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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冷笑连连,看来是真的,好一个腾闯啊!机关算尽。
可是腾闯的脸还是那样真诚,他张了张嘴:“那是真的。”
容与转身。
他拉住了她:“可是在你选择了那块地后,我已经和王威虎协商好了。”
容与皱了皱眉。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这样说来,腾闯也是对她好,杜其牧也是对她好的,只是阴差阳错?
可是真的只是阴差阳错吗?
容与呵呵的笑,笑得腾闯很莫名其妙。
容与直直的看着他:“腾总经理,今天从这里离开了,我再也不会回来,而我们之间,仅有一丝同事之谊都不会存在了。”
腾闯皱了眉,显得很疑惑:“容与,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容与很认真的:“今天的事,让我看清了一个人,如此而已。”
说完,容与就走。她走得很快,在雨中,快速的远去,有着一种坚决,冲突了一层层的雨幕,又被细雨组成的无边帘幕给遮盖开来,他们之间仿佛生生多出了一条鸿沟,而鸿沟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腾闯忍不住的叫了一声:“容容。”
声音很响,公司的门卫甚至从那个小亭子里探出了头,好奇地看着两人。
容与的步子猛地顿住,转过身子来时,还是微笑的,她的语调轻缓,轻缓得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怒意,这样的容与,便是怒极的表示。腾闯明白这些,而更可怕的是容与吐口而出的话:“你知道吗,腾闯,每一张送给你的图纸,我都悄悄地做了一个小小的标记,这事只有我知道。”
很小的时候,父亲喜欢在他自己亲手做的家具上做一个属于自己的标记,现在,她也喜欢在自己的作品上作标记,也许是一次的偶然,她突然想把自己交给他的东西作另外一个标记,一个小小的偶然,却足以让她吸取一生的教训。
腾闯的脸色骤变,嘴张了张,然后拂袖而去。
容与大笑,无声的笑弯了腰。
好一个腾闯啊,杜其牧盗了图是不假,可是杜其牧还没有要把她逼入绝境的想法,可是腾闯,这位曾经对她呵护备至,曾经山盟海誓的,她以为的人生伴侣,竟然在关键时刻踢了她一脚。
那张放在腾远超办公桌上的设计图复印件赫然就是她交给腾闯的那一张。
好大一脚。
这一脚,让她感激。
看清了一个人,忘却一段记忆会更加容易。
而这一脚也正是腾闯所需要的吧,以非常正确的理由赶她走。从此,他便可以王子公主,郎情妾意。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呵呵,傻笑几下
、追根溯源
驱车回到了小区,容与心底的愁绪渐渐冒了出来,这天成花苑,她买回来虽然较别人便宜,但月供也着实不差,而且一个月的水电费,生活费,以前有着腾远的工作,一切尚在能力范围内,现在丢了这个工作,如何去找一个那样高薪的岗位?
又萧条,又气愤,又悲凉。
但是……她还是只能奋勇的往前走,去网上搜寻本城的招聘广告,起身去门外买报纸,搜寻合适的岗位,再写信,再寄出去。
其实在容与打了那么多份求职信后,她已经冷静下来了,她知道她不可能再在本城找到像腾远那样高待遇的职位,这房子的月供却是有问题的,但在她搜寻了一番住房信息后,她已经有了新的决定,把这房子租出去。
要说租金,在本城这个特殊的市场里,其实并不怎么高,远不足以负担这房子的月供,但天成小区的房子又尤为特殊,因为它的强保密性,小区的优质服务,以及良好的周围环境,租金竟相当高,一个月能达三千,足够月供的一半。
那样一来,容与找个普通点的工作,再自己出去租个房子,生活应该不成问题的。
想到就做,容与开始收拾东西,就在这时,门铃声响了。开门,正是杜其牧。
杜其牧一如既往的笑嘻嘻,只是在看到容与收拾东西的时候愣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容与很不耐烦的看他一眼:“这得感谢杜公子您啊。”
其实杜其牧的原意是容与和腾闯有协议了,如果容与这时不同意孤儿院搬到平西路,会有出尔反尔的嫌疑,所以杜其牧就盗了图,是给她台阶下。
可是事实的结果变成了,那图是她盗的。
杜其牧很讶然:“我怎么你了,你要搬家?”
“你的设计好啊,让腾远再也不相信我了,我没钱付房贷了,就这么简单。”
“图被盗和你有什么关系,谁都有可能。”
“是谁都有可能,问题是我们公司只有我和腾闯有保管这图,你说是谁盗的?”
“可是,倩倩……”
好一个倩倩,叫得真够亲密。容与厌恶的看着杜其牧:“杜大公子,到现在,我不欠你了,咱们算两清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对了,那个倩倩其实不错的,至少,她为了你,什么都肯做。”
竟然敢偷她的文件,真是一个好助手。
可是这样真的有用吗?
这样一来,她朱倩倩就能得到杜其牧的欢心了?
容与皱了皱眉,想不明白。
不过朱倩倩和杜其牧可真是天生一对,在某些方面,很像很像。都一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是令容与没想到的是,这时候,杜其牧笑了,笑得很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其实这样也不错。”
容与眉间深锁:“滚!”
杜其牧哪里会滚:“来杜氏吧,我张开双臂欢迎你来。”
容与的回答很简单:“滚啊。”如果她真的到了杜氏,那她的内贼罪名可就真真正正给落到实处了。
杜其牧一脸狡诈:“你以为别的公司敢冒着得罪腾远的风险来收容你吗,除了杜氏,你无处可去。”
容与放下手里的东西:“就算我无处可去,我也可以不去杜氏。”
“容与,我是为你好。”
好一个为她好,杜其牧为她好,盗了图,真的是为她好,还是为了那块地?腾闯是为她好,真的为了她好,让给孤儿院平西路那块地?那地明明有问题。
而后来,腾闯又是为了她好,亲自复印了一份资料送到腾远超面前。
这是真的好!
他们谁都是对的,谁都是好的。杜其牧这样一做,既是好人,又当了好商人,真不错。腾闯这样做,虽然最终好人没当成功,但至少得到了美人心。
谁都太会算计了,傻的就她一个。
容与心间一阵愤怒,手里的书一扬,砸在了杜其牧的脸上,砸到了他的鼻子。容与也没想到的是,砸出血来了。血沿着鼻孔流下来,映着他青白的脸色,分外可怕。
杜其牧脸色几番变化,最后站起,毫不犹豫的转身而去。
容与愣了愣,手按在额头,想,他要生气就生气吧,他生气不生气关她什么事呢,离远点才好。
那天下午,容与睡了很久,等她醒来的时候,日幕已垂,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她有点空茫的感觉。
她拿起包,走到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街上是一色的灯红酒绿,热闹繁华。
这些繁华并没有入她的身心,只是感觉走在这样的街上,便仿佛也有了热气,她不愿意离开。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到了市一医院的门口。
救护车呼啸着从她的身前飞过,在夜里显得有几分沉静的医院在这一刻突然热闹了起来,里面跑出一溜的医护人员,家属们满脸焦急的护在担架旁边,把病人急匆匆的送到里面。
二十年前的市一医院不是这样的,没有这么多的高楼大厦,也没有这么多的救护车,当时,仅一辆小小的车子就载了五六个伤病员,她是跟在救护车后面一直跑到市一医院的。
当时只感觉满心的惶恐,无所依傍。
裘正和她一起,哦,那时候,还有陈兰音,原本他们都是邻居。
几个小孩疯了一样的跑到医院里。
见到了还在转动着救护车上的闪耀的红灯,听到了医院里机器的咔嚓转动的声音,也感受到了人们的哭泣声,却没看到亲人睁开的眼眸,也没有摸到亲人温热的双手。
只一刹那,仿佛就一瞬,她的家人就在一场大火中烧得面目全非,永远的离开了,那时候,她才成了孤儿。
那时候,裘正和陈兰音成了最亲的亲人。
容与静静地看着那些闪亮旋转的车灯,手心里彻骨冰寒,仿佛二十年前握着的亲人的手。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杜其牧的父亲,杜淮安。
杜其牧不该来找她的,她想不明白,真想不明白,或者,也许,杜淮安也不好意思把当年的丑事告诉自己儿子。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上了那条通往孤儿院的路,小路虽然荒凉,却始终是心之所归。
海边那片崖壁上,一阵又一阵的海浪轰鸣声响过,巨浪拍岸,击起白浪千万朵,再在半空中破碎开来,呼啸的北风卷过,冰冷的水意随风往前涌动。
高耸的崖壁边站着一个人,屹立在激流边,仿佛有着不可摧折的力量。
容与心下疑惑,等到走近,那人已转过头来。
俊朗的五官,开阔的眉眼,沉静的面容在看到她时,又变成了一副惯常的嘻笑模样。
容与心下一阵厌烦,眼看着潮水一阵又一阵的往上涌,忍不住道:“今天的潮水很大。”都掉过一次的人了,吸取点教训吧。
杜其牧的笑容亮了一下:“好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这人的脸皮远甚牛皮,容与心下鄙夷更甚,只是一个劲的往来路走,不想再搭理。
可是杜其牧比狗皮膏药还狗皮膏药,脚步迈开,紧紧的跟在容与后面。
容与回头瞪他一眼,杜其牧摊摊双手,耸耸肩,表示自己没恶意。
容与很认真的:“离我远点。”
既不是愤怒,也不是祈求,她很平静的说这句话,仿佛只是对一个路人。
杜其牧顿了顿,脸上的嘻笑有点维持不住:“我怕你出事。”
“哦?”容与扯了嘴角,讽刺浓浓。
正待说些什么,看到有人从孤儿院那边走过来。
是几个孤儿院里的小孩。
他们走得很快,差不多是冲过来的,直扑着杜其牧而来。
一直以来,容与都以为孤儿院里的孩子是和善的,可亲的,可这样的一群,气势汹汹,呼啸而来,真是……
没想到。
容与仔细看了下,大概有五个孩子,其中一个并不是孤儿院的。
江边这片地其实到了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村了,孤儿村里除了孤儿院,还有一些从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