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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请先冷静下来好么?在下这里叫祉渊的东西一共有三件,分别是‘晋。祉渊鼎’、‘宋。祉渊笔’,还有晚清时期的‘祉渊朱墨’,请问您找谁?”
失望的叹息一声,幽漫不经心的反问那位身分不明的“客人”,目光也随即转移重心,开始关心起自己被弄乱的衣物。
“我不知道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剑鞘!我的祉渊!”愤怒的用剑锋在幽脖子上轻拉出一道血痕,那男子似乎想藉此告诉幽,他到底有多么的认真。
“剑鞘?”完全没理会脖子上的轻微伤势,幽猛地眼前一亮,再一次抬头去看那态度不善的男人,最后,视线落在那把将他划伤的剑上——通体血红,却仍旧透明,长约九十厘米,宽大概是二厘米,厚度……零点三毫米左右!
永刖剑!
瞬间,脑海中浮现出永刖剑三个大字,幽惊诧的瞪著那英俊的男人。
“你是永刖剑现在的主人?!”
这实在不太合理,永刖剑选择主人,一向都会挑那些能对眼下时代造成一定影响的人,比如说最初的永刖,后来的始皇帝,再之后的裴溪妖王月觑,还有唐朝太宗李世民,和有记录的最后一个,第八代蛊王鸱澧,他们都是在各自所处的时代中,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
而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他长得的确不错,但无论从何处看,他都不是能影响眼下时代的人……如果永刖剑现在要选择主人,最少会是这个世界某个国家的领导者,或者魔法世界中有名之人,比如说血月,或者齐斯的顶头上司冰剑女王。
那这个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出幽的疑问,也从幽的疑问中了解,幽该是什么都不知道,因此,那一直十分凶狠的俊男,便忽然将抵在幽颈侧的剑移开,并在下一瞬让那剑完全消失、不见踪迹。
“看来你也是被虚晴那个女人给骗了。”朝幽伸出手,那男子皱了皱眉。
愣了愣,幽随即接受了那人的好意,在重新站好身后,他才继续问道:“先生,您好,在下巫瞳幽,是这家幽瞳古董屋的主人,您方才为何说,凌虚宫主她欺骗了在下?”
虽然心里明白虚晴那女人肯定又干了什么,而害自己刚才差点小命不保不说,还损失了不少古董,可幽还是决定先以此为借口,慢慢让这人告诉自己,到底他和虚晴那个死女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而永刖剑,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哼,只要身为物灵,就不会不知道巫老板的名号。”冷哼一声,那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闻言,幽马上一敛眉,再度仔细的看了那人一遍,才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
“你是永刖剑!”
一般的物灵很少会用显形成人的体态来攻击他人,才会让他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这个他误以为的“抢匪”,就是那把千古有名的凶器“永刖”。
稍点了下头算是印证了幽的猜测,永刖剑却不再说话,似乎在等幽的反应。
“原来虚晴那个糟糕透顶的女人没骗我啊……”先前她说剑鞘是从永刖剑那取的,他还以为她在耍自己……
在心中为自己对虚晴的误解反省了一秒,幽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永刖剑的身上。
“永刖大人,我知道你希望能取回自己的鞘,而剑若无鞘,的确十分不便,特别是您这种饮过万人鲜血的凶器,要没有鞘的封护,要隐藏自己的气息恐怕会比较困难。
“但毕竟将剑鞘托付给在下的,是虚晴宫主,若我现在就将剑鞘给您,过几日,宫主要来取鞘,小人该如何是好?”
知道虚晴用来装鞘的那个木盒有隔绝物件气息的作用,才会让永刖剑没办法直接找到他要找的东西,幽便肆无忌惮的藉这点来“欺压”他。
让他的店面受到这样不大不小的伤害,他总不能就这样,十分听话的将剑鞘归还吧?最少得让他赚到点什么,能感觉到这盘生意没亏多少才行。
看出幽心中所想,永刖也不准备跟这位奸商拐弯抹角,冷然道:“只要巫老板能将祉渊归还,那无论您提出什么要求,只要小人能做到,都会尽力完成。”
“这个‘无论什么要求’,一定不会包括留在我的店内,安稳生活吧……”轻小声,幽不甚认真的低语。
而在看到永刖剑瞬间绷紧了一张俊脸,还默不作声后,伸手拍了拍那把魔剑的肩。
“别担心,我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其实要我将你的剑鞘还给你,并不困难,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
“你是想知道祉渊的来历?”微侧过身,永刖看向幽的眼神变得稍微柔和了些许。
而他的敏锐聪明,也让幽忍不住赞许的对他挑了挑眉。
“你只说了我想问的其中一个问题。”
“你还想知道,我这些年来到底做过些什么,又是因何原因,会被虚晴那女人拿走了重要的剑鞘,对么?”看了幽的眼睛一眼,永刖轻哼一声,随即将幽的所有意图都说出来。
“永刖剑不愧是永刖剑,果然睿智。”拍了拍手掌,幽笑道。
但被他称赞的人,却丝毫没有半点愉快的模样,反而一张脸冷得如同万年寒冰。
“你应该知道,祉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在我身边的。”声音淡然低沉,永刖剑开始他的故事,但目光,却没有看著幽,而是有些无焦点的向前望著。
“隋末唐初,应该在玄武门之变发生前不久,因为在玄武门一役后,你就离开李世民,去到鸱澧手中。”在身旁的沙发处落坐,幽也拉了拉永刖剑的衣袖,示意他也坐下来。
“嗯”了一声算是认同幽的话,永刖剑也在沙发上坐下,只是他的目光仍没改变其既定方向。
“当时我的确随李世民四处征战,有一次,经过师父……也就是魏虚子故居所在,便心中一动,在深夜去那山中祭奠故人,没想到,竟有人在我之前,去拜祭过师父……”想到这,永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几分柔和。
“那之后,又过了半月,因实在想知道到底除我以外,还有谁会去祭奠先师,于是,我便在那夜又一次来到师父故居,就在那里,我看见祉渊……
“他是个全身都如冻在霜雪中的人,发是白色,衣物是白色,连指甲颜色也都是纯白,只有那双眼睛,如琥珀晶石,在月光下,映射出的那份幽怨之色……就连虞姬舞剑的哀怨绝丽,也会在他面前相形失色。”
似乎在脑海中重现了当时的艳色,永刖剑那张紧绷的脸上,竟露出了抹温柔小拜,看得坐在一旁的幽忍不住的起了几颗鸡皮疙瘩。
“后来,我问他为何祭奠师父,他说,他知道我是谁,因为师父就是为了我,才造了他。
“当年,师父将还叫做夏绮的我,送给那个叫永刖的小鬼后,就知道自己这么做,必会使我身染杀戮凶气,成为魔剑,又怕届时我将无法自制,变得即使无必要,也会对众生做出伤害之举,所以在临终前,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为我打造了一支剑鞘,也就是‘祉渊’。
“他希望祉渊在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去封压住我的狂乱,但自他死后,我跟随过那么多任主人以来,都不曾出现过那种状况,所以,祉渊便一直深居在师父故居附近,没有去找我。”
“但是你把他带走了?”忍不住的出声去问一个答案是肯定的问题,幽现在有几分能猜到永刖剑这些年来,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想带他走,他不肯,他说我还不需要他,因此,我佯装要杀死他的邻居,也就是师父故居所在的山的山妖,这样才逼得他不得不随我离开……”
苦笑一声,永刖自知,师父所造的祉渊,真的就是自己最大的克星。
“玄武门之变后,他说我的暴戾之气已基本散尽,又要离开回到山里,不得已,我只能去寻在一次玩乐中认识的蛊王鸱澧,当时他正和自己的冤家巫王越子趐斗得不亦乐乎,经常会屠戮妖灵术者,因此,也再一次逼得祉渊留在我身边。”
“后来鸱澧和越子趐双双归隐,结束漫长的暗世界斗争时期,你还能如何留住祉渊?”已经听出问题重心的幽,整个人悠闲的靠在价值不菲的古董沙发上,笑道。
虚晴那女人真该死,自己无聊管别人的闲事,还要拖他下水,若不是看在能亲眼看到永刖剑和他的剑鞘的分上,他绝对会马上飞去那女人的凌虚宫,弄她个肌爱不宁。
轻叹一声,永刖剑自嘲的一哼,道:“那以后,他自是想离开我,回师父故居隐居,但我以心性狂乱,不能自抑为由,带著他进入天外天修习(注三),直到那个叫虚晴的女人跑来无端打扰。”
提到虚晴的名字,永刖剑的表情猛地一敛,一身杀气也随即四溢。
“那日,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祉渊身体有些破损,若不修补让他恢复,恐会伤及性命,我也是笨,竟然因太紧张而听信了那婆娘的鬼话,将祉渊相借,希望能让他好起来。
“结果,那女人竟是借了不还,每次我去看祉渊,她也是有意阻挠,而等到了归还之期,就以各种借口来拖延!实在是可恶可恨之至!”
看著永刖剑那一脸的愤怒,幽不禁在心底干小声——这虚晴还真是好胆色,竟然已不是第一次拖延归还日期,这次若不是永刖剑跟踪她到自己这里,恐怕又要被那女人得逞。
但这到底有什么好玩?他实在想不明白。
他知道祉渊剑鞘是希望永刖剑能不用任何威胁或借口,只老实的对他说希望他能留在自己身边。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跟虚晴那个死女人合作,可要等永刖剑想通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还要他坦诚想法,是何等的困难,尤其还缺乏了一定的提示。
虽然永刖剑十分聪明,但从他一开始如何逼祉渊出山就能看出,他并不善于坦率自身,而且就他所言,只要一碰上祉渊的事,他就会被冲昏头脑,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能猜出他心爱的剑鞘,到底想得到什么。
看了眼被放在矮几上的祉渊,又看了眼满目愤然的永刖剑,幽实在很想哀叹一声——倒楣啊……他为什么非得半夜被人从温暖的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