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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为了孩子,木槿吃了些东西和衣躺下,睡到下午的时候木槿接到孙静的电话,那人自称是孙天青的妹妹,约她到世贸下面的一家咖啡馆。
“你是木槿?”她满是讶异的眼睛在木槿脸上转了一圈,照片和人的差距太大了,木槿怎么看都不出二十岁,“叫我小静姐吧,孙天青是我哥。”
圆脸、薄嘴唇、个子不高,和他没有一丁点儿相似的地方。这一定是他的养父母的孩子了。“小静姐!”木槿叫她。
“你长的可真好看,娴静得一汪水似的。怪不得我哥那么喜欢你!”
“两杯咖啡!”孙静转头,利落的对旁边的侍者说。她身上带着的养尊处优的气场,锐气、理所当然的处事态度和孙天青截然不同。
“他的事,我才听说。我家的情况,哎,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找了律师咨询过,这钱是从我老公账上挪的,给你收好。我是挣死工资的,也只能帮这么大忙了。”
“小静姐,谢谢你,这钱我一定会还。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
“不必了,他是我哥,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她说这话时,神情有一丝恍惚,“这是我电话。有事打给我!”
在法院开庭审理的刑事庭上,木槿终于看见了数月未见的他,却只能隔着被告席和旁听席,遥遥相望。
木槿的眼神发疯似的死死盯着他,除了胸口起伏的呼吸,没有任何动作和表情。她只看得到他的侧脸,他好看的线条完美到迷人的侧脸,隆起的眉骨和微皱着眉头,那种忍耐的苦楚,反而让他有一种说不出得英气逼人。孙天青微低着的头一直没有抬起来过,没有要寻找木槿的意思。
审判过程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一张苍白的脸上只有眼泪簌簌下坠,哭得肝肠寸断。她没有天青那么坚定不移的狠下心来,不看她。木槿心中一个声音徘徊着:“看看我,不!别看我,看看我,不!别看我……天青——”平时她无助的时候,到最后都会喊他,木槿的心脏狠狠收紧,疼得只能靠手指紧紧抠住座椅。
庭上多半人都认识她,荣凯李董的女儿,中德孙总的妻子,考入B大,又辍学嫁人,据说长得清秀脱俗,却很少露面,没多少人见过。这个在业内几乎成为传说的女孩儿,大家看见时都暗叹,她原来才这么小,白皙的一团儿小脸,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T恤衫、及膝裙,不多的头发随手挽成个髻,感觉和云云众多女孩没什么区别。如果你仔细看看她,或者不经意的抓她一把,就会发现那说不出得细微差别在哪儿,瘦骨嶙峋,单薄的抓一把她都倒吸一口冷气。胳膊已经被乡下的蚊虫叮咬的起了包,包被抓破了留下许多深浅不一的疤痕。无心打扮,长长的头发帘,错乱了脏兮兮的哭花的脸。
孙天青一动不动的站着,像一尊雕塑。木槿怔怔看他被警察压走的时候,才想起来叫他:“天青——”那一声凄楚凌厉的女声,震得多少人心头一颤。
孙天青惶惶惑惑的向她那个方向转过头,他看见了木槿,先是一惊,随即慢慢闭上了眼把头低下。
木槿大喊他,“天青!我等你,我等你!你要好好的!我等你,等你!”
有两个警察押着他的胳膊,孙天青微弯着脊背,肩头簌簌抖动了两下。
法院最后的判决结果和雷坤鹏说的基本一样。她整个人已经没有了意识,心已经脱离胸腔,不知道怎么被她妈带回家的。
“木槿,这也算最坏结果中最好的一个,五年说长也不算长。你跟妈去澳洲,我已经让你姨妈帮忙找了工作,我回去就在一家华人餐馆打工。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扔下,都留在这儿,咱们母女无依无靠的,收拾收拾东西过两天就走。”
“我要等天青!”木槿声音很小,却是那种不容辩驳的语气。
“咱家对他算是情至义尽了吧,孙天青出来就是另外一个人了,你知道吗!”
“他在我心里永远都一样!”木槿岿然不动。
“他不是活在你心里,是活在这个社会,你们要生存!你想没想过以后,以后怎么办,他拿什么养你!”
“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会德国,我要继续念书。文凭下来了,就工作!”
“不行,你一个人在那边我不放心。我不能让我女儿吃这份苦!”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在B市一个人不也好好的,都是宿舍,全世界都一样!”木槿斩钉截铁的说。
她妈默然,甚至被女儿发狠的冷漠吓得后退。她禁声凝视木槿,这次意外的重逢,她难得有时间仔细观察女儿那些不易察觉的变化。木槿的眼睛里,有股近乎成熟的镇定,隐藏在所有的迷茫、困顿之后,但只要需要,它们随时会出现。
“妈妈,原谅我——”她柔和的说。“老话儿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给了孙天青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我爱他,无怨无悔,甘愿承受这一切。只是我不孝,不能陪在你身边照顾你,还让你千里迢迢跑来给我们收拾烂摊子。”
“木槿你和我太像了,就是傻——早知道这样,我,我真不应该把你嫁出去,到头来幸福没两天,遭这份罪。你将来怎么办啊——”她妈看得清木槿远方的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除了眼泪的唏嘘,不能帮她走,也无力阻拦。
内心焦灼万分的等来第一个探视日,木槿昨夜几乎彻夜未眠,清早就起来坐车,监狱在B市的郊区,光坐车就得三多个小时。
天青走出来的时候木槿眼神里有一点点陌生,他剃光头穿了一身宽松囚服。
“天青——”还没坐下来木槿就急不可耐的叫他。
“瘦了你,多吃点!”他一坐下就和往常一样谈笑风生。
木槿看他眼窝凹陷,眼角垂下来,话一说完随即神情萧索。看得出来他是为了她佯装若无其事。
他越是这样木槿越心疼,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宝贵的时间都被眼泪冲走了。
“木槿——别哭!”他皱着眉头,和往常一样嗔怒的责怪她。
木槿的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她摇着头:“我不哭——”
“我就是想你了,我挺好的,就是想你——”说着随手抹了一把下巴上的眼泪。
“我没事,不哭了。你看看我想帮你擦擦眼泪都不成,听话,自己擦擦!”他尽量情况的劝她。
“你心里骂死我了吧!我不好,吓坏了是吗?恨不恨我?”他目光温柔的看着木槿,像无数个二人世界里的眼神交融。这一刻,他又回来了,带她回到从前。木槿痴痴的望着他,摇头,“我爱你!”
“傻丫头,死心眼儿吧你。过来,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他把手按在玻璃板上,示意她伸手过去。
木槿伸出手隔着玻璃和他的手重合到一起。他的体温渐渐透过玻璃,传递到她的手上。这稀薄的体温如此珍贵,像他的手又一次抚摸到了心头,木槿把脸也贴了上去。
“木槿,你指甲长了。隔着玻璃我够不着你,我答应你爸给你剪一辈子指甲,我无能,没照顾好你。”
“我等你,等你出来给我剪。我给你留着!”木槿坐正了,坚定的告诉他。眼睛一眨一眨,闪烁的希望照亮他。
他眯着眼睛看我她数秒,突然一回头,伸手抹了把脸。
“天青——”木槿蓄满眼眶的泪,顷刻间呼啸而下。“天青,我想你了——我就是想你——”
他哽咽的说:“木槿,对不起——我知道——我让你吃苦了——”
木槿一个劲儿的摇头,“我爱你!我不在乎!你好好的就行!”
他流着眼泪笑着说:“和你认识这么久,可算听你说一句主动的,我爱你!为这,我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
“你就贫吧!”木槿破涕而笑,接着小声而警觉的问他,“这儿有没有人欺负你?”
他一撇嘴,“电影看多了你,你该干嘛干嘛,别没事儿瞎合计,自己吓唬自己。”
“恩——”她点点头。
“上次你说你身子不舒服,一直吐,去找医生看了吗?医生怎么说?”
“没事儿,喝的酸牛奶过期了。”木槿低头搪塞他,他在服刑知道了也是干着急,木槿希望天青能对她彻底的放心。
“我不在你身边,自己照顾着点儿自己。按时睡觉,别不吃早饭。”
“恩!”她点头答应。
“今儿态度不错!我见着雷叔叔的时候他跟我提起你,行,咱家小丫头片子要顶门立户了!”
“以后我罩着你!”木槿努力和他开玩笑,“哦,对了,我妈回来了。她要来我给拦下了,下次让她来。”
“妈在,那我放心了!你们住哪儿?吃的好不好?”
“暂时住酒店,和以前一样。”
探视时间到了,木槿被礼貌的请出去。她攥着最后一秒钟,抢着和他说几句话。
“天青,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你好好的就行,家里有我放心吧!你要照顾好自己——”
“行了,走吧!”他扬扬手,示意她我快走。
“天青——”木槿贴着隔板的手渐渐握成拳头,“天青——”,可任凭多用力也再握不到他的手。
“走吧,啊,乖乖的,听话。一会儿天都黑了,怎么来的啊?打个车回去吧。”他站起身,跟着管教进去,再也没回头。高大挺拔的身影,此刻微驼着背在她眼前毫不留情的消失掉了。
每见一面,思念就会会变本加厉的让人难耐,她恨不得冲进去和他拥抱。木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却没看见身后孙天青抽搐的嘴角,和被思念灼烧到发狂的眼神。
(8。5)
木槿探视孙天青回来之后,伤心的空隙,思念如草莽般的开始疯长。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坐在桌边发愣,一遍遍看自己手机里天青的电话号码,实在难耐的时候,编辑一条短信发送出去。当然,是杳无音讯——
她妈最终没能带走木槿,无奈之余又给她留下了一点生活费。木槿知道自己上学以后,她妈一直没出去工作,就那点儿家底儿,差不多都给了她帮天青交罚金。剩下这点花一块少一块,是死钱。她妈说要打工,可从几十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又有几个能适应当今社会的。
她妈硬把钱塞给她:“木槿,把金华的房子卖了,小地方卖不了多少钱。你愿意念书,就拿着那钱回德国继续把书读完吧。你回去