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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开他的手,“对!又是胡说八道,只要是我说什么你不认同的话,你就说我胡说八道。你知道吗?我很爱你,可以把自己全都给你,只要你开口,我连灵魂都可以交到你手上!你对我说的每一个想法,就算是多不可思议、多疯狂,我都不信,你只把我当疯子或是一个总是在说谎的骗子!”
她的话令他沉默,看着她的眼泪,突然觉得自己自私又残酷。
“我不是……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在她指挥的泪眼下,他竟然结巴了起来,“只是……”
“只是什么?”她瞪着他追问。
“荒谬。”他放弃的叹了口气,无力的说道。
“停车!”她蓦地放声大叫。
司机立刻踩下煞车。
雷予辰手一伸,捉住了打算下车的她,“开车!”他对司机说。
司机愣了一下,赶紧踩下油门。
“我叫你停车!”安朝云空着的那只手拍着司机后座。
“就算外头狂风暴雨、天崩地裂你也不准停车!”雷予辰将她整个人拽进怀里。
“你凭什么?”她冲着他吼道。
“凭我救过你的命!”他回吼道,没想到平时温和的女人发起火来,脾气还不小。
他用嘴堵住她的口,狂暴的亲吻她。
她的小手抡起拳头捶打着他,她不该让步,但是他触碰她,令她的怒气变弱,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翻腾的情感。
“我讨厌你!”她忍不住哭喊。
“你爱我!你刚才才说的。”他贴着她的头发喃喃的说:“我很抱歉我不相信你的话,我想,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或许,你可以多跟我说说属于你那个时代的事情。”
她眨着泪眼,看着他凝视她的眼眸。
“你愿意听我说?!”她不确定的问:“不会生气?!”
“不会。”他手捧住她的脸,眼中流露确定的神色。
“我生于嘉庆二十五年,跟今两百多年,我爹是当时很有权势的十三行商之一,名叫安尚德。”
“停。”他轻笑的打断了她的迫不及待。
“怎么了?”他不是说他不会生气吗?
“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说。”他拍了拍她的后背。
安朝云这才注意到坐在前座的比尔和司机都拿着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他们以为我受了刺激,所以疯了。”她不太情愿的咕哝道。
他没有加答,只是给了她一个销魂的吻。
她忍不住暗叹口气。
虽然有外人在,但是她依然顺着心意圈住他的脖子,若是雷予辰的父母可以自在的在众人面前表达对彼此的喜爱,她当然也可以。
第九章
为了心爱的男人,安朝云放弃回到过去的念头,跟着他来到台湾。
虽然雷予辰不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她说的话,但至少他不发脾气,甚至在她提到所谓的百年诅咒时,他也只是撇了撇嘴——就她所知,那是因为说的人是她,不然他早就大发雷霆了。
他给了她很大的自由,而她也终于见识到了他对研究的狂热,他真的一忙起来就不知今夕是何夕,不过他也不能说没有改变,至少原本被他列为禁地,不准任何人进入的研究室,她能够自由进出。
所以在他该吃饭的时候,她会准时把食物准备好,放在他的面前,虽然说照他专心的样子,她实在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吃了什么。
而这一次,他进研究室足足七天,一直到今天傍晚才出现,一脸疲累,但是她看得出来心情愉快,看样子在经过他这么多年的研究之后,他的梦想——可能让他自由穿棱时空的机器,快要诞生了!
雷予辰随便吃了点东西,倒头便睡到现在,她的手轻揉的拨了下他额头的黑发,肯定他一定累翻了。
听到门口的声音,她起身去开门,“比尔先生,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小姐,总裁来了,他想跟先生谈话。”
“现在?!”她有些惊讶,现在已经午夜了。
“是。”比尔也一副无奈的样子。
“可是他很累。”她舍不得叫醒熟睡的他。
“总裁的口吻很坚持,如果先生不下楼去,他就上来。他一点都不介意跟先生在卧室对谈。”
“这样的话,我下楼去见他。”安朝云回头看了雷予辰一眼,转身想将门关上时,听见他翻身咕哝的声音——
安朝云吃了一惊,立刻回到床边轻拍了拍他。
他有些迷糊的眯起了眼,“怎么了?你要去哪里?”
“你父亲来了。”
“现在?!”雷予辰睡眼惺忪的看着四周,“现在几点了?”
“刚过十二点。”
“这个时候他不陪着老婆,来这里做什么?”他扭动了下脖子,翻身下了床,随意套了件睡袍。
“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不用,你先睡吧!”他弯下腰,轻而爱怜的吻了下她的脸颊。“我很快回来。”
轻搂了她一下,他转身走了出去。
“你最好有一个很好的理由。”雷予辰表情严肃的提醒在客厅里不停来回踱步的父亲,“现在是凌晨十二点。”
雷康德停下脚步,看着儿子的眸光里有着沉重的情绪。
他的心不由得一震,“出了什么事吗?是外曾祖父?!还是……妈?!”
“别胡说,他们都很好!”
雷予辰心头一松。“那是怎么了?”他的口气不善。
“把她送走!”雷康德重重叹了口气,没有拐弯抹角,超载了当的说。
“什么?”他不解。
“那个女人,”雷康德的手直指着二楼,“安朝云,不要骗我也没有跟着你回来,我已经知道了——她的过去是一团谜,她现在那份多明尼加的护照是你替她办的,生于何时、父母是谁,都是你替她设计,她根本没有身份。”
他早料到这些事情父亲早晚会知道,所以他也没有表现太过惊讶的样子,“事情确实如你所说。”他耸耸肩,“但是那又怎么样?”
“什么叫做那又怎么样?”雷康德十分不悦,“我已经厌倦凡事都尊重你的决定,这次你得听我的!她是个不祥的人。”
闻言,雷予辰面有愠色,“不祥的人?!你跑来台湾三更半夜的就是来跟我说这种无聊事?”
“这一点都不无聊。”雷康德语气强硬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圆铁盒,“认得这个吗?”他不客气的将盒子丢在桌上。
雷予辰瞄了一眼,认出这是安朝云在广州时送给母亲的道别礼物,“有什么问题吗?”
“香味。”雷康德一脸阴郁,“香膏的香味是繁花时节的前身。”
“繁花时节前身?!什么意思?”
“两百多年前,繁花时节的香味就已经被发现,只不过当时只是单纯的使用玫瑰与中国茉莉,一直到了你的外曾祖父接手集团之后,才陆陆续续的改良,增添各种天然香料,维持香气。慧妮将这个香膏送给了他,他闻过之后很吃惊,他说这是属于很久远的香味了。”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雷康德露出荒谬的神情,“你不懂吗?这个香膏不该出现在这里,包括兰泽集团在内,这世上根本就不骨任何人生产了,且因为经过二次世界大战,甚至连集团的展示厅里都不骨这个古董铁盒,这是第一代的繁花时节,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这表示这东西至少已经超过两百年。”
两百年……雷予辰的心一震,他抿起嘴,撇开头,视线刻意回避父亲的。
“你想到什么了吗?”雷康德敏锐的察觉异状。
“没有。”他很快回答,摆起一副冷面孔。他不需要父亲紧张兮兮的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他拿起圆铁盒,把玩着,“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赚到了个古董。”
雷康德瞪着他,“你别跟我装傻,你很清楚这件事情很古怪,诡异得不对劲。”
雷予辰同意,但是又如何?!他的嘴角扬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所以说——安朝云真的没有骗他?只是怎么可能?!这真是太神奇了,他竟然真的捡到一个两百多岁前的“古人”,还与她相恋,甚至想相守一生。
“我不喜欢你脸上的表情。”这样的义无反顾,使雷康德忧心,“孩子,别忘了诅咒。”雷予辰神色一变。
“荒谬!”他啐了一口,“没有诅咒,只是意外。爸爸,这是我从听了诅咒的传言后你不停告诉我的,我也一直坚信这点,到现在仍是。”
“我知道以前说过些什么。”雷康德用力将手一挥,语气激动,“而天知道我有多后悔,或许我若相信真有诅咒,你弟弟就不会死了!”
“人的死亡是上天决定,”雷予辰坚定的说:“它安排了恩在那个时候死亡,不是任何人的错。”
“不是这样!那个女人真的会害死你!”
“爸爸!”亿不以为然的嗤之以鼻,“你也认识朝云,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害我?”
“无数个历史故事都告诉我们,最邪恶的坏蛋,往往就是美丽而且善变、脆弱的女人。”
“妈也美丽、善变及脆弱,所以她也是邪恶的坏蛋吗?”
“不要拿我爱的女人跟那个女人相比!”雷康德吼道,“安朝云的项链,那是多克家族的传家之宝,你妈妈在见第一眼就觉得熟悉,因为她曾经在历代的祖先画像中看过,我想你也应该看过,你给我仔细的想想。”
雷予辰的身躯一僵,这么一说他的确想起在巴黎郊外,多克家有栋在十五世纪建造的古堡,里头摆放了数百年来家族所珍藏的古董。
古堡里有座古老气派的回旋梯从一楼盘旋上二楼,墙上挂着无数历代祖先的画像,从小他和弟弟最爱被外曾祖父牵着在一幅幅古老的画像前,听着属于过去的遥远回忆。
他想起自己曾在几张画像中看过这条项链,这也解释了他初遇安朝云时,觉得项链眼熟,只不过这条项链在近代的几幅祖先画像中不再出现过。
他记得曾问过外曾祖父,但是当时外曾祖父含糊带过,似乎不想多谈,之后他也忘了追问。
“因为这盒香膏,所以你外曾祖父不得不告诉我们,原来——那条项链从十六世纪起,便一直属于多克家,直到十九世纪,中国鸦片战争前,多克家的祖先,把这条项链送给多年来一直与多克家贸易往来的友人,这家人正好姓安。”
雷予辰听到这里,心不由得往下沉,原本散乱的拼图在及中渐渐的清晰起来,朝云说过——安家是被友人陷害,友人在送往她家洋行的商船里夹带鸦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