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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开始再接再厉:“平平原来就是在那儿读的大学,后来又工作了一年,现在也跑了回来还在同一个地方上班。你们还真有缘!”
“有缘”?天呀,我妈什么时候开始八婆了?第一次见我嫂子都没这么有文采!
所有人包括董家明在内都看出了我妈的意图。可是这样子是不是太快了?而且还没搞清楚人家是不是单身?我瞟瞟我哥,这里面知道内情的除了我就是他,帮帮忙,说句话呀,老哥。可是人家正吃的津津有味,哪里来管我。我只好亲自出马:“妈,没汤了,把锅里的汤赶紧盛出来。”我知道我的方式很蹩脚很低级,可是我可不愿意让董家明再看我家的笑话了。
“噢,对对对,赶紧去”。我妈转身进了厨房,趁着空当儿,我赶紧说:“董老师,难得你来一次,多吃些菜,免得回头说我们亏待了你。”越紧张越说错话,我这么说,不是在向他撒气吗?
“董老师,喝汤喝汤。”幸亏我妈来的即时,掩去了我的尴尬。“妈,你今天做的这个香豆干炒芹菜一点都不咸,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董老师也吃啊。”董家明其实吃的差不多了,可听我妈这么说还是拿起筷子又夹了些菜。我凝重的心思中多了一点快乐,那是幸灾乐祸,董家明,谁让你来,撑死你。我感激的看着我妈,却发现她也在看着我,她欲言又止,又好似打定主意:“董老师,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我一口饭卡在喉咙里。这话真的真的好露骨,好直接,好明白。丈母娘相女婿呢?!我叹一口气,唉,终于还是被我妈这个“大无畏”勇者给牵了进来。所有人好似都在看董家明。董家明也成了一只动物,不过很明显,他的观众比王晓苏多,而且还很有压力。嗯,是的,我或多或少能明白他的处境。
我很相信他今天真的是因为我才到的我家,我也很确信如果他开口肯定是让我妈满意的答案。可我一点也不希望他开口,因为我还没彻底想好,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被他的热情以及亲人的压力逼迫着往前走。可我有没有立场阻止他开口,一是有我爸妈的原因,二是他确实确实看到我给了那么一个温暖的笑脸,听到“等我”两个字。他根本不知道我做了这些之后,经历的是一场理智与感情的较量。
看看我哥,无望了,我决定拯救自己于水火。“其实,董老师他……”
“我确实没有女朋友,不知道宛平有没有男朋友。”
“平平也还没有男朋友呢。”
我正愤恨于我的计划夭折,董家明和我妈却独自上演着他们的表演。一人一句之间好像达成了一种默契。
我无奈的看了一圈,二老嘴角弯弯,再怎么掩饰也能看出他们的满意。我哥盯着董家明看,没有笑意,表情沉思状,一瞬后,拿起酒碗小嘴抿了抿。董家明正好在我的左侧,我看他扫了一遍众人,看了我哥几眼,又转回头来看我,朝我笑笑,好象要说什么,又终于不说什么,脸色瞬间有点讪讪。
终于看到我的脸色不好了吗?我转过头不去看他。
我,董家明,还有我哥,再怎么有想法,也得看着二老的面子,于是都重新拾起心情陪着他们说话。哎,这一顿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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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着方向盘,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前面的路,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两旁都亮起了路灯,我还没有开过夜路,所以开的真的是很小心很小心。副驾驶座上的董家明也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前方的路,我知道他很认真,因为他总是在第一时间通知我路口是红灯了还是绿灯了,还有前面是左拐还是右拐。
气氛无比的凝重。
“那里在修路,小心!”
终于找到一个契机,我适时的把车停到紧急道上。休息,休息一下。
趁着神经放松的间隙,我脑中回忆着出现这个局面的原因。如果我老妈不是硬要趁着天还亮去摘枇杷给他回去吃,我们决不至于匆忙的去赶车;如果不是匆忙的去赶车,我也不至于到了车站才发现忘了拿一份重要的讲义;如果不是那份讲义非拿不可,我们也不至于错过最后一班车。
没有班车还有两条路:一打出租,二可以留下来过夜第二天一早再赶去。我气呼呼的看看董家明,然后摆摆手:“家里没有睡的地方,早上也太赶,打出租”。老哥拍拍我肩膀:“打什么出租,把车开去。”我有心拒绝,这是老哥的新婚车,被我开来开去像什么?老哥马上给我鼓劲:“怕什么,新车就要开上一段时间才能顺手。这一个月都归你开,我去考驾照去。正好等你开熟练了,给老哥我指点指点。”于是,我就理所当然的把车拿来开了。
做出这样决定的前提是还得回到家里去。这一晚上,为了赶趟车,来来回回在车站与家之间跑了四趟,实在累得够呛。而且时间耽误的多,天色快要暗下来了,我们就赶紧上路。
走乡间公路,穿镇子,直到上了高速,车子才算开了起来。而坐在驾驶座上的我和董家明从上车后都没有正正经经说过话。我是生他的气,没错!他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还真的只顾着我开车?我眼角余光扫过去,发现他好似也在看我。
“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心里有鬼。”
我气道:“我有什么鬼,你才像鬼呢,也不说话。”
“好像你才没说过话,我可一直在帮你看路啊!”
想想看也是阿,我不多话,启动车子继续剩下的路。很快到了市里,因为是周末,车流不算多,我顺利的把车开到了学校里。周末的学校人不算多,此时已是晚上,我停车的位置又在学校图书馆的背面,那是走读生自行车存车区,因此很安静。那里有十来个停车位,可是基本闲置着,因为老师们住在市里,做公车远比开车来的方便的多,会开车的领导们也不会把车停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哪里方便停哪里。
这是一个未曾占领的好地方,也许以后我都可以把车停在这里。我停车的地方正在一颗大树底下,人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可没有太阳的晚上,一片阴暗带来的决不是凉爽而是寂寞。不过这寂寞相当温暖,不远处桔黄色的路灯撒下来的灯光,让这份暗影动了情。
“为什么停这里?”
“你不知道我那楼门前根本停不了车吗?”我熄火准备下车,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该下车了。董家明左手按倒我右手上,我只好停下拉看他。要说什么了吧?憋了这么久,还是你首先投降!
“今天,我到你家去,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柔和,那么让人着迷,合着夜色竟有种说不说的舒适。
他看我不说话,继续道:“原来你还真生气了!就这么小气啊!我可是等了你两天,你说你怎么能在甩给我那么甜蜜的两个字之后,玩起了失踪?人不回来,电话也关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带着那样灿烂的笑容走,我相信你一定会接受我。于是我就来了。我不是唐突,顶多顶多就是比预期的计划快了那么几拍。可你为什么不高兴呢,请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又后悔了。告诉我,这是怎么了?宛平!”
我沉浸在他的声音里,“宛平”两个字更是扣在我的心坎上。我说:“我不是对你没感觉,你能喜欢我,我真的很开心,我要谢谢你。如果当时我不是急着走我就一定答应下来了。我是一个容易感情冲动的人,可这并不意味着我对爱情的要求就降低了,你知道为什么我要离开我前男朋友吗?他是个好人,可是我受不了他拥抱别的女人,仅此而已。所以,我真的需要时间来考虑一下。我希望一份纯真的感情,不带杂质的,我希望双方都能够简单一些。而你有女朋友。”
董家明深深凝望着我:“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想要一份简单纯粹的爱情。如今我遇到了你,我相信我会拥有。你不也希望拥有吗?至于女朋友——”他嘿嘿笑了两声,“好像某人也是有男朋友的。”
我这才想起来那次绝对糟糕的“相亲事件”,而乌龙之一就是找了个冒牌男朋友。我羞愧难当,才刚刚表明的立场,马上就有过往的罪证摆在面前:你说你想单纯,可是为什么可以随便找个人冒充男朋友?虽然我只是想帮助靳琴,活跃气氛,但是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吗?更何况,我还欺骗了他,欺骗他的目的是试图他对我的觊觎之心。天呀,要我怎么解释?
“其实……那是……我没有……”我断断续续,话也说不完整。
“我知道,那个‘王晓苏’是冒充的。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有男朋友,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你有男朋友,凭空冒出的‘男朋友’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吃饭的时候,你们俩配合也有问题,他的手一放到你腰间,你就忸怩的不行。后来我看到你和靳琴一起走,而不是和他一起走,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我呆呆的望着他,我很鄙视自己的小聪明,原来在他眼里不过的简陋的小伎俩。
“那么,你就没有想过我有女朋友,也有可能不是真的?”
“怎么会?你们那么配?”
“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七条规定: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禁止结婚。茹慧是我舅舅的女儿,怎么谈朋友啊?法理不容阿。”
我的脑子一会儿蒙一会儿清醒,可最终最终却是喜悦。“原来我这样笨。”
“是啊,小笨蛋,我们两个都很简单。男的单身,女的也单身,绝对符合男女朋友的条件。”
我想也是,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俩都是单身,有什么理由非不在一起呢?我对我得出的结论一阵欣喜。
董家明扳正了我的身体,我们面对面。“有些话已经说过,但是我这里还要再说一遍:褚宛平,我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吧,让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我点点,笑溢出嘴角。董家明揽着我的肩膀,我的头就这样靠在了他的胸前。他几次想把我的头抬起来,始终不能成功。心上那无尽的喜悦和娇羞让我抬不起头来,我想把自己藏起来,自己偷偷的快乐着。
窗外的夜色已经朦胧,我看着远处幽暗的灯光,嗅着广玉兰洁白的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