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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开了车就走,跟以前那种加班到深更半夜,恨不得把公司当成自己家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有时候,许晓岚看到孔令凯神采飞扬的背影,眼神特别复杂。林颐就会在一旁冷嘲热讽地说:“别看啦!他再好也是别人的老公了!”许晓岚不理她,她就在一旁叹口气说:“有了那样可爱的女儿,是个男人都舍不得离婚。听说,他老婆是个大美女,气质好到爆……”
许晓岚就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说:“不是说她好几年前就出国了吗?她出国的时候你还没来公司呢!”
林颐鄙夷地说:“没见过,还不兴听说啊。听研发部的人说,他们副经理邵明曾经见过孔副总的老婆一面,当时惊为天人,后来一直念念不忘说找女朋友就要找她那样的,结果怎么样?眼高于顶,这么多年他谁也看不上!所以,有这样一个女人珠玉在前,我劝你别痴心妄想了……”
许晓岚不想听她八卦下去了,借故要上洗手间走开了。林颐看着她郁卒的背影,非常开心。她就是受不了许晓岚动不动一副清高样子,明明是爱钱,明明是想攀高枝,为毛要给自己洗白说是为了爱情呢?如果孔令凯不是年薪百万的副总,而是个在你们家附近工地上搬砖的民工,你能爱上他吗?如果能我就相信你真是为了爱情!林颐鄙夷地想。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美女都爱钱。林颐知道自己漂亮,但那又怎么样呢?漂亮女人多了,傻的也多。林颐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她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运气,更不会冒冒然想去够她够不着的东西,那样,除了自取其辱没有别的评价。
被美艳前台议论着的孔令凯开着车恨不得一踩油门就到殷永希住的地方。但是晚高峰的交通堵塞让他的行动受了点影响,等他终于拐进了熟悉的小区,把车停到了熟悉的地方,他的心情是雀跃的。下了车坐电梯到了家门口,时间已经7点多了。
孔安妮已经等候多时了。由于她去找了爸爸要抚养费,所以现在她爸爸为了实现自己的诺言,天天过来送“抚养费”。她习惯了爸爸天天过来,所以早早地就偷偷把门打开一条缝,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着爸爸来。
孔令凯进门的时候,殷永希正在厨房刷碗,这么多年在澳洲留学,艰苦的生活彻底治好了她的娇气,不喜欢刷碗也要刷,到现在,饭后刷碗都变成了她的一个习惯了。某小妞看见爸爸来了,立即跳下沙发,尖叫着扑到爸爸怀里。
孔令凯把女儿抱起来,悄悄地问:“妈妈呢?”
孔安妮指指厨房,孔令凯心领神会,抱起女儿进厨房跟殷永希说话:“希希,吃完了?”
他在没话找话,而且肚子里还饥肠辘辘。
殷永希“嗯”了一声没理他,自己继续忙碌着。孔令凯又厚着脸皮问了一句:“你们晚饭吃的什么呀?”殷永希没理他。孔令凯也不气馁,抱着女儿在厨房转悠着,看着殷永希忙碌地刷碗收拾流理台。
孔安妮又深深地同情爸爸了。她大声地告诉孔令凯:“我晚饭吃的饺子!”孔令凯亲了她一口,还没有说话,孔安妮就大声地跟殷永希说:“妈妈!爸爸还没有吃饭!”
孔令凯心里高兴得简直无法形容了!乖女儿,你怎么知道爸爸没吃饭啊?到底是父女连心,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女儿就知道向着自己了!孔令凯偷眼看着殷永希,看她理也不理他,就抱着女儿去了客厅。
孔安妮一到客厅就挣扎着要下地玩。孔令凯把她放下来,她就飞快地跑到书房的和室上,那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具,都是他上次咨询了公司妈妈级同事后一股脑买的,分了三四次用车运过来的。
孔安妮最喜欢的是用乐高积木拼城堡,她拉了爸爸的手要去和室里玩积木。结果妈妈从厨房出来了,她去阳台上收衣服了。孔安妮立刻跑到厨房,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盘饺子,悄悄地招呼她爸爸说:“爸爸!快来吃饭!”
孔令凯眼睛一亮,兴冲冲地接过安妮手中的饺子,然后自动到餐桌前坐好,拿起筷子开始吃这迟来的晚餐。安妮看着爸爸狼吞虎咽的样子,觉得爸爸好像饿了很久了。
孔令凯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饺子,一边和女儿说话。由于殷永希不理他,他只好和一直抱着花园宝宝在他旁边走来走去的女儿说话。殷永希在卧室里不知在忙些什么。孔令凯一点也不气馁,四年都等了,现在女儿也有了,老婆也回来了,还有什么可着急的呢?殷永希肯让他见女儿,就是他最大的筹码。有了孔安妮这护身符,他一定能登堂入室,把飞了这么多年的老婆再重新抓到手里。
过了没多久,殷永希的手机响了。她接了个电话说马上就走。等她换好衣服,孔令凯看着眼睛就冒火:这女人穿得这么妖媚到底要去见谁?他妒火中烧地看着殷永希拿了东西换了鞋出门,忍不住在她关门的一刹那问:“你要去见谁?”
殷永希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孔令凯觉得自己深深地被鄙视了。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女儿说话:“宝贝,告诉爸爸,你今天和妈妈去哪儿了?”
孔安妮一边拼着城堡的城墙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去见湛叔叔了。”
湛叔叔?孔令凯心里的警报立刻升到最高级:湛苏文!他的宿敌!
他恨得牙齿都痒痒的,湛苏文,这么多年还不放过殷永希!真是狼子野心不死。不知道殷永希是他的老婆吗?不知道他们连这么可爱的女儿都有了吗?还来找他的希希干什么啊?重叙旧情吗?他真想冲过去把这厮给人道毁灭了!
孔令凯自己磨牙了一阵,又问专心致志拼房顶的女儿:“乖宝贝,你们在哪里见的湛叔叔?后来呢?”说湛叔叔这三个字的时候,孔令凯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女儿没有发现他的异状,依旧专心地拼着城堡,然后顺口说道:“在饭店里!后来,我们吃了饭,小文一直哭一直哭,我们就回来了。”
“小文是谁?”孔令凯问。
“是湛叔叔的儿子,妈妈说,他还不到一岁,所以他总是哭。”孔安妮放下手中的积木,认真地看着爸爸,发现她爸爸的脸色已经由铁青转为喜悦的淡红,马上奇怪地问:“爸爸,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烧了?”
她边说边用小手去探他的额头。孔令凯看着这神似殷永希的动作,又一次幸福得叹息了。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任由女儿妆模作样地摸他的额头,然后口里喃喃地说:“怎么办?爸爸发烧了……”
孔安妮立刻跑去饮水机那里给他打了一杯水,然后认真地说:“发烧了要喝水!”孔令凯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孔安妮又跑过去接了满满一杯水给他,在孔安妮期待的目光下,假装发烧的孔令凯一连喝下了五大杯白开水,撑得真的只能躺在地上了。
父女俩也不知道在一起玩了多长时间,孔安妮要玩什么游戏,孔令凯都耐心地陪她玩。她要过家家玩角色扮演,孔令凯就得给她装被照顾的小孩、送奶工、顾客、宠物店老板……
她要假装自己是公主,孔令凯就得装恶龙。不过,为毛不是王子呢?孔令凯接下来就明白了——这公主太牛了!用不着麻烦王子来拯救,公主自己把恶龙杀死了!孔令凯倒在地上假装不甘心地抽搐时,心里想的是:“不愧是殷永希的女儿,连王子都不要,自己就把自己给拯救了!”
可是,这就是跟他血脉相连的女儿啊!这样的女儿他好喜欢啊!她的一举一动落在他眼里,都是世间少见的聪明举动;她的每一句话对他来说不啻天籁。他对孔安妮简直爱如珍宝,怎么看也看不够!怎么陪她,怎么对她言听计从也觉得亏欠了她。从她在她妈妈肚子里起,他就亏欠了她们母女俩!所以,到现在他只能努力地去补偿,怎么补偿都不算多!
孔令凯看看表已经9点钟了,殷永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爱怜地看着睡眼朦胧打着呵欠的孔安妮,决定给她洗个澡,然后哄她睡觉。
给孔安妮洗澡真是一个非常繁琐的过程。因为天性喜欢水,加上又是在亲水的澳洲长大,孔安妮一见水就开始兴奋,不要命地玩。没有殷永希在一边监督管束,她比平常疯了一倍。
到最后,孔令凯几乎被水泼得半湿。他连哄带骗地把孔安妮包到浴巾里,给她擦干头发,正要给她穿睡衣。某小妞不干了。她扭来扭去指挥她忠实的仆人去给她拿各种香香。孔令凯看着她指的是一排瓶瓶罐罐,头都大了:为毛女儿才三岁就知道要抹这些东东啊?他哪里分得清什么是什么啊?
他想偷懒跳过这一步,直接把女儿哄睡,谁知道某小妞比谁都固执,坚持要他把各种护肤的、防蚊的东东按正确的程序抹在指定的部位,然后才肯穿上睡衣。孔令凯伺候完公主这套入睡前的准备工作,满头大汗,本来在浴室里被孔安妮就弄了一身水,现在一着急,汗出如浆,衣服都快湿透了。
好不容易等公主殿下打着呵欠,听完了三个故事,闭上眼睛睡着了,孔令凯才如释重负去了卫生间洗澡。洗完澡围着浴巾出来找衣服,正好看到殷永希回来。
他很自然地跟殷永希打了个招呼:“希希,我的睡衣在哪儿?”
殷永希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又“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孔令凯摸摸鼻子,自己到房间的衣柜里翻了好一阵,最后才从一个落满灰尘的大包里找出自己的一套旧睡衣。他看看那个大包里满满地装的都是自己的衣物,心里格外不是滋味。他穿上睡衣,坐在沙发上等殷永希。
等殷永希洗完澡出来,他和殷永希在沙发上一人一边坐着,谁也没说话。
那句“对不起”在他嘴边停留了很久才出来。一说出来,殷永希的神色都没有变化。他自己都感觉有点讪讪地。
孔令凯坐过去,把殷永希拉到他怀里,殷永希挣扎着又坐到了一边,不肯和他凑在一起。
孔令凯拉着她的手,一直在说对不起。殷永希就一直在哭。到最后,孔令凯突兀地问了一句:“希希,你还爱我吗?”
他屏住呼吸等着殷永希的答案,谁知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