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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倒成了林苇秀欠徐宁人情了。
“真是对不起还让你送我回来。”
车停在大门外,大门是银色的电动门,左右两旁各有两尊高大的石狮,石狮高贵威武、盛气凌人,微张着嘴,双脚有力的抓地,似要一跃而起,脖子系着红色的彩带,洋溢着节日的喜气,旁边有个门卫室,大门正前方是个大池塘,池边种着五六棵柳树,树下野草丛生,夏日里一片
蛙鸣。
下过一场雨,越加寒冷,林苇秀双手捧在嘴边呼气。
“是我先欠你人情在前,再见!”徐宁掉转车头。
“路上小心!”
林苇秀目送徐宁的车远去才钻进车里。
林苇秀在楼上撞见林永义,她原本想偷偷溜进吴访梅房间的,她不知道林永义是否会生气,就算会生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况且她已经安全回来了,不管会不会,还是别撞见好。
吃晚饭时林永义问林苇秀去哪了?林永中没敢告诉他林苇秀送徐宁回去了,明天一早她就回来了,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的事,他没必要说出有可能会惹他生气的话,“她出去一下。”他含糊简短的回答,听的人很容易理解为她出去一会马上就回来,林永义没再追问。
她急匆匆的上楼,他端着茶杯正从书房里走出来,他一眼就瞧出她刚从外面回来,“去哪了?现在才回来?”他的语气里略带斥责。
“呃——出去转转——”
孩子长大了总不喜欢向父母报告他们的行踪,尤其是他们这个正值羽翼丰满的年纪,林伟杰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不是什么特大的事他也没精力去追问。
“以后别出去这么晚。”
“好。”林苇秀乖乖的回答,见没事了,一溜烟跑了。
吴访梅半躺在床上听戏曲,她眼睛有毛病,闲着无事就听听戏曲,偶尔也跟着哼两句,她会织毛线,她房间的柜子里有着各种各样的毛线球和针,平日里就靠着听收音机,织织毛线打发时间。
林苇秀一走进来她就叫道:“给我换张唱片,换薛平贵与王宝钏的那一张。”林苇秀还没来得及开口叫妈,,她不是完完全全的瞎子,她认得出女儿的身形和她细微的脚步声,她眯起眼睛可看清眼前事物的大致模样,一个红色的影子飘了进来,林苇秀穿着一套梅红色的上身缝着一排金色纽扣的连衣裙,披一件米白色的外套。
她喜欢看戏,眼睛看不见就换用收音机听。
林苇秀换好唱片,转身扑到床上,上半身横在床上压着棉被,双脚不安分的摇晃。
“要把床弄塌了才甘心?”
林苇秀淘气的咧嘴笑,安分守己的躺着。
“你叔叔跟我说了,你送公司来的人回去,你好大的胆子,下这么大的雨又是晚上,不是要在你哥那里过夜吗?怎么又回来了?”吴访梅对这个女儿是溺爱的,她念叨着并不严厉斥责。
“我哥出差去了,那人挺好的又送我回来。”
“你看看你,尽浪费别人的功夫。”停了一会,吴访梅问:“你
哥好久没回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改天炖个鸡汤给他送去,在外面能吃到什么好东西。”
“问一下我爸,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了,别打,他会嫌我们烦的。”吴访梅立即阻止。“你阿姨养的鸭长得差不多了,她今天跟我说过几天带两只过来,等她带过来了,炖了让你送去。”
“哥哥不喜欢吃鸭肉。”
“不吃怎么可以?他吃得那么瘦工作又那么辛苦不经常补补怎么行?”在吴访梅眼里林伟杰长得不够粗壮,年轻人大多瘦瘦高高的,林伟杰的身材算是标准的。
林苇秀在心里暗笑要是哥哥长得像妈妈要的那种粗壮那有多丑,哥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长成妈妈喜欢的那种粗壮,他那么注重形象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变成一个胖子。
林苇秀习惯每晚都在吴访梅房间陪她说说话。林永义不在家,她有时干脆直接睡在他们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通知:下一章杀鸭情节有些无聊,不喜者快速扫描
、新人事任命
徐宁走后人事行政经理梅桦莉被传唤了几次,梅桦莉是公司高层里唯一的一位女性,生得优雅体面,笑脸迎人,是个既聪明又明理的女人,年纪已过三十仍旧单身。本年的年度会议确定一个礼拜后在寂园举行,为期五天,会议主要是对上一年度的工作进行总结以及新一年度的工作计划,本次会议还将下达一个重要的人事任命。
公司年度会议往常都是在公司里举行,在寂园举行这是第一次。林永义觉得寂园的氛围比较轻松,近年他开始注重生活质量,年轻时的他只顾着工作哪顾得上窗外的风景是否漂亮。
林苇秀下楼梯时碰到王惟,王惟是林永义的秘书,公司的人除去自家亲戚她最熟的就是他了。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突然叫住他:“诶,王惟我哥出差回来了没有?”
“哦,回来了,我刚来的时候还碰见他,诺,这就是他叫我带回来给董事长看的文件。”王惟举起手里的文件。
“哦,谢了。”
“不客气。”
林苇秀原本是要下楼的听王惟这么说她又返身上楼。
“妈——哥回来了——”
“回来了?”吴访梅想了一下说:“那我们赶快去杀鸭。”她手里的衣服还没折好,她把衣服往沙发上一扔就抓着林苇秀走出房间。
母女俩急急的下楼,进了厨房,吴访梅就喊道:“桂香,赶紧杀鸭去。”
正在厨房洗碗的赵桂香问道:“伟杰回公司了?”
“是啊!赶紧啊!”吴访梅转头催促道:“苇秀,赶紧去装些米。”她拄着拐杖往厨房的另一个小门走去,那个小门通向外面的竹林,方美云带来的鸭子暂养在竹林的小屋里。
正月初三过后林伟杰就返回公司,吴访梅心疼不已,大过年的怎么还不让人休息,这是无奈的事,自家的公司能不比别人拼命吗?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给他送吃的,嘘寒问暖。
赵桂香手提菜刀跟在她后面,林苇秀手拿白瓷碗,碗里装着生的大白米,三个女人杀气腾腾冲进竹林。到了竹林小屋,屋前栓的纯色大黑狗热烈的狂吠,它长得高大肥壮,黑色的毛光滑发亮。吴访梅和林苇秀进了小屋就自觉的站到一旁,赵桂香一个箭步,提着菜刀的手腾出一个手指头勾起罩着鸭子的圆形铁网,一手迅速的从里面抓出一只鸭子。
“嘎嘎——”鸭子发出尖利的惨叫,极力的拍动翅膀,翅膀被赵桂香紧紧的抓住,“先杀这只,这只比较肥。”
赵桂香抓着鸭子出了小屋,往右走上两步就蹲下,她每次杀鸡杀鸭都会蹲在那个地方。她把鸭子侧放,一脚踩在鸭翅膀上,一手捏住鸭嘴,另一手放下菜刀在鸭脖子上方拔毛,一块粉嫩的皮肉很快□出来,林苇秀赶紧把碗放到地上,锋利的菜刀对着那
块□出来皮肉轻轻划上一刀,鲜红的血涌了出来,林苇秀觉得于心不忍把头转开,鸭子在赵桂香身下徒劳无益的扭动,她一刀一刀的往里割,鸭血掉进盛着生米的白瓷碗,不一会功夫,鲜红的鸭血淹没了白花花的米粒,血终于要流完了,等了许久才掉下一滴,鸭身不再扭动,赵桂香确定鸭子死了。吴访梅想起还没烧水,她推了推林苇秀:“不用看了,回去烧水。”
正值冬天,六点多,天就黑了,林苇秀往返两地需要两个多钟头,她们必须在四点前把鸭炖好。吴访梅喊来方美云,四个女人齐心协力的炖一只鸭。
三点半,鸭炖好了,赵桂香往保温桶里装鸭肉,坐在一旁的吴访梅吩咐道:“给阿豪也送去,苇秀再去拿一个保温桶。”
赵桂香摇手说:“不用了不用了……大嫂,才一只鸭哪够那么多人吃?大哥吃什么?”
“他在家里要吃随时有,留块给他就是。”
赵桂香于是笑呵呵的往另一只保温桶装鸭肉,“来,苇秀这只鸭翅膀给你吃。”她用勺子舀出一根鸭翅膀。
“婶婶真好。”林苇秀开心的用嘴咬住。
吴访梅取笑道:“真是只馋嘴猴,一对鸭翅膀只能一个人吃,两个人吃会吵架的。”
“谁信这个?”林苇秀撅嘴反驳。
“伟杰和苇秀两兄妹感情那么好,绝对不会吵架的。”赵桂香笑着说。
“就是!”林苇秀信心十足的点头,吴访梅说的是一个毫无根据毫无科学道理的民间流传,她和哥哥感情打小感情就好怎么会吵架,发生再大的事她都不会跟哥哥吵架。
吴访梅和林苇秀听说今年公司的人将到家里开会都挺开心的,还连续开了五天,这下林伟杰可以在家里好好的接受照顾了。
她们盼呀盼呀终于把林伟杰盼回来了,参与会议的公司职员在开会的前一天晚上就抵达寂园,是林永义要他们提前来的,他在办公楼旁边的新楼里为他们准备了丰富的晚宴。傍晚六点多徐宁和公司的同事一起到寂园,这次,他自己开车来,他已认得寂园的路,出了城市,驶过一片荒野,进入稀疏的村庄,人烟越来越密集,然后是一段田园,田园尽头车子转了个半弯右边一片竹林映入眼帘,竹林外立着一块一人高的石碑,上面写字寂园二个朱红大字,左边是宽广的绿地,那是林家的马场,林永义继承其父的喜好,唯一的运动乐趣就是骑马。平日里寂园是寂寞空旷的,空荡荡的宛如一座无人居住的空城,林永义回来了,空城变成了繁华的京都,门庭若市。
林伟杰一上二楼林苇秀就飞一般的扑过去,兄妹俩热情的拥抱。
“哥你终于回来了,快把妈想死了。”
“死丫头,伟杰……”吴访梅用拐杖探路,一手摸
向前方,小心的往前迈进。
“妈小心……”林伟杰上前扶住她,吴访梅欣喜的伸手摸他的脸,林伟杰立即躲开,抱怨道:“妈,你别再摸我的脸,有细菌。”
“什么细菌?妈的手很干净。”吴访梅可怜巴巴的说。
“我不是嫌你的手脏,脸是不能乱摸的会长痘的,我自己都不敢随便乱摸。”
吴访梅嗔道:“越长大越娇气了,长大了就不要妈了?”
“妈,你可冤枉死我了,在我心里再也没有谁比你还有小妹重要。”林伟杰一手搂着林苇秀一手搂着吴访梅,把她们全都揽进怀里。他是在寂园长大的,妈妈和小妹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