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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儿跟在王氏身后,飞快的抬眼,视线从柳氏与母亲身上划过,之后低下头默默无声,只脸上的神色教人看不清楚。
张烟则看向王氏的眼眸略带惊奇。暗自吧咋吧咋小嘴儿,这女人这么一着,总算叫她看出点儿昔日丫头婆子们口中的些许影子。你说你一个即将寄人篱下的表姑娘,聪明的话赶紧夹着尾巴做人。可你咧,关心心疼府上男主人比女主人还要多,人家男人累不累,管你屁事?现下这种境况,若是有心为女儿前程打算,现下避嫌还来不及呢……你这妥妥的是想要越权的节奏么?***
家里只余几个女眷,等用罢晚膳,将王氏母女打发走。柳氏和张烟各自沐浴更衣后,便一同窝在柳氏房里,母女俩盘在床上,一里一外,一个看书,一个绣花,各忙各的,又不时低声玩笑几句,气氛很是温馨。
晚上一般没什么娱乐活动,往日戌时三刻,张烟就跟周公幽会去了。可今儿,张烟却打着精神陪着柳氏。甭看柳氏神色温柔,但估摸着心里头憋着劲儿呢,昔日情敌找上门,要在她家住下,而且貌似依旧贼心不死……
啧啧,这个糟心哦……
约莫亥时半刻左右,张烟缩在床内侧频频打着呵欠,眼皮直打架的时候,张之清才跟做贼似的一溜烟儿跑进柳氏房里。探头往屋里一瞧,见妻子倚在床头,也没细看屋里是否还有旁人,便兜头问道:
“怎样?人走了吧?不会改天还来吧?”老天保佑,可千万别啊!
一边说着,一边往桌子走去,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灌了下去。渴死他啦!正准备回家呢,马车都套好了,谁知家里来人传信,那位传说中和他“两情相悦”的表姑娘登门了,噗!这不是要吓死人么?他媳妇本来就醋,这下更惨了!
这不,听完报信儿,家是暂时不能回了,怎么也得等媳妇把她们打发走了再说。这真不能怪他胆儿小,实在是有阴影了好不。
唉!那个,什么,不健康不正经的地方肯定不能去,原地转了几圈,最后只得拉着严大一人一碗牛肉面了事。可不是他小气,而是,咳!衙门又没花钱的地方,所以……呵呵,你懂得!
最后还是严大给付的饭钱,他真想拂袖掩面——丢人啊!后来就这么在外头晃悠了大半天,眼见时辰不早,这才回府,直直的往柳氏房里奔过来。
这叫什么事儿?被人吓得连回自个儿家都得偷偷摸摸的,窝囊死了。
柳氏似笑非笑的看着张之清,漫不经心道:
“没走呢!人家要长住下来,好跟你叙旧呢!”
“噗”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张之清口中含着的茶水一下子喷了出来。之后他缓缓扭头,愣愣的看着柳氏,哀怨道:“不是吧!”显是被这则让人悲伤的消息惊住了心神,只觉今儿真是诸事不顺,倒霉透顶。
、第29章 因由
因着张之清的动静,张烟的瞌睡虫都被赶跑了,这会儿清醒的不得了。见老爹急惶惶的,平日里的儒雅端然消失无踪,压根没发现她,便偷笑着将身子往下拱了拱,双手托腮,睁得圆溜溜的大大凤眼透过柳氏手臂缝隙悠哉悠哉看戏。
柳氏没理会闺女的小心思,宠女无度的她甚至在察觉到张烟的意图后,不动声色的移了移身子,好将闺女藏得更严实,顺便给她留了个缝隙,好让她瞧得清楚。
哼!反正是她老子惹来的桃花债,叫他搁闺女眼前丢回人也是该的,谁教他长得那般招蜂引蝶?
——此时,柳氏已然选择性忘记自己刚开始就先看上他那张脸,才答应的婚事!
张之清满脸的悲愤,手握成拳重重捶在桌上,将上头的茶杯震得一晃,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太坑人了。”凭毛赖在他们家,他跟姓王的不熟好吗?
张之清烦躁的挥了挥手,不耐烦道:“赶紧的打发走了,有什么事叫她去京都找人。”她正经姑母和表哥们在那儿呢!来他这儿串哪门子的亲戚,不知道自己烦人哪!能不能有点儿自知自明?
柳氏幸灾乐祸的瞥着张之清憋屈的俊脸,觉得心中的郁气散了不少。她眼眸一转,好整以暇的缓缓道:
“怕是不成!”
见张之清眉头夹的死紧,神色不愉的看过来,露齿一笑,温和道:
“你那好表妹的女儿是个有才的,志向不小,想要参加秋后兖华学院中芳草帼苑的小试,以此博个好前程呢!”
张之清眼中讶然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俊脸更显黑沉,深深吸了两口气,咬牙道:“这回来了俩?”一个已经叫人受不了,竟敢一下来一双,这是要逼疯他吧?他的注意力明显被第一句吸引,至于后一句则被自动屏蔽了……顾不上啊!
这回换柳氏惊讶了。见张之清恨恨的模样,显是不了解内情,凤眸瞪大,张口道:
“你不知道?不是遣小厮去报信了吗?”
“是报信了。”张之清觉得精神受打击太大,无精打采道:
“我只听到说是表姑娘登门拜访,以为这就是最糟糕的。后面的没怎么仔细听来着。”谁晓得她又带个小的过来,饶了他吧!有个“王清怡的女儿”的头衔,他真心生不出好感,这就叫厌屋及乌吧!
“……”柳氏很是无语,却是没想到夫君竟反感到如此地步。不过眼下情形,是有必要解释清楚。因此,柳氏将绣棚放到一边儿,轻声将来龙去脉以及未来可能的发展方向给张之清讲了一遍。
张之清听得额角青筋暴起,只觉这辈子的霉运都聚到了今天。沉默了一会儿,张之清按着额角,脸色稍缓,慢吞吞的说道: “住到秋收后的小试?试后呢?”别是推脱之词,实际想要赖在他们家吧?
“没说。提到以后,她就支支吾吾的,没个明白话儿。只是……”柳氏颦眉想了想,迟疑道:
“瞧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要咱们帮着陈玉儿打点一番,好教她更有胜算呢!”
柳氏这话说的很客气,翻译成大白话就是:人家王氏想要张之清同书院打声招呼,告诉他们一声,陈玉儿是知府罩的,你们招子放亮点儿,收录生源的时候机灵一些,甭管成绩如何,人是一定要收地!
张之清自然明白柳氏话中深意,闻言眸色沉沉,皮笑肉不笑,道:
“怕是要叫表妹失望了!”张之清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道:“兖华书院的庄院长为人严肃公正,最是厌烦旁门左道的鬼蜮伎俩,便是皇子皇女求学,也得照着规矩来,我一个小小知府,更是无能为力。”
想的倒美!我都没为自个儿闺女求人,凭毛为个不相干的舍下脸面?老子真心跟你们不熟来着!
张之清毫不心虚的忽略了那个为人严谨的庄师是他的授业恩师来着。
“你跟我没用,说不定你家表妹还以为是我从中作梗,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柳氏不想夫君搀和进王氏的破事里,如今听得准话儿,心中难掩满意,却仍旧调笑道。
“咱家的表妹不是姓柳就是姓沈,可没姓王的。”张之清深觉自己被误解了,赶忙澄清。这可得分得一清二楚才好。
他老爹张大学士的原配是青州原配的王家嫡女,贵妾是王家的庶女,没见同为嫡出,这老大对两个庶弟比对他张之清亲近多了?无他,人家仨亲娘都是一个爹,王姨娘是老大嫡嫡亲的亲姨母嘛!
所以说,他们三个无论哪个都能有个王家的表妹,他却是没有这样的福气,他娘姓沈来着!
阿弥陀佛!这种让人肝儿颤的亲戚还是能少就少吧!张家的旧事好些不好宣之于口,然心底却是清楚。他娘沈夫人看不上他爹,不就是因着他爹张默这头拜堂成亲娶沈夫人,另一头又拖着一张死人脸声声念叨着原配大王氏,连着对同大王氏有五分相像的王姨娘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儿,当然,这还不是沈夫人离开张家的原因。最让沈夫人抓狂的是,不论她做什么,张默总拿她跟大王氏比较,嘴里念叨着大王氏原先如何如何!
活人怎能跟死人相比?况且,观一人而知全宗。瞧着那个据说一言一行像极了大王氏的王姨娘,沈夫人对姓王的是一百个看不上!连带着对百般纵然王姨娘的张默也绝了念头。她本就是个骄傲洒脱的女子,虽然娘家势大,那俩人再怎么作也不敢在她面前过分,然到底是讨厌的很,便是看他们一眼都觉得伤眼。后来,索性出府另居。
张之清成亲以前就是张府、别院两头跑。 他本就聪明,其中的内情除了他亲眼所见,沈嬷嬷的不忿念叨也让他心中了解大概,将旧事多多少少猜了个七八成。
因着此中缘由,他在张府时行事颇有顾忌,母亲沈夫人也对他亲近容忍兄弟几人心存不满。原想着上一辈儿的事儿不好牵连他们兄弟,没成想人家三兄弟拧成团,矛头对准他张之清一人,如此这般,他再上杆子认姓王的做亲戚,还被曾别有居心、呃!也许不止曾经——的女人住到他家后宅。估摸着沈夫人要是知道了,保不准要拿着鞭子策马赶来兖州,抽他一顿好叫他长长记性。
——啧啧!那个滋味儿,他可不要尝哦!
回想起沈夫人舞动马鞭,噌噌甩地的声音那个清脆哟!张之清隐秘的抖了抖,随即回转心神,看向柳氏,笑着回道:
“女眷是内宅的事儿,统归你管。再者,正因为是孤儿寡母,我才更改小心避嫌才是。”要是一个弄不好被寡妇赖上,他绝对要哭死的!
张之清一脸避之唯恐不及不的嫌弃模样,柳氏看了心情愈发舒畅:“避嫌?人家心心念念,要和表哥叙旧来着?”
“可别了——”张之清低声叫道,浑身禁不住一抖,之后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估计上断头台也不能再比现在悲壮了。愤声道:
“从没有旧,又有何可叙?”一个“旧”字勾起张三爷多少辛酸往事,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拿包药,想当年——他险些被强好么?有个屁的好叙?
向来文雅的张三爷差点儿忍不住就要爆粗口了,顾忌着恐污了媳妇儿的耳这才忍住了。
然胸中憋闷的紧,长长的呼出几口气,抬头不经意间瞥见柳氏双颊酡红,正拿帕子掩着嘴,笑的无声却花枝乱颤,一瞧便知是瞧他囧态给乐的。不由摇头无奈道:
“夫人,你别吓我了。赶紧的把她们打发了要紧,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