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之秋淡淡地说道:“这‘盡忠報國’四个字,繁体有上百画,刺几百下在身上不要人命才怪。哪个女人会如此疯狂?除非由于某种特别原因,比如证明身世等。再说,史书上记载——初命何铸鞠之,飞裂裳以背示铸,有‘尽忠报国’四大字,深入肤理。既而阅实无左验,铸明其无辜——为什么主审的大法官一看到这四个字就明白冤枉呢?虽然史书上没有说,但是我们也可以推测,岳飞向何铸公布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并且展示了关键性的证据,就是这四个字!”
“事实上,秦颂老师结合前人的推测,大胆地认定,岳飞背脊上的字,并非文身,而是烙烫上去的。皇室为了保证皇家血统的纯净性,皇帝幸临的女人都会记录。根据各种史书分析,宋徽宗把随身携带的玉佩的交给姚氏做凭记,说不定就是徽宗亲笔题写的字。姚氏把玉佩——应该是镂空的,在逃出皇宫后怕岳飞皇子身份丧失凭证,硬生生地把烧热的玉佩按在小岳飞背脊上。所以当何铸一看到烙字,就大吃一惊,估计他以前见过这玉佩,或是在皇家内库的记录上见过画样。当他一见到这个烫伤,就认定岳飞冤枉!”
在我印象里,宋之秋一直是一位知性且冷静的女人,这是我看着她脸上渐渐浮现兴奋的红晕,眼眸瞪得大大,放出水波波灵光,激动地说道:“所以,只需我们找到玉佩这个关键性的证据,就能够证明我导师秦颂先生学术的成立;亦可有力反击那群躲在暗处、不敢正面交锋却动用暗杀手段的卑鄙无耻学者!”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把心里话说出来:“这个你想象的玉佩倘若真的存在,历经了八百多年的岁月,从何寻找?即使如和氏玉玺之类贵重并且人人关注的物件,也早已湮灭在历史的尘埃里,更不用提小小的玉佩!”
宋之秋神秘的一笑:“不要忘了秦颂先生另外一个知名的身份——秦桧后裔!岳飞死后遭到抄家,所有的东西当然落入秦桧手中。这片玉佩,秦家人保存了近千年,一直流传到秦颂先生手中。由此才推出这一番惊天动地的历史新论。由于文革动乱和为了防备那些无耻学者的迫害,他把玉佩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秘密的启示就是‘尽忠报国’四个字!”
我一愣,随口说道:“这四个字,我倒是看不出什么玄奇?”
宋之秋启发道:“那你且说说看,尽忠报国,应该存在哪里?”
我脑中闪过千百个念头,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在那个地方!”
四、莫须有
我抬起手腕看来看手表,现在才下午三点,我们尚且有时间过去,于是宋之秋简单换了套适宜运动的衣服便随我出去。不过我们先来到了楼外楼,支付吃霸王餐的钱,取回了车子。好在我是常客,人家熟识,费用又不是很高,他们并不怪罪。然后,我们来到了玉佩藏身之处——岳庙!
栖霞岭下的岳庙始建于南宋嘉定年间,时兴时废,最近一次修缮是一九七九年,作为一流的宋史学者秦颂当然参加,难怪有机会把玉佩藏在这里。岳庙门口人群熙熙攘攘,因为岳飞乃是国人最尊崇的一位历史人物,每一位来到杭州的游人,必定要游览岳庙!
进入岳庙,抬头是一座巍峨庄严的二层重檐建筑,正中悬挂“岳王庙”三字竖匾,里面是一个天井院落,两旁古树参天,中间是一条由青石板铺成的甬道,走过去便是正殿忠烈祠,重檐下面悬着一块岳飞手迹的“还我河山”的横匾,正中就是岳飞彩色塑像!
我与宋之秋带着崇敬的心情参拜了岳飞,仰头凝望,岳飞塑像身着紫袍金甲,既有武将气魄,虽然同历史书上记载的形象不一致,但是符合人们对岳飞的认识。
不过我更重要的任务是观察四周情形,四下里查看了一下,果然只能如宋之秋所说的那样,半夜里偷偷跑过来拿走玉佩了。这个时迁的冤大头角色,非我莫属。
“我们顺便去看看秦桧夫妇跪像吧!”
宋之秋说,于是我带着她入正殿西庭院,过中间石桥精忠桥便是岳飞父子墓园,墓前一对望柱上刻有一副对联:“正邪自古同冰炭,毁誉于今判伪真”。在墓阙后面两侧就分列秦桧等四人人的铸铁跪像。铁像四周为了金属栅栏,古时这四个铁像还得挨人吐唾沫,几百年来,光是铁像就不得不重新铸了好几次,真是应了墓阙后重门旁有一副对联:“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奸臣”。最近听说,有人铸了秦桧等四人的站像,这不是存心犯贱找挨骂吗?
“这都是一切历史悲剧的开始。”宋之秋淡淡地说道,“其实算起来,杀害岳飞的真正凶手是赵构,如果没有赵构的授意,秦桧有这个胆子吗?不过话说回来,秦桧毕竟是汉奸,若是没有他同金国穿针引线,卖国条约会定下来吗?他也许不会想到,自己做下的孽让几百年的子孙也受到诅咒!”
我们怀着复杂心情离开了岳庙,到了半夜里,我们两人来到岳庙边,宋之秋在外面接应,然后我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爬进去,钻到正殿岳飞塑像背后,先合十祭拜:“岳武穆,并非我有意冒犯你,实在是由于我们为了找出杀害你真正的原因,在此多多得罪了!”
我在塑像背后轻轻敲打,听到一处哐哐的空响回音,知道有东西埋在这里,拿出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小洞,果然有个小小的盒子,约莫女子化妆盒大小。我一喜,拿到手上,正要离开,猛然之间强光闪亮!我习惯了黑暗,顿时刺激地闭上眼睛,听到不住有人喝道:“举起手来!”
等我能够适宜了强光,看到眼前一大批警察举枪对着我。我苦笑一下,乖乖地投降,被带回警察局,明天岳庙遭到盗窃,蟊贼乃是某著名文化记者的新闻就要上头条了。我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惦记着宋之秋,不知道她如何了。但是另外存在一个疑惑,警察们似乎事先得到消息,埋伏起来等我一样。
在看守所里呆了一夜,我准备去聘请律师,哪知早晨警察就通知我可以离开了,我愕然,然后倒垃圾一样忙不迭把我赶出来。在外面我看到了宋之秋,大喜说道:“是你把我保释出来的?”
宋之秋苦笑一下:“我也被带进去了,刚刚才出来。我还以为是你保释我呢?”
我上下打量宋之秋,见她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发髻散乱,稍稍显狼狈,果然不见得比我妙多少。我们面面相觑,均无奈地摇摇头,先去好好饱食一顿,然后沐浴更衣。因为玉佩已经丢失,只得放弃对该事件的追踪。原本我还打算在得出结论之后写一篇报道,目前看来,不得不作罢。
不过负责秦颂案件的警方刑侦小组经过几日的侦讯,终于公布了秦颂教授案件的结果,出乎意料,他并非想人们所想的那样遭到暗杀,而是自杀!
按照警方的解释,秦颂先生用了一种巧妙的手法误导别人。须知,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以为一个人不可能把匕首插到自己的背脊上杀死自己,就如牙齿无法咬到耳朵一样。然而秦颂将匕首把柄冻在一块冰块中,刀尖朝上,放置到地上。而后身子向后跌倒,正好让匕首插到背脊上。他一时没有死掉,忍痛翻过身子,伏趴在地板上写下了缺笔“滿江紅”三个字。现在虽然到了秋季,但是秋老虎好生厉害,三十八度的高温很快融化了冰块,湮灭了证据。加上秦颂事先用拖把蘸水拖过地面,甚至连水渣也难以辨认。
我们默然,作为第一目击者,在许多证据方面我们更有发言权。我们并非傻瓜,仔细想想,不少方面的确吻合警方的推断。为什么他要自杀,而且留下了这么多谜团,我们却不得而知了。
既然案件已经告破,死者必须好生安葬。秦颂教授和家里人的关系很恶劣,所以丧事由宋之秋一手负责操办,我从旁协助。在杭州殡仪馆,召开了追悼会。虽然他无论在学术界还是学校里面人缘都很显糟糕,出于礼节,不少学者与同事还是参加了追悼会,一个个地向宋之秋表示慰问。到了最后,一个身材瘦小,约莫六十多岁的人慰问道:“请多多保重。秦颂于治学方面多有建树,我作为中文大学校长也是极为佩服的!”
宋之秋今天一身黑色的西装,极为肃穆,胸前插了一朵小白花,回礼道:“多谢您对老师生前的照顾!”
那个瘦小的老人向遗像鞠躬,转身离开,我紧紧盯住他的背影,一直到门口消失,对宋之秋说道:“是他!”
宋之秋沉静地说道:“你也认出来了!?那么我可以毫无疑问的确定,果然是他!”
这个人,便是秦颂先生自杀那一天,我们看见从他房间里跑出来,躲进灌木丛的人影。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有必要得讯问一下,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秦颂的房间里面,并且见到有人来了如此慌慌张张地逃开,似乎欲盖弥彰地表示他一定与这件事情有关。
“不过,让我们耐心地等几天,我相信……校长先生一定会亲自请我们过去的!”
既然宋之秋这般有信心,我姑且听从她的意见。宋之秋乃是中文大学出身,想必对他们的校长熟悉的紧,我暂时放下诸如打匿名电话等恶劣手段的想法。
过了几天,恰如宋之秋所说的,中文大学校长邀请我们到他的办公室一叙。和很多综合性大学的校长出身理工科不一致,作为以文史见长的大学,中文大学的校长也多出身于文史学科。本届校长乃是不列颠剑桥大学中国史博士,在学术界出众,而且公认人品极佳,倘若真的和秦颂有仇隙,当是公仇而非私怨。
校长办公室亦是一间七十多年前的老房子,走在地板上喳喳作响,采光甚好,看得一清二楚,里面的装饰很简单,除了书,现代化的工具只有电脑与空调。
“请坐!”
校长见到我们的到来,示意我们坐在红木长椅上,然后站起来慢慢说道:“你们一定对我怀疑得紧,认为我和秦颂之死有着莫大的关系,不错,我的确与他有着不比寻常的关系,当下让我开诚布公的说一下。”
我们过来听解释,所以没有多余的废话,静静地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