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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不反抗的话，那么我们最终将会默认这些不公，并且彻底堕落。宽容是胜利者的特权，是主权者的施舍，难道你们希望通过自己自身默默无闻的努力，来改变这些看法？无论是混血种，还是法师，你们认为这样一来，真的能够改变那些对你们的看法？”
他随手划过，在空中做了一个充满张力的手势。
“那么，为什么不选择另外一条道路，我不否认会有危险，但是——选择从来都是危险的，无论是哪条路。”
面对着李林的说话，三位老法师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始低声讨论，而李林则叹了口气，向后靠去。
“有把握吗？”
妮亚俯下身，在他的耳边询问道。
“很难说，有可能，但是不好判定。”
李林注视着正在低声交流的三个长老，自己也压低了声音。无尽的岁月所带来的并非只是身体上的变化，李林可以理解这些老法师的心情，他们老了，不期望太多的改变，即便是在不得不改变的时候也是如此。这是一种钻精极限之后人类必然会有的反应，所以李林才会选择放弃自己的大部分力量，去各处旅行，增长见闻，保持活力。衰老并不仅仅体现在肉体上，如果连心灵都不能够保持年轻，那么一个人活着，也就相当于死了。
激情，冲动，人们经常将此评论为年轻时才会犯下的错误。他们以稳重，自持为自傲，并且藐视那种年轻的冲动。完全不知道在他们放弃这种所谓的冲动时，他们已经是年逾古稀的老者，仅仅只是为了生存而活下去，等待着死亡的那一天到来而已。
而此刻，老法师们似乎也已经做出了决定。
“很抱歉，李林先生，我们……”
“一群老顽固。”
就在这时，一阵淡雾忽然穿越墙壁，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随即变化为安洁拉的模样，她扫了一眼惊讶的老法师，血红色的眼瞳微微眯起，带着得意与嘲笑。
“死到了临头还不知道。”
※※※
第三十七章 信任需要代价
面对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小女孩，三位老法师都是一惊，先不说这里早已经被他们布下了法术屏障，单单仅仅只是安洁拉显身同时所带来的巨大邪恶力量，就足以让他们为之失色。那远远比经历了百年时光的巫妖之类的死灵生物来的更加精纯，就好像漆黑内那最黑的极限，又宛如鲜红中那耀眼夺目的光辉。
绝对的纯粹。
“这位是……”
老法师有些不安的注视着安洁拉，他可以明显感觉出，眼前这个女孩没有了生命，或者说，他们都可以感觉到，这个女孩体内的活力完全不是来自于人类本身的力量。但是，看她的样子，却也不象是巫妖或者幽灵一类的死灵生物。但是，这个女孩所散发的邪恶气息明显比那些死灵生物来的更加强大，并且可怕。
因此，老法师不得不转向李林，开口询问。
“她是我的使魔。”
李林微一介绍，不再说话。而老法师们虽然对这个回答半信半疑，但是现在看起来，明显不是追究这种小事的时候。
“那么，这位小姐，我想请问你，你刚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妾身所说的意思。”
安洁拉微微挑了下眉头，接着对众人说出了她在艾拉斯的房间所偷听到的一切。
原来，艾拉斯已经和某些人联手，试图推翻，夺取三位大法师的地位。很明显，他们对于现在千塔之城的行事方针非常不满，因此打算由自己出手，引导这座城市走向正规。他们认为，眼下千塔之城的策略是在太过保守以及有针对性，不利于混血种们的生存。因此，他们打算靠近五国联盟，甚至接受他们提出的一系列方案，将千塔之城并入其中。这样一来，五国联盟就会遵守诺言，给予混血种们一些程度的便利，并且给予他们机会和地位。艾拉斯正是这些人当中的一员，事实上，他之所以会针对李林，甚至完全不算是个阴谋。因为这些年轻贵族早就认为以老法师为首的上层统治阶级腐朽不堪，不思进取。所以当妮亚入城之后，这些年轻贵族便打算以此事为突破点，开始慢慢动摇民心。
“这怎么可能？”
听完安洁拉的讲述，三位老法师的面色都变的不是那么好看了。
“他们没有这样的实力！想要推翻我们的统治，是完全不可能的。”
“问题就在这里，老顽固们。”
安洁拉“啪”的打开扇子。
“妾身听说他们借助了法师协会里一个叫做红袍协会的协助，按照那个长着尖耳朵的类人猿的说法，他们足以将你们这三个老家伙连同僵硬和身体和脑瓜一起撕成碎片。”
“红袍协会！？”
这次，不但三位老法师大吃一惊，连妮亚也皱起了眉头。只有李林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妮亚，等待她的解释。
“他们是法师协会的分支机构。”
妮亚很快做出了回答。
“红咆协会是法师协会的……影子，事实上，他们承担着不少肮脏的工作。而且，他们看不起那些圣殿骑士，认为法师的事情应该由法师自己处理。他们是一群极端的法师至上主义者，虽然在外部有所收敛，但是在内部却是表现的非常明显。”
“有利用的可能性吗？”
“请你打消这个念头，李林。红袍协会不象法师协会的其他部门，他们生来就是做肮脏的工作，而且，他们痛恨魔法帝国……理由我并不知道，但是很明显，任何一个红袍法师对于古代魔法帝国没有好感。他们通过另外一种方法获得了魔法的力量，这种方法是绝对机密，即便连我也没有办法探查到。因为这个，他们也看不起那些正统学习的法师，认为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愚蠢的废物。”
原来如此。
李林皱起眉头，仔细思考了片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三位老法师会是这样吃惊。
红袍协会是法师协会的分支，而法师协会是五国联盟特有的产物……由此可见，这件事居然会和红袍法师们搭上关系，那么就表示和五国联盟也有关系。毕竟现在的法师不象以前，他们的举动都被五国严密的监视着，在法师塔，神殿和联盟这三方中，法师塔处于最下方，同时受到两者的监管。因此，它不会单纯为了扩张势力而插手进来。而且，这次根据安洁拉所得来的情报，对方居然是派遣出了和圣殿骑士完全不合的红袍法师们，由此可见这件事应该是不会让神殿知道。那么，所有的推论便指向了一个让人不想去面对的结果。
“看来，联盟对于各位并不信任。”
李林注视着眼前的老法师们，开口说道。
“……”
老法师们沉默不语，显然，这件事对于他们的影响很大。的确，他们三人都是上位法师，而且统治这座城市多年，这也是当初他们在与联盟签订条约时，所要求的条件。但是，现在看起来，联盟显然并不满意他们三人的举动，更何况，象这种混血法师，也不曾与法师协会有过多深的接触，并不是容易掌握的对象。如果联盟忽然单方面提出要替换的话，一定会引起城市的动荡。更何况，以三位老法师的能力，寻常人等也无法对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
那么，只有法师了。
“很抱歉，李林先生。”
老法师站起身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安洁拉所说的这个情报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看起来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有活力。
“我们现在还不能够确认……”
“我了解。”
李林点了点头，同样站起。
“这些日子里，我会暂时住在城内，等待各位的回应……如果各位愿意付出的话，我自然会给予相应的回报。”
目前也只有如此了。
走在回旅馆的路上，李林感到心情并不太轻松，虽然安洁拉的出现有效的缓解了原本可能出现的尴尬情景，但是千塔之城这么快受到瞩目却也有些太过不寻常了。如果这是巧合还好，毕竟，对方应该不会想到会有人试图利用这些混血种重新创造新的魔法王国。
荒谬的想法，只会出现在拥有强大力量者与疯子的脑海里。
不过，在走下浮空碟之后，李林一行倒是遇到了一个意外来客。
“胖商人先生，你在这里干什么？”
“哦，您好，尊敬的客人，美丽的小姐还有伟大的金叶法师，能够再次见到各位，实在是我的荣幸……”
胖商人的嘴里流利无比的跳出了一长串令人头昏眼花的尊贵称呼。看起来，他在收回自己的小命之后，似乎对于和这几位贵人拉上关系就立刻产生了兴趣。先不说其他，如果能够让传说中的这位金叶法师光临自己的小店，那么他的营业额应该可以再上升十几个百分点，甚至有可能成为千塔之城乃至整个北国最大也说不定。
于是，现在胖商人当着妮亚的面，很慷慨的表示愿意赠送李林几件他珍藏的魔法道具，以用来应对几天之后的决斗。当然，这理所当然的被李林拒绝了。他并没有使用他人魔法物品的习惯，做为一个古老，正统派的法师，他只信任自己亲手制造的魔法道具。而不是那些从尸体，棺材或者鱼人的胃里发现的宝物——天知道它们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力量或者诅咒？
不过，胖商人既然这么慷慨，倒也真不太好意思扫了他的兴。于是李林便顺便问他要了一些精钢密银——可怜的胖商人立刻僵硬起笑脸，随后带着悲哀的表情转身离开，去仓库里翻那些连他自己都舍不得摆出来卖掉的宝贵财富了。
“那对姐妹这些日子来挺辛苦的，差不多是该给她们一些表示的时候了……”
李林伸手从口袋里拿出灵魂水晶，前些日子在战斗中打败，封印的法师灵魂囚禁在这令人着迷的宝石牢笼内，发出常人无法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