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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会胜的,所以我都没看这一场。”朱顺嘿嘿笑道,“我去看了你在壬申组胜出后的对手,极有可能是个美女啊!”
轩辕望对高明的美女剑客全然没有朱顺那么兴奋,他见过赵冰翼以比自己还小上一两岁的年龄轻易击败剑匠丁垂云。他站了起来,道:“我也去看看别的场子比斗。”
他想看的并非凤羽,而是施卓然的弟子柳孤寒。他必须要收回施卓然偷学去的神奇剑式,但施卓然在师父组,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看看他的弟子柳孤寒是否也学得了那一剑式了。
柳孤寒被分在丙子组,若是顺利的话,轩辕望可能与他在第六战中遭遇。轩辕望来到丙子组前,却听到围观者都在起哄。
“上啊,上啊,胆小鬼!”
“笨蛋,别作乌龟,主动抢攻啊!”
轩辕望微微怔了一下,围观者大多是东都的寻常百姓,对于他们而言,这种剑艺大会是难得的消遣,按理不应如此生气才是。他从人群中向场里看过,只见一个少年抱剑垂首,屹立在场中纹丝不动,而另一个少年则围着他狂奔,手中剑寒光闪闪,却不曾攻出一剑。
“这两位谁是谁啊?”轩辕望心中一动,莫非在首场,柳孤寒便被击败了,因此他问身旁的围观者。
围观者看到他手中的剑,知道他也是斗剑者,打量了他几眼后道:“那个抱着剑象个木头似的,叫柳孤寒,那个跑个不停象傻瓜似的,叫彭透。说起来你们这些练剑的,可都是脑子有问题,这个时侯什么不好学,要去学剑,剑能让你们有吃还是让你们有穿……哎哎,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轩辕望狼狈地从那人身边逃走,来到了另一侧,这次他问的人倒不那么罗嗦,很简洁地告诉他,柳孤寒上一场也是抱剑不动,对手冲上来便被他一剑刺死了。这个对手也知道他那一剑过于凶狠,因此不敢进攻,甚至不敢停下来。
“一剑刺死!”轩辕望微吸了口气,到现在为止,他都尽量避免伤人,而这柳孤寒竟然一剑将对手致于死地!
他仔细打量着柳孤寒,这少年黝黑精瘦,一双细长的眼睛闪着充满仇恨的光芒,脸上有着三四道明显的伤痕,其中有一道自下巴延伸到脖子上,看起来不是剑伤。他身上的衣裳有几处补丁,针线活儿极为蹩脚。他抱在怀中的剑不曾配鞘,长三尺,却仅有一寸五分左右宽,狭长有如毒蛇。
给轩辕望印象最深的,就是柳孤寒那双眼睛,透着愤怒仇恨与狠毒的眼睛。似乎映入这双眼中的一切,都是他的生死仇敌,似乎他看见的所有,都会被他毁灭。这不是一双简简单单愤世嫉俗的眼睛,而是一双疯狂残忍的眼睛。
第十一章连胜
轩辕望屏住呼吸,那柳孤寒虽然手上没有动作,但他的目光所瞄之处,正是对手彭透的要害。彭透之所以狂奔不止,原来是为了躲避他这杀意盎然的目光。无论彭透手中剑摆出哪一种剑式,柳孤寒的目光总能寻找到他的破绽,总能射向让他一击毙命的所在。
彭透绕着柳孤寒奔了许久,已是汗流浃背,但柳孤寒的目光却毫不留情将他驱得跑起来,旁人看不出名堂,但轩辕望却知道这一奔一看之间,两人至少已经比了百余剑。
那彭透脸上神情越来越紧张,到后来眉眼都挤在一快,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轩辕望暗叹了声,知道他必败无疑,柳孤寒不出一剑,便逼得他不得不认输了。
果然,彭透一咬牙停了下来,举手刚要认输,一直凝立不动的柳孤寒却在这时猛然幻作一团黑影,手中狭锋剑蛇一般吐出,场边的仲裁显然已经有准备,“嘿”的一声一剑架了过来,但柳孤寒剑势不减,贴着仲裁架出的剑,刺入彭透腰间。彭透“啊”的一声跪倒在地上,双手捂在腰上,而柳孤寒手中狭锋剑收了回去,剑光却仍吞吐不定,似乎还想再刺出致命一击。事实上,若不是仲裁及时介入,柳孤寒这一剑便不只刺入三寸了。
“你为何又要杀人!”仲裁是剑会指派的不曾参加英雄会的剑艺高手,未能完全拦下柳孤寒的剑,这让他羞怒不已。
“英雄会中不禁杀人。”柳孤寒声音沙哑,夷然不惧地望着仲裁,那眼神简直让人以为他随时也会一剑将仲裁刺杀。
“他准备弃剑认输,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仲裁几乎是在咆哮。
“我出剑时,他还未认输。”
“他正准备认输,以你剑艺,岂能看不出来?”仲裁吼道:“你这是蓄意残杀!”
“弱者没有活下去的权力,若是他能胜我,他便可杀我!”柳孤寒冷冷道。
仲裁定定地看着他,过了会儿道:“你师父,是玉剑门的施卓然?英雄会之后,我会去找他。”
柳孤寒的眼神依旧冰冷恶毒:“随你。”
轩辕望静静地看着他,一丝寒意在他心中升了起来,他毫不怀疑,这个叫柳孤寒的会毫不留情地对付下一个对手。或许,此次英雄会中杀人最多者已经出现了。他心中,一点都不相信这柳孤寒是施卓然的弟子,柳孤寒的剑技,应当还在施卓然之上!他,究竟是何方高人?
人群都为柳孤寒的残忍而骚动起来,不少人开始叫骂,仲裁则忙着将重伤的彭透送去治疗。柳孤寒用他那阴森森的不象少年的眼睛,扫视着鼓噪的人群。他与人群中的轩辕望对了一眼,轩辕望只觉象是吃了个苍蝇一般恶心。
回到自己的组中,轩辕望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依旧没有消除。又休息了会儿,仲裁来唤他出战,他来到了自己的第三个对手面前。
这个对手是东都外来的一位剑匠,在所有徒弟组中年纪算是较大的,名字叫韩河。轩辕望知道他是天下十大剑派中大觉寺俗家弟子。大觉寺的僧侣据说个个都精通武学,在元始皇帝马上定天下的二十年征战中颇出过不少力,因此被敕封为皇家寺院,在很长时间内是天下武学的胜地。只是近些年来魔石技艺日渐兴盛,再来寺中大多是求神拜佛保佑发财的百姓,专心来求武学者也少了。此次连他们也遣俗家弟子中用剑好手来参与英雄会,料想也是希望能光大门户,通过赵王使得自己再受皇室重视。
“请指教。”那韩河面对年龄比自己小上一半的对手,却丝毫没有失礼,一举一动都颇有大家风范。轩辕望看得心中好生佩服,知道对手养气的功夫远非自己这正式练剑时间不长者能比拟。
“那么我就先出手了。”见对方行礼后迟迟不动,轩辕望知道他在等自己先动手,便跨步递剑,中规中矩地一式起手式。韩河挺剑格挡,双剑相击发出轻轻的叮声,这一剑双方都是在向对手表示敬意,故此都不曾用上全力。
“着!”轩辕望喝了声,手臂一展,剑式连绵不绝便攻了出去。他此刻精力已恢复得差不多,因此攻击极为迅速,剑式之间根本没有停顿变招,完全是顺其自然地施了出来。“快”本是八臂剑门剑意,但在轩辕望剑下,这“快”已然不仅仅是快了,更如绵绵山泉,看是起伏跌荡,实际上却滔滔不绝。
可他的对手却象座高山,泉水固然欢跳不休,高山却不为所动。无论轩辕望剑式如何灵活多变,遇着他的沉稳的防守,都象泉水击在岩石之上,难以冲破对方的防守。轩辕望连着变幻方位,脚下移动如飞,向韩河身上三十六处要害接连不断地挥出长剑,但最终总是与韩冲的剑相击在一起。起初轩辕望还不觉什么,但到后来,轩辕望便发觉与对方剑每撞一次,自己手臂就麻木一分,想保持剑速便不得不用更大的力气。
“真象座山一般!”轩辕望暗暗吃惊,这一战看来并不如第一场惊险,也不似第二场那般好看,但两人剑路正好相克,反而让轩辕望更觉得吃力。
二人激斗了良久,轩辕望妙招层出不穷,看似占了上风,而韩河则沉稳厚实,每每反击便逼得轩辕望接连后退。无论轩辕望如何挑逗,韩河的防守始终固若金汤,不给轩辕望任何可乘之机。
“这少年剑式难道无穷无尽么?他八臂剑门没听说过有这么多剑式,但为何他出的每一全都深合八臂剑门快巧灵的剑意?好在他修为较浅,空有变化多端的剑式,却无法攻破我的防守,他剑使得越快,气力耗得也越多,迟早便会累得停下来。”轩辕望头痛对手难缠之时,韩河心中也大为惊讶,他身为剑匠,原本不屑作为弟子参加英雄会,依他的意思,同门中派个少年师弟来便足以脱颖而出,但没想到才战到第三场,便遇上一个极难缠的对手。他在大觉寺门下已下,算是见多识广,深知这一代年轻剑手中颇出了几位极具天赋者。但他一直以为,自己作为大觉寺这武学圣地的剑匠,无论如何也不会输给这些后起之秀。
二人又斗了十余剑,轩辕望灵机一动:“他象山岩一般,若是强攻,我只能震痛自己的手,俗话说‘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对付这山岩一样顽固的家伙,就应用滴水的功夫!”
韩河正思忖轩辕望的剑式何时才是穷尽之时,忽然发觉轩辕望连着两剑都是自向自己右肩,而且两剑剑式完全相同。他心中一动:“莫非这少年的剑式已经用完,不得不重复了?”
轩辕望第三剑,又是同样招式刺向韩河右肩,韩河挥剑格挡,并不见对方手上有多大力道,他心中又想:“莫非这少年不仅剑式用尽,而且力气也到极限了?看他气喘吁吁汗流满面,倒极有可能如此。”
紧接着,轩辕望第四剑,依旧是上刺向韩河右肩。韩河心中大为疑惑,同样一式刺同样地方,这在剑艺高手斗剑时,是从未有过的。
“他必然有诈,他起先用了那么多剑式,为何现在拼命重复这一剑?”韩河心中戒备,守得更紧了,哪知轩辕望连着十一剑,剑剑招式相同,攻击目的相同,倒是韩河怕轩辕望有诈,十一次都是用不同剑式破解。围观者见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这两人有如演戏一番。
等到轩辕望刺出第十二剑时,韩河几乎是本能地挥剑去格挡自己右肩方向,但轩辕望剑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