冲动,所以她以为是他在早上无意中醒来后下意识的行为,可他也只是握住她一边胸房,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后来她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他完全是在睡梦中做出的无意识举动,这更让子君无所适从。有一晚子君下定决心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于是撑着不睡觉,等着苏晔睡着,半夜的时候他果然无意识的就把手伸了过来,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